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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问题他不知想过多少回,就是理不出一个所以然,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怪他们没有情意?“人情不在友谊在吗!”这种思想在他脑瓜子里已根深蒂固。“人与人交往是有目的的,相互帮助;相互利用;相互弥补……”孰不知,他更本就不明白。对别人,他不存有戒心和坏心眼儿,他认为别人同样也不存在戒心和坏心眼儿,纵然也就不会怀疑和提防别人了,可到头来做了一个冤大头还在沾沾自喜。
婉琼明白了。打心儿里她愈加敬佩魏思林,爱戴他。他的心胸是那样的宽阔,从来不会为人世间的凡人小事,个人利益绞尽脑汁地去损害别人。
“你懂得蛮多的吗。”魏思林开始赞赏婉琼。
“你接触社会少,我整天同人打交道,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想说:“你整天沉迷于音乐里,沉迷于赞颂中,怎么会去观察人间的凡人小事呢?”她想了想,说:“魏老师,我想和你探讨一个问题,行吗?”
魏思林点点头。
“我是你的学生,每次上课你说得非常明了,可我总是弹不好,怎么办?”
魏思林想了一下说:“我肯定会耐心地教你,直到让你弄懂为止。”
“甚至陪我一道练习?”
“对。”
“你考虑过后果吗?”
“后果?什么后果?”
婉琼笑了笑说:“如果每个学生都像我这样,你能教过来吗?没有疏漏?”
“当然有疏漏啦。有时忙了这个忘了那个。可又有什么法子,谁叫我是为人之师呢?”
“问题就出在这里。你想一想,我会怎样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学琴,总有聪明和笨拙。聪明的人应该谦让不聪慧的人多学点东西。”
“老师,什么事情养成习惯就没得理说了。每次上课,你手把手地教我,后来因为其他原因你不再这么做了,我练琴是不是挺吃力?遇到这种情况,你知道我会如何想?”
魏思林没做声。
“我认为你偏心,对我不尽心。”
“这怎么可能呢!都是我的学生,我怎么会袒护这个不偏护那个?我岂不成了对人不负责任吗?”
“魏老师,人人都会像我这么去想,认为你偏心!因为你已经让我养成了一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坏习惯,没有你我一事无成。一旦那样,怨言,怨恨随即爆发。如果一开始,你对学生不卑不亢,不那么热心,也就不会伤心,痛苦了,更不会怀念他们。世界上所有的教师都像你这样关心和爱护学生,岂不天下大乱。作为一个教师,教师的职责——教师就是教师,学生就是学生,一个教师决不会把学生当作朋友。学生走遍天涯海角,是人,是鬼,与老师毫无关系。学生只是学生,不能越雷池半步,成功以后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朋友啊,再生父母啊,任别人怎么说,自己决不动心。”
魏思林默默不语。他沉思:她为何对我说这番话?是不是我对她粗暴无理?还是我自以为是呢?如果换成我,我就不会这样想,这么做,学生——老师——友谊——情意,多么美好,令人神往。她为何要往那方面想呢?他陷入窘况中。
第四部第五十七章
婉丽和芮晓峰找了大半个医院也没找到柳娴。四病区的人说柳大夫去了脑外科,脑外科的人说她去了门诊,门诊却又说她回到了脑外科,不知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晓峰,昨晚离开医院,你和我妹妹去了什么地方?夜里十一点她才到家?”婉丽跑上跑下地一步也不想走了,坐在门诊大厅的长条椅上小息片刻。
芮晓峰搓了搓双腿:“我们去了清目路……就是魏老师原来住的地方。”
“你们去那里干吗?”
“婉琼想看一看魏老师以前住的地方,没其它意思。”
“你们谈了什么?有没有谈到我和魏思林?”
“没有。”芮晓峰摇摇头说。
婉丽一直提防着芮晓峰和婉琼,生怕芮晓峰一时的兴奋泄露了她那精心编造的谎言;谎言一旦被婉琼识破,其后果不堪想象?
昨晚离开医院,他俩鬼鬼祟祟的,她怀疑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举动,一直留神着他们。后来,她遇见了一位久未见面的老同学,鬼使神差地把她拖到一旁畅谈了半个小时,她恼火不堪。可碍于情面,又不能断然拒绝这难得的一见。等她回过头来,芮晓峰和婉琼早已人无踪影。她大为恼火,匆忙赶到家。回到家,婉琼并没来家。她心急如焚,又外出找寻了一番,并去了芮晓峰家。她见到芮晓峰的母亲,撒了一个谎,说:“朋友委托她帮忙找一个小提琴老师,她和芮晓峰分手时忘了这件事情。”待妹妹到家,已是深夜时分。她仔细探测了一番,婉琼还是老样子,一无所知!
“你和婉琼谈没谈到你俩的事?”她紧追不舍。
“没有。我们只谈了魏老师的病况和他的过去。”
“过去,过去谈了什么?”
“魏老师怎样学琴,教琴。他如何对待学生,学生又是如何对待他。”
婉丽明白地点点头:“他的老师不是乐团的汤玉安,汤指挥吗?你见过?”
“见过,他还指点过我。”
“他为人怎么样?现在哪儿?”
芮晓峰困惑了:怎么,魏思林没和她谈起此事?不会吧!他逢人必谈汤玉安,诉说对汤玉安的思恋之情。忽然,他醒悟了,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魏思林“惆怅”还来不急,怎么会谈起老感觉呢!
“魏老师非常崇拜汤玉安……”芮晓峰像说书般地说道。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人打找柳娴算起,已过去一个多小时。他俩中断了谈话,决定再去脑外科寻找一番,如果寻找不到就回病房。
来到脑外科,无意间听见里面有人在议论魏思林。
“……乔主任说,魏思林患得可能是恶性肿瘤。”这是女人的声音。“不会吧!检验报告还没出来怎么能断定是恶性肿瘤呢?”说话人,男性,岁数和乔杉差不多。“梅主任,你如果不相信可以问乔主任。”“我们梅主任是魏思林的崇拜者,他当然不相信喽?”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是我不相信?推断总归是推断,惟有仪器才是最科学的论证!不通过科学论证轻而易举下定论……”“通”房门被关上了。
听到这里,芮晓峰浑身的血液加快了流速,以至神经都在颤抖,麻酥酥的;脸孔陡然变了形,一脸恐惧的样子。婉丽差点儿惊出声来。她精心绘制的美好的情梦,瞬间化为污泥。她呆滞那里简直成了残缺的雕塑。
既然柳娴知道魏思林的病况为何不告诉大家?婉丽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怪不得柳娴好像哭泣过。她为何隐瞒病情?是不是像梅主任说的那样还未最后确诊!
“你听到了吗?魏老师得的是癌症。”芮晓峰满心的苦痛。
“还没最后,确……确症呢。”
“这怎么办?”
“这怎么办?”
两人恐慌要命。
婉丽的眼睛被泪水润湿,眼泪似乎顷刻间就要倾泄下来。
“刚才那个梅主任不是说‘还没最后确症吗?’再说如果真像说的那样,柳大夫一定会把实情告诉大家。”芮晓峰竭力抑制情绪安慰婉丽:“柳娴不在脑外科一定在病房。我们回病房去,见到她真相就大白了。”
婉丽和芮晓峰强忍着内心的苦痛,朝病房走去。
不知什么时候柳娴已回到了病区,正与婉琼和魏思林交谈,微笑的脸庞连一丝暗影也没有。
“姐姐,你们去了什么地方?怎么到现在……”婉琼埋怨道。
“我们去找柳大夫,找了大半个医院。你去了什么地方?”芮晓峰望着柳娴。
“噢,你们找我时,我可能正好回病区。大概走岔了。”
“姐姐,你怎么啦?你哭过?谁欺负你那?”瞧见婉丽伤感的样子,婉琼惊异地问道。
“刚才不知怎么搞得,眼睛被沙子迷住了。”她撒了个谎。
“对对对,她眼睛被沙子迷住了。”芮晓峰连忙迎合道。
大家放下心来。
“柳娴,我想回去住一段时间,等检验结果出来或者确诊后再说。这两天住医院也只是观察……你看呢?”魏思林接着前面的话题说。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过两天还要做检查,你总不能家里——医院,医院——家里地来回折腾。如果在家里眩晕了怎么办?总不能靠叫救护车吧!”柳娴显然不同意他这么做。
魏思林一时答不上话来,两眼呆滞,心里波动:看不出来这温情娴静的小丫头还蛮认真,挺固执的,一点儿也不像原来的她。不过,他也觉得柳娴说的颇有一番道理。乔杉同意他出院,他就想到了这一点:总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大家。毕竟市立医院距离“瑞熙新村”和许兴雄、夏健荣家比较近,大家来去方便,交通也顺当。唯独芮晓峰远了一些。想到这些他不再固执己见:“我想回去看看,上街逛逛总可以吧。”
柳娴爽快地点点头:“时间不能长,出去、回来,必须打招呼,遵守医院规章制度。能做到吗?”
面对这么一位讲“认真”二字的医生,魏思林只能忍气吞声,答应下来。
婉琼情不自禁忍俊不禁,心里暗暗敬佩柳娴:到底是一个医生,掌握病人心里状态恰到好处,如果换成她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下午有空吗?”魏思林问柳娴。然后面对大家:“你呢?你呢?婉丽,你呢?”
大伙儿蹊跷地望着魏思林,不明白他意思?
“魏老师,你是不是想去南春陵?”芮晓峰一下猜到了魏思林的心思,顿时激动起来:“要不要把许兴雄和夏健荣也喊到。”
魏思林没答理芮晓峰,而是深情地望着窗外。
“我想去南春陵看看,南山的枫叶红了没有,杜鹃花是否凋谢。”
大伙儿豁然明白过来,脸孔中洋溢出愉快的笑容。唯独婉丽的脸上流露着伤感后的痕迹。自打进入病房后,她一直思考着魏思林的问题,寻出病因所在?是否像乔主任说的那样——恶性肿瘤。如果确实如此,那么一切也都完了,再伟大,再英雄也只是瞬息间的事情。人们不会去称赞英雄和伟大……尽是嘲讽,可怜。大家会怜悯她,赞扬她的献身精神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已阐述了人性的哲理吗?当她面对柳娴,柳娴那白里透红的脸旦,整个脸庞都散发出热情和快乐的神情时,她又困惑了。
“现在几点钟?”魏思林起身。
“十一点钟。”芮晓峰答道。
“午饭我请客。柳医生,医院外面有没有好一点儿的餐馆和饭店?”
“有一家。不知人多不多,我去看看。”
“行,就这么定了。吃过午饭我们去南春陵,去欣赏一下秋天里南春陵的美丽景色。”不知什么原因,魏思林突然爽朗起来。
“婉琼,你陪我去。”
婉琼欣然应道,随柳娴离去。
瞧见柳娴和婉琼的举动,婉丽的心里忽然骚乱不安起来。她连忙跟了出去。
魏思林脱去病员服,换上那套烟灰色西服,显得和蔼可亲。
“魏老师,叫不叫许兴雄他们?”
“不用了。这几天正是他们最繁忙的日子。结婚前夕,就像决战前夕,许多事情都得考虑周密,细致,稍有疏忽,问题暴露出来将无法补救,灾难会因为你的疏忽而困扰你。”
芮晓峰不大理解魏思林的后半句话。婚姻,他没经历过,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他不想问?也不想知道的那么多,那么清楚。
“晓峰,婉琼对你好像很热心,是不是有那么点儿意思?”
芮晓峰的脸颊顿时绯红了,神情由于事情突然地出现,尴尬,呆板。早知道这样子,还不如把事情告诉他,省得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其实,事情并没那么复杂和被动,要不是魏思林生病,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