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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棋一声不哼地扒着饭。
“怎么生气啦?嫌我接你的电话啦?”
“没有啊。”嘴里这样说,心里恨着,脸上迟迟放不下来。后来怕罗妈妈多心,就解释:“我以为是我同事。”
罗晓婷揭何棋的短:“嘿,你不提同事我还忘了呢。”说到这儿转头,对罗妈妈诉苦:“你看妈妈,何棋在单位都不说自己结婚了!”
罗妈妈瞪着何棋:“怎么回事?”
罗晓婷先笑了,把事情一说,罗妈妈却不愿意了:“哪有这样的单位?结婚的不要?我活到现在,从来没听说过!这是什么破单位?这是什么老板?员工一结婚就不能出差了?难道不结婚就能天天出差吗?”
罗妈妈这样说,何棋也不高兴了。罗晓婷马上打圆场:“没关系啦妈妈,我逗何棋玩呢。”
老太太急了:“这事也能逗着玩吗?你们都老大不小了,怎么什么事也不懂?”
这饭都吃不下了,何棋扔了筷子,老太太也不吃了。罗晓婷后悔得真想打自己嘴巴。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妈妈肯定向着自己的,但是这事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严重。罗晓婷知道何棋是爱自己的,但是妈妈体会不到啊。在厨房刷碗的时候,罗妈妈左一眼右一眼地挖罗晓婷,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按到女儿的脑袋上。两个人正小声争论着,忽然听到何棋的手机响,然后是何棋噢噢的声音。完了,何棋拿着衣服出来说:“单位有事,我出去一趟。”
何棋回来时,已经凌晨三点了。他轻手轻脚地往房间里走的时候,罗晓婷突然叫住了他。
何棋做了坏事,脚底发虚,小声抗议:“有事明天说行不?我快累死了。”
罗晓婷冷冰冰地说:“你得回屋睡,我妈睡那屋了。”
何棋只好转了回来。
屋子里黑糊糊的,床上坐着一个肥硕的女人。何棋觉得有些陌生,这是罗晓婷吗?她什么时候胖成了这样?
何棋的手刚碰到开关,罗晓婷又低低地命令:“别开灯!”
“为什么?”何棋不乐意了。
“太晚了!快来睡吧!”说着,罗晓婷侧身腾出一块地方。
何棋满身疲惫地躺过去,却被罗晓婷一下子掐住了脖子,手用了八分劲,不狠也不轻。何棋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用手去掰罗晓婷的手:“你干吗啊!”
罗晓婷松了手,像讨好一样贴近了他:“绝对不能让我妈听到!”何棋顺从地摸了一下罗晓婷,嘴里连声答应。他以为可以安心睡去,在江黛那儿折腾了一番,他实在是太累了。但罗晓婷不愿意:“想睡觉没这么容易!先说你去哪儿了?”
嘴就放在耳朵边上,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何棋有些烦躁,他掩耳盗铃地反问:“你说我能去哪儿?”
“请回答我的话!你去哪儿了?”
“能去哪儿?你说我能去哪儿?罗晓婷,你不要没事找事好不好!都三点多了,你想干什么啊!”说到最后,声音不知不觉地高了起来。罗晓婷猛地用手捂住何棋的嘴:“你这么大声干吗?怕我妈听不到是不是?老实回答,你去哪儿了!”
何棋硬邦邦地:“去单位了!”
“撒谎!”
“我就在单位!爱信不信!”说着,何棋翻过身,装睡。
“哼!”罗晓婷冷笑着,身子贴过去,不是亲热,是威胁,“那你的手机怎么关了?”
“电池老化了,动不动老自动关机。”
“是吗?”
“不是吗?”
“你就撒谎吧你!”罗晓婷打了一下何棋。反正她现在怀着孩子,属于只能打别人而别人不能打她的弱势群体。何棋躲着她的攻击:“真的,请相信我!”
罗晓婷恼了:“你变了何棋,你变得让我陌生让我伤心让我难过让我绝望!你明明没去单位,你为什么非得咬着去了单位?啊,你以为我是傻瓜吗?你以为我不会打电话吗?你知道我今天晚上给你们单位打了多少电话吗?每一个接电话的人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你没在单位!”因为生气,又特意调低了嗓门,“说,你到底在哪儿?”
“我在机房,没在办公室!”
“你还撒谎!”
何棋一下子恼了,窝在心里的郁闷被罗晓婷的追问一下子风生云起。他冷笑着:“我撒谎?你才撒谎呢!”
“我撒什么谎?”
“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
“你非得让我说出来吗?”
“说啊说啊?怕你不成!”
忍了几忍,何棋还是把想说的话吞了下去,不是不想说,是心疼孩子。再说了,深更半夜的,如果提到这儿,两个人还不争个鸡飞狗跳。
整整一夜,罗晓婷都在默默地折磨何棋,后背,脖子,胳膊,能抓到的地方全部掐了。罗晓婷的指甲长,掐得少,钻心钻肺的疼让何棋像被虱子咬了一样。不过他不能打,也不能叫,更不能还手,只好躲。从床这头滚到床那头,再从床那头滚到床这头,最后,实在没地方滚了,只好两脚落地,不敢坐,直挺挺地站着。
这期间,何棋好几次想破门而出,可是罗晓婷不让。门反锁了,钥匙套到脖子上。抢可以,出去可以,一出去她就从楼上跳下去,反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自己的,你不心疼我也用不着犯傻。
“尿尿呢?”
“不行!”
“尿到哪儿?”
“随便!”
“你想干吗?”
“不想干吗!”
“你有病!”
“你也病得不轻!”
两个人终于吵累了。
罗晓婷靠在床头,何棋坐地板上。不用语言了,光瞪眼睛。黑暗中,何棋看到了罗晓婷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大,双眼皮,长睫毛,漂亮是漂亮,但猜测和仇恨太多,看起来挺吓人的。
罗晓婷也看到了何棋的眼睛。何棋的眼睛是单眼皮,细长,眼角有一种塑造的弧度,这样的眼睛,本来不合乎国人的审美标准,可随着韩剧进入国内,像何棋这样的眼睛空前绝后地受了欢迎。
此时,这双好看的眼睛却躲闪着,回避着,眼球盯着窗台上的大叶菊,像凝固了一样。看着看着,罗晓婷又伤心起来,何棋好像比结婚时帅了,比结婚时年轻了。
相亲相爱 第七章
罗爸爸往楼上搬花盆时,一脚没踩好摔了下来。何棋接到电话赶回家,罗晓婷和罗妈妈正在抹眼泪。
“严不严重?”何棋问。
罗晓婷白了何棋一眼:“你说呢?腰都不能动了,只能躺在床上。早知道就应该让我爸来的,非得在家待着,现在好了,腰扭了。
罗妈妈忙说:“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扭了好几次了!”
罗晓婷说:“还不是大事啊?要是我爸的腿不能走了,我看你怎么办!”
何棋请了假,也买了票。但罗妈妈却又改变了主意,不让何棋陪她回家了。女儿和女婿的事情,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何棋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接了电话,她都记得一清二楚。什么加班啊,什么同事啊,她不老,也不瞎,男人想什么,做什么,她都清楚得很。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老头子出事了,她要回家了。罗妈妈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在上飞机前与何棋好好谈一谈。可是怎么谈呢?罗妈妈一时想不好。对于这个女婿,她觉得不能来硬的,但也不能太软。太硬他会接受不了,太软起不到作用。但是,这丝毫难不倒罗妈妈。
罗妈妈像何棋的亲妈妈一样,她帮他整理衣领,满脸带笑,然后拉住何棋的手亲亲热热地说:“何棋呀,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啊,我知道你忙,但再忙也得吃饭,再忙也得休息。你看看,你都比以前瘦了。我在的时候还好,不管好不好吃都有个现成饭,现在我要回家了,晓婷行动不方便,你们可怎么吃饭啊?”
何棋不敢与老太太对视,眼睛绕了一圈盯在对面的广告牌上。
罗妈妈又说:“何棋呀,我知道晓婷脾气不好,但是我做妈的也不能说太多了。你们都大了,都成家过日子了,你就让着她一点。不管她怎么样对你,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对她好一些。这孩子,没兄没弟,从小任性惯了。这脾气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我们都多让着她一些。尤其,她现在又有了孩子,有很多不方便。你就费点心,别和她一般见识!”
何棋慌得连连点头,点了头又觉得不对,连忙摇头。但摇头更不对了,何棋只好又点头。
杨妈妈的电脑中了病毒。
原因是聊天时别人发过来的一串网址,她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就打开了,结果电脑中毒了,每次开机windwos慢得不行,从启动到进入蓝天白云的画面要一个多小时。杨妈妈虽然只见过何棋一面,但对他记忆深刻,电脑有了毛病,也不找别人,让杨杨给何棋打电话。
在何棋重装系统的时候,杨妈妈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面对她的问题,何棋一一做了解答。老太太的问题无非是电脑为什么这么慢啊,我怎么知道是病毒啊,还有就是一些关于聊天的事情,如何看网友的IP,如何运用那些符号,还有网络电话是怎么回事。看来,老太太闲着没事,聊天聊的快成电脑专家了。
干完了活已经十一点了,杨妈妈留何棋吃饭。起初何棋不想吃饭,后来听说杨杨回来也就留下了。吸取教训似的,何棋打电话向罗晓婷请示,一听罗晓婷比何棋还要乐意:“吃吧吃吧反正我也不在家里吃了。”
“你在哪儿吃?”
“有人请客啊,法国大餐!”
“是吗?谁这样有钱啊?”
“当然是许小姐啦,她扶正了,高兴。”
杨妈妈一边在厨房里叮当叮当地忙碌一边和何棋说话。你爱人在哪儿工作啊?你爱人是哪儿人啊?你爱人脾气好吗?问完了,又问何棋能否帮杨杨找个男朋友,杨杨都这样大了,她操心得很。这时,杨杨正好进门,一听就不高兴了:“妈妈,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我绝对会在你有生之年嫁掉!”
杨妈妈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那不一定噢,算命的说了,你妈妈活的很大很大噢!”
“妈妈,你的意思我是嫁不出去了?”
“如果再这样下去,差不多。”
“哎呀,妈妈,你快关火吧,饭都煳了。”
杨妈妈转身关火:“都是你,天天气我。”
娘俩逗着嘴,你一句我一句的。有时候说到某一个地方,还会照顾到坐在一边的何棋。她们会问何棋你说是不是,她们会说何棋你说我说得对吗?
吃完饭,何棋没有马上回家,而是陪着杨杨下了几盘跳棋。杨杨的跳棋下得非常好,这非常好的原因是晚上没事的时候,她经常和杨妈妈杀上几盘。
杨杨的跳棋下得好,杨妈妈下得更好。所以杨杨很想找一个不太会的对手练练,以便增长自己日渐消失的自信心。对于跳棋,何棋并不陌生,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不分地点和时间和别人下跳棋。下得好,可以一马当先成为赢家,下得不好,就会引来同学的喝倒彩。何棋和杨杨下跳棋,如果从技术上,应该不分高低,但从心理上,何棋不如杨杨。不知为什么,在杨杨面前,他心里总有些放松不下来,何棋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很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
第一盘何棋输了,第二盘何棋又输了。看着何棋赤头红脸的样子,杨杨存心让了让,没想到面对既将来到的成功,何棋睁着眼睛错下一步。杨杨一边收棋一边说:“不玩了,不玩了,你的心思根本不在棋上。”
一句话击中了何棋,但他又不肯承认,非得拉着杨杨再下几盘。在后面的几盘中,杨杨很想让何棋赢的,所以就有意让着他。但不管杨杨如何让,何棋都能把棋走死。明明可以堵死的地方他不堵,明明可以走的地方他挪到了别处。最后一盘棋下完,何棋后背上竟然渗出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