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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棋趴着,有些心不在焉:“今天晚上去的同学多吗?”
“我也没数,不到二十个吧。”谈到同学,罗晓婷有些兴奋:“我们同学变化都挺大,大的让我不敢相信。”
“都变了什么?”
“模样啊,身材呀,还有生活啊。以前瘦的现在变胖了,以前胖的现在变瘦了。还有以前生活不错的现在不行了,像我们班上的李杰,有一个当法官的老爸,出手大方的不行。在我们学校,他想讨好哪个女孩就讨好哪个女孩,玫瑰花成打的送。现在呢,老爸进了局子,他下岗不说,妻子也和他离婚了。人也不像以前那样潇洒了,胡子老长,说粗话,喝酒,和街上的混混没什么区别。”
“张晓华呢?变了没有?”
“哪一个张晓华?我们班有两个,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当然是男的呀,你说人家娘娘腔。”
“我说的?不可能!我和这两个张晓华都不怎么来往,怎么可能提他们?”
“也许是你忘了,反正你说过。”
罗晓婷也想不起来自己提没提过,就说:“没来,不过听说两个张晓华都混得不错。女的在重庆开了连锁饭店,男的做海产品生意发了家。”停了停罗晓婷又说:“这次来的同学都是在北京的,最远也就河北,别的地方没请,请了也不会来。太远了。”
“有没有见到想见的同学?”
“嘿,这是什么话啊?哪个同学不想见啊?”
“我的意思有没有见到暗恋的情人?我们同学一聚会,大家就会提当年谁谁暗恋谁,可有意思了。”
“那你暗恋谁啊?老公?”
“暗恋谁?我记不清了。可能恋的太多了。”
“去你的。我就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想问,今天的男同学里,有没有人对我表白当年暗恋过我?我很想有,但是非常不幸,没有人向我表白。”说到这儿,罗晓婷拉过何棋的胳膊枕到上面:“我都这样了,挺着肚子,难看得很。这些男人都很现实的,他们不会讨好一个快要做母亲的女人。不过说心里话老公,我也看不上他们。今天的男同学我看了好几遍,真的没有一个可以比上你的。所以,我觉得我很幸福。”
月光透过窗子,何棋看着熟睡中的妻子,她眼敛微闭,呼吸均匀,嘴角微微咧开,胳膊弯到头顶,像保护什么似的。
突然地,罗晓婷受惊吓一样翻过身来,盲人一样在何棋身上乱摸,嘴里喃喃地叫着:“不要,不要这样……”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卖醉,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你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你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已经一个星期了,每天上班后何棋都坐在酒吧里,要一瓶喜力,烟也抽了,抽得像拼命似的,一晚上一盒烟不够。
台上有个穿着黑色高筒靴,露着白嫩大腿的女孩在唱歌。台下的男男女女伸出胳膊像投降一下狂呼乱叫,张眯眯,我爱你!我爱你,张眯眯!一曲完毕,潮水一样的掌声让台上的女孩无法谢幕,只好一首接一首地唱着。
何棋坐在一个角落里,抽烟,喝酒,跟着人家鼓掌尖叫。眼睛,耳朵,身体,都被酒吧和音乐塞得满满当当的,什么也不想的时候,真好。真愿意这样坐下去,真愿意让这种时刻停留,什么事也不要想。
“一个人喝闷酒呀?”
一阵香气从远处突然袭击。
何棋没有转头。
自从坐到酒吧里,有好多小姐来找过他了。开始的时候,何棋还有礼貌地拒绝,后来就烦了,他是男人,但还没有堕落到找小姐的地步。
“为什么不理我?”
何棋猛地转过头来。
面前的女孩一身黑色,性感的小肩膀粉嫩粉嫩的,头上戴了一顶牛仔帽,淡茶色的眼镜扣住了半边脸。何棋差点没晕过去,怎么会是江黛?
何棋有些意外,江黛也有些意外。
在没碰到何棋之前,江黛正窝在酒吧一角喝闷酒。江黛觉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何棋了,江黛觉得就是见到何棋也不会原谅他了。
江黛最讨厌说谎的人,尤其是男人。在没有走进何棋的家,或者还没有在何棋怀里醒来的时候,江黛心里涌满了幸福,她觉得自己停滞不前的爱情又活了,她觉得马上就可以和何棋结婚生子了。可是当她睁开幸福的双眸,一下子就看到了摆在床头上的结婚照。
男的西服笔挺,女的婚纱飘荡。
一下子江黛傻了。
原来身边的男人结婚了。他结婚了为什么不告诉她?他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招惹她?
江黛的脑子分成了二半,一半为自己,一半为何棋。后来,她想累了,也想明白了,只要何棋不找她,她绝对不会找何棋的。为了忘记何棋,江黛拼命地工作,拼命地设计玩具,她觉得自己忘记了,她觉得自己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
可是,这个时候,她又在酒吧里撞到了他。
她缩在角落里,看到了何棋的落寞,看到了何棋的苦闷,也看到了何棋的孤独。一下子,她僵硬的心突然柔软起来。
“不认识了?”
“啊,不是不是。”何棋慌乱地,“是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
“我以为你忘记我了呢。”
何棋脸红心跳:“哪能啊,哪能!”
江黛热乎乎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我前段时间出差了。”
“去哪儿出差了?”
“新疆。”
“回来也不找我?我看你心里就没有我吧?”
“有,真的有。”何棋满脸是汗,“我明白。我也很喜欢你。但是,我没办法。”
“你爱她吗?”
“谁?”
“你老婆。”
“我不知道爱不爱,我这辈子好像没有过爱情。”
“不爱为什么就结婚了?”
“有几个能和喜欢的人结婚呢?爱情和婚姻就像鱼翅和熊掌,大部分人不能同时兼得。”
“那你爱我吗?”
“我不知道。”
“你不爱我和我上床?难道是我勾引了你?”
“不,不,我是喜欢你的。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真的。”
何棋坐在那儿,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江黛心里一热说:“在我眼里,你结不结婚都无所谓,我只是想知道,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和我在一起快乐吗?”
“当然喜欢。不喜欢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呢?”
何棋发现,关于说谎男人是无师自通的。以上的话如果换了以前,打死他都不会说出来。但自从做了错事,他把说谎的潜质发挥得淋漓尽致。瞬间,何棋觉得自己变坏了,何棋觉得自己成了一个不负责任的花花公子,明明有妻子还要和另一个女人谈情说爱。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造成这一切的原因,罗晓婷没有责任吗?如果她能对自己坦白,如果她不欺骗自己。他相信和江黛的关系不会这么飞速猛进。
有了前两次的出轨,以后的出轨都变得正大光明轻而易举起来。
当然,前提是江黛不拒绝,何棋也比较主动。
和江黛在一起,何棋没有压力,和江黛在一起,何棋很容易找到激动和浪漫。江黛像猫一样躺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总是会陷入一种悲喜交加的情绪。喜的是,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江黛,悲的是自己也像别的男人一样,脚踏两只船,为了出轨谎话连篇了。
这天晚上,他们约好了去密云的一个度假山庄,晚上九点出发,第二天上午回来。这天是周四,何棋可以以加班的名义夜不归宿,然后在周五早上神不知鬼不觉回到单位上班。单位没问题,家里也没问题,可是江黛却出了问题,先是短信没有回音,后来手机接不通,再后来,手机干脆关机了。
从某一方面说,此时的何棋已经习惯了江黛,已经有些离不开她了。两个人在通县的房子里,除了睡觉还做了很多事情,比如一起看电视,一起听音乐,一起吃肯德基或必盛客。
江黛不会做饭,她也不想做饭。她的手指葱白如玉,抓在手心里都不忍用力。房子里有一台钢琴,不是新的,开心的时候江黛经常坐在上面弹。弹来弹去的就那一首《致爱丽丝》。她弹够了也会躺在何棋怀里,不过不是背诗,而是缠着他讲笑话,讲一个不行,再讲一个还不行。后来,何棋就主动背诗给她听,开始的时候江黛还静静地听着,她躺在何棋怀里听诗的样子像极了他的前女友那洋,不过这种感觉刚刚找到,江黛竟然像罗晓婷一样睡着了。
何棋感到遗憾。
从心里说,他很想把江黛培养成那洋,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了今天的约会,何棋做好了一切准备。
他像一个等待新年礼物的小孩,一直等着,盼着,在这期间,他还被想象或回忆搞得兴奋不已。等到好不容易从工作中脱身出来,何棋第一件事就是给江黛打电话。他想给她惊喜,想提前见到她。为此,他还特定买了玫瑰花,特地放在车后面,准备来个小小的浪漫。可是,她却不理他了。发短信不回,手机也关机,她为什么关机?她出事了?还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想到别的男人,何棋难免有些醋意难免有些悲愤。
回到家里,罗妈妈正在厨房里做饭,罗晓婷在穿衣镜前比试衣服。肚子大了,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她从孕妇专卖店买了四五件,长的,短的,背带的,款式不一,色彩斑斓。看罗晓婷那架势,在生孩子之前,就抱着孕妇装不放了。
看到何棋,罗晓婷欢快地扑过来,不是扑何棋,是扑玫瑰花。罗晓婷把玫瑰花放在鼻子下闻着,很用力地闻着,然后对着何棋一笑:“又乱花钱!”
“打折的!再说鲜花能改善空气。”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专门给我买花。不过这玫瑰不错,水灵灵的。老公,你快帮我找个花瓶。”
如果没有江黛的电话,这顿晚餐会吃的无比开心。
罗妈妈做饭的手艺远远超过女儿,每次做出来的饭菜,都让何棋赞不绝口狼吞虎咽。罗妈妈被恭维得高兴,每天做菜就像表演一样,凉菜拼了盘,热菜点了红。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罗妈妈在苦练厨艺准备参加大奖赛呢。如果把罗妈妈做的菜以省归类的话,今天晚上的菜就是广东菜,鸡鸭鱼肉为副,青菜大虾为主。关于大虾还得做成两种口味,女儿喜欢油焖,女婿喜欢清煮。虽然麻烦,但罗妈妈乐意。
何棋刚把虾夹到嘴里,手机就响了。
没等何棋反应过来,罗晓婷就趿拉着拖鞋过去,一边翻手机一边埋怨:“谁啊谁啊!”好像这不是何棋的手机,而是她自己的手机一样。
何棋紧张地地看着罗晓婷:“谁啊?拿过来!”
本来罗晓婷没想接何棋的手机,见他这样,心里倒想接手机了。罗晓婷接了电话,她刚喂了一声电话就断线了。
罗晓婷脸一下子变了:“谁啊,接通了还不说话,神经病!”
“不会吧?”何棋拿过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他放下心来说:“不认识,可能打错了。”
“打过去看看!”说着,罗晓婷再次抢过手机。
对方是一个公用电话,一个男人对罗晓婷的盘问显得特别不耐烦:“大姐,这么多打电话的,我上哪儿记去?”
罗晓婷说:“刚刚挂的。”
对方说:“大姐,我这儿又不是一部电话!”话说了一半,好像懒得说了,也不管罗晓婷什么意思,挂了。
罗晓婷嘿嘿一笑:“打错的电话。我也经常接到打错的电话!”
罗妈妈打圆场:“可不是嘛,我都经常接错。对方也不看对不对,张口就叫姨。我心里那个纳闷啊,我根本没有姐妹,哪儿来的外甥!”
何棋一声不哼地扒着饭。
“怎么生气啦?嫌我接你的电话啦?”
“没有啊。”嘴里这样说,心里恨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