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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还是早点醒了好,免得后悔。”虚疺的语声是在说服祁沧骥也是提醒自己……不会变的……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什么都不会改变……那你现在的担心又是为了什么?”不以为忤地笑着,祁沧骥依旧专注地理着几绺飘上残雪脸上的发丝,平和的眼中掠过一丝精芒。
这小子担心是他自己吧……祁沧骥了然地抿了抿唇……他在担心是不是真能永远不变,担心一路走来的坚持是否有朝一日会变成可笑的谎言,看来自己真已在他心头上占了不少份量,就不知道他的担心里包不包括了企盼未来能有完美的结局……
不能察觉地轻摇了摇头,祁沧骥暗自苦笑着。这小子不管对事对人向来都爱不顾一切地勇往直闯,怎么一遇到自己的情感却是这般别扭地不敢面对,活像只鸵鸟,可这次他不容他再继续闷着头退却,就算残忍他也决定要敲碎残雪所有保护的藩篱,将他拖出自限的壳外,好好重新体会这世界的温情。
“就算是场梦也无所谓,管你说没心没肺也好,没血没泪也罢,对你的感情不过唯心而已,无关道理,也无关对错,不管最终的结果是怎样我都无悔,你别担心给不起我什么,只要接受我就好了,如何?这很简单吧?”
简单吗?谁来告诉他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接受?唯心而已?却怎能只唯心啊……残雪不胜困扰地闭上了眼,连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口口声声说没心的人是自己不是吗?其实答案早就清清楚楚地写在眼前,却是耀眼刺目得叫他不敢张眼去面对它……
害怕说谎的是自己吧,害怕过往的一切全变成了片自己的谎言……就因为祁沧骥引出了太多不该的情绪,所以自己才会反常地不敢面对他。
害怕被揭穿这层虚假的面孔后,自己其实也跟一般人一样有喜怒哀乐,和一般人一样会哭会笑,这样与常人一样的生活却是自己最不允许的做的……他忘不了他所过的每一天都是建筑在初晴短暂如流萤的生命上。
所以他不可以快乐地笑着,不能干净无忧地活着,更不应该被人宠着爱着,这不公平,凭什么他可以这般快活?初晴却只有一抔冰冷的黄土……他应该被人唾骂,被人惧怕,该一辈子在血腥鬼域里打滚,不配得到任何一丝的温暖喜爱。
唯有如此,他才能少点内疚,才能平静,才能不日日夜夜为自己的罪悔恨哭泣……就算这副躯体因为对初晴的承诺苟活着,至少心,该陪她埋葬的……
然而这一切的自我平衡却在遇上祁沧骥时崩毁了,他就像温暖的朝阳,这么一点一点地逐步融化掉自己习惯的冷情,被他气得发火,被他惹得大笑,被他闹得心绪不宁,害自己变得会担心,会在意,会迷惑,会……
每一种情绪都明白地告诉残雪那颗自认丢弃的心根本就还存在着……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他在欺骗自己,欺骗苟活的自己还对得起初晴……
怎么会变成这样?残雪至今仍想不透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的男人……动了心……有了情……他以为只要不去看不去听就可以不再想不再念,可以继续欺骗自己不曾有心不曾爱过,偏偏却怎么也逃不开这存心赖上的家伙……
不想过往的十余年变的只是个谎言,不想叫这份爱恋就此取代了对初晴的愧疚,不想就这么简单地放过自己,不想……太多的理由成为退拒逃脱的借口,同时却有另个声音在脑中越来越大声地吼着……其实你是这么希望的吧,这吼声从心底冷诮的冒出。
其实你很想抛开这一切与他一走了之吧,很想把所有都忘得一干二净,忘了你双手沾染的血腥,忘了你们之间天与地的差距,最好连初晴都能一块抹去,这样你就不需要再有漫天的愧疚,也不会有诉不完的悔恨,可以开开心心地享受着他给予的爱情……
“残雪,睁开眼看我。”久久不见残雪的响应,祁沧骥知道这小子十有九成又陷在了自我矛盾的死胡同里,连忙轻拍起他的脸颊,“你不是说想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往京城走?”
“……往京城走?”还没从混乱的思绪里抽身,残雪如九官鸟般重复着祁沧骥说过的字句。
“不好奇戎月他们还跟我说了什么吗?小迷糊一个。”不想看残雪这副令人心疼的失神模样,祁沧骥刻意加强语气取笑着,“当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着银两,实在有损你黄泉残雪的威名哪。”
“……少扯了。”果然黄泉两字就如同自己的亲吻一样有效,立即就唤回了残雪的神智,这叫祁沧骥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吃味。
“废话少说,讲重点。”就先这样吧,残雪唇瓣弯成了个漂亮的弧度。不想再费神去为这矛盾找解答,或许需要这答案的那天永远也不会到来,既然如此,为自己留下这一点的回忆应该不算过分吧……
“好,讲重点。”不明所以地望着残雪莫名的笑容,祁沧骥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的节奏,虽然这笑容实在好看得可以叫人掉了魂,但他并不认为这表示这小子已经开窍想通了,一种难以解释的心慌突然地袭上了心口。
“第一,戎月跟欧阳胤并不是主战的一派,而主战派的好手血鸢跟血卫日前不知什么缘故地匆匆离开了,所以暂时来讲我们与那达是休兵的,也因为这样我才可以擅离前线。”在膝上敲了敲指头,祁沧骥犹在一心二用地思索着残雪那一记笑容的意思。
“废话,这关我什么事!”知道战事暂时不起,残雪说毫不在意是假,毕竟同胞的感情很难说放就放,却是不愿在这家伙面前拉下脸来承认。
“听我说完嘛。”再次摆出哀怨的脸谱,不意外地就看见残雪眉间隐露出的笑意,祁沧骥唇角也跟着扬了些弧度。“据可靠消息指出那两位仁兄该是往京城去了,这点就跟你有关了……我猜恐怕是去找你们黄泉当家的算帐去了。”
“还是废话,那是阎罗的事,与我无关。”拉起腰间的织带穗尾甩玩着,残雪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唉,小雪儿,这嘴硬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真要我说这么明白吗?”没好气地瞅了眼腿上依旧故我的残雪,祁沧骥一把扯过他手上抛玩的穗结,“好,我就说个清楚,你是戎月的哥哥,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意外今天那达的王该是你,可是你却在襁褓时就随着你爹及……二娘到了中原。
“不奇怪吗?造成欧阳一家死难的祸首几乎可以确定是黄泉所为,假设血鸢他们说的是正确的话,那他们在其中扮演的会是什么角色呢?就只是单纯的恰巧当上黄泉的杀手,还是说他们代表的是那达主战的那股势力?
“说的再仔细些……我还理不清,当年他们想杀的到底是你爹欧阳磬还是你,欧阳雪。”语声刚落,就见着残雪那预料中开始铁青的脸。
“小雪儿,拜托先别发飙,不管你承不承认欧阳雪这名字,想搞清楚这团谜就得从你的身分着手。”赶忙拿话堵着残雪那霜寒的目光,祁沧骥连带着也加快了说话的速度,就不知这肚里的长篇大论能不能在人被冻成冰块前全部讲完。
“可我更感兴趣的是阎罗这个人,他对你的身分来历到底知情不知情?若说知情,我不懂他留你在黄泉里是为什么?就算当年的目标不是你,斩草不除根该是杀手这行的忌讳才是,若说目标是你,那我更想不通了。
“若说不知情……这我很难相信,虽然我没见过这家伙,光凭这些年来他的作为,我不信他会甘作被人利用的棋子,更不相信他会连你是欧阳家的遗孤都毫不知情……你觉得呢?毕竟你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
“我觉得?”挑了挑眉,残雪莹亮的黑眸却是一转,漾着寒芒的视线又飘出了窗外,焦距也随之模糊开来,“戎……月他没给你答案?”
“嘿,你心思这回倒动的快,难得呢。”轻笑着,反问式的回答该也是另一种逃避的形式吧,这让祁沧骥更好奇阎罗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让残雪连谈都不愿谈。
“可惜你把球丢回自家兄弟身上也解决不了问题,戎月不知道……或许欧阳胤心里可能有点底,他答应与我分头探察,所以我们往回走。”眯了眯眼,祁沧骥伸指将残雪的脸蛋又勾回面对自己。
“小雪儿,你也明白,关键还是在血鸢血卫及那个阎罗身上。”语声虽然轻柔却也有着不容拒绝的魄力,祁沧骥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残雪,“你不想提的我不勉强,但我相信你不可能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吧,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他……可能跟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有着某种见不得人的联系。”不情愿地说了几句,残雪一把抓住那几只胆敢箍着他脸颊的指头,拿起腰间的织带就不留情地一圈一圈把它们扎的死紧,最后还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唉,英雄所见略同哪,我就怕是这样,这样……更复杂了……”挑眉望了眼自己手上这十足孩子气的杰作,祁沧骥半是疑惑地睇视着残雪又偏转过头的侧颜……这小子真的有点奇怪……
“……复杂吗?那也未必。”垂下眼帘,残雪遥望窗外的视线依旧没收回,只是唇畔又多了抹邪魅的笑容,“告诉你件事,欧阳磬……并不如外传般被盗贼所杀的,他是自己结束生命的,就在我们一家子面前很潇洒地拿刀抹了自己的脖子,看来……我这爱见血的性子还真有几分是他传的呢。”
“……”握了握残雪沁凉的手心,祁沧骥沉重地看着他的笑容,纵然成串的不忍填满了胸口,他却找不出适合的安慰字句……该是怎样的情境才会叫一个父亲这么狠心,抛妻弃子地自绝呢……
“担心我?那倒不必了……已经是久到快老掉牙的事了,就算曾有过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也早都忘了精光。”感受着手上传来代表关心的力道,残雪不在乎地扬了扬唇,“我想说的是,他死前曾说了句有意思的话……君要臣死……臣……又怎能不死?”
“什么?!”真的惊讶了,祁沧骥难掩震骇地呆望着残雪嘲弄的神情,欧阳磬的这句话不仅明指了主谋是当今圣上,更间接点出整件事恐怕跟国政脱离不了关系。
“怎会这样……如果真有错,为什么不明着下旨?是因为事情见不得光吗?而且这还表示……黄泉早就为皇上做事了?”虽然是合理推论下的必然产物,祁沧骥语声仍带着几许犹疑,还来不及消化一个又一个的惊愕,脑子却已然更进一步的运作。
“为暗?……还是……明的?怎么能够信任呢……天!不会吧……”忍不住呻吟出声,祁沧骥真想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恶梦,只是他的妄想罢了,然而越来越多连扣上的环节却不留情地提醒着它的真实与正确。
“你想到了什么?”没听过祁沧骥这般语无伦次嚷嚷,残雪才感兴趣地将视线转回,就见这家伙难得地变了脸色,正凝重地紧盯着篷车顶。
“我……”苦涩地扯了扯唇,祁沧骥却不知该说什么……该说他想到这“阎罗”很可能就是皇室中人吗?而众位伯叔中最有这能耐的……九叔?
不……应该不会的……正因为九叔大权在握又精明干练,“阎罗”是不该这么引人注意的,但也或许……就像华容道那般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