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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他脆弱的一面玩弄他的感情,索取他的知识,一旦利益到手挥手离去,留下他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哀伤中,在往事的回忆中度过残生。
他不知道吗?谁也说不清楚。
他觉得,人生非常的复杂,复杂的像张网:生活、事业、友情……真诚、善良,虚伪、邪恶就像网中交织起来的绳索理不出个头绪。对别人,善恶非常得分明!对他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压根儿就分辨不清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善”明明表露在他的面前,他却忽略了;“恶”明明摆在他的眼前,他却被鳄鱼的眼泪感动了,怜悯了。他总是这样重蹈覆辙。他见不得别人流眼泪,也瞧不得别人有苦有难,人人了解他,他却不了解人人;人人欺骗他,他却不会欺骗人。他总是有一种负疚感:“欠人家的就得偿还!”就因为这么一点点,许多人利用他,欺骗他,到头来别人落到了好处,他却背上了黑锅。有时候,一些事情非常的明了,由于他的疏忽,他的信任,到头来反而落得一身的罪名。他太诚实而过于憨厚,以至陷入一个不能自拔的泥淖里却自认为天在灭他,由其淹没,直到死神降临,融化他的生命。有时候,生命也能折射出光环——那就是工作和事业。对工作他废寝忘食,大有不到长城非好汉之气魄。然而又怎么样呢?谁也不清楚?连他自己都惆怅了。人们说他,“心灵脆弱,心里素质欠缺。”这句话说得恰到好处,命中要害。然而,他又怎么认为呢?他会暴跳如雷,歇斯底里地说你诽谤他,侮辱他的人格。他会全力地攻击你。
通过这几天的深思,他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他一直想离开这座城市,暂且不想了;他一直想轻率地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现在却无动于衷了;他一直为人蛮横无理,油然变得不再那么激动;这是一个好的兆头,说明他“龟旱”的心田充溢了新的生命复苏的甘露,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过去的魏思林就要回来了。
吃过早饭,他上街买了2斤猪肉,1斤油面筋和几样素菜,又买了一些花生果,几节香肠和一瓶白酒。今年他准备独自在家过上一个除夕之夜。
回到家,他把房间里里外外清扫了一番,该整理的全都理理清爽。后来,他又上街买了一串鞭炮和一些烟火,准备晚上好好放一放,以冲掉今年的秽气和烦恼。
往年过年,他什么事情都不用去做,尽情地燃放烟花,不停地燃放,非得把身上的钱放光才心安理得。现在不行了,月月工资都得算计过,稍有疏忽,就得勒紧裤腰带。
一直忙碌到下午2点钟,只剩下油面筋“揣”肉馅还未做。他把猪肉洗净,搁在砧板上剁肉馅。
许兴雄和夏健荣来了。
“老弟,别忙活了,晚上去我家!”
“还是去我那里吧。”夏健荣打断许兴雄的话说:”我和魏思林处境差不多,家里冷冷清清的,魏思林去我那里可以热热闹闹地过上一个新年。”
“去年,魏思林去你家过的年三十,今年死活该到我那里热闹一番了。”
打心儿里,许兴雄真心希望魏思林能够去他那里过上一个热闹的除夕之夜,顺便再开导开导他,另外,自己有事和魏思林商量。再说,魏思林有很长时间没上他家了,爸爸妈妈挺想念他,经常在他面前提起魏思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摆出种种理由,非得把对方说服不可。
“你俩就别争了,争了半天有什么用?也不问我,年三十是在家里过,还是在外面过?不分青红皂白地争啊争啊。”魏思林笑颜道。
“你说呢?”夏健荣反应极其地敏捷。
魏思林沉默片刻说:“我理解你们的心意!不过,我想一个人待在家里过个除夕之夜,你们同意吗?”语气和蔼可亲。
“上我家不是一样吗。”许兴雄不甘罢休。
夏健荣没吭声,在仔细揣测魏思林的话,好像话中有意,是一种深沉的反思。
“好了好了,大家也别争了,既然我已决定,就这么定了。”魏思林摆摆手说。
许兴雄还想说什么,被夏健荣制止了:“许兴雄,就让他在家过个好年吧!我们不必强求他。不过,年初二你一定去许兴雄家,初三去我那里,大家在一块儿好好聚一聚,好吗?许兴雄你看呢?”他似乎早有准备地安排了一番。
魏思林爽快地点点头。
许兴雄愣怔一旁,一脸懵懂的样子。他不明白夏健荣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来时,两人说得好好的,年三十不能让魏思林孤零零地一个人过,现在怎么全变卦了?
“夏健荣,我不同意。去年魏思林上你家过的年,你当然心满意足了,今年无论如何也得去我哪里,要不然,我回去怎么交待?我已答应了我父母。再说,来时我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许兴雄不高兴地说道。
夏健荣被许兴雄埋怨了一顿心里着实地不大好受,心里暗暗骂道:这个蠢猪,简直就是一个木鱼脑袋。不过脸上却微笑着,一种尴尬的笑容:“你听我说一句,除夕之夜,魏思林想独自一人待在家里静静地思考,你何不理解呢?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你说什么?谁是浪子?”魏思林断然堵住夏健荣的话。
夏健荣微微一笑。
许兴雄却糊涂了,什么除夕之夜在家里静静地思考啊?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他愈想愈不明白,在一旁揣测。
“年饭准备的怎么样啦?要不要帮忙?”夏健荣转了话题,并朝许兴雄挤了一下眼睛。
魏思林并没答理夏健荣,依旧向“油面筋”里揣肉馅,动作之快简直就像是一位职业厨师。
“许兴雄,今晚我就不去你家了,年初二一定去,去拜访你的爸爸妈妈。”
许兴雄脸上顿时洋溢出先前的爽朗之情。
打心儿里,为了能够改变魏思林,即使让他【许兴雄】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愿。大伙儿为魏思林不知吃尽了多少苦头?可到头来,他还不尽人意。他非但不感激大伙儿,反而怪罪他们,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让人不可理喻。如果不是看在朋友的情分上谁愿意管这吃力不讨好的闲事?然而又有什么法子?谁叫他们同心相连呢?
友谊——不就是赋予吗!“崇高的友谊胜过一切!”不知这话对不对?总归,为了友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然而现今的人们变得愈来愈自私,自私的无法形容;自私变得愈来愈邪恶、奸诈,像毒汁一样浸入人的肌体和中枢神经,生根,发芽,直至腐烂,变质。
“许兴雄,你们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忽然,魏思林转了话题。
“瞒着你?有什么事隐瞒你?”许兴雄问。
“大家都是老同学,好朋友,有什么事不能开诚布公,直来直去吗?”
“我不知道啊?有什么事瞒着你呢?”许兴雄瞧了瞧夏健荣。
夏健荣摇摇头,表示一无所知的样子。
“算了,你们不说我也不想问了。”魏思林脸上的肌肉猝然收缩。他从烟盒里抽出烟点燃,用力吸了几口。
气氛紧张,大家默不作声地抽烟;情绪,瞬间似乎全发泄到了烟上。
气氛僵持了大约2分钟。
“好吧,我告诉你。”许兴雄终于妥协了,说:“芮晓峰的爸爸帮你弄了一套房子,我们的意思是……希望你离开这里,搬到瑞熙新村去。”
“什么?让我搬家?你们为何不和我商量一下?”魏思林掐掉烟头,态度凛然。
“唉,你不是一直想换房子吗?现在房子找到了,你却变卦了。”夏健荣说。
“不,我不离开这里。”魏思林紧蹙眉头,闪光的眼睛,不知是气恼还是天生的,这双眼睛很容易变化,让人捉摸不透。
“这地方有什么让你留念的?你想一想,他们……”许兴雄举步来到门口:“一直怀疑,嫉妒你,无情地折磨你,难道你全忘啦?前几年毕老头家被盗,他们非说是我们偷的。你、夏健荣、汤玉安被派出所关了多少天,连我差点儿都坐了班房,要不是小偷被抓住,你、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那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过去怎么样?现在又怎么样?那个周老太哪天不和你,不和我们顶顶撞撞,动不动就骂街,耍无赖。你吃的苦头还少吗?”
魏思林低垂头颅,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你总是相信人,相信别人和你一样的坦诚。”许兴雄偷眼看了魏思林一眼,见没多大反应,说:“程雨达怎么样?你那么多的学生、朋友又怎么样?你不是向程雨达借钱吗?借到了吗?”
魏思林惊异地点点头。
“算了吧,那是芮晓峰借给你的二佰块钱。”
“你说什么?”魏思林突然张大了眼睛,面容呆滞,一副惊愕的样子。
“我说什么?你向程雨达借钱,他既然答应借钱,干吗要对芮晓峰说?当时我和夏健荣就不相信程雨达会把钱借钱给你!为了验证,我们等了他一天,压根儿就没见他来过,让晓峰去找他,家里、单位人影儿不见。”
“他是不是出差了?”
“出差?要是出差就好了。他躲起来了。你知道他躲到什么地方吗?”夏健荣忿忿地说道。
魏思林没做声。
“躲到他姐姐家了。”许兴雄没等夏健荣开口抢先答道。
“谁说的?”
“他母亲。”许兴雄又抢先了一句,说:“你知道程雨达对他母亲怎么说吗?说是去他姐姐家住两天,那里安静,家里人来客往的影响他创作。”
“此话当真!”
“谁骗你谁是乌龟王八蛋。”许兴雄赌咒道。
“我不相信,世界上哪有这种人?”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说的全是实话,不信,等芮晓峰来,你问他。”
正说着,芮晓峰推门进来。
见到芮晓峰,许兴雄就像见到救星似的一把拽住芮晓峰,说:“晓峰,你把借钱的事说给他听听。”
芮晓峰诚惶诚恐,不知所措,急忙转身朝外屋走去。
“晓峰,回来。”魏思林喊住芮晓峰。
说心里话,芮晓峰不想把这件事告诉魏思林,说得好不要紧,说得不好自己岂不成了挑拨离间吗?在魏思林的威严下,他不得不如实地将情况说出来。
刹那间,魏思林面容苍白,瞠目结舌,脸上表情尤如被烈日和冰雪蹂躏后的大礼花——萎缩、憔悴。他不明白,人为何要欺骗人,耍弄人?好像不欺骗人,耍弄人就不能够生存。他冥思苦索:他为何这样待我?难道有苦衷?我对他不薄啊……不愿意借就说不愿意借,干吗劳师动众?这是虚伪还是狡猾?
“晓峰,事情办妥了吗?”夏健荣问。
“办妥了。三月中旬搬家。”
魏思林眉头紧蹙,沉陷在思索中。特别那双眼睛因懊恼而收缩变小了,仿佛一旦放开,眼睛里射出来的光芒将会冲破这个世界。
“喂,你就别想了。人们早就遗忘了的事你还在苦思冥想。”夏健荣推了推魏思林说:“我们还是谈谈正经事吧。”
“搬,搬得远远的。”魏思林坚定地说道。
“你知道啦?”芮晓峰俨然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大伙儿的脸孔顿时张开了,所有的顾虑全都消除。
其实,对魏思林来说,他既留念又厌恶这里。他在这里生活了整整27个春秋,这里有他的情,有他的意;这里是生养他,哺育他成长的地方。然而这里又是那么的丑陋,邪恶,使他遭受了许多不幸。
“魏思林,忘掉过去吧!”许兴雄语气深切。
“我恨!”魏思林紧咬牙齿,把“恨”全都发泄在上面,似乎惟有这样,心里才会平衡,心中的苦痛才能够解脱出来。
大伙儿知道,魏思林固执、傲慢、刚愎自用,一时半截很难说服他,现在惟有顺其自然,由其发展。
芮晓峰把换房和搬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