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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不住就保不住吧!反正常典史跟刘知县不是一个山头的人,两个人在县里就处得很差,有些时候甚至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刘知县之所以想保常典史,主要是为了自己的脸面着想。
因此他只能关心一下姚厂公:“乱匪逆贼围攻厂公之时,厂公可曾有过伤损?若是有丝毫伤损,就是本县的莫大罪过。”
姚卓当即夸了一下下首的柳鹏:“还得多亏柳少带人及时赶来,奋不顾身,杀败了这群流贼,柳少,你统带的人马当时有多少伤损?”
柳鹏当即答道:“总共是五人英勇殉职,伤者二十有奇,立功者逾百,当场击杀逆贼三十一名,皆有首级可证,又生俘逆匪二十一名,皆已押到。”
这下子刘知县真被吓住了,他起初以为姚卓的话里多多少少有些夸大其词,或许是柳鹏挖了一个大坑给常典史跳,但是没想到常典史真有这胆子。
赵宁平时确确实实能拉出一两百人的队伍,前次刘知县听说他在黄河营百户附近所作了一起大案子,黄河营的百户对此毫无办法,只能闭门死守,任由赵宁来去纵横,若是常典史全力支持,他确确实实能拉出两三百人的队伍。
而且大明对战功审核特别严格,偏偏宣德以来边事崩坏,因此斩首特少,被实录记载的很多边关战事斩级不过一二十级甚至连十级都不到,王越堪称李成梁之前的宣德正统以来第一良将名帅,一辈子斩首不过千级而已。
王越尚且如此,其它良将就更不堪,号称靖边名将的郭登在土木之变后出镇大同一年时间与也先三战而获两小胜而遇一大败,前后斩首二十五级,生擒十人,已经被认为是景泰、天顺年间的顶尖名将了。
明武宗亲征只斩首十六级一直是看他人生之中的莫大污点,但问题在于郭登的沙窝之役可是列入明史的名役,号称“边将自土木变后畏缩无敢与寇战,登以八百人破敌数千骑,军气为之一振”,可按照郭登自己上报的战果也不过是斩十六级生擒三名而已。
柳鹏可以在其它方面注水玩花头,但是首级这肯定是实打实的,多少总兵、参将一辈子都没有斩级三十一级的军功啊!
当然这种流贼的首级含金量比不得鞑子首级,三级流贼未必有一级鞑级值钱,但现在刘知县真是方寸大乱,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还好他终于一眼就看到了柳鹏,不由松了一口气。
柳鹏柳大少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一想到这一点,刘知县当即站了起来,拉住了柳鹏的手说道:“柳少,幸亏你及时赶到保住了厂公的车驾,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真没想到常典史居然会这么丧心病狂,竟然会对同僚都下了这样的毒手!”
平时刘知县叫一声“柳鹏”已经是客气得不能再客气了,可是现在他为了自保,“柳少”这称呼叫得亲切无比,而且一开口就给案子定性了。
虽然赵宁出手未必真是常典史指使,可现在刘知县已经给这个问题定性了,那只能出自常典史的指数,现在刘知县只求自保已经顾不得其它了,现在他连自己都快保不住,哪能顾得得到常典史!
“只是这事闹得太大!”只是刘知县马上改口说道:“柳少,你跟厂公好好说一说,这事报上去能不能换个写法?你放心,该得的功劳都给你加倍重奖,该得的银钱一分都不会少!”
柳鹏当即表态道:“县尊,我是县里的人,我这边当然没问题!”
说到这,他走到了姚卓面前,给姚卓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厂公,您千万帮帮忙,千万帮我一回,求这事遮掩下来。”
姚卓微微一笑:“可问题是,我就是把这事遮掩下来,柳少您也没有什么好处,可如实往上报那柳少还能有机会升官发财!如果大事化小,小事化小,柳少您到时候可连半点好处没有!”
柳鹏还没说话,那边刘知县抢先说道:“柳少怎么会没好处了,我刚才说了,只要厂公笔下留情,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厂公,你放心便是,只要这事办好了,大家都能升官发财!”
姚卓却是笑了笑:“我要求不高,反正常典史只要拿一万两银子出来,就能回家冠带闲住!可是柳少那么怎么安排?”
现在刘知县觉得姚卓的要求极其合理,事实上让常典史全身而退,他都觉得是便宜了常青山,他一县典史居然惹出了这样大的祸事来,不千刀万剐已经是便宜他了。
只是柳鹏怎么安排?这下子刘知县就是有些犯难了。
可是现在姚卓就盯着这事,而且这事如果安排不好,柳鹏那边肯定会有天大意见,说不定又要重新大闹一场!
因此刘知县急中生智,边说边谋划:“这件事我好好想一想,不管多难办,我都帮柳少把这事情办好了!嗯,柳少刚刚从副役升了正身,理论上不好提了,县里也没有合适的位置,但我来想办法就是!”
第237章 小事化了()
虽然县里的人事是由刘知县来具体决定,但是他只能决定吏员阶层的升迁而已,但凡有官身的位置,不管是县城里教谕、典史还是县城外的巡检、驿丞,任免调动权都在吏部,不但县里无权干涉,就连府里省里不宜干涉太多。
即使是吏员阶层的调动升转,也有官场之中的规矩,本来按刘知县的看法,柳鹏实在是升得太快了,去年刚从白役升了副役,这个月又刚升了正役,半年时间一口气升了三级,怎么也要压一压了。
但是现在柳鹏把姚厂公都请了出来,加上赵宁这案子闹得太大了,因此刘知县觉得柳鹏不能不再提一提,或者说得让柳鹏直接进入吏员这个阶层。
不管是白役、副役还是正身,都只能算是衙役阶级,而吏员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虽然没有官身,却构成整个州县政治的骨架,随便拎个吏员出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不是县里六房的经承、书办,就是三班的班头,至不济也是架阁库里的经承老爷。
天下州县额设的吏员一般不过七八人,但实际上一个县的政局不可能只依赖这七八个吏员来维持,因此一般情况都有二三十位吏员老爷,象柳鹏熟悉的马立年、常钟海常班头,都是县里的吏员。
只是刘知县刚刚想到这里,那边姚厂公已经提醒了一句:“柳少,这件事我替你主持公道,你得有个好位置才行,如果把你扔到架阁库当个书办的话,我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这正是现在刘知县正在谋划的事情,一听到姚厂公这么说,刘知县连站都站不稳了!
可是县里的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特别是吏员这个阶级,个个都在府里省里钻营了门路出来,自己不管拿下哪一个都是天大的麻烦!
府里省里?刘知县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不由自主抓了桌上一本书,大声叫起来:“有办法,有主意了!”
柳鹏与姚卓都对视一眼,那边刘知县已经向柳鹏问道:“柳少,你觉得现在张玉冠那个位置怎么样?你可以去当马快头目。”
这一回常典史、常班头肯定是都保不住自己了,而张玉冠虽然最终没赶上冲撞厂公的场面,但是刘知县觉得他也保不住自己,因此他很快就发现不但有位置,而且有好几个位置。
快班马快头目、壮班班头,这两个位置已经空出来了,常典史肯定要倒台,他那个小团体还能腾出好几个吏员出来,一想到这,刘知县突然自己又能发笔小财,至少能卖几个好缺了,他不由有些欢喜起来。
姚厂公却对这个马快头目的位置不满意:“柳少,什么叫马快头目?”
不用柳鹏回答,当即就有白斯文上来解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算起来,现在的张玉冠不算是正式的吏员,但是他手上有二十个从来不骑马的马快,外加六十人的工食银,在县里也算是极好的肥缺了。
刘知县也是得意自己的处理方案:“原来这只是临时增设的吏员缺,我负责跟府里省里去谈,保证以后咱们县里的快班就分成马快和步快两支,以后柳少就是马快头目!”
刘知县觉得给个马快头目已经非常仁至义尽,只是姚厂公却冷笑一声:“就这么一个马快头目?才二十个人?那三十一级首级喂狗都比这强!”
如果事情闹大了,柳鹏自然是很有希望补一个班头、经承的位置,说不定还会侥幸至极地拿到一个巡检的官身,但是刘知县也赶紧说明那不是上上之策:“如果事情闹到吏部去,柳少或许能拿到一个官身,但问题他拿到官身以后,肯定不能在我们黄县任职!”
不但不能在黄县任职,按照大明朝的回避制度,说不定都不能在登州府甚至是山东本省任职,就算拿不到巡检的官身,柳鹏也得到外县去作一任经承、班头,哪有在黄县作吏员来得痛快,只是刘知县苦口婆心地把话说尽了,那边姚厂公倒是说了一句话:“只要柳少能满意就好,我觉得刘县尊这么弄,府里县里能满意,我也满意,柳少更满意,只是……”
而姚厂公下一句就让刘知县只觉得眼冒金星:“不知道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知道柳少的遭遇之后,会不会满意?”
到现在刘知县才知道柳鹏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居然有宫里掌印太监的关系!
司礼监的掌印太监,随便动根手指就能把自己给灭了,一想到这一点,刘知县立即改变了主意,他当即说道:“不必劳司礼监费心,这事情好办得很!”
怎么叫好办得很?
刘知县当即说道:“咱们官场之中的规矩是讲究出身的,以柳少出身升转都是讲究年资考满,得一考一考才磨下去才行,我就是破格用人,顶多也就是提一次而已!”
大明朝的规矩是官员都必须三年一考六年京察九年考满,不但有官身的官员必须这么办,就连吏员都是经历无数次三年一考九年考满的过程,刘知县虽然可以破格用人,但是吃相不能太难看,破格提一级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直接把柳鹏提到经承、班头这一级,恐怕这事情就要闹大了。
但是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因此刘知县说道:“先提个刑房书办,以刑房书办督办马快班事务,然后我到府里省里把这事情说清楚了把缺弄下来,那么柳少就是马快班班头了!”
也就是说分两步走,柳鹏还没说话,姚厂公又继续紧逼道:“那柳少什么能成马快班的班头?”
“三个月,最迟三个月就能办下来!”刘知县赶紧说道:“三个月如果办不下来,厂公可以直管找我的麻烦,柳少,只能暂时委屈你一下,您跟我说说,还有什么难处没有?”
柳鹏一直站在县里的立场上,一直都是姚卓在帮他争取利益,但是这个时候柳鹏却是开口说了一句:“县尊,马快班人手不够,马不够,工食银也不足啊!”
刘知县差点就骂出娘来了,三个月直接提拔成马快班班头居然还不满意,要知道县里这个级别的吏员也不过是十来人而已,而且县里已经调了二十人过去,还给了六十个人的工食银,还有比这更优厚的条件吗?
但是姚厂公既然帮柳鹏主持公道,那么没有条件也得给柳鹏创造条件,因此刘知县想了想,马上拿了主意:“马快班可以再增加十个马快,这总满意了吧?”
他知道柳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