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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就是为什么今天她会一个人躺在这小山坡上的原因。
寂寞的十七岁,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大概相差不远了吧!
“雨宁,你在这里做什么”
韩上伦的声音陡然冒出来,打断了她的冥想。他穿着一身蓝色运动服,手里抱着一颗篮球,脸上尽是笑容。
拜托!就不能给她一点清静吗?听他随意喊她的名字,真是讨厌!她闭上眼,转过身,不想理他。
“咦!你睡着了吗?”他又问。
她感觉他在她身边躺下,且靠得很近,害她不禁警戒地睁开眼。
“哈哈,原来没睡着。”他笑说。
哼!用这种方法叫醒人,也未免太不正大光明了!她挪开了一点距离,瞪住他。
“哦!你跷课!”他声音里却没有半点指责的意味,还说:”雨宁,我陪你跷课好不好?”
不速之客最讨厌!她摇摇头,但他显然完全不在乎她的反应。
他就那么笑眯眯、大刺刺地躺着,甚至哼起了一首歌,颇为自得其乐,一副打算赖着不走的样子。可恶!这样一个美好的时刻,就要被他破坏殆尽了吗?有他在身边,柯雨宁一点也感受不到那种悠闲自在了,她抿着唇,站起来便要走开。
“等一等!”
就在她快站起来时,韩上伦也坐直了,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柯雨宁一个重心不稳,竟然跌到了他身上。
事出突然,柯雨宁脑中一片空白,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趴在他怀里。
她的脸贴在他胸前,感觉到他强壮的胸肌和加快的心跳,抬起头一看,他的脸和自己只距离五公分左右,两人顿时都红了脸。
她坐在他大腿上,他的大手揽着她的腰和背,她的胸部则贴着他结实的小腹,体温互相传递。年轻的肌肤一互相接触,立刻产生迅速的连锁反应,以不可思议的力量燃烧着,两人都因为这状况而愣住了,双目交接,慌乱、惊讶、羞涩和欲望都表露无遗。
微风送来野生杜鹃花的香味,柯雨宁从不曾发觉它们竟是如此浓烈,令她昏沉无力,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韩上伦嗫嚅道: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这才猛然清醒了过来,其实刚才那一刹那大概也只有十秒钟左右,她却仿佛经历过许多复杂感受。
她试着站起来,却发现他更用力抱住她。
“雨宁,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他握着她的肩,激动地问。
他没有错,他太优秀了,是她太孤僻了,可不可以难道一定要每个人都喜欢他吗?他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你说话啊!我想听你说,因为我真的很在意!”
“啪”的一声,她给了他一巴掌,并用力挣脱他,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雨宁!”他在背后呼喊着,但她已听不到。
接下来的日子,柯雨宁除了不跟韩上伦说话以外,更是连看都不看他。
女同学们都很开心,她们早就对柯雨宁很吃味了,因为她不但坐在韩上伦隔壁,还可以天天一起看书,真是羡煞了她们!若不是课本终于送来,而且柯雨宁总是一脸冷淡、沉默,恐怕早就被她们妒忌的眼神杀得片甲不留了。
这天下午五点半时,下起了一场雷雨,班上的人都走得精光了,柯雨宁才从教室外跑进来。她刚才在小山坡上正享受作白日梦的乐趣,没想到豆大的雨点突然落下,让她稍微淋湿了衣服。
她收拾了东西,背起书包,便撑着伞走出门。她一直低着头,看雨滴在地面产生的涟漪,像千百个同心圆,很是有趣。
走到校门口,她才发现,前方有一个身影正在走廊下躲雨,那不是别人,正是她最不想见的韩上伦。
两人视线一接触,都不禁想到那天的”相拥”事件,颇不自在。柯雨宁心猛一跳,不知道该不该和他一起撑伞,毕竟他家就住在附近,雨又下得如此滂沱,她不行举手之劳,似乎是太过分了,但是要她主动走近他,开口说”我们一起回家吧!”那简直比叫她自动自发做数学还难!
她犹豫了几秒钟,心想,就假装没看到他好了,反正他淋不淋雨,也用不着她来操心。
于是她低着头走过他面前。幸好他什么话都没说,否则她一定会受不了那种矛盾心理而把伞丢在原地跑掉。
但当她走出门口,他却也跟着走在她左后方,隔了三、四步的距离;她慢他就慢,她快他就快。
她有点不安起来。这条路终究也是他回家的路,她有理由能不让他同行吗?
她从眼角瞥到他全身都湿了,微透明的制服下露出强健的体格,雨水从发梢流到他的眼睛,但他却毫不在意,只专注地望着她。
走了约三分之一的路程,他们走进一条较小的巷子,柯雨宁终于忍不住回过头,决定和他一起撑伞;她就是不想再看他这副淋雨的模样!
韩上伦停下了脚步,一脸诧异地看她把伞撑高,让他也能站在伞下。他的表情是复杂的,有错愕、不信,和更多的喜悦。
柯雨宁简直羞死了。出于一时冲动才这么做,现在却不知道如何收场,万一他说了什么令她讨厌的话,那她可要拔腿就跑了!
“咦!柯雨宁,是你!”一个男孩的声音从巷子另一头传来。
她认出那是她的国中同学萧力峰,曾经纠缠她一年多,毕业后才消失了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这个烦人的男孩子。
他现在长高了许多,撑着黑伞,着了一身花衬衫和黑色泡裤;旁边的人也是类似的打扮,叼着烟,表情张狂,显然都非善类。
“哇,愈来愈漂亮了!水灵灵哦!”萧力峰笑着说。
柯雨宁退后了一步,不幸地发现在这雨中的路上,连半个其他路人都没有。
“不要这样嘛!老同学相见,应该亲热一点才对!”
他伸出手要摸她的下巴,但是她立刻闪开了。
萧力峰哈哈大笑道:
“看你那对奶子,真的也长大了很多!兄弟们,有没有兴趣啊?”
其他人都发出附和声和口哨声。
柯雨宁嘴唇不住颤抖着,心想,若有不测,她就马上咬舌自尽。
萧力峰伸出双手,正要往她的胸部侵袭,她倒退两步,便贴近了韩上伦的胸膛。韩上伦立刻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揽到身后,沉声说:“躲在我后面。”
“啊哈!你是哪个不识相的?想英雄救美啊?” 萧力峰哼道。
“你们谁也别想碰她!”韩上伦瞪起人来,气势强盛。
萧力峰冷笑道:“给你一条生路,现在就走人,否则的话就别想走,要用抬的了!你马上给我滚!”
“除非我死。”韩上伦口气坚决。
柯雨宁被这话吓得失了魂,忍不住握紧了手,心下噗通直跳。他真的愿意为她而死?
“好!老子今天就让你达成心愿!给我打吧!”
萧力峰一喊开打,其他三人也随之行动。
韩上伦手脚攻势凌历,起初还占上风,但三个人扑了上来,将他压倒在地,令他动弹不得,萧力峰就开始在他身上拳打脚踢。
柯雨宁靠在墙边看着这一切,她想闭上眼,但过度的惊恐使她无法做到,只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大雨中,那四个人挥舞着拳头,就像一群猛兽似的撕杀吼叫、阵势骇人,仿佛下一刻就要出人命了!
她想到了韩上伦说的那句话--除非我死……
她不禁打了个寒噤。若他死了,她会愿意吗?不,她不愿意!她冲向前,想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他,却被萧力峰一把推开,重重地扑到墙上。
“臭婊子!敢帮着这小伙子?看我等一下怎么修理你?哼哼!”
他露出垂涎的笑容,伸手要扯开她胸前的扣子;这次她没有力气逃开了。
“不准碰她!”韩上伦突然大叫。
推开了那三个人,他一脚踢上萧力峰的胸口,萧力峰一时不察,被踢得跌倒在地。
韩上伦随即挟持住他,从背后扭住他的脖子,大叫:“不要动!谁敢动一下,我就扭断他的脖子,我是说真的!”
其他三人都呆在原地,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你才不敢杀人呢!”其中一个说。
“为什么不敢?我没满十八岁,最多在少年感化院蹲一、两年,我老爸又有钱,几百万都拿得出来,说不定半年就出来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不信的话,你们就试试看!”
萧力峰咳了几声,道:“快滚啊!难道让他拿我的命去试吗?这小子说的是真的,你们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跑,不要再回来!”他的脸一阵红潮,显然是呼吸不过来了。
那三人见到老大这种濒死的脸色,再看看韩上伦狂怒的眼神,担心真的出人命,转过身,立刻拔腿飞奔。
“快……快放开我!”萧力峰拼着最后一口气说。
韩上伦看他们走远了,才放松了双手。萧力峰重新得到呼吸,不禁喘气连连。
韩上伦又补了他一脚,狠狠地踢地萧力峰的胯间,说:
“这只是给你一个小小教训,你胆敢再碰雨宁一根寒毛,我就教你绝子绝孙!”
萧力峰惨叫一声,双手抱着命根子,飞快逃离。
韩上伦这才松了口气,靠在墙边,身体慢慢滑了下去,坐在地上。
柯雨宁看到他倒下了,不顾自己脑里还在嗡嗡作响,捡起地上的雨伞撑着,从书包拿出手帕,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替他擦去嘴角的血。
雨伞隔开了雨水,她清楚地看到他脸上和身上的伤痕,那是被鞋跟踢出来的;他的衣服上都是鞋印和血迹,还粘着地上的沙土。他闷哼一声,皱起眉,似乎疼痛难受,但双眼仍然直直盯着她,仿佛她才是最重要的。
柯雨宁看他这样子,眼眶一热,泪水就流了下来。
“不要哭……”他握住她拿着手帕的手。
她轻轻挣脱,但他执意不放。
“保护你,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你别难过。”他说。
柯雨宁说不出话,只能摇摇头,泪水却还是不断流下。
“雨宁,要怎么样你才会不哭呢?告诉我好吗?我……希望你可以对我笑一下,说一句话……”他拿走她的手帕,开始为她拭泪,动作温柔和他刚才的阳刚暴戾有天壤之别,让她更想哭了。
这是柯雨宁的十七岁,三月的绵绵春雨中,转学生和她在一条小巷里记忆永恒的一幅画。
雨势丝毫不减,柯雨宁撑着伞,扶着韩上伦走向他家。
“我先送你回去。”韩上伦却坚持要送她。
她泪痕未干,摇摇头。
“万一他们又回来打你怎么办?到时我就没有办法保护你了,我一定要先看到你回家才能安心。”
他的硬脾气在这时就完全成型了。
走到她家,他仍一跛一跛的,血流不止,但仍故作坚强地说:“我没事的,你先进去吧!”
柯雨宁担忧地望着他,不知道如何说出“谢谢”。因此,她把手中的伞递给他,转身跑进家中,在那几秒钟内,她一直感觉到他的注视。
第二天,韩上伦没来上学,柯雨宁瞪着他的桌椅发呆。她摊开一张信纸,思索许久,千言万语却也化成了“谢谢”这两个字。
欲写华笺凭谁寄,多少心情难托!
放学时,她终于把信纸拆好,放进信封里,回家时路过他家,便投进那写有”韩宅”的信箱。当晚,她作了恶梦,也作了美梦,交错不休。
隔天,韩上伦准时上学了,自然是伤痕累累。对大家的惊讶和关心,他只笑着说是在公园打篮球和人擦撞,不小心就干起架来。
“是哪一校的?我们去堵他!”有一名同学不平地道。
“不用了啦!我自己也有错,是我先出手的。”韩上伦挥挥手说。
“几比几?”何梅君问。
“一比四喽!”韩上伦倒挺得意的。
“这么行!干脆你做我们大哥好了!”众人大笑起来。
柯雨宁看他身体没有大碍,也就放心下来。大家环绕着他,像众星拱月般的,她不想加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