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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的变化太快,快得令他完全不能防。
御炙低下头,取过茶盏,轻轻一啜。
柯明似乎变老了,白发多了不少,这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多了几条。他的确该离开权势了。
“柯相。”许久,御炙终于开口,薄唇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臣在。”
“柯相最近的身子可好?”御炙道,“朕与帝妃,还有太后娘娘都是很关心您的身体。”
“老臣谢帝君,帝妃和太后娘娘关切之恩。今日诸多喜事临门,老臣的身子还是很硬朗的。”
“柯相今年也已有五十三了吧,身子虽还硬朗,但你毕竟已是上了年纪了吧。”御炙挑了挑眉,“在寻常人家,以柯相年纪应该是在家享儿孙福。”
“可臣是朝廷的人,到死也是要为君上尽忠的。臣不敢轻易放下先帝给老臣的使命。”
“哦?”御炙一勾唇,“看来先帝的旨意似乎缚住了柯老的手脚啊。”
“君上!”柯明忙站起身子,“老臣不敢有这样的谬想。”
御炙摆摆手:“柯相不必如此紧张,朕只是说说而已,”他顿了一顿,“不过,朕说的不对吗?”
“老臣叩谢君上关心,”柯明恢复一贯的冷静,“老臣能为先帝和陛下效忠,是老臣修来的天大的福分。老臣甘之如饴,没有受缚之感。”
御炙笑了笑,并未对他的话加以评述。
柯明不着痕迹地偷望了他一眼。更加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想,帝君跟从前果然是完全不同了。
若是在从前,他一定会毫无顾忌地大声反驳他的话,而现在……他竟然一句话也不说,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柯相啊,”他唤道。
“臣在。”柯明急忙回神。
“朕对柯相如此尽心为国效忠之心甚感欣慰。但是,朕也已经亲政了,从此后,朝廷的事,柯相可以少费些心思了。而柯相,你的年事已高。应该要放下一切,含饴弄孙了。”
“君上,老臣还……”
“柯相不必担心,”御炙根本不让他说下去,“你不必担心卸下一切后的生活。所有人都知道柯相你是两朝重臣,这么多年来你为朝廷所做的朕和百官都看在眼里。朕和朝廷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君上如此说,实在是太不了解老臣了,”柯明一脸的严肃地说道,“老臣这么多年来,是为了朝廷,为了君上,为了天下社稷,老臣从未想过离开官场之后能得到什么。”
“哦。”御炙低应了一声,唇边的笑意无声息地扩大了,“冲着柯相你今日这番话,他日若相府出了什么差错,朕也会从轻发落的。”
“君上!?”柯明心中猛地一惊。
难道他要动手了!?
柯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外堂突然的一阵喧哗声打断,接着便是宾客兴奋的呼声。
“新人来了!”
御炙从椅子上起身,对柯明说:“柯相走吧。”
“是,君上请先行。”柯明弯下身子道。
御炙又转身看了低着身子的他一眼,意味深长地一笑,步出了内厅。
待他走后,柯明抬起头了,一滴冷汗划落他的额头。
等他们到了大厅时,新人已经在喜娘的指引之下站在了厅的正中央了,太后和柯夫人也已经从小房间里出来。
御炙和柯明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接下来便是新人拜天地了。
柯灏自然看见了坐在上位的御炙,他有片刻的怔忡,显然是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到了。若不是柯盛及时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恐怕他还会一直发呆下去。
“微臣……”柯灏忙要下跪行礼,却被御炙阻止。
他笑着说道:“柯元帅,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不必多礼了。”
“微臣叩谢君上。”他这才站直身子。
太后看了他们一眼,笑着吩咐司仪:“还怔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拜天地。否则啊,大伙儿都要等急了。”
“是,奴才遵旨。”
喜娘忙让两位新人站好位置。
拜堂前,柯灏忍不住看了身侧的晰月一眼,她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一双素手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喜带,她似乎低着头,喜帕遮住了她的脸,令他看不见她的表情。柯灏无声地叹了口气,随着司仪的一声高呼,弯下了身子。
“一拜天地!”
……
第十七章
夜很深了,帝君和太后在新人拜堂后就回宫了,而此时相府里所有的宾客也都散去了。应酬完客人的柯灏在柯盛的搀扶之下,步履蹒跚地回到新房。
他喝醉了,喝得很醉。柯盛从没有看过这样的兄长。他知道他并不嗜酒,而今天,他却对宾客的敬酒来着不拒,一杯杯全部灌下肚子,任别人怎么劝也不听。这一夜下来可喝了不少。他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了。
看了看靠着他昏睡的兄长,又看了眼不远出蒙蒙亮的厢房,柯盛忍不住叹了口气。
终于,柯盛将柯灏送回了新房。
新房之中,新娘子晰月郡主端坐在喜床上,在她的两旁是喜娘和陪嫁的丫鬟。
经验丰富的喜娘一见这副场景,立刻上前帮柯盛扶住柯灏,小心的将他搀到床上。
柯灏沉重的身体落在了喜床上,床猛地震动了一下。晰月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脸。
柯盛对她道:“嫂子,大哥他喝醉了,今晚恐怕是什么事也不能做了。现在天也不早了,嫂子忙了一天也累了吧。您也早些休息吧。”
喜帕遮住了一切,晰月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听得见柯灏沉重的呼吸声和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重酒味。她没有多想些什么,点了点头。
柯盛退出了他们的喜房,留下喜娘和丫鬟为这对新人打点。
当让丫鬟伺候完毕的晰月走出屏风时,柯灏已经在小厮的打点下,安稳地在床上熟睡了。晰月挥退了房里伺候的下人。她轻声爬上了喜床。静静地在柯灏身边坐下。黑色的眸子细细地打量着正式成为她夫君的男人。
嗯……好粗旷的脸,英气十足的剑眉,直而高挺的鼻梁,还有一张薄厚适中的嘴,再加上他那被太阳晒的黝黑的皮肤,这张脸怎么看也不像是出身书香门第的柯家的。可他又的的确确是柯家的长子。
但她喜欢这样的男子。或许是因为从小便跟着父亲在各种场合出现,不象其他千金那样一直养在深闺之中,所以她不喜欢那些所谓有才华的看起来文弱的饱学之士,她喜欢的是那种有着十足男子气概的男人。而皇太后娘娘为他指的夫君便是她喜欢的型。从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颗心便被他吸引了,当婚事确定下来后,她就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想着想着,晰月的脸不禁红了,虽然知道现在这里没有外人,而唯一和她在一起的人也在沉沉的熟睡,但她还是忍不住捂住了脸。
“轰—;—;”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震动大地的雷声。
“啊……”晰月因为这突来的响声心猛然一惊。她立刻吹息了烛火,钻入被窝中,小心地窝入柯灏的怀中。
“嗯……”她的唇边扬起微笑。
夫君,好温暖呢!
皇宫 观涛阁
外面的大雨随着震而欲聋的雷声倾盆而下,滴滴答答的雨声却一点也没有打乱在观涛阁内堂里认真阅读书籍的御炙的心思。
御炙挥退了所有的宫人和内侍,只留下了隐陪伴他。但他不要他站在他身边,于是他让隐坐在外堂读兵书。
书换了一本又一本,灯油也添了十几次,可御炙还是没有休息的意思。“轰隆隆—;—;”雷声更大了,雨也跟着变大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走,很快天已经到了子时三刻。
隐看了看天色,起身进入内堂。
“君上。”他走到御炙身边唤道。
“什么事?”御炙没有抬头,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翻着书。
“君上,现在已经快丑时了,您该安歇了。”
闻言,御炙将注意从书上移开:“这么晚了吗。”
“是的。君上是否在观涛阁安置了呢?”
“嗯。”他又眼睛放回书上,应了一声。
“轰—;—;”又是一声大雷。听着雷声,御炙的动作一顿。
正当隐准备唤宫人时,御炙又阻止了他。御炙放下书本,坐直了身子。
“还是去帝妃那儿吧。”他站了起来,“摆驾鸾安宫。”
隐意外地望了他一眼。他领了旨立刻出去吩咐守在外头的内侍。
“君上有旨,摆驾鸾安宫!”深夜里,尖细的通报声又在皇宫里响起,一点点地传远,直到传遍整个皇宫。
豆大的雨滴飞速地往下落,打在御用的大伞上,发出“噗噗”的声响。
大雨中,张德为御炙撑着伞,为他挡去不断袭来的雨珠。身后,紧跟着的便是隐和另外几个皇宫侍卫。即使在风雨中他们也不忘警觉地注意四周,以保证主子的安全。
观涛阁离鸾安宫不远,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鸾安宫内。此时的鸾安宫宫灯已几乎全息了,只剩下零星的几盏小灯在大风雨中不停得晃动着,仿佛风一变大,它们就要随风而飞走。
鸾安宫守夜的内侍,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为他打开他们,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么晚了君上会来。
御炙阻止了宫人的通报,自己轻手打开了寝殿的大门,轻手轻脚地进入。
“谁?”就在他刚踏入的那一刻,殿内的凤床上就传来了素雪的声音。
御炙一笑,走向她所在的地方。
得不到回音的素雪又问了一声,“谁?是谁?”
“是朕。”御炙温柔低沉的声音传来,护住凤床的纱幔也被轻轻掀开,他出现在她的面前。
“君上。”素雪躺在华美的凤床上,她身上过于笨重的大肚子,令她无法从床上起身,“君上,臣妾……”
“轰隆隆—;—;”一声惊雷打过,打断了她细微的声音。
御炙发觉在那声雷传来时,素雪的身子猛然一僵,往床的内侧缩了缩。
她似乎害怕打雷呀。
御炙在床边坐下,大手习惯性地握住了她的小手,紧紧地将它包在手中:“怎么还没睡着呢?”
素雪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他,低着脑袋,低低的道:“外面打雷……”
御炙莞尔:“就因为这个。”
“嗯。”她点了点头,头不禁又往下低了几寸,躲开他带着笑意的视线。
“不怕……”他眼中的笑意未褪去,“朕在这儿呢。”说着,便上了床,有些困难地将笨重的她拥入怀里,看着她怀胎的样子,调侃道:“朕还是喜欢你从前的样子,像现在……真不方便。”
“君上!”素雪娇嗔道。
“朕说的是实话啊。虽说再过两个月,这小娃就要出来了,可谁知他到底要折腾咱们多久呢。”
她温柔地笑着,带着身为母亲独有的宠溺口吻道:“他要折腾多久,臣妾不知道,臣妾只知道,他是臣妾的宝贝,为了他再累再苦臣妾也是心甘情愿的。”
“傻丫头。”御炙忍不住道,眼里却闪着柔光。
“君上,臣妾不傻,这天下做母亲的想的定也是和臣妾一样的。”
“朕不是女人,不懂你们的心思。但是朕知道怀有身孕的女人要好好休息。都这么晚了你还不肯睡觉,不怕对你肚子里的心肝宝贝不好吗?快睡!”
素雪眯起了眼,红唇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她点了点头。
御炙握着她的小手,坐在床头守着她,到她入睡也没有放开。
不知不觉,天亮了……
明兰居
“昨天晚上君上还是宿在帝妃那里?”
成氏尖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与往常一样,成氏坐在明兰居的花厅里,听小宫婢向她禀报帝君前一夜的去处。
“是的,娘娘。”
成氏美艳的脸立刻暗了下来。
“什么时候去的?”她又问道。
“是在子时,从观涛阁去的。”小宫婢怯怯地答道。
“子时!观涛阁!”成氏的声音猛地拔高,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知道帝君的习惯。只要进了观涛阁,他就会在那里过夜,连煜安宫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