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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赞同地点点头。
魏思林冷笑了笑,说:“我说个故事给你听。从前有两户人家,一家姓李,一家姓王,都是当地的大财主。李家和王家各拥有四个儿子,李家的家业由李财主一人独揽,四个儿子靠打理父亲的家业维持着生机。王家的家业王财主全分给了儿子,由四个儿子自己打理。一个年头下来,收成不错,李家盖起了几间大瓦房,王家同样也盖起了几间大瓦房。时间长了,两家的儿子都到了娶媳妇之年。李家还是老规矩,权力和财产归李财主说了算,儿子娶媳妇,送彩礼,置家当;婚后,吃住全由李财主供给。王财主家也是老规矩,儿子娶媳妇是儿子自个儿的事,彩礼和家当全由儿子自己打理,做父母的只是送一份礼,其余的事,王财主一概不问。时间长了,问题全出来了。李家大儿媳状告老爷子,说二儿媳好吃懒惰,整天不干活,李财主偏心。二儿媳说,大儿媳经常偷东西回家,老爷子知道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袒护大媳妇。后来,家庭矛盾越演越烈,盗窃、贪污、收贿、挪用、已权谋私……好端端的一个家被几个媳妇搅得不得安宁。大媳妇说李家大少爷没用,没本事,连老婆孩子都养活不了,算什么男人;二媳妇说二少爷从不顾家,整天只知道干活,一份家业也挣不来,算什么东西。打那以后,四个儿子开始和老爷子闹起分家之事。李财主不买账,说,我供给你们吃,供给你们喝,帮你们娶媳妇置家当,你们怎么这么没良心……儿子们却反驳说,要不是我们做牛做马你哪来的那么大家业?这家业有我们的一份,现在就得分给我们。李财主气得要命,就是不同意把家产分给儿子们。”
“为什么?”
“李财主认为,财产是祖上创下来的基业,他要维持这基业,一旦把财产分给儿子,自己也就丧失了权力,失去了权力也就失去了威望。他老了,身子骨不能动了,财产分给儿子,他们会敬奉他吗。后来四个儿子活生生地把个李财主给气死了。李财主一死,四个儿子就将家产给分了。为分家产,几个儿子大动肝火,老三、老四把老大的媳妇打伤了,老大将老三的家砸了……一个老母亲还没人要。老大推给老二,老二推给了老三,老三又推给老四……后来母亲也死了。从此,李家的家业也就毁了。而王财主家,依然兴旺发达,四个儿子辛勤劳动,家业愈做愈大。什么原因呢?因为王家的家产名义上归王财主所有,实际上早已归了四个儿子,四个儿子经营着各自的家业,王财主只是在主体上协调儿子。四个儿子每年按照各自收获的百分比敬奉父母,也就维持了家业,日子过得愈来愈红火。”
“李财主不会学王财主吗?”
“权力和利益。虽说李家拥有万贯家产,但是财产全归李财主一人所有,儿子、媳妇只是为他打工,按劳取酬。哪个儿子孝敬他,额外获得的利益就大,如不孝敬,哪怕你干得再多,再好,也只能喝西北风。”
“不都是他的儿子吗?手心手背都是肉?”
“这怎么可能?整个家族有他的儿子、孙子、媳妇、帮工。儿子、孙子可以说成自家人,儿媳、孙媳、帮工能说成自家人吗?权利在李财主手中,他本来就是剥削人家,压榨人家为他和他的家族创造财富,他会那么慷慨大方吗?儿子、孙子有什么困难或者遭遇不测,他到可以慷慨地解囊,帮助他们,儿媳、孙媳、帮工遇到困境或者遭遇不测他会怜悯,慷慨吗?他的本质就是从他的祖先那里继承和延续下来的一种专制的唯我独尊。没有他整个家族就会衰败,就会灭亡。他控制着整个家族的命脉,甚至凌驾于家族之上。家族如果不发生动乱,他会将权力移交给四个儿子中的一个他最信任,最宠爱的儿子,让他一直延续下去,其他几个儿子依然小心翼翼地做牛做马。”
“其实封建主义集权专制是弱势群体所表现的一种思想。弱势群体分为两类:一类是不相信家族以外的人,而对家族内又处处存有戒心,须以专制制度控制家族的——君主专制类;一种是以依赖家族以外的人,而不相信家族内的——君主立宪制。李家兄弟,他们同属于一个‘父亲’,一个‘家族’,他们的竞争是兄弟之间的竞争,而兄弟竞争按经济学的解释是不会在价格上竞争的,也不会在利润上竞争,其竞争结果谁讨好‘父亲’的问题。谁讨好‘父亲’,谁就获得胜利。而王家兄弟,他们虽然同属于一个‘父亲’,一个‘家族’,但是经济独立,自食其力,各干各的,其兄弟之间,既没有权力竞争,也不会在价格上竞争,其竞争结果就无需谁讨好‘父亲’,而是与家族以外的同行进行竞争,获得胜利。有时兄弟几个联手与外家族的同行进行抗争,这样就涉及不到兄弟讨好‘父亲’的问题。最多在‘家族利益’上,相互竞争,赢得各自的尊容,服务于家族,为家族做出更大的贡献。”话音停顿片刻:
“其问题在于,到底是:‘父亲为了儿女,还是儿女为了父亲?’假如父亲没有儿女,或者儿女没有父亲,又会是什么样子,其结果如何?还有,是每个人碗里有了,锅里才会有,还是锅里有了,碗里才会有?李财主有钱有势,拥有豪华住宅,出门坐轿子,前呼后拥,然而并不代表几个儿子与他一样的有钱有势,也拥有豪华住宅,出门坐轿子,前呼后拥。王财主没钱,但并不代表几个儿子都是穷光蛋。一旦遭遇不测,遇到天灾人祸,李家就不堪一击,儿子、孙子……乃至整个家族都要与李财主过着贫困的生活。而王财主家,即使王财主遭遇不测,遇到天灾人祸,未必会落到穷困潦倒的地步,你知道为什么吗?”
“四个儿子,四份家业,再加上王财主,共计……”
“对!”魏思林打断她的话说:“实际上天灾人祸并不会殃及到每一个人或者每一份家业,只要谁家还存有幸存者,幸存家业,谁家就能度过危难。”话音停顿片刻:“就拿你父亲来说,以前,他是一个强者,顶天立地的英雄,现在却是一个弱者,庸人自扰,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凝望他。
“过去,他有着崇高的理想,奋斗的目标,不管这些理想、目标为什么,却是一种精神支柱。现在理想实现了,目标也达到了,就再也不会产生新的理想和目标。这就是人生存的基本规律,不管思想有多么远大,抱负有多么不凡,目的实现,精神也就疲惫不堪了。枪林弹雨、生死攸关、抛头颅撒热血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你知道吗,一场战争的胜利,远比作家撰写一本书还要激动人心,还要难以忘怀。作家写书涉及不到性命,然而战争却时时刻刻牵涉到人的生命。从战争中走过来的人,性格固执、脾性孤傲,一旦脱离了战争,无所适从,什么都得从头学。战争年代,人思想单纯,舍生取义;和平时期,人思想狡诈,见利忘义。”魏思林说了那么多的话,就是避而不谈那个问题。
她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一个弱女子,政治与她何相干!自己只要干好本职工作,生活富裕,精神愉快一切也就万事大吉了。
现在3点钟,小云没来找她,想必父亲午睡还没醒来。
“我们结婚吧!”忽然,她冒出这番话来。
一听此言,魏思林全身心激动不止,激动过后便是沉默不语。他何不想结婚呢,可是自己工作那么多年,手头上一点儿积蓄都没有,母亲去世时留下的一点钱,全被他花光了。现在结婚,不吃不喝,起码要两、三千块钱,他哪儿来那么多钱,不能说,去偷去抢!
他打15岁开始工作,15岁&;not;——20岁,三年学徒工资(月18元),学徒转正,基本工资(月34。70元),几乎月月工资月月了,后10年,虽说工资涨了,但物价跟着飞涨,即使省吃俭用,不抽烟,不喝酒,不出意外,每月只能储蓄20元,10年可以马马虎虎结婚。父母还得赞助。他没父母,哪来得赞助?朋友帮忙,不是借个十块八块,一借两、三千块,这要还到哪年哪月啊?“恋人易寻,婚难结”。他难以启齿。
“如果不结婚,那我——住到你那里去。”她似乎看出了他的难言之处。
魏思林一脸惊讶的样子:“为什么这样?”
“我不想和我父母住在一起,不想被他们管束……如果为难的话,那,那能不能帮我在外面租一间房子,我想和你在一起,天天在一起。”
“你这样做,为你的父母,为你的家庭考虑过吗?为你的工作、前途?”
她点点头。
“你能说给我听听吗?”
“她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魏思林紧缩眉头,默默抽烟。
“你觉得行吗?”她问道。
魏思林并没急于回答,而是弹了一下烟灰:“风险太大。”他抽了一口烟说:“我去向你父母求婚,这样比较稳妥。”
“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
“我父亲脾气暴躁,刚愎自用,我怕……”
“怕什么?怕我和你父亲吵架,打架?”魏思林笑颜道。
她摇摇头。
“那怕什么?”
她很认真地把她父母的个性、思想或想法说出来。
魏思林依旧笑颜道:“我知道。汤玉安已向我介绍过你的父母,你哥哥……”魏思林一下说漏了嘴,把欧阳弘也牵扯了进来。
临走时,欧阳弘特意嘱咐他,他来清目路,千万不要告诉欧阳茜,让他保守秘密。没想到,魏思林差一点儿脱口说出来。
“你哥哥对我印象如何?”他连忙改口道。
她把欧阳弘对他的印象和评价说出来:“我哥哥一直想见你。不过……他对你好像很了解,甚至比我还了解你。”
魏思林笑颜不答。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2个小时过去了,他俩就这么依偎着,也不觉得气候有多么的炎热,光线有多么的刺眼,炎热、光线与他们的精神好像融合了一起。
第七部第一零一章
炎热的天气和上午的劳累,欧阳天一觉睡到3点钟才醒来。起床后,他来到楼下。女儿房间的房门紧闭着,儿子正在紧挨大门不远处的一棵桂花树下的躺椅上睡觉。他想透过窗子瞧一瞧女儿在房间里做什么,是睡觉还是干其他事儿?但又怕儿子醒来瞧见他那举动,以为他图谋不轨。再说夏天女儿是穿着衣服睡觉,还是……他无法想象,惟有等房门打开后,真相才会大白。
其实,欧阳云并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假装睡觉。他这么做是怕父亲醒来后询问他,到时如何回答是好。另外,他怕父亲打窗户朝姐姐房间看。虽然父亲从来没这么做过,但还是小心预防为妙,免得到时束手无策,他这才把躺椅搬到桂花树下,一面看书,一面注意父亲的动态。刚才,他听见客厅里有响声,父亲起床了。他急忙合上书,头一歪,假装睡着了。他这么做,即使父亲知晓姐姐不在屋里,出去了,他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父亲若是问他,他就说姐姐在屋里睡觉。如果说他撒谎,他就说自己睡着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话虽如此,但是真正做起来却不那么容易。此时此刻,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忧心忡忡,时不时眯眼瞧瞧父亲,并且还要注意大门,生怕父亲一反常态来到窗下朝姐姐房里望;又怕姐姐这节骨眼儿突然闯进大门。
好在欧阳天在客厅和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又上楼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欧阳云愈加焦躁不安起来。姐姐去了两个时辰还没回来,她真是不要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