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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沸腾,个个虎视眈眈,一旦有机会,决不放过……
由于酷热难熬,人们被逼出家门,在露天里吃饭,纳凉,聊天,东一窝,西一堆,仅留下一条碰碰磕磕的小路,让人行走。
她走进巷子,来到“水井”处。这里所有的目光都向她射过来。她惊惶,羞怯,腼腆,然而显得更诱惑人。迎面走来一位上身裸露“肥泡肉”的老人,两只像龙虾似的眼睛向外突出,蛮吓人的。整个身体横在那里把路道全给塞满了。左边是井栏,蹲着一排人在洗东西;右边是一家住户,全家人正在门外吃饭。她若想通过,必须向后退却,或者绕到水井那半边。她身后的右边是一张竹躺椅,上面躺着一位中年妇女。老人的身后是通往魏思林家的岔道口,路口很宽敞。看样子老人是不肯让路,只好委屈她了。她急忙退到躺椅处,身子挨近中年妇女的腰部,挨得那么近。这妇女身上好像来了月经,裤衩子被卫生带顶得高高的,鼓鼓的,一股血腥味,从里面散发出来,弥漫空气里,直刺入她的鼻腔内。她赶忙扭过脸,屏住呼吸。中年妇女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老人心安理得地走了过去。
魏思林的房门开着,从里面传来一阵美妙的琴声和歌声。
谁在这里?她问自己。
外间没人,里间,魏思林和帅子两人。今晚,帅子穿了一条西装短裤,一件圆领衫,怀抱吉它,正轻声弹唱。魏思林身着一条米色长裤,一件圆领衫,正伏在写字桌前写东西。
她与帅子打了个招呼。
“你坐一会儿。”魏思林头也没抬,继续写他的东西。
“你下午来过?”帅子问。
“你怎么知道的?”她一脸惊奇的样子。
“要叫人不知,除非己没为。”帅子笑了笑说:“我是开玩笑。魏思林的学生说的。”
原来如此。下午确实有两个学生来找过魏思林,难道这两个人一直等到魏思林回来?他们真有耐心。
“你们吃过饭了吗?”来到外间,她问道。
“还没有。你呢,吃过没有?这儿有现成的饭菜,是我亲手做的。”
“谢谢!我吃过了。”她点点头。
“魏思林,你不吃饭我可要吃饭了。”帅子向她挤挤眼睛:“吃过饭,我还要回家拿衣服。”
不知帅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这时刻,门外出现一个人,原来是魏思林的学生。那人还没跨进门,帅子赶忙迎了过去,将来人挡在门口,而后把来人拽到门外嘀咕了几声。学生走了。
她问,为何不让人家进来?他为什么走了?帅子没吭声,只是朝她神秘地一笑,然后走进厨房,把饭菜端到桌上,自顾自地吃起来。俨然一脸的主人样子。
魏思林依旧专心地写他的东西。不知什么东西让他这么废寝忘食,好像停下手中的活,生命就会停息。
“他在忙什么?”她忍不住问。
“他不许人问,也不许人看。”帅子说。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她揣测了一番,微笑着脸,蹑手蹑脚来到里间,挨近魏思林身后,伸长脖子……他好像在写信。信的第一页已经写好,正在写第二页。她悄然退出。
“他在干吗?”帅子低声问。
她摆摆手,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不大一会儿工夫,魏思林忙完了。他把写好的东西锁进抽屉里,来到外间。
“你总算忙完了。”帅子说:“她来了好半天了。”他见魏思林没吭声,起身:“我走了,你们慢慢谈吧。”
“你晚上来不来睡觉?”魏思林问。
“不来。”
邻居们路过这里,有意无意地停下来不是弄弄鞋子,就是搞搞别的,时不时朝里张望,好像探子似的。
小市民的特性——没见过大世面,什么都觉得好奇!
“你下午来过?”魏思林边吃饭边问道,然后说:“我出去办了点事。”他没说办什么事。
这是他的事,他不肯说,她也不想问。
“你来这里习惯吗?这里是小市民窝,和你们那里不一样。”
前半句话她没听明白,后半句话好像听懂了。
“你们那里,一家关门互不干扰,谁家不知道谁家的事。这里,一家有事,家家知道。什么王家夫妻吵架那;张家的孩子考试不及格,要留级;孙家欺负李家;赵家儿媳妇不孝顺公婆,等等,你受得了吗?”
他话中好像有话,有意拿“环境”来阐述什么?是逃避,还是提醒?是推卸责任,还是让她认识环境?
“这里经常发生纷争,今天不是张家和李家吵嘴,就是明天王家和孙家打架,一家不让一家。”
“大家相互谦让不好吗。”她没把刚才遇到的不愉快的事情说告诉魏思林。
魏思林笑了笑说:“到底没在这种环境中生存过,不知道什么叫做小市民窝。”他想了一下说:“过些时候我会让你见识,见识。不过,你要有所心理准备。你可以用你自身的修养和素质看待这里发生的一切,也可以不用。”
“出什么事情那?”她紧张起来。
“没什么事。”魏思林闭口不说。
正在这时刻,“水井”方向传来一阵喧闹声,有哭声,叫骂声。后面住户的大人,小孩,男人,女人争先恐后地跑出家门朝水井方向涌去,凑热闹。
“我刚才还说让你见识一下小市民窝,这不,来了。你想不想看,深入地了解一下,对你会有帮助。你们那里很少见到这种场景。”
突然,魏思林来了精神。
“你去吗?”
“我?我看得太多了,三天两头见一回。”忽然,他改变了主意:
“你想看,我可以陪你去。”
她犹豫了片刻,怀着好奇的心情随着魏思林来到“井”上,观看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里早已拥挤了许多人,气氛异常活跃,喧哗;有劝架的,有打抱不平的,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还有好多像她一样好奇看热闹的人。帅子也在这里。
“……你难过,回家用扫帚把……”一位老太太粗俗下流地骂道。
“用扫帚捣你……”回话的,原来是躺在躺椅上的那位中年妇女。
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她从家门口操起一把扫帚冲到中年妇女面前,用扫帚把向中年妇女的下身捅去。好在人多,将老太太拉住了。中年妇女也不甘示弱,跑回家拿了一根擀面杖冲出来,很快就被人夺下。
原来,两家房子毗连一起,都是私房。以前是一户人家居住,户主逝世后,房子由两个儿子继承。当时,老大(老太太的丈夫)已结婚,老二还年轻,未娶媳妇。老大的房子东西向,门朝东,北面是巷子。老二的房子呈南北向,往里收缩2米,门朝北,面对水井,距离井栏不足3米。居住后面的住户进出都要路过老二家,然后再向右拐3米,左转,进入巷子。两家房门距离不足3米,门前空地并不宽余,除去路道,空地仅有6平米,夏天根本不够两家人纳凉,为此,两家不知吵闹过多少回。
老大的媳妇很霸道,以前经常欺负憨厚老实的老二。自打老二娶了媳妇,两家纷争不断,经常吵架、打架。老大媳妇不是个省事的人,老二媳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就拿今天的事来说,老二媳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把躺椅冲着老大家的大门,悠然自得地躺在那面……
俗话说,男人不能从女人裤衩子下经过,往后个子长不高;女人不能穿着裤衩子张开大腿将阴部冲着人家大门,这样会给人家带来晦气,带来不幸,带来灾难,不知此话是否当真。
老大媳妇哪受得了这窝囊气,顿时满腔怒火,用最下流的话骂开了。老二媳妇也不甘示弱,跃起身,用淫秽的词语破口大骂起来。
纷争就这样爆发了。
忽然,老二媳妇抢过别人手中的一桶水,泼向老大媳妇。哪知,水没泼到老大媳妇,反而泼了帅子一身。这下可乱套了。帅子原来就痛恨老二媳妇,一直想找机会惩治她,现在机会来了,正好趁此机会教训她一顿。他转身从井上端起一盆别人刚刚洗过菜的脏水,泼向了老二媳妇。老二媳妇挣扎地扑过来,一把抓住帅子的衣领和手臂,撒泼。瞧这一情景,魏思林急忙上前拉架,没想到老二媳妇突然松开双手,转身抱住魏思林,指甲深陷他的皮肉里。魏思林比老二媳妇高约一个头,她既抓不着他的头发,也扯不到他的衣领,只能死命地抱着他,像条疯狗似的咬魏思林的手。
她惊骇,慌忙上前,搬开老二媳妇的头颅。老二媳妇突然松开双手,扇了魏思林一耳光子。这下惹火了魏思林,他一巴掌将老二媳妇打倒在地,用脚踩住她的脖子,用力向下压,老二媳妇动荡不得。
帅子被老二和几个人纠缠。
在这紧要关头,居委会主任和户籍警全赶到了。好在大家没怎么伤着,纷争被制止了。这时候夜幕降临,晶莹的星星在无际的灰蒙蒙的天宇闪烁,穿透黑暗,力图探测什么奥秘似的。
人群散去,恢复了以往杂乱的平静。
魏思林的后腰部的皮肉被老二媳妇细长的指甲抠出几道深血印,正在向外渗血。帅子正用紫药水涂抹伤口。
“疼不疼?”她关心地问道。
魏思林摇摇头:“感觉如何?”
“那人太可恶了。你在劝架,她不应该对你那么凶啊?”
“说来话长,世俗,环境,社会,历史遗留等问题……以后慢慢说给你听。”
“人老实会被欺负。她狠,你比她还狠,她蛮不讲理,你比她还蛮不讲理,她就傻得了。这叫做以邪治邪,以恶报恶。”帅子说。
“大家都是邻居,相互礼让,和睦相处吗?”她不解地说道。
“礼让?谁和你礼让,谁与你和睦相处?你礼让,她未必会领你的情,还认为你惧怕她!”帅子说。
“为什么这么说?”她问。
“这件事,如果发生在十年前,后果将是另一个样子,不单那个女人糊搅蛮横抱着我,其他人更会趁火打劫。在这里什么道德伦理,文化修养,无稽之谈。小市民就是小市民,若将小市民改变为一个绅士,比登天还难。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魏思林忿忿不平地说道。
她想起魏思林小时候所经历的磨难,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今天发生的事,如果她与魏思林是夫妻,丈夫无辜遭到别人伤害,她定会上前相助。先前她已经这么做了。当那女人扇魏思林耳光子时,她一阵心痛,心里突然燃起一股怒火,恨不得用同样的方法扇她一耳光子,甚至比她更凶狠。这说明什么?她回答不上来。不能说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负自己的丈夫,自己却熟视无睹地与他论什么道理,这岂不成了一大奇事?不是软弱又是什么?那女人穿着裤衩子躺在她家门口,是理让,还是和她讲道理?她我行我素,目中无人,告她,会结下恩怨!不能说自己和她一样无知,采用同样下流的方法对付她吧!这岂不是火上加油吗?冤家易解不易结……
“你在想什么?”帅子问。
她猛然一惊,摇摇头:“没有啊。”
“魏思林,我先回去一趟,过两个小时再来。”
魏思林点点头,嘱咐道:“出去小心一点儿,老二媳妇和你斗事,不要理睬她。”
“我知道了。”临走时,帅子想把房门带上,被魏思林阻止了。
后来她才知道,帅子并不是急于回家,而是有意让个空档,让她和魏思林亲热一番。他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坏了他们的大好事情。
房间一下变得寂静无声,两人相对目视。她的心,“怦怦怦”跳动,血液凝聚到了心房,浑身软软的,她还从未经验过这种激动人心的场面,全身都在渴求着。
魏思林一把抱住她,抱得那么紧,那么有力,身体与身体相互摩擦,嘴唇与嘴唇粘在了一起。她身体开始朝下坠,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