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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她也挺高兴,病人们乐意听她的话,只要她在病区里病人变得乖巧多了,病房变得也干净起来,瓜皮果壳,也不随便乱扔了。她去普陀山的这些日子里,有些病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以为她调离了病区。当她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整个病区骚动了起来,一个接一个地前来问候她,关心她,她激动的热泪盈眶。她知道大家需要她,更是爱护她。
“柳医生,谢谢你!”
“你明天就要出院了。”
姑娘深沉地点点头。
“你要想开一些,不要为他痛哭和悲伤。既然他负心于你,你为他流泪,为他去死,值得吗?你为鬼去哭泣还不如告别他。”
查完病房,她回到办公室。
“柳医生,你是不是谈对象那?”一位男医生调皮地问道。
“你问这干吗?”柳娴笑颜道。
“你如果谈对象,那可苦了我们了。”
“他爱上你啦。”另一位男医生解释道。
“别瞎说。柳医生还是个姑娘家你们就动起她的点子啦。”一位年岁较大些的女医生责备道。
柳娴“咯咯”地笑个不停,笑容是那样的迷人。
“柳医生,你最好不要笑好吗?你笑我可受不了了。”
柳娴收敛笑容。
“柳医生,有人找你。”一位护士进来叫她。
柳娴心里一惊,心想:谁来找我呢?她走出办公室。原来是岑婉丽,她脸孔顿时张开了。
“是你……”
办公室里的人听说有人找柳大夫,一个个跑出来观望,是男?是女?
“你有空吗?我找你有点事。”婉丽美好地一笑。
柳娴点点头,同婉丽来到一条僻静的走廊处。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婉丽的面容突然僵硬起来。
柳娴茫然地摇摇头。
“希望你不要夺人所爱。”
“夺人所爱……”柳娴懵懂、疑惑。
“你没看见我妹妹爱魏思林爱的那么深刻吗?”婉丽狡狯的眼睛转动了一下:“为了支持魏思林的事业,她忍受了多大的苦痛。她爱魏思林,可是她更理解魏思林!而你却夺人所爱,不知道羞愧吗?”
柳娴惊怔,眼睛全张开了,脸色苍白,血液像是从脸上抽去后留下的容颜;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频频喘气。
“你知道魏思林为什么和你们全家去普陀山吗?他正好与我妹妹吵架,一气之下就……这不能怪你,我也挺同情你。”
“你不要说了,再说我头脑要炸了。”
柳娴痛苦万分,神情就像被雷电猛击了一下,身躯瘫软下来。她想哭,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可这里又不是她流眼泪的地方。她竭力抑制感情,不让情绪冲出来。
瞧见柳娴那副凄苦的样子,婉丽目的已经达到:“你可以继续和魏思林学琴。有什么事找我好啦。”婉丽表现出一副怜悯的样子。
柳娴呆滞地望着婉丽,一句话说也不出口来。
“谢谢你!我走了。”婉丽安慰了几句,走了。
柳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足足待了10分钟。这太不公平,太残酷了,爱一个人是那样的困难,尤如无意中吃错了药痛苦加哀伤。我怎么办啊?此刻的她,心里所想所思与婉琼当时的境况完全相似,不能自拔,沉陷在往事的回忆和现实的苦痛和忧郁之中。
他为何不阐明此事?为何不说实话?他为何不拒绝我?难道是我自做多情?她苦思冥想。普陀山——海滩边的情景一一展现在她的眼前,她控制不住,跑进洗手间哭泣起来。泪水倾注下来,像开闸似的洪水向外涌泄。不知过了多久,她总算抑制住感情,回到病区,待在一间空闲的双人病房里,昏昏欲睡,精神垮了,就像一个打了败战的俘虏,不知道命运如何安排……
“亲爱的,她们说的全是谎言,我和婉琼压根儿就没任何恋情,她只是我的学生。请相信我!”魏思林来到她面前:“亲爱的,我爱你,只爱你一个人。”
“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失去你怎么活啊?”她扑在魏思林的怀里,痛哭流涕。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和你分离,我要保护你!”魏思林拼命吻她,抚摸她。
“他在撒谎!他爱我妹妹。”突然,婉丽怒冲冲地走进来,身后跟着愁容满面的婉琼。
“我求求你,不要折磨我,不要毁灭我……”婉琼“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
“你叫他说,当着你们俩的面说清楚。”婉丽怒火万丈。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态给扰糊涂了,不知所措。
魏思林低垂头颅,脸色煞白,浑身瑟瑟颤抖。
“这……这是真的吗?”
“柳娴,我爱你!但我也爱婉琼……这怎么办啊?”魏思林哭丧着脸。
“我……我不知道!”
“你们两个我只能选择一个,如果我选择你或者选择婉琼你会怎样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痛苦万分。
“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娼妇,勾引人家男人不嫌羞耻。”婉丽破口大骂道,骂得她无地自容。
“你们走吧。都给我出去……”她伤心地呜咽起来,身子猛烈地颤抖。她坐起身,原来是个梦。她那被润湿了的眼睛的眼帘红肿,像哭泣过千遍和万遍。
“我怎么办啊?”她自言自语道。
“我的上帝啊,你为何这样捉弄我,难道我对你不虔诚,难道非要我蒙受这灾难?上帝啊,救救我吧!”她痛苦、恍惚。
“开饭了……都回到病房去。”护士长在外面喊叫。
“柳医生,柳大夫。”走廊里有人叫唤她。
柳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她痛苦的是:她爱魏思林,全身心地爱他,可是到头来却是没有希望、夺人所爱、荒唐的爱,简直就像徒步行走在沙漠里遇见了海市蜃楼,空空如也,惨绝人寰。她承受不了,跌了下去。“你为鬼去哭泣还不如告别他。”她想起那个为负心的恋人自杀的少女……还有许许多多为情而死的人?她似乎想通了。她起身来到病房拐角处的水池旁,打开水龙头,用水浸湿眼睛,然后掏出手帕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和满是泪痕的脸颊,尽量把脸孔扭成原来的样子。
病区静谧。病人已午睡,医生和护士大都躲到僻静和空闲的地方睡上一觉或者打个盹。
回到家,她总是提不起精神,一种失落感,一种被遗弃的感受煎熬着她。她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那张在普陀山“心字石”和魏思林合影的照片凝视。照片上,魏思林站在心字石中央,神采奕奕,气派不凡,她挽着他的胳膊笑吟吟的,显得很洒脱,还有些淘气。她望着照片情不自禁撇着嘴伤心地哭泣起来,心里酸溜溜的,像是吃了一粒未熟透的杨梅,一直酸到心里。泪水止不住滴落在照片上。
他为何不说实话?他为何欺骗我?为何折磨我?她不停地问自己:他是那种玩世不恭,道德败坏的人吗?!如果是,那么他为何不做出下流卑鄙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放心地占有我,与他发生性关系或者猥亵我?他为何不那样做?是不是良心受到了谴责怯懦了?哪个女人不怀春,哪个女人不愿意与自己爱慕的男人发生性行为?可到头来谁对谁错,谁又怨谁?女人寻求的是依托,还是爱?男人寻找的是感觉,还是责任?人为何要有性?假如没这东西岂不是更好,像好朋友、兄弟姐妹那样,互相关心,相互帮助……如果魏思林已经结婚,你还这样爱他吗?爱,永远地爱他!如果社会上允许男人娶几个女人,你愿意嫁给他吗?愿意,我愿意嫁给他!她就这么自己问自己,问个不停。过去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孩子同父异母吗?如今,虽说没有三妻四妾,但是同父异母的孩子不是也有吗?甚至同母异父的孩子也多了起来。这是进化还是退化?她满脑子被这些东西占据了以至无法从中解脱出来。眼泪变成泪痕,横七竖八地布满了脸孔,原有的容貌早已丧失。她昏昏欲睡。
母亲回来了,瞧见女儿那副模样:手中捏着一张照片弯曲床上睡着了。她摇摇头:“这孩子,回来就睡觉。”忽然,她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心想:女儿可能与魏思林在梦中相会吧!
“小娴呢?”柳飞问。
“在睡觉。”
瞧见女儿熟睡的样子——那么的香甜,柳飞笑吟吟地走过去轻轻吻了吻女儿的脸颊。大凡有女儿的男人都会这样疼爱自己的宝贝闺女。他站在一旁仔细观望,从柳娴手中拿去照片,轻轻地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柳翔来信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美国?”柳飞来到厨房。
“这要问女儿,她去我们就去。”
“我看,还是动员小娴先去,等她安定下来后,我们再过去也不迟啊?”
“你舍得女儿离开你?”柳妻惊喜地看着丈夫。
“这有什么舍不得?我们还是要过去的吗。”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别糊思乱想了。她结婚后有自己的家庭,总不能一直生活在你身边吧?”妻子有意把事态说严重些。
“她不生活在我身边,我可以生活在她身边吗。”
“恬不知耻。”
“怎么恬不知耻?我自己的女儿,我愿意照顾她,帮她做做家务事,带带小外孙,有什么不好的呢。”
妻子笑了。柳飞也笑了,笑得是那样的开心。
“你说,小娴会和小魏吗?”柳妻突然收住笑容一脸认真的样子。
柳飞想了一下,说:“女儿不是不肯去美国吗?待会儿我来问问她,如果同意去,这就证明她俩的事差不多了,有眉目了。”
柳妻心领神会地笑了。
晚饭烧好了。柳教授将折叠桌打开,把碗、筷摆在桌子上,然后走进卧室推了推女儿:“小娴,吃饭了。”
“你们先吃。”柳娴翻了个身又迷糊起来。
“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啊?是不是病了?”柳飞惊诧。他把头靠向女儿的额头上,测试了一下体温,还好,头不热。
“起来,起来,爸爸有事和你商量。”柳飞抬起胳膊托着女儿的头,帮她把散落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蓦地,他瞧见女儿脸色憔悴,美丽的眼睛黯然失色。他疑惑不安地问道:“小娴,你这是怎么啦?”
“我头疼。”
“吃药了吗?”
柳娴抑制内心的苦痛摇摇头。
“你啊,自己是个医生也不帮自己治病。”柳飞责怪道。
柳娴呆滞的目光射在父亲的脸上,固定不动,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来,先吃饭,吃过饭爸爸陪你出去逛逛,散散心。”柳飞以为女儿痛苦的表情一定是因为魏思林的离去而念念不舍的原故造成的。
是啊,有情人分开尤如少女突然间失去贞洁那样的恍惚、忧心忡忡、朝思慕想,希望夺去她贞操的人每时每刻依偎她的身旁,关心她,爱护她,体贴她,给她勇气,给她更多的爱和欢乐。
“小娴在想魏思林。”柳飞神秘地对妻子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她精神开始萎靡,心里苦痛了。”
“你看你说的。”妻子高兴地瞪了丈夫一眼。
“不信,你自己去看吗!”柳飞接过妻子手中的木耳鸡蛋汤走进客厅。
柳娴还待在卧室里。
“小娴,吃饭了。”柳飞又叫了一声。
柳娴无精打采地走出卧室,进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瞧了瞧容貌,嘟着薄薄的嘴唇,一脸泪丧的样子。
“小娴,你大爷来信叫你去美国,你去吗?”
“去。”柳娴爽快地答道。
“你决定去美国?”柳飞惊疑地问道。
“去美国。”
“你同意去美国?”柳妻也张开了眼睛。
“去美国。永远不回来了。”
老两口子一下子傻了眼,不明白她意思。听口气,她去美国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好像是和谁在赌气。
“你是不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那?”柳妻一脸疑惑的样子。
柳娴摇摇头:“既然去了回来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