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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国维!」黄耀平在楼下大声的叫着。
闻声,叶国维定到阳台外面,往下一瞧,只见黄耀平骑着一台捷安特,停在他家楼下。
「干嘛?」叶国维试着压低声音,这栋公寓可不是只住他们一家人。
「要不要去打篮球?」
「就我们两个啊?」他不是很感兴趣,两个人打篮球稍嫌无聊了点。
「还有李智新和周光义,我和他们约好了,两点在篮球场集合。」
四个人,那就没问题了。
「好,那你等我一下。」说完,他便转身走回屋内。
「记得带球喔!」黄耀平扯着嗓门大叫。
两分钟后,叶国维拿了一颗篮球走到楼下,见到黄耀平,满脸气呼呼地说:「你干嘛叫那么大声,我当然知道要带球啊!」
「我以为你会忘记嘛。上来吧,我载你。」
叶国维站上那辆捷安特的后轮横杠,双手搭在黄耀平的肩上,往学校出发,就在快到巷子口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头熟悉的红发。
「等我一下。」他拍了拍黄耀平的背,从车上跳了下来。
「你要去哪里?」黄耀平在他身后大叫。
叶国维充耳不闻,快步跑向蓝彦身边。
「妳在干嘛?」他问。
「发传单」。
叶国维随手拿起一张来看,上头写着--XXX开店大优待,即日起全店五折优待,欢迎莅临。
「妳去哪里拿来的?」他又问。
「火车站前面。」
「这么多妳要发到什么时候?」他稍作打量,就他保守估计,蓝彦手上那一大迭黄色单子,怕是发到天黑也发不完。
蓝彦耸耸肩。
「算了啦,不要发了,妳要不要跟我们去打篮球?」
「我没兴趣。」蓝彦拒绝他的提议。
这时,黄耀平因久候不耐,骑着车绕了过来。
「喂,叶国维,快点啦,慢了位置就被别人抢走了,到时候就不能打了。」
「好啦,知道了。蓝彦,妳真的不跟我们去吗?」叶国维转头再次询问蓝彦。
她摇摇头。
「好吧,那我们走了,再见。」说完,他又跳上黄耀平的捷安特,朝学校方向过去。
「好吧,那我们走了,再见,」黄耀平用夸张的语调模仿刚才叶国维说的话。「喂,你什么时候和人家混这么熟了啊?」
「看路啦!」叶国维趁机用手打了一下他的头。
「喂,我载你你还打我。」
「谁叫你那么无聊,在那边乱说话。」
「我哪有乱说啊!你们看起来本来就很好,周光义还跟我说你们都一起上学,真的假的?」
「是又怎样!你很无聊耶,我们是邻居,一起上学有什么好奇怪?而且常常碰面当然就会讲话啊。」
「屁啦!照你这么说,那她每天都会碰到他们班的同学,应该会跟他们说很多话才是;可是我妹说,她跟她同班这一年,她们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为什么他就跟你那么好、那么有话说?你长得特别帅吗?」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叶国维不耐烦的说,他讨厌黄耀平藏在话语背后的意义。
「反正你们就是有暧昧啦!」黄耀平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暧你个头啦!你不要乱说,她一开始还不是对我很凶,后来是因为比较熟,她才开始和我说话的。」
「是吗?」
「对啦对啦!喂,你礼拜六下午要不要去钓虾?」叶国维换了一个话题。
「你想转移话题喔?」
「没有啦,你很烦耶,到底要不要去啦?」
「去哪钓?中华还是战将?」
「战将好了。周光义说战将那里,如果你钓到尾巴涂白色的虾子还有奖品耶。」
「真的假的?那当然去那里钓啊,中华那里好像愈来愈难钓了,我上次钓了三个小时才钓到一只。」
「你怎么这么肉脚啊!」叶国维取笑黄耀平。
「屁啦!你自己去钓钓看,它真的有变少啦,我怀疑老板都没补虾。」眼看「钓虾之王」的威名受到挑战,黄耀平急急的为自己辩驳。
「是吗?」
「真的啦,我骗你干嘛!」
说起钓虾,这玩意是李智新先发现的,他老哥的朋友最近在钓虾场工作,他去光顾几次后,开始拉周光义去,周光义再拉黄耀平,黄耀平又拉叶国维,他们一群人就这样迷上了钓虾,有空就往那报到。
钓虾的过程是一段耐力的考验,有时耗了半小时,浮标还是静止的,通常这时候黄耀平就会开始抱怨;但当浮标一动的剎那,马上又会让人心情为之一振,待浮标些些沉入,钓竿快速一拉,活蹦乱跳的虾子就上岸了,那一刻的成就感,最是让他们这些人着迷。更赞的是,钓完还可以拿炉子烤虾吃,黄耀平会大方地贡献出他钓到的肥滋滋的泰国虾,然后一伙人大快朵颐后,再高高兴兴的回家。
谈起钓虾经,叶国维和黄耀平一路嘁嘁喳喳个没完,到了学校,只见周光义和李智新已经在篮球场占好位子等他们来了,他们轧了一下午的篮球,直到傍晚才散场,各自回家。叶国雒让黄耀平载到巷子口,下了车,走没几步,刚好在转角处遇上蓝彦,她显然也刚发完传单回来。
「蓝彦。」叶国维唤她。
蓝彦转过头,他跑向她,和她并肩而行。
「妳都发完啦?」叶国维问,一身黏答答的汗水,手里还拎着一颗篮球。
「嗯。」
「妳干嘛跑去发传单?」刚才他急着去打球,来不及问她。
「赚钱。」
「有钱赚啊?那下次我也要去。」叶国维兴致勃勃地说道。
「你去干嘛?」
「赚钱啊。」
于是接下去的那个周末,叶国维骗他妈说他要和黄耀平出去,实际上却是和蓝彦到火车站前面去拿了一堆广告单,他和蓝彦各拿一迭,再沿路塞进住家的信箱内。其实这份工作并不轻松,尤其正值春末,暑气来得快,顶着大太阳,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巷弄,一趟下来,不仅走到脚酸,也弄得一身都是汗。于是他跟蓝彦提议,在回家之前,先去巷口的冰店吃碗冰,解解热。
坐在冰店里,叶国维把刚才发剩的广告单对折,搧起风来。
「热死了!蓝彦,妳不热吗?」说着,他用广告单替蓝彦扇了几下。「妳要吃什么?」看着墙上列出的冰品种类,他一个接一个的念道:「有巧克力、八宝、杏仁仙草……」
「八宝。」蓝彦没听他念完便说道。
「妳要八宝,那我要巧克力。」说着,他起身往柜台走去,点完冰后,重新回到座位。
「人好多喔,不过这种天气来吃冰是最赞的了!」叶国维说着又重新挥动手中的广告单。「我们今天拿到八百块耶!」笑容爬上他的脸,一想到这八百块可以拿来买好多东西、钓好多次虾,他就兴奋得合不拢嘴。
「蓝彦,这八百块妳要怎么用啊?我要拿去钓虾、买球员卡。」叶国维笑嘻嘻地说。
这时,他们点的冰来了,蓝彦用汤匙搅拌着刨冰。
「当下学期的学费。」她说。
「啊,学费?」闻言,叶国维眼珠子瞪得老大。「学费妳要自己付啊?为什么?妳干嘛不跟妳阿嬷说?」他边说边舀了一口冰放进嘴里,霎时暑气全消。
「我可以赚到的钱,为什么要跟我阿嬷拿?」蓝彦吃了一口冰,反问道。
「是喔,可是我的学费都是我爸妈在付耶!」不仅是学费,其它生活上拉拉杂杂的费用,他也总是伸手讨就有,钱,好像还构不成他现阶段的烦恼。
「我阿嬷赚的钱不多。」蓝彦淡淡地解释道。
「是喔,她在哪里工作啊?」叶国维问。
「渔港。」蓝彦回答。
她话一说完,他们突然陷入一阵沉默。从刚才的谈话里,叶国维隐约了解到蓝彦他们家在生活上所遭遇的困境,跟她比起来,他无疑幸福许多。
「妳上次不是说妳们从宜兰搬来,我没去过宜兰,哪里是怎么样的地方?」他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对于宜兰,他顶多从社会课本上知道一些,好像是在台北再过去一点的地方,离他住的城市很远,很远。
蓝彦搅着已经化成水的刨冰。
「常常下雨,但是空气比这里好。」她说。
「那妳们以前在宜兰都怎么生活?」
「就这样生活啊,我们家有渔船,要出去捕鱼。」
「渔船?好炫啊!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没有,应该不算远吧。」蓝彦想了下后回答。
「那妳们搬来这,渔船呢?」
「卖掉了。」
「是喔。」叶国维感到有些可惜,又舀了一口冰放进嘴里。「没关系,下次我们一起去渡船头那边坐渡轮,那里也有很好吃的冰,很大碗喔!上次我和黄耀平、还有周光义,我们一起去那边玩,很好玩。」他边说边比着手势,试图告诉蓝彦冰有多大碗。
蓝彦笑笑没说话,叶国维却愈说愈起劲。
「还有钓虾,钓虾也很好玩,钓完还可以烤来吃,下次我们一起去,还有……」他还有很多好玩的事想跟她一起分享,他决定下次有机会带她一起去,说不定她也会觉得很有趣。
冰店外,艳阳高照;冰店里,两个小孩,一边吃冰、一边聊天,汗水淋漓的奔走后,轻松的午后时光,就像刨冰里的糖浆,甜甜的,让人回味不已。
吃完冰后,叶国维和蓝彦一起走回家,夕阳下,从他们身后望去,恰成一幅美丽的剪影。
第三章
九月开始,迎接叶国维的是人生中的另一个阶段。首先,他挥别了青涩的童年,成为一名国中生。由于他的学校在市府旧址附近,所以他每天得搭半个小时的公车去上学,也因为这样,他不能再陪蓝彦一起上学。而另外一件他必须学着适应的事,便是那副刚挂上他鼻梁不久的眼镜。打从上学期开始,他看东西总是多了一个影子,暑假去检查才知道自己近视了,从此他便加入眼镜一族。随着流年飞逝,镜片也跟着愈换愈厚,于是和蓝彦一样,他也有了属于他个人的招牌--永远的金边细框眼镜。
至于他小学的同学兼玩伴,只剩黄耀平还和他上同一所学校。说到黄耀平,升上国中后,随着身体上的发育,他们已不再是昔日的小毛头,小学时代的玩意早已引不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开始着眼于成人的世界,好奇地窥探禁忌背后的诱人魔力。于是,三不五时总会看到黄耀平被班上男同学包围着,因为他不知道都打哪儿去弄来一些养眼的杂志,而这些杂志往往也就成了大伙传阅的圣经。
另外,他还记得有一阵子,每到放学,黄耀平就会吆喝一大伙人一起去蓝桥街打电动。蓝桥街是这个城市里,所有年轻人的圣地,在那常可看到打扮入时的男男女女出没,黄耀平常说,要看美女来这准没错。然而让叶国维上瘾的,并不是蓝桥街里的众多美女,而是有着各式各样游戏机的寅人馆,那是蓝桥街人潮最密集的地方,和吕山咖啡馆并列蓝桥街的两大地标。它的外观是由透明的玻璃墙交错着涂着银漆的钢条所组成的,每当夜晚来临,经由光线的投射,便像是黑暗中的钻石,光彩夺目,格外显眼,成为蓝桥街里最绚丽的不夜之城。
对于黄耀平的吆喝,起先叶国维是没啥意愿的,这时黄耀平就会开始施展他最擅长的ㄌㄨˊ功,「去啦,只是玩一下下,不会死啦!」
「我没兴趣。」
「重色轻友!有空陪你的小红头去打工,就不愿和我们一起出去玩。」
「黄耀平!」他最讨厌他拿蓝彦来说嘴了。「你是不是耳背啊?我跟你说过几百遍了,我和蓝彦只是邻居!还有那个绰号很难听,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叫她?」
「我不觉得难听啊,我觉得很亲切,不然你去问郭民祥,他们还不是这么叫她。」黄耀平努努嘴说道。「我还是搞不懂你干嘛那么黏她!」
「有意见吗?关你什么事啊!」
「不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