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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不赞成许兴雄和小闵喜结伉俪喽?”
“不,我只是说明一个道理……家庭所处的社会地位。实话说,许兴雄和小闵远不如你和小何的婚姻基础牢固。”话音停顿片刻:“你和小何生活在社会最低层,应该说门当户对。另外,在家庭和学识等方面不会有较大的冲突,充其量只是个性、脾气、喜好方面产生摩擦。”
何薇颖望着魏思林,好像在探测什么奥秘。
“你们婚后不会因为各自家庭和父母地位的不同受到上人的约束,也不会因为自身所处的环境,相互埋怨,相互指责,更不会为琐碎小事看不惯这,看不惯那,甚至你瞧不起我父母,我对你父母还看不顺眼呢。为什么?因为双方家庭、父母所处的地位毕竟是社会蓝领阶层,这就统一了认识,不存在双方父母你瞧不起我家,我瞧不起你家的感觉和意识。再说,你们自身修养,学识平庸,相互之间无可挑剔。外因大于内因。你仔细琢磨琢磨就能悟出道理来。”
“我悟不出道理来。照你这么说,这门当户对的婚姻就不会破裂,感情就牢固?”夏健荣摇摇头说。
“我只是阐述我的想法和许兴雄爸爸妈妈的想法。这种想法不能说错。至于感情破裂和牢固,起码不会因为家庭和父母的因素,那种悬殊的地位和环境而导致不应有的麻烦。我说的是婚后。”
“你不是对他们利己的做法痛心疾首吗?”
“我只是说他们的想法无可非议,不是说做法。”魏思林脸色突然阴沉下来。
“那许兴雄的事……”
“不变,照计划办。”
夏健荣紧缩的脸孔松弛了。他对魏思林所阐述的观点,既表示赞同,也持有异议。想法归想法,总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而强加到别人头上。世界之大,神秘莫测,谁也看不清前程是喜是忧,只能像炒股票那样赌上一通,说不定预测流产,说不定预测变成现实。评论家总归要比理论家现实而投机取巧;唯心主义总归要比唯物主义勇于先行、敢于开拓。可到头来,理论家、唯心主义落得一个可悲的下场还没人同情。
“魏老师,我回去了。”何薇颖起身告辞。
“我也该走了。”魏思林伸了伸腰腿。
三人一同下了楼。
“老兄,你回去吧,我帮你把小何送回家。”魏思林拍拍夏健荣的肩膀说。
“你说什么?”夏健荣眨了一下眼睛。
“我说小何由我送回家。”
“你开玩笑吧?”
“我什么时候和你开玩笑啦?”
“好,好……。薇颖,魏思林送你回家,行吗?”
何薇颖点头,同魏思林一道离去。
“你爱夏健荣吗?”魏思林目视前方。
“爱!”她垂下头颅。
“你了解爱,理解爱吗?”
她频频点头。
“你能说给我听听吗?”
何薇颖羞赧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心里暗暗说道:爱一个人不就是天天想,夜夜思,失去他会痛苦,一天不见如隔三秋……她急忙又摇摇头。
魏思林笑了笑,说:“你可能认为,爱只是两人相互爱慕,相互关心,相互体贴,甜言蜜语,如果将其中一部分抽去,也就说,婚后其中有一样消失,你们的爱是否依旧像现在这样的甜蜜温柔,永恒不变?如果再有了孩子,两人的感情和爱是否会转移?”
何薇颖低头不语。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也不会考虑的那么细致和周到。
“爱是给予而不是得到,爱是无私不是自私。一个美满的婚姻,美满的家庭应该拥有艰困、梦想,友谊、理解,不幸的婚姻、不幸的家庭是缺乏这些宝贵的东西。”魏思林说话时,语气和神态是那样的深沉,就像这深沉美好的夜,敞开自己的心怀,清晰地表露出自己的面目。
“为什么会有‘疏忽大意’四个字?我们日常生活中由于傲慢、固执、激动、热恋,往往忽略了许多实质性问题,几乎没有冷静的考虑过,比如家庭、孩子、父母、兄弟姐妹、事业、同事之间,邻居之间、朋友、爱人的关系和利益。因为疏忽大意导致了许多苦恼、麻烦和灾难。事业不顺心,爱人不如意,同事、邻里不和睦,争吵、打架、离婚、犯罪等等。改天我们再谈吧!”忽然,魏思林停住了话音。
何薇颖两眼深切地凝望他,点点头。
第二部第三十二章
婉琼那被微风飘拂的发绺,简直就像是从西陵湖升起的凌波仙子。这一切证明有生命的机体都要经受着两性相合的美好时辰。这里有思想,有品质,有道德的交流;有精神和力量的激发;自然界的一切都在享受着生命的爱抚。
她抬头眺望美丽的月亮。月亮似向导,似伴侣,似知己……她好像在向明月倾吐心里的秘密,把内心的一切全都告诉这位美丽、善良的神。月亮抿着嘴,静静地听,眯眯地笑,光彩熠熠,紧随她默默不语。
穿过小桥,她来到荷花池旁,凝望闪光的池水。池中莲花轻轻摇摆,像一群孩子向她祝贺。她笑了,心也醉了。她冲莲花扮了一个鬼脸,欣然离去。
望着魏思林家黑黢黢的窗子,玻璃在月光照耀下闪烁碎银似的光。
回到家,她走进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理了理微有一些散乱的头发。
“我看,他不像你说得那样?再说婉琼也不是一个孩子,好人坏人还是会分辨清的。”突然,从东头屋里传来母亲的说话声。
“你总是袒护她。孩子都给你惯坏了。”猛然间,响起父亲那粗哑的嗓音,语气显得烦躁不安。
“你怎么这样说话?唉……”母亲叹了口气。
此时,婉琼的心好像被人揪住一般,又酸又痛。
母亲来到外厅,瞧见女儿,并没答理她。
岑史峰,边抽烟边转动着那双慢而厚实眼皮的眼睛,在那毛茸茸下陷的眉毛底下几乎毫无表情;那肥大的脸孔,像刮过皮的土豆,上面渗透了几粒浆汁;白色背心被汗水润湿了几处。当他看到女儿的一瞬间,圆圆的脸孔一下拉长了,眼睛凶光四射,不过很快又被遏制了。眉宇间的肌肉是收缩的,仿佛蕴藏着一种秘密似的。
婉琼心情阢陧地望着父亲,等待他的痛斥。她心想:父亲一定会粗暴地斥责自己,甚至会动用武力。不管如何,自己一定要控制自己决不和他产生正面冲突。然而,父亲那像火山似的脾气并没发作,而是宽宏大量。她感到片刻的欣慰,心里油然产生一种幸福和神秘的感受。
她竖立那儿约有分把钟,然后轻快地走进卫生间往浴缸里注满水,欢快地沐浴着自己洁白的躯体。就像一只美丽的天鹅在洁净如玉的水里戏弄自己漂亮的容姿;又像是一个身姿窈窕的美人鱼躺卧在乳白色的池塘里戏水玩耍。啊!生命的美,爱情的美;生命的温情,爱情的温情把她紧紧裹包了起来。她觉得她更爱生命,如醉如痴地拥抱生命。
沐浴后,她来到卧室,面对着镜子全身打量了一番。满头丰盛发亮的头发被她扭来扭去。她把头发盘旋成圆形,随即又松懈开,用一条花色手绢把头发扎成羊尾巴,摇晃了一下脸额。
母亲走进屋,瞧见女儿那副模样,是又气又恼:“你看你成了什么样子?”
“妈,我怎么那?”
“你今晚去了什么地方?”
“今晚店里盘点啊……姐姐知道。”她心里一惊,面颊微微罩上一层红晕。
“你撒谎!今天才十五号盘得什么点啊?”母亲真生气了。
婉琼脸孔突然涨红了,带有几分羞愧,就愈加脸红了。过了不大一会儿工夫,她抬头,一双眼睛内疚地望着母亲,一连眨了好几下。的确,在她身上发生了一般人在他们极不名誉的行为突如其来地被人揭开了的时候所长发生的现象,她没能够使自己的脸色适应这一现象而显得尴尬,忐忑不安。她没有否认、替自己辩护,而是惭愧、羞赧。
“你爸爸发脾气了,听见了吗?”
“听到了。”忽然,她抬起面孔:“是姐姐告诉爸爸的吧?”
“傻孩子,你爸爸在商业局工作,他怎么不知道各个商店的盘点时间?”
原先,为了脱身,她才编造谎言来应付姐姐,哪知谎言被父亲戳穿了,她后悔莫及。早知道这样,她也不撒谎了。这下完了,父亲一定不会饶恕她。
“你为什么撒谎?小小年纪好的不学……”
“妈,我以后不撒谎了。”这会儿,她到相似一个乖巧的孩子,一脸羞愧的样子。
“做人要做一个诚实的人。”
“我知道了。”
母亲欣慰地点点头。孩子真诚的忏悔,她感到满足。她宽恕了女儿的过失,更阐述了——母亲,一个淳朴、善良母亲真挚的爱。
“你爸爸不同意你和那人学琴。”
“妈,我不能接受。他是我的老师,我是他的学生,我们是相互尊敬的。”
母亲没吭声。
“爸爸不了解他!只凭主观意识和客观因素来决定一个人的好与坏,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如果一个人把自己所谓的正确的观点实际上是错误的观点强加在别人头上,岂不是太专横了吗?”
“你……放肆。”母亲板起脸孔,嘴唇微微发白:“我看你愈来愈不像话了,没上没下的。”
婉琼在母亲怒目之下垂下头颅。打心儿里,她讨厌父亲那种冷酷的、蛮横的,一种不注重现实的陈旧的思想强加于人的教育方法(仿佛惟有这样才能够显示出他是一个为人之父亲)。其实愈是这样,她愈加不会把心里的所思,所想和所做得一切阐述出来,而是讳莫如深,撒谎和怨恨。
“爸爸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你喜欢他?”母亲似乎觉察出女儿内心深处的隐秘。
她搭拉着脸,点点头。
“他喜欢你吗?”
“喜欢。”
“你了解他吗?他的品行,思想,家庭境况?”
蓦地,婉琼一双眼睛刚才还流露出光彩,随即又阴暗了,神情变得惘然迟钝。
他确实让人琢磨不透。他的谈吐,时而忧郁哀怨,时而潇洒可亲,仿佛是对人生抱有某种成见而丧失了冀望;对生活,爱情……这是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呢?兄弟姐妹呢?真是一个迷?让人难以猜测。她无神的眼睛看着母亲,期望从母亲那里得到正确的答案:“妈,你了解他吗?”
“我?我怎么会了解他?这是你自个儿的事。”母亲瞧了瞧女儿说:“人是非常复杂的,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得仔细观察和了解他,考验他的思想、品德、才华以至家庭,千万不可上当受骗!要三思而行,更不可醉生梦死。”语气深切。
此刻的婉琼,就像一个初次进入教堂里的教徒,竭力安静自己的心境,虔诚地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切诉说给万能的主。
“妈,他是一个值得人爱的人。”
母亲瞧着女儿,脸上神情既不是斥责,也不是不满,更不是窘迫,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这种神情只有在你进入幻梦时才能够描绘,一旦从梦中醒来,你既述说不清,更述说不全。她沉思片刻,转身离去。
母亲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婉琼茫然,随后心里不由惊恐万分,似乎有一种不可想象的事情就要发生。她急忙追到门口。
“不早了,睡觉吧。”母亲停住脚步转身说。
瞧着母亲,婉琼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两片红润的嘴唇张开了,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来。她来到窗前凝望窗外。满天的繁星,愉快地闪烁;浮动的云朵在银白的月亮四周自由自在地轻飘浮游。此刻,她为莫多的情趣所沁入:父亲那固执、蛮横的态度……母亲那温和、慈祥的面容一一展现在她的脑海里。最后,她相信她的爱是淳朴的,是无可非议的,是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了的。油然,她不再感到气恼和怨恨;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