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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死?”高松柏紧紧扭住马鞍不放,他自言自语,不敢相信,“真的没有死?真的……”他的眼睛闪烁一丝希望,但马上就熄灭了,仍然是满脸的绝望和痛楚。
“哼,要是娜沫姑娘死了,我要剐了你的人皮做马靴穿,用你的鲜血兑青稞酒……让开我的路,你这个城里来的狗熊!“多呷快马加鞭,骏马长啸一声,飞奔而去。
“娜沫没有死?没有死?哈、哈,没有死……”高松柏老师一阵傻笑,撕碎回城的车票,奋力地抛向空中……
经过一天一夜的连续赶路。高松柏老师又回到了木措村,他出现娜沫的床前,两人相视而笑,握住对方的手,久久无语。两人只是用眼睛在说话,话语在此刻已经是多余的。高松柏出现在阿巴里寨子里,出现在娜沫的床头,娜沫的病很快好了。
善良的村民不再惩罚两个年轻人以前造出的罪孽。
因为威严、圣洁的山神都原谅了娜沫姑娘的罪过,他们还苛求什么呢?“仁慈的神啊,保佑我们吧。”但他们不希望看到藏族姑娘真正与外族人高松柏老师走婚,他们愚昧而朴素的思想里仍然充满对神对大自然的恐惧,担心灾难降临到他们的寨子,现在他们只能终日对着神笼默默祈祷,希望外乡人尽快离开他们的峡谷回城,“仁慈的神啊,宽恕我们吧,保佑我们吧……”
第27章、威逼利诱
第27章、威逼利诱
土登尼玛村长站在碉楼的平台上眺望远山。
达瓦雪山,白云翻滚。
土登尼玛村长心情愤懑而躁动,脸上充满仇恨的凶光。见愚蠢村民已经从心里原谅了外族人高松柏了。高松柏老师已经确定要永远留下峡谷不走了。土登村长对娜沫姑娘的爱情眼看就要绝望了,他痛苦得如万箭穿心,悲愤、心酸、妒忌、自负的感情一齐涌动,像雅砻江的滔滔江水奔腾向前……
“可恶的城市白眼狼!我一定要赶走你,即使杀死你也不要你的脏手碰一下娜沫姑娘纯洁的身子!碰一下峡谷藏人干净而金贵的肉体!”土登村长在碉楼的平台上挥舞长剑,仰天长啸。
“疯了。”老村长年央西饶目视他的背影,白眼直翻,冷笑,“为了一个脏女人就整天疯疯癫癫的,怎么能带领全村人祭奠先祖?恢复先祖的荣耀?”然后,老人默默走进五楼的经堂,双手合十向神的牌位祈祷……
“神啊,借您无边的威力惩罚外来的无耻小人吧——”
土登村长手中仇恨的长剑挥舞,嘴里诅咒的唾沫飞渐。
“神啊,让我保护你的女人吧,绞死可恶的敌人吧……”
在碉楼迎风疯狂一个夜晚后,土登村长在黎明前的晨曦中渐渐冷静下来,他答应过左布副局长,以猎人的人格保证过不伤害高松柏的毫发。现在,他只能用藏人和山神的智慧秘密除掉峡谷的仇人和罪孽而又不让藏人蒙羞,让他们的声名受到损害。他想到了兽人驼背朗措。
“为了除掉峡谷的祸害高松摆,我只能用驼背你低贱的声名和生命祭奠山神,用你曾经罪孽的身子换取外族人在峡谷里消失……”想到这里,土登村长爽朗地大笑起来。他知道现在只有驼背能被他利用,帮助他实现夺回娜沫姑娘的愿望。
主意已定,土登尼玛村长跑下碉楼,立刻骑马走向寨子东南方向驼背的石头屋子,可里面没有人。他忙走出寨子,快马加鞭朝卡渡雪山跑去,他知道平时驼背就在那里放牧。
可山里却没有驼背的身影,土登尼玛村长就顺着山下的森林找去,果然,驼背在树林里采摘草药。驼背吃苦耐劳,常常一边放牧,一边抽空钻进附近的树林采摘蘑菇,或者挖掘草药。
“独眼龙,你拼命挖那么多草药干什么,找再多的钱,你又不能用你的钱买定情物,去找女人走婚。” 土登尼玛村长嘲笑道,他在兽人驼背朗措面前总是盛气凌人的教训口气。
“我,我没有女人,生病也还要钱啊……”驼背听到“走婚“二字,羞辱而绝望的脸膛顿时红透了。
“一个人过活,无儿无女,好牵挂什么的,哼,还想长命百岁留在人间遭罪?简直太傻!再怎么样辛苦挣钱,到地狱里你也是奴隶的苦命……” 土登尼玛村长快人快语,口无遮掩。
“是,是,我、我……”驼背被族长抢白得说不出话来,连争辩的勇气也没有了。
“你不要忙着挖草药了,我跟你说正事。” 土登尼玛村长朝驼背放在树下的牛皮背篓踢了一脚,“你现在是要给我们的神做事,我看你可怜,才给你一个向神赎罪、忏悔的机会——”
“给神做事?我吗?”驼背很吃惊,他知道藏历吉日给神做祭奠的是村里那些有声望的前辈老人,或者,英雄猎人,可从来没有轮到他有资格向神向祖宗效命的时候。他连忙丢下手中的活,恭敬地听候村长的使唤和派遣。能为神做事那是无限荣光的事。
“你愿意为神卖命吗?” 土登尼玛村长却耍了一个心眼,要驼背先答应下来,然后,一步步钻进他设计好的圈套。
“愿意,一百个、一千个愿意。”驼背受宠若惊的样子。
“即使让舍弃你的生命,舍弃你的人头你也愿意?” 土登尼玛村长听后,眼睛里露出狡诈的微笑。
“愿意,我要为神去死,就是山刀山下火海,死一百一千遍也愿意。”驼背的大黑脸笑得很开心,小眼睛迷成一条缝。
“那我问你,你知道我们峡谷的敌人是谁?你知道谁要给我们的村寨带来灾难和祸害?奥耄毛巫师说过你,你仔细想想……” 土登尼玛村长上前一步,亲切地拍着驼背的圆脑袋,一个劲地提醒他。
“我不知道,我们没有敌人。我……”听到这里,驼背额头上冒出一阵恐惧的冷汗,他知道自己从前就是村民眼里的祸害,他们的敌人,还差点被老村长年央西饶处死用来祭奠山神,现在土登尼玛村长出面来找他,要他为神卖命,他以为是年轻的村长又要拿他祭神了。他感到绝望,恐惧,后悔自己在村长面前许诺为神献身了。
“你再想想……两年前寨子里还没有敌人,可现在有啊,他就是外族人高松柏,他进到我们的峡谷后,勾引我们的女人,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来,以至我们的神都发怒了,难道你已经忘记前些日子村里发生的山神显灵?”说到高松柏,土登尼玛村长的眼里充满了仇恨,他的话滔滔不绝。
“是。”驼背松了口气,但并没有村长一样的激动和仇恨。
“你要清楚,丑恶的外乡人将要为我们的峡谷带来祸害,将要拐走我们的女人,他是我们村子藏族的敌人……”
“他是敌人,可、可是麻木嘎校长说过他是来我们村传播文化的使者,就是天神派来的使者……”驼背想争辩什么,自从娜沫姑娘活着从雪山回来后,山神已经原谅娜沫姑娘的罪孽了,于是,他已经没有什么不可以像大家一样原谅高老师的了。
“你这个愚蠢的独眼狗,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猥亵神的话来,要是外乡人是神的使者,那么我们的活佛、喇嘛又是什么呢?” 土登尼玛村长被驼背的蠢话激怒了,手上的马鞭朝驼背迎面抽去,“你这个疯子,敢说出这样天打雷劈的愚蠢话来。”
驼背不敢躲避,只是用手抱住头,可对方的皮鞭不停地落下,只一会驼背的头上冒出一个个鸡蛋大的疙瘩,脸上多了一道道血痕斑斑的口子……
“看你这副熊样,哪有半点藏族男人的样子?我真想一脚把你踹下山去!” 土登尼玛村长发泄怒火后,平静下来,但声音高亢有力,“高松柏就是我们峡谷里的头号敌人,是我们的神的敌人!”
“是、是……”驼背低下头,面色惭愧。他自己替外人反驳村长,拒绝宗族头人的“圣旨”而内疚。头人的话就是代表整个宗族,代表神的旨意,它怎么能容忍下贱的子民反驳呢。
“你要时刻听我的指挥,将外族人高松柏赶出我们的峡谷!”
“我听娜沫姑娘说过,高老师要在我们村里留下来,不走了。”
“这就是我们容不得他的原因……我们要想办法弄死他,把他的尸体丢到山野里喂秃鹫去!” 土登尼玛村长脸孔变形,爱情的力量让他原本笨拙的头脑变得灵活起来,心灵变得凶狠和扭曲起来,他已经被娜沫姑娘肉体的诱惑冲昏了头脑,忘记了自己作为大峡谷藏族猎人的坦荡和磊落胸襟。
“弄死他?”驼背胆寒起来,“我、我不会去的,他、他是一个有文化的好人……”他提起他的背篓,想逃走。通过两年的相处和认识,驼背从心理上已经慢慢接受了外族人。
“是,他是文化人,可是他也是我们峡谷的罪人,是我们村子的祸害,我们的民族的公敌!”
“我不会去做的……他是我们的敌人……我不会去的……他是祸害……”驼背话语哆嗦,心底恐慌,他一生被人歧视,被人伤害,心中堆积满怨恨,却心地善良,不想也不敢去谋害任何人。
“你这个胆小鬼,真的是母狼生的白痴!毫无血性的狗熊!” 土登尼玛村长叹息,更加瞧不起低贱残废的驼背,他冷冷地嘲讽道,“呸——怪不得你这个狗熊一辈子都找不到女人走婚!只能在梦里楼着女人白嫩嫩的身子睡觉……”
“是的……”驼背被揭开了心头的伤疤,窘迫得恨不得找一个鼠洞钻进去。
“要是我们不把村子的仇敌高松柏赶出峡谷,或者消灭掉,等他把你暗暗喜欢的娜沫姑娘拐走了,你连梦中楼着睡觉的女人也没有了……” 土登尼玛村长对驼背朗措不停的羞辱,千方百计想激怒他。
“我,我没有喜欢娜沫姑娘……没有……”驼背闻言脸顿时涨红了,木讷的辩白却显得苍白无力,“我、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他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却羞愧万分,揭开他心头暗藏多年的秘密,让他羞得无地自容。
“你敢说没有偷偷喜欢娜沫姑娘?你敢对着雪山上的神发誓吗?你这头愚蠢的野猪,被阉割了的扁牛!” 土登尼玛村长抓起驼背的手掌,要他对着雪山的方向发誓。
“我、我、我是喜欢她……可是,可是我没有想过要同她走婚,没、没有想过……”驼背在神的面前屈服了,他虔诚的心不敢对崇敬的高贵的神秘的山神扯谎,他只好坦白自己内心里无耻的罪过,“我有罪,我该死,我悔过……”他用大脑袋狠狠撞击脚旁的松杉树,要用肉体的伤痛来减轻心灵的罪恶感,来向神忏悔和请罪。
“别碰了,你这傻瓜,就是你碰死在树前,你还是已经对神说谎了,你还是已经做出猥亵神灵的事情了,现在,我慎重告诉你——你唯一可以赎罪的办法就是替神赶走坏人,消灭神的仇人。不然,我会将你偷偷喜欢娜沫姑娘的事告诉她,告诉全寨子的人,告诉峡谷所有村子的人,从此,叫娜沫姑娘知道了憎恨你这个丑八怪,叫你无脸再在峡谷里与我们一起呆下去。”
“村长兄弟,你饶了我吧。求你不要向娜沫姑娘说起……”驼背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土登尼玛村长的大腿,他的额头因为撞击而不停淌血,可他全然不顾,“你饶了我吧,不要告诉大家,只要不弄死高老师,你叫我干什么都行,我愿意为神做一切……”
“不是我们想弄死高老师,是因为他铁了心要呆在峡谷里不走,要和我们的娜沫姑娘走婚,要和我们藏人为敌,要羞辱我们的宗教,要玷污我们先人的遗风。” 土登尼玛村长惋惜道,“要是他肯好好的呆在大城市里做他的高贵人,哪里需要到我们的峡谷受罪哦……不是我作为村长的容不得他,非要他死,是我们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