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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自己英武的主子,隐不禁神色一黯。他低叹了声,又恢复了原先的面无表情,转身就要离去。
这时—;—;“蓝爷。”
只闻得一娇柔的女声,隐闻声转过身去,只见一名穿着湖绿色春绸罗衫,下着百蝶穿花襦裙,娇颜略带愁容的年轻少妇盈盈立于花丛之间,站在她身后的四名婢女,虽穿着洛府同意的服饰,但一看她们的样子,他就知道她们不是一般的女婢。而这个少妇,想必就是洛鼎文的妻子兰氏。
隐大约知道洛夫人娘家那边显赫的身份,也知道此时得罪了着洛府的主母不是明智之举。
他有礼地朝洛夫人一揖:“在下蓝子鳞,拜见夫人。”
洛夫人福身回礼,道:“蓝爷不必多礼,应是妾身给爷请安才是,”她淡淡一笑,在婢女的搀扶下,向隐走了几步,“蓝爷和郗夫人住进府里已多时,妾身却从未到西厢房问候实在是有失女主人的礼。这会儿妾身正想过去拜访,却没想到恰好碰上蓝爷您了。”
闻言,隐微微抬起了原本低垂的眼睑,视线掠过洛夫人出色的容颜,以及她身后那几个恭谨的奴婢。
他从未见过兰氏,她却可在第一次见到他便认出他来,这“巧遇”的借口实在不能令人轻易信服。见她眉间的轻愁,隐已经大约想到她此番前来的目的。
“夫人,若是您有事的话,请直言吧。”隐一点儿也不想在外人面前拐弯抹角的。
洛夫人被他的直接惊地一愣,她呆呆地看着他,一时见竟找不到早已经想了很久的话了,直到身后的婢女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
隐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丝毫不避开。洛夫人被他瞧得不安,不自在地侧过身,状似去瞧那些相互争奇斗艳的花朵。她愣了半晌,才找回了声音:“既然蓝爷您已猜中妾身此番前来的原因,妾身也就不在,闪闪躲躲的了,”她轻叹一声,“妾身是有事相求于郗夫人和蓝爷。”说着她便又向他欠了欠身。
“夫人不必多礼了。”隐道。
“妾身谢蓝爷,”洛夫人站直了身子,却还是垂着眼,“从不久前郗夫人入府以来,妾身便从未有一刻安心过……”
隐黑眸一沉,“夫人此话是何意。”
洛夫人见他略有不悦之色,忙道:“妾身并没有指责郗夫人的意思,只是……”她一顿,神色一黯,“只是妾身的夫君恐怕有求爱之心吧。”
“他妄想!”隐声音一沉,此刻脸上已是乌云密布。
这令总见他面无表情的洛夫人一怔:“蓝爷……?”
当初他会答应让主子娘娘住入洛府是由于他送呈君上的信久久都没有等到回音。而此时太后凤驾就要驾临懿州,洛鼎文乃太后内侄,到时必然会召见洛府的主子。他想通过洛府见得太后娘娘,好让宫里知道娘娘未薨的消息,接娘娘回宫。可谁知洛鼎文竟然打着如此大逆不道的主意。他决不容许!
“蓝爷?”洛夫人唤道,“妾身也知道外子的……”
“夫人,”隐沉声道,“蓝某望夫人告知洛爷,我家主爷,不久便会派人接我家夫人回京了。”
洛夫人愣住:“妾身不懂蓝爷话中是何意?郗夫人的夫君不是已经……”
“我家主爷依旧健在,只是暂时不在夫人身边,”他淡淡地说道,“夫人若是没有其他的事了,那么蓝某告辞了。”说着,他转身便要走。
“蓝爷,”洛夫人忙又叫住了他,“妾身知道您的意思,但您也许不知,妾身早已失宠于夫君,想要见他一面是何其得难。恐怕这话,妾身无法为您传到了。“
隐回过身来又看了她一眼,“那夫人的意思是?”
洛夫人淡淡一笑,眼眸中满是伤感,“这天下的女人谁不想要夫君的宠爱。妾身本也是身受万千宠爱的娇儿,可惜父母给许错了人家。洛爷虽是人中龙凤,却难一心一意。洛府中除妾身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侧室,侍妾……唉,”她一叹,又道,“妾身本以为贵府夫人不久以后也会成为洛府里的一个主子,才会急匆匆地赶来拜见。不过看来是妾身想错了,”她又笑了笑,“既然郗夫人无意也不会为洛府的主子,那么就请蓝爷和夫人能让我家夫君死心。妾身对此是无能为力了。”
隐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过身去:“夫人之意,蓝某心明了。蓝某替我家夫人谢过夫人。夫人心地善良,蕙质兰心,老天必会看见,夫人之心也必能得到回报。蓝某告辞了。”他略微一颔首,便举步离开了。
洛夫人看着那远去的伟岸身影,直觉心中百感交集。她朝着那沉稳伟岸的身影盈盈的请了个万福。
“夫人,让洛某为你簪上吧。”花园的小亭里,只有洛鼎文和素雪两人在坐,其他的一干下人全让他遣到外头去侍侯了。亭子里的小桌上放着一壶茶水和一盘精致的小点心。而此时,洛鼎文拿着一朵刚摘下的纯白月季花,说着便要为坐在一旁的素雪簪上。
纯白的花儿在佳人那乌黑如云的发髻衬托下会是多么的美,而美人如雪般纯美的娇颜在这美丽的映衬下也会更见动人。
可素雪却身子一偏,躲开了:“洛爷,这样不妥。”
她本在房间里做着凤袍。听洛鼎文派来的人说有要事才过来的。可谁知他所说的要事竟然会是这样的光景,早知便不要出门了。素雪蹙着黛眉忖道。
她刚才以凤袍为托词想要离开,可谁知却被他巧妙地回掉,这会儿她可找不到其他什么理由好让自己离开了。
她不禁在心中一叹,身子更往一边缩去。
可洛鼎文却老神在在,丝毫不为素雪的抗拒而所恼怒。在他眼里,这只女人最喜爱玩的招数—;—;欲擒故纵,欲影还拒罢了。到最后还是会乖乖地臣服。
他取过桌子上的翠玉小杯,饮了口茶,带笑的眼依旧望着侧着身子对着他的素雪,直觉得她那侧着身影也柔美无比,好看极了。
可素雪却被他瞧得不自在极了,她双手紧紧相握,脑中不停地想着如何脱身。
“夫人,”洛鼎文放下茶杯走向她,“若是夫人觉得待在亭子里无趣的话,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听下人说,今年南苑的牡丹开得甚是艳丽,你不想去看看吗?”
见他靠近,素雪忙站起来退到一边,脸上还是带着客套的笑:“谢洛爷好意,但……”
可他却打断了她:“夫人,今日天朗气清的,这样一个赏花的好日子,若是错过得话多么可惜,咱们还是去看看吧。”他边说,边要拉素雪的手。
“洛爷!”她呼了一声,语气里已是满满的不悦之情了。
洛鼎文却不以为意地笑着:“夫人何必如此见外害羞,你我之间无须太过客套。”
“不知洛爷有否听过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家夫人乃是有夫之妇,洛爷你可逾越了。”忽地,隐毫无起伏的声音在这空间里响起,只是一瞬间,只见一青影闪过,洛鼎文猛地发觉这个男人竟然已无声无息地立在了他和素雪之间。他竟连他何时闯入也不知。
洛鼎文心中暗暗惊诧,但脸上却依旧一派从容:“洛某有些不解蓝爷的意思,郗夫人的夫婿不是……”
“洛爷是从哪里听了这样不实的传闻,家主依旧健在,而且再过不了多久便要接我家夫人回京了。”他面无表情地说着,“打扰洛爷了,我家小姐这会儿身子不舒服正哭着要找夫人,蓝某也引夫人回西厢了。”说着,他也不待洛鼎文有所反应,用身体挡住了素雪,素雪也趁此机会赶紧下了亭子,转身离去了。隐也随后跟上。
原本想要好好亲近一下佳人的洛鼎文最后独自一人立于亭中,所有的打算全部被突然出现的隐给打乱。他现在只能暗暗咬牙,却无法做些什么。从他刚才的身手来看,此人并不简单。而他竟然说郗氏的夫婿依然活着……
洛鼎文眸色一暗,唇边勾起笑意。但无论如何,依他的权势与能力又何必担心自己想要的会得不到呢。更何况只是个女人罢了。
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他白色的衣摆在空中狂舞,他手中那朵为簪上佳人发鬓的花儿也被风吹落在地上,花瓣儿一下子全落了开来,随风吹向未知的地方……
第三十六章
方才隐入了西厢房,却没看见主子的那坐在窗台下绣花的身影,只有陈大娘抱着小小的爱雪在院子里玩耍。他便急急地从屋里出来了。到处寻找主子的身影,却没想到会看到洛鼎文意图轻薄主子的一幕。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恐怕他尊贵的主子娘娘便真要被他给欺负去了。
思及此,隐不禁握紧了拳头,看来洛夫人所言非虚,他真要赶紧将主子带离这里,但现在离太后娘娘到懿州还有很长的时间,洛鼎文对主子娘娘显然有垂涎之意,若他们离开洛府必会得罪洛鼎文,而洛府财大势大,不止懿州,懿州之外的数州都在他的势力之下,他们即使到了他处等太后娘娘凤驾到后再来,恐怕在等待之时难免会受到骚扰……
隐想带素雪离开,却又有满心的烦恼。他一路跟随素雪回到西厢房,一路想着法子,可素雪却丝毫为察觉到他的烦恼,她一听说爱雪身子不适,就满心的担忧,急急地想赶紧回去看孩子。可隐一路走,一路想,一走一停地,令她更焦急了起来。
“子鳞,你快些!”素雪着急地叫着,步子一刻也不停地往前走,“爱儿病着呢!”
隐恍然发觉自己原先脱身用的借口,竟让主子担心起来,他忙快步上前道:“主子莫急,小姐没事。”
“那刚才……”
“那是属下为了让主子脱身,骗洛爷的。”隐道,唇边不觉勾起一丝细不可见的笑意。
“唉,我还以为她真病了呢?”素雪松了口气,这才笑了开来。迷人的笑靥在一片春色中显得更为美丽,“我就说,小家伙平日里那么活泼,怎么就突然病了呢。”
爱雪这回儿已经快四个月大了。在素雪和陈大娘细心的照顾下,小小的孩子变得十分地健康活泼好动,最喜在房间里爬来爬去,每每让素雪和陈大娘忙得喘不过气来。但孩子的可爱也赢得了府里下人们的喜爱,常常有洛府的下人偷偷地送些小玩具和小零食过来。而孩子也一律回以最可爱的微笑。
一想起孩子,素雪就止不住笑意,那身为母亲的本能,令她对这个领养的孩子充满了深深的爱。她知道自己早已经是个母亲了。虽然记忆暂时失去,但随着和孩子的相处,她总是会在想象自己孩子模样之时,隐隐地想起些什么。
她会梦见两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孩子,他们总会张着手,朝着她咿咿呀呀地叫着……
然后,她还梦见过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他总是离她那么地近,有时甚至会温柔地抱着她—;—;可她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见他的脸,因为他的脸像是被烟雾笼着一般,如何也看不清楚。但从他的服制,她知道这个人的非凡身份—;—;他是帝君—;—;是隐口中的那个人—;—;她的丈夫。
她已经开始渐渐地记起过往的事情,难道她在渐渐地回到自己真正生活的轨迹,开始回到她该在的地方了吗?
可她不知道。
她喜欢现在生活的自由,虽然有时有忧愁和烦恼,但她却活得自在而舒心。烦恼和忧愁会渐渐的逝去,留下的更多的是自在和舒心。
她无法想象过去在皇宫中的生活会是如何,但她可以想见,那一定是种绑手又绑脚的生活,时时刻刻都生活在拘谨之中。
她已经习惯了自由,可不想回去了。
素雪不禁轻轻一叹,身为一国之母,却有如此不该的想法,真是要不得。她微微一笑,带着丝苦涩的味道。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