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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被他那眼光给吓得全身打颤,他满身冷汗的支吾其词,说不出个所以然。
邵圣卿便将他赶出去,另外与别家米行商人交涉,将米以不错的价格卖了出去。佃农们的收入比去年还好,一提到邵圣卿少爷,个个都是竖起大拇指,对他赞美有加。
但是邵圣卿知道米价低廉,佃农们的生活不可能改善,所以他将几千户的佃农召集起来,为他们解说种茶的好处。只是佃农们仍有疑虑,加上玉露的茶苗很贵,本钱更是不少,他们怎么可能种得起。邵圣卿知晓他们的疑虑,便散出邵家的部分家产,变换成银两,补助给愿意种茶的茶农。佃农们自己出的银子少,意愿就较高,许多佃农就在这样的优惠下,同意种茶。
但是他们种米少则十多年,多则三十多年,一开始根本就不会种茶。而会种茶的邵圣卿无法同时为他们这么多人解说,再加上佃农多不识字,也无法用书去教他们。
邵圣卿心中忧虑,凌橘绿见他着急,就建议他:“我们去找一些会种茶的人来教他们不就好了。”
这是个好主意,邵圣卿不禁开心的抱住他。
“小乖,不到两年,这个地方一定会繁荣起来,到时我还要在村镇办个学堂,请最好的老师来教育孩子们。小乖,佃农们非常辛苦,这一年收成好,下一年才有饭吃,若遇到天灾人祸,他们就得颠沛流离。我在外面看得多了,只有让这些佃农的孩子们不再只是佃农,让他们的人生有别的选择,才有可能过更好的日子。”
凌橘绿感染了他的快乐,也觉得邵圣卿的理想好高好远,而他对邵圣卿的感情也越来越深,他甚至想一辈子都待在邵圣卿的身边,永远也不离开。
邵圣心深吸了一口气才敲了门,等到里面传来声音,她才开门进去。
凌橘绿正坐在床上,看到她略微吃了一惊,马上认出她是邵圣卿的妹妹,急忙站起身。
邵圣心怯生生的道:“嫂嫂,我可不可以跟你说说话?”
“当然可以,我倒茶给你喝。”
凌橘绿正要倒茶,邵圣心连忙摇头,她小声的道:“嫂嫂,你好幸福,哥哥好疼你。”
凌橘绿一想起邵圣卿宠自己的眼神,他心里也微微发热。
邵圣心轻声的问道:“嫂嫂,你知不知道哥哥要把我嫁出去的事?”
凌橘绿不知道这个,也没听邵圣卿说过,连忙摇头,“没听说过有这事,圣卿没对我说过。”
邵圣心垂下头,又叹了一口气,“是我娘对我说的,她对哥哥的成见好像很深,还不准我来哥哥住的宅子,说哥哥要把我嫁给很坏很坏的人,要我不能来找哥哥,可是我觉得哥哥好像跟娘说的不大一样,他一直对我很好。”
“圣卿是个好人,真的,我想一定是你娘一时误会了,也许过些时候你娘就会改变了。”
邵圣心点头,“嫂嫂,你实在是好幸福,哥哥那么爱你、宠你,宅子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同样身为姑娘家,我觉得你实在是太幸运了。”
凌橘绿搔了搔头,有句话他总觉得听起来不太对。
“我不是姑娘家,你为什么说我是姑娘家。”
邵圣心失笑,“嫂嫂,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姑娘家,那你是什么?难道是男人吗?”
凌橘绿点头道:“是啊,我是男的啊!”
邵圣心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怔住。
凌橘绿对她道:“而且你一直叫我嫂嫂,我也觉得很怪,中原人都叫男人叫嫂嫂吗?这跟我们苗疆好像不太一样,我们苗疆叫大哥的老婆才叫嫂嫂,你叫得好奇怪;不过圣卿也很爱叫我小乖,我在苗疆也没听过人家叫我小乖。”
邵圣心坐得离他很近,才惊觉凌橘绿胸前一片平坦,于是她站了起来,一脸惊慌,“你是男人,那你怎么穿着女人家的衣服?”
凌橘绿状似不解的道:“你们中原的衣服跟我们苗疆不一样,我只是看到衣服就穿,这个是女人穿的吗?我不知道啊!”
邵圣心终于了解整个事情,她无法相信竟然有这样的事,她随即倒退了好几步,掩住嘴,难以置信的说:“你是男的,哥哥却跟你睡在一起?”
看着邵圣卿惊讶得像看到鬼一样的表情,凌橘绿仍是不太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也站起来,像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来不及说。
下一瞬,凌橘绿弯下腰去,心口传来的阵阵收缩,大力的撞击他的身体,他的心就像要与他的身体分家一样,让他痛得冷汗直流。
这痛来得又急又快,而且完全没有预警,凌橘绿则是连站也站不住,痛得在地上打滚。
邵圣心被他的动作吓着了,刚才才被他说的话给惊吓到,现在他的情形更是让她不知所措,她想要跑出去叫人,但凌橘绿却抓住她的脚。
凌橘绿的脸上都是冷汗,“别、别叫人……”
邵圣心被他吓得脸色苍白,看着凌橘绿捣住自己的胸口,仿佛痛到了极点,不久就晕了过去。邵圣心看他晕倒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先把他扶上床,让他休息,但是她的心仍怦怦直跳。
她不知道凌橘绿是不是死了,因为他的脸看起来白得跟死人一样,想要出去,却又不敢,只好上前探探凌橘绿的气息。他的气息短促,好像快要停止了一般。
她吓得想要出去叫人,可随即又想起凌橘绿要她不要叫人,她的内心挣扎不已,不知守了多久,凌橘绿才缓缓的张开眼睛。
“你没事吧?”
凌橘绿醒来后,脸色就好了许多,他虚弱的问:“你没有叫人吧?”
邵圣心急着摇头。
凌橘绿握住她的手,一脸的恳求,“求求你,不要告诉圣卿,求求你。” 说到紧张处,凌橘绿的眼眶竟红了起来。
“你是病了吗?”
凌橘绿摇头:“不是,我没病,我、我—”
他不晓得该怎么说,但是他记得自己上次说的时候,邵圣卿冰冷的态度让他难过,他不愿意邵圣卿再也不理他。因此他低下头说了生平第一次的谎:“我没事,只是太累了,可能是常常陪着圣卿到外头走动的关系。”
邵圣心虽很纯良,却也不笨,她有些怀疑的道:“真的是太累吗?你刚才的脸色好难看。”
“我没事的,你看我现在的脸色很好,不是吗?我只是需要多休息。”
他知道自己已经离死不远,在苗疆的药师已经告诉过他们,第二次跟第三次发作的日子很接近,而他希望活着的日子里都能待在邵圣卿身边。
邵圣心看起来仍很担忧,她低声问:“你是不是怕哥哥担心?”
凌橘绿脸一红,想起邵圣卿对他的好,那温柔的声音、调笑的表情;邵圣卿所有的一切他都喜欢,若是邵圣卿对他冷漠,那滋味比死还难受,他怕的不是死,而是邵圣卿永远不理他。
“圣卿对我很好,我—”
将脸垂了下来,凌橘绿脸红道:“我很喜欢圣卿,我觉得能陪在他身边很好;圣卿最近很忙,我不希望让他担心,我没事,是真的没事。”
凌橘绿本来就是坦白的人,又因为深爱着邵圣卿,所以他现在的表情充满了诚挚,任何人都可以从他脸上看到他对邵圣卿的感情有多么深。
邵圣心别开了头,虽然她觉得邵圣卿与凌橘绿两个男人的关系奇怪,但是看到凌橘绿含羞带怯的样子,她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凌橘绿是真心爱着邵圣卿,而且他用情极深,所以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要对他跟邵圣卿的关系说些什么。
她退了出去,“我先走了,嫂—” 邵圣心挤出一个笑,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唤他。“你先休息吧,我会叫人炖些补品给你。”
邵圣心急忙走了出去吩咐下人。
凌橘绿全身虚软,他在房里睡了许久,直到邵圣卿进来时,他还在睡,邵圣卿轻抚着他的脸,他才醒过来。
邵圣卿轻声道:“怎么了?很累是吗?我听说妹妹叫下人炖些补品给你吃。”
“我没事。” 看到邵圣卿进来,他紧紧的握住邵圣卿的手,一刻也舍不得放。
邵圣卿看他说话正常、脸色也是红润的,料想没什么大病,便逗他道:“怎么,是前些夜里的练功让你累得受不了?”
一提到练功的事,凌橘绿立刻脸红,他急着摇头,“没,不是—”
看他又脸红了,邵圣卿就特别爱逗他,“还是昨夜练功练得太凶了?不过那可是因为你太可爱的关系。”
提到昨夜的事,凌橘绿结巴得更厉害,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我—”
邵圣卿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最近这个姿势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脸红啦,小乖,不过从明日开始你就不必陪我练功了。”
不明白邵圣卿在说什么,凌橘绿看向他。
邵圣卿轻笑:“不是我不找你练功,而是明日早上我要到外地几个种玉露的地方去礼聘几个会种茶的人,回来教佃农们种茶,再说仓库里玉露的茶种也不够了,我得去补货。”
凌橘绿没想到他要出门,惊讶道:“那你要去多久?”
“半个月左右吧!”
凌橘绿倒抽了口气,这么久的日子,只怕邵圣卿回来,他已经死了,他不想见不到邵圣卿。他随即眼眶泛泪,紧抓着邵圣卿的衣袖:“你带我去吧!我会乖的,我想跟你在一起。”
知道他一步都不想离开自己,邵圣卿怜爱之心顿生,但是一想到路上会非常的辛苦,他又不愿他受这种苦,于是他摇头道:“不行,那很劳累的。”
凌橘绿急切的恳求道:“我不怕苦。”
邵圣卿轻抚着他的头发,宠溺的道:“你不怕苦,可我怕你受苦,乖乖的留在家里,我会很快赶回来的。”
凌橘绿紧张的问:“会多快?”
“七天够快了吗?”
凌橘绿将脸埋在邵圣卿怀里,不管再怎么快,他都会感到害怕跟不安。能跟邵圣卿在一起的日子已经越来越少了,他却怎么也不敢开口说,他只怕自己说了,邵圣卿反而会皱起眉头,冷冷的看他。他不要在最后这一段时间被邵圣卿冷落,只要能跟邵圣卿在一起,哪怕是只有一刻钟,他都万分珍惜。
第八章
邵圣卿沙哑的低声道:“小乖,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被邵圣卿这么一问,凌橘绿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布满泪水,他急急地擦去,慌张的说:“没事,我没事。”
邵圣卿用手指轻拭着他的泪,声音更温柔了,“别哭了,我说过七天后我就回来,七天很快的。”
凌橘绿越是拭泪,泪水就掉得越多,他不禁哽咽起来,再一次的恳求:“我想陪在你身边,圣卿,让我去好不好?”
看他哭得这么伤心,邵圣卿有些动摇了,但是一想到旅途的辛苦,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可以走走停停。他这是去办正事,只怕一路上都要赶路,凌橘绿的身子看来挺单薄的,上次还忽然在他眼前病倒,他再怎么想都不妥。所以,他摇了摇头,
“不行,你不能去。”
沉着声,邵圣卿哄他道:“别哭了,我很快就回来了,你有没有想要什么?我带回来给你。”
凌橘绿摇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赶快回来。”
他的话听起来如此真诚,令邵圣卿激动莫名,一股浓烈的怜惜之情轻易的就被凌橘绿挑起。
他对他的小情人感情是越来越深了,深到连他自己都很难相信;他的喉头一紧,把凌橘绿牢牢的拥在怀里。真想狂烈的再爱他一番,却又想到他们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