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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不会打妈妈,你骗我!你骗我!我讨厌你!”以璇扑上前去哭喊着。她的小拳头落在韩上伦肩上,想为母亲出气。
“我……我也不想看到她这样,是妈妈不对!她不好!她不该想要离开我、不该带着你走!她还说不要跟我结婚,所以这都是她的错!”他呆愕了片刻,才怒道。
“胡说,爸爸,你是笨蛋!妈妈她是最爱你的!”以璇抽噎道。
“她根本不爱我,否则为什么带着你离开我?”
“爸爸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前天我们要走的时候,妈妈说……她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也是为了保护……外公和外婆,她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你怎么可以打妈妈?我最讨厌爸爸!”以璇焦急地要维护母亲,一时情急脱口而出。
韩上伦的思维稍微回复一些,合起眼问道:“小璇,你到底在说什么?妈妈为什么要保护我和外公、外婆?”
“小璇……”柯雨宁用眼神示意女儿不可以再说。如果她有力气,一定会捂住以璇的嘴,但现在……
韩上伦警觉到这可能是一个关键点,可以说明对他的忽冷忽热态度,便鼓励女儿道:
“小璇,你快告诉爸爸,爸爸和妈妈常架都因为误会,你快把你知道的告诉爸爸,我和妈妈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以璇看妈妈的脸色紧张,但还是决定要说出来;只要爸妈的感情能够和好,她被妈妈责罚也是值得的。
“刚才那些话是妈妈在火车上告诉我的,爸爸,你晓得妈妈绝不骗我!后来……我和妈妈到外公、外婆家的时候,我已经很想睡觉了,他们谈话谈了很久,我只记得一点点,外公说了什么……姓韩的老狐狸,还有什么……自首……威胁,然后妈妈又说怕他杀了……他的亲生父亲……我真的都听不懂!爸爸你可以打电话问外公和外婆,他们一定都知道!”
“小璇……不要……”柯雨宁的抗议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韩上伦心中逐渐拼凑出一个模糊的概念,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他看看怀中逐渐失去意识的人儿,问道:
“这……怎么回事?的我父亲有关?威胁谁?威胁什么?你快告诉我!”
“上伦,记住……不论如何,我……非常爱你……”柯雨宁在这时失去了知觉。
四周犹如满天星的光点,让柯雨宁觉得很安全,她想要就这样沉沉睡着,因为她已经太累了。然而,一个声音不断呼唤她的名字,让她不得入睡,那声音听起来如此急切、担忧,似乎很需要她,不准她就此离去。
柯雨宁先是一阵厌烦,她全身的力量都虚脱了,为什么不让她安详地睡着?她不愿醒来,请不要吵她、不要打扰她的寂静,但那呼唤的声音更是固执,坚决地要将她吵醒,一次又一次地喊她的名字。
她终于屈服了,为那声音里的忧伤和绝望所屈服。
“雨宁……雨宁……”
有双大手握住了她,她竭力睁开眼,柔和的光线仍然刺激了双眼,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能适应,模糊的光晕逐渐散去,她看见一张写满爱意的脸。
“上伦……”她总是会为他醒来的。
韩上伦一夜未睡,过度的忧心使他憔悴不少,眼里充满血丝,衣服上的血迹也还在。见到柯雨宁终于醒来,他一颗牵挂的心才放下,抱紧了她说:“雨宁!我真担心你不醒来了!万一有什么意外,我……我会恨死自己!”
“我一直……听到你在叫我……”柯雨宁给他一个微笑,吃力地说。
“我怕你就这样离开我,你要怎么样都好,就是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韩上伦的声音中带着抖意,显然是害怕得无法自制。
“我不是醒来了吗?为我别担心了。”她勉强抬起手,放到他背上。
“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但还好你没有昏迷不醒,否则就有可以恶化。天!想到我几乎失去了你,我整个人像老了十岁一样!”
韩上伦轻吻起她,吻遍了她所有裸露的肌肤,仿佛想证明她是真的活着,有体温、有心跳、有呼吸,而且就在他身边。
在多情的吻之后,他才找回一点安全感,正色说:“你母亲已经告诉我一切真相,她还说你父亲今天就会去自首。”
“天啊……”柯雨宁深深皱眉,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三番四次地离开我,原来都是为了保护你所爱的人。天!我竟然还对你做出那些事,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他突然站起来,挥拳用力敲着自己的头,仿佛想要敲出一个像她一样的伤口,又愤怒地捶打着墙,发泄他的懊恼。
“你别这样……”她不忍。
“我……”他停下动作,但眼里还是冒出了极度愤怒的火花。“我一定要杀了韩定中!他让我们分离、让我们痛苦、让我们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他不再是我的父亲了,从现在开始,他是我的敌人!”
她知道他这个表情。他又要发狂了,而且恐怕是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
“上伦,你听我说--”
“本来我一知道真相,就想去买把枪把他杀了,以泄心头之恨!但是我更担心你的伤势,所以守在这里。现在你好好休息,我立刻去找他算帐!”他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柯雨宁试着拉住他,但他的动作快速,她还没抓住他就跌下了床,点滴管也从手臂拨开,流下一道血。
“雨宁!你怎么了?”他立即停步,跪下去抱起她。
“你听我说,不要这么冲动……”
一看到她手臂上的血,韩上伦什么都愿意妥胁。经过昨晚那鲜红血液的恶梦,他实在是怕极了。“好、好,我都听你的!来,我先抱你上床!”
他抓起枕头放好,让她坐在床上靠着,再用大手帕包住她的伤口。
“你不能……这样就去找你爸爸,当年他……威胁我,要找黑道对付我父亲,现在你也要……用他那种手段吗?”柯雨宁气喘吁吁,却还是要说完这些话。
“他是罪有应得!雨宁,你不要再说了,我是非杀了他不可!”
“韩上伦,你的牛脾气怎么一点都没变!如果你不是这么烈性刚强,当初我也许会告诉你这整件事,和你一起商量应付你爸的方法,但是就是因为我太清楚你的个性,才会隐藏住这个秘密,宁可一个人远走他乡!想不到七年多来,你还是这个样子,就只会以武力解决,你的你爸爸有什么不同?你先镇定下来,行不行?”她心头一怒,力气也跟着上来。
“我……我……”韩上伦被她骂得无话可说。
“就算你杀了他、泄了愤,那么我和小璇怎么办?你说过要保护我,但在牢里的人要怎么保护我?你做小璇的父亲才几天而已,难道不想一辈了都听她喊你爸爸吗?”
“我不会被抓的,大不了买一个小弟去杀他!”
“不!你怎么还不懂?我不要过那胆颤心惊的生活,我不要天天想着你什么时候会被抓去!我和小璇需要的是平静、安全的日子,为了我们,你绝对不能冒这个险!”柯雨宁摇摇头。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让他来对付我们?我办不到!”
他又想要站起来往外走,她连忙抱住他说:
“你可以用一百种方法报复他,只要你先冷静下来!”
“我怎么能够冷静?他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你如果不能冷静,只会让我受更多苦!”
这话终于让他暂时屈服了。再怎么样,他都不愿让她再受苦。
于是他紧闭上眼,深呼吸后说:
“我不会让你受苦。”
“你的心情我明白,我何尝不是恨透了他,但是你不能冲动行事。你可以揭发他利用特权所做的坏事,你应该是最清楚这些的,他所有从黑白两道得到的不法利益,都会由法律来制裁他,不值得你因为杀了他而赔上自己的自由,也赔上我们的幸福!”
她这是在赌,赌他对她的爱、赌他的成熟和他的矛盾心理,能不能让一切顺利、让结局完美,就在他这一刻之念了。
“我懂了。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用最适当的方法来对付他。”他沉默一会,想通了以后终于说。
“上伦,无论如何,我要你好好活着,和我们母女一起活着,你答应我。”柯雨宁放松下来,抱住他。
“我答应你!”他郑重地承诺。
韩上伦和柯雨宁开车来到淡水,韩定中就住在临海的一栋别墅。
“上伦,你等会可不要太冲动。”柯雨宁忍不住再叮嘱一次。
“放心吧!倒是你,头还痛不痛?医生说你应该再多休息的。”他拍拍她的手。
“我怎么敢让你一个人去见他?我只怕明天你们都上报了。”一想到可能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发展,她就不寒而栗。
韩定中的佣人早知道他们即将到来,车子还没开近就打开了铁门,等候他们的驾临。
“为了你,我会沉着应付的。”韩上伦停好车,俯身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我希望事情就此解决,而且是以和平的方式。”她伸手摸摸他的双眉。
“我答应你。”他肯定道。
他们在客厅等了二十分钟,韩定中才慢吞吞地现身,虽必须坐着设备最先进的轮椅,但高傲神情依然如旧。
“柯小姐,真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你!”仆人替他点起一根雪茄,他才抽了一口,便咳了两声。
“我却一直期待着跟你再见。”她从容道。
“还不是黄老鼠狼给鸡拜年。有什么话就快说吧!”韩定中泛起微笑。
“明天的董事大会--”韩上伦说。
“也就是你辞职的日子!我已经安排了表决,也配好了票,你就等着被挤下来吧!哼!”韩定中接了下去。
“那倒不见得。”韩上伦从公事包中拿出一叠帐本。“这是你多年来收贿的帐目,明天每个股东手中都会有一份!”
“哼,你伪造文书!”韩定中不为所动。
“你的会计师已经被我软禁了,还有她的家人全部都在我掌握之中,她不敢不出庭作证,你就等着坐牢吧!”
韩上伦把帐本丢到韩定中手上,韩定中激动地吸了几口烟,翻阅那些帐本,确实都是他曾收受的贿款记录。
“你根本不敢这么做!我会派人杀了柯庆天,你舍不得你未来的岳父被暗杀吗?”
“我父亲已经自首了,现在有警察保护他,你再也不能以此威胁我们了!”柯雨宁说。
“你如果和佳吟结婚,就能与名得公司签约结盟,明年被捧出来做立法委员,你的前途无可限量,不要让你自己当了傻瓜!”韩定中怂恿韩上伦。
“傻瓜也好,天才也罢,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有自己的选择权,而不是被你安排!我的女儿只有雨宁,从来都是如此,你塞给我的,根本就是无谓的人,我连碰都不想碰!”韩上伦反驳道。
“哼,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她父亲会轻易放过你吗?你明年根本不用想选立法委员了!”韩定中威胁道。
“我不像你,可以为了前途和女人结婚;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我妈,不过是贪图她的百万嫁妆,好做你事业的资本!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妈和我都一清二楚,我们早就不把你当作亲人了!还好妈妈死得早,否则今天她知道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一定后悔当初嫁给了你!”
韩定中气愤地甩掉雪茄,狠狠地说:“上伦,你说话最好给我小心一点,我终究还是你父亲!”
是我父亲的话,就不会这样害我!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活得像行尸走肉一样,全都是拜你所赐!我恨不得杀了你,虽然我不会杀你,但不揭穿你的话,我韩上伦誓不为人!”
“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的前程着想!我送你去美国接受最好的教育,让你在韩氏企业担任要职,我的财产以后都是你的,你不能这样对付我!”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