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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玉安今年30岁,比她年长9岁。
汤玉安打6岁起开始学拉小提琴,从师于艺术学院一名专业小提琴教师,此人就是汤玉安母亲的亲表弟,他的亲表舅。汤玉安小学没毕业就被学校报送到艺术学院附中。附中期间,他兼学了钢琴。在那个年代,许多同学还没毕业就被分配到了文艺团体,压根儿就没得机会再去深造。然而,汤玉安却是一个幸运儿,被学校留了下来,并以“工农兵”的身份,直接进入了大专音乐系——学习音乐创作和乐队指挥。虽说那个年代,音乐还未开放,许多作品和行为都是禁令的,但是在他表舅和他父亲的帮助下,也开过一、二次个人独奏音乐会,并且获得过专家的好评。大学毕业后,他理所当然的留校任教,但是他却放弃了这门好差事,毅然来到交响乐团担任小提琴、钢琴独奏和音乐创作兼指挥。那时,他才二十多岁,了不起——少年得志。
打心儿里她非常敬佩汤玉安,敬佩的五体投地。“他是一个伟大而不平凡的人。”连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这样认为。爸爸妈妈时不时地还在他们兄弟姐妹面前夸奖汤玉安,要他们好好向他学习。当时姐姐和姐夫假如迟谈恋爱的话,妈妈肯定会把姐姐许配给汤玉安。姐姐已经嫁人,有时在她面前多多少少留露出一副关心汤玉安的样子。什么原因呢?原来姐夫是个军人,说不定哪天爆发了战争姐夫会战死在沙场上;而汤玉安是一个音乐家,一个文人,比那些舞枪弄棍的武人有出息。如果战争爆发,文人也是最后上战场,那时战争早已结束。她心想,姐姐是不是这缘故……
记得部队招兵,行行征招,唯独文艺界、教育界、体育界……少数几个行业没有招兵任务和义务。不知什么原因?再说,谁不知道大音乐家贝多芬——音乐界的英雄?然而,人们常常把匈牙利的“裴多菲俱乐部”误认为“贝多芬俱乐部”,可想而知,贝多芬的名气有多大啊!汤玉安也不逊色,光学生就一大堆,崇拜者数不胜数?谁不羡慕他,谁不爱戴他,甚至为他心动。她是否心动?说心里话,倘若没有魏思林的出现,她会为之心动。她晓得汤玉安对她非常的好,时常无微不至的关心她,爱护她,体贴她。她对他同样也有所好感,时常思念着他。可自打认识魏思林后,她的心被魏思林撞击的不能自持,整个心全都被他占去了,过去对汤玉安的好感和思念之情,被撞击的一干二净,余下的只是崇拜与敬佩——一个哥哥,一个知己的朋友;不再像过去那样地期待,也没有往日那种心动的感觉和趋于浪漫的热衷。有时候,她问自己:爱不爱汤玉安?她回答不上来。她只晓得,她和汤玉安初次见面时就没产生过那种少女紧裹着的情怀要绽放的感觉,只是一种崇拜。在以后的接触中,随着时间的逝去,虽说心里浮现过对他的好感和思念之情,但那也只是通过时间慢慢积累起来的,而不是那种一见如故,一见就倾心于他——少女萌动的心扉所表露的趋于浪漫的热衷。然而对于魏思林,在未见他面之前,就产生了一种好奇感,好奇地想见一见这位年轻的钢琴家。什么原因呢?是不是汤玉安向她叙说了魏思林事迹的缘故?然而那只是一种朦胧地介绍。固然有种说法,介绍是增加印象的最佳良药!但她并不这么认为,许多事人人有印象,然而真正遇见了或者接触后又不全是那么回事情,让你啼笑皆非。不过有一点,如果事先知道的比以后见到的完全不同或者有所不同(好的方面),那你一定会为之倾倒;如果你一心想探个究竟,那你是自投落网。
她也曾考虑过,魏思林第一次与她见面时,如果不那么的傲慢,不那么的冷漠,像汤玉安那样热情和慷慨,她可能就不会去探究他?印象也不会那么的深刻!就因为初次见面时魏思林压根儿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一种自命不凡,惹恼了她!她愈气恼心里愈加不平衡,愈加不平衡就愈想惩罚人,愈想惩罚人就愈是不能自持。当时如果不屑一顾,也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的烦恼,没有烦恼什么事也就不会发生。
爱是倾慕,爱是奉献。
她那初开的花蕾激烈地颤动,仿佛就要绽放。她竭力抑制心中的骚乱,让年轻的心扉平静下来。
再过几天学院就要举行联欢会了,她和魏思林学琴也要结束了。虽说汤玉安临走时嘱咐过魏思林,让他教琴到他演出回来,但是,一旦联欢会结束,魏思林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子教她?即使继续教,那也只能一个星期上一次课,不会像现在这样有事无事的都可以去他那里。她唯恐那用陶土堆积起来的山川因为热力的不够崩塌下来,她得想方设法将这陶土烧成坚固漂亮的瓷器。
今晚,她想和魏思林好好谈一谈,用话语来暗示他,暗示他有一颗心默默地爱恋他。另外,她准备今晚让他送她回家。
清目路——复兴路相距三站路,走路约20分钟,如果慢步走大约双倍的时间。
趁着夜幕刚刚降临,她来到清目路,在巷口,她遇见了魏思林。
“你出门……”
“噢,我去买包茶叶。这是房门钥匙。”魏思林把钥匙交给她。
“我陪你一块儿去。”
魏思林思绪了一下,说:“好吧!”
两人穿越清目路,朝南走去。
清目路与汉江路相连接,汉江路是城市里的主干道,呈东西方向,穿过市中心广场。第一百货商店在广场的南面与乐团同一方向。清目路在汉江路的东段。从清目路到市第一百货商店约一站路,步行10分钟;距离乐团两站路。每天上下班,魏思林都是步行来去。虽说坐车方便,只需5分钱,但由于路途短,单位不给报销。如果自己掏腰包,每天一个来回一毛钱,除去四个星期天,一个月需支付二块六毛钱,若想贪图舒服,中午再加一个来回,那一个月下来得花去五块二毛钱,这相当于魏思林三天的工资。别小看这五块多钱,一个年头下来,足够魏思林吃用两个月或者大半年不必花钱买烟抽;旅游,上海来回可跑5趟,无锡或苏州跑个10趟也无需重新花钱买车票。为了节省几块钱,每天上下班他都是步行。有些人住的比他远,只要不满三站路,都没资格享受报销。最远的路程光是来回一趟,步行40分钟,让人不可思议。什么叫做平等和不平等,谁也说不清。好在中国人吃苦吃惯了,什么事将就将就,没得理说。
“你每月要买多少钱茶叶。”她边走边问,身躯不由自主地朝魏思林的身体靠拢过去。
“我也说不清。有钱就买茶叶,没钱就买茶叶沫子。”他摇摇头说。
“你发工资那?”
他楞了一下神:“你怎么知道我拿工资啦?”
她“格格格”地笑个不啻:“前几天我看你们喝的全是白开水,今天买茶叶,我想……你可能拿工资了。”
他点点头,说:“我们一号发工资。今天拿得是夜餐费和加班费。”
“文艺界夜餐费可能比一般单位高吧?”
“高什么?一晚四毛钱,只够吃一碗交头面。”
“那不是一样吗?”
“是一样啊!你以为文艺界就比人家特殊啊?”他说话有点儿生硬。
她觉得他有一肚子怨气。然而他依旧老样子,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是他个性造成的,不了解或者对他不熟悉的人被他这么没头没脑的话冲一下,着实不大好受,以为他傲慢,目中无人。好在她已相当地了解他了,心里不会产生对他的偏见和不满。
“茶叶和茶叶沫子,价格差别大吗?”忽然,她转了话题,接着前面的话题问。
“茶叶,三四块钱一斤,茶叶沫子一块钱二斤。我喝茶不在行,喝不出茶叶的好坏,也喝不出什么味道来,只要水里面有点儿茶叶味就行了。夏健荣,许兴雄他们喝茶喝得蛮利害,什么茶喝到嘴里就能够品出味道来。”
自从去了魏思林家,她还从没见过哪个朋友、学生送过礼物给他,都是吃白食。烟抽完了,茶叶喝光了全由魏思林去买,从未见过哪位朋友和学生带些茶叶来。有时,没茶叶就喝白开水,没见哪位朋友和学生从家里带点茶叶或者上街买些茶叶。这是为什么?记得每次有人来家里看望父亲,来人不是带些茶叶就是带些香烟送给父亲,即使经常见面的老同事,老上级,老部下来了总少不了带一些茶叶,这又是为什么呢?她弄不明白。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第一百货商店。魏思林买了一斤青茶沫子,又买了一条南京烟。
“你想吃什么?话梅?”
她连忙摇头:“不用,我自己买。”
“你客气什么?我请客。”说着,魏思林要了两包话梅递给她。
她接过话梅,脸颊顿时浮现出羞赧样,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正在这节骨眼儿,一位中年男子迎面走过来,他一边走路,一边呆望,一头撞在她身上。她“哎哟”一声,差点儿被撞倒在地,要不是魏思林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还不知撞成什么样子。
中年男子一声没吭,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走路怎么走得?撞了人连声招呼不打一个?”魏思林气愤地问道。
“谁撞你那?”
“你!你撞人还强词夺理。你讲不讲道理?”魏思林大声呵斥道。
“你说我撞人我就撞人那?我撞到哪儿那?真有意思,吃饱饭没事干,不闲撑的慌。”
“你说什么?你撞了人还有理啊!我就不兴这个邪。”说着,魏思林转身,猛然将身体转过来用肩膀撞击那人,中年人跌跌撞撞地被撞出老远。魏思林忙打了一个手势:“对不起!对不起!”
中年人傻愣一旁,一句话说不出口。他怎么也没料到魏思林会用这一招惩罚他——撞了他,向他道个歉,他还能说什么?不能说你撞了人家就正确,人家撞你就是耍无赖。虽说这种行为是无赖之举,但无赖之举对待无赖之方法也是一种高招,让你没得理说。再说那中年人打个头,到年岁都不占优势,真正冲突起来吃亏的恐怕是他而不是魏思林。
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去。魏思林搀扶她离开第一百货商店。
刚才那一下撞得着实不轻,那人的身体直接撞击了她丰满的乳房。钻心的疼痛煎熬着她。她既不能直接揉搓那里,又不能表示被撞到了乳房,只能双手抱胸弯曲身子蹲在地上。
“要紧不要紧啊?”魏思林关心地问道。
她苦痛般地摇摇头。这时刻她只想找一个僻静,没人的地方揉搓一下那被撞伤的乳房,让血液循环流动。她来到黑暗处,假装吐痰,用手轻轻揉搓了一下乳房。她不揉搓还好,这么揉搓,乳房反而像针刺般的疼痛。
魏思林搀扶她一直走回清目路28号。
今晚到好,院门口没见一个人影儿。这就奇怪了?以往,7点钟一过,人们就陆续来到这里,现在都快8点了,没见一个人影儿……
“你歇一会儿。”魏思林指着沙发说:“我这儿有跌打损伤药,你把它抹在伤口上。”他将药水递给她,然后带上房门走出去。
她解开外衣纽扣,将羊毛衫和内衣掀起,胸罩朝上拔了拔,露出一对雪白高耸的乳房。左乳房被撞击的青紫色一块,蛮吓人的。瞧着被撞伤的乳房,她苦痛般地落下了眼泪。她从未遭受过这样的打击,哪怕一次,也不会这样流眼泪。她轻声抽噎了两下,把药水涂抹在伤口处,火辣辣的。忽然,她感到天昏地旋,两眼发黑。她控制不住自己,身躯瘫软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用手指轻拍她的脸颊,呼唤她的名子,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