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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地首先惊诧于晨露儿的美貌,其次便羡慕雷明钦的幸运。雷明钦笑了,晨露儿也笑了,虽然开地不能明了这笑意背后的内容和用意,但他分明已感受致了这个家庭非同一般的气氛。
这时候晨露儿的手机响了,是出版社打来的,说她的小说将在四天之后在全国各书大店上市,她的版税按他们既定的比例抽取。
晨露儿笑了,朝开地和雷明钦笑笑之后立即拨通了王柏军的电话,兴奋地告诉了他这一消息。
开地和雷明钦无法听清楚对方的回答,但从晨露儿眉飞色舞的神态中他们已经猜想出了对方的喜悦。
“怎么,您和王市长很熟吗?”
晨露儿通完电话开地立即提到了这一有用的信息。
“是的。难道雷县长没告诉你吗?我们很熟,熟极了。”晨露儿说着用眼角挑起一种喜悦故意流露给雷明钦看。
雷明钦的脸色灰暗极了,灰暗之中还带着一种煞白,神情也不由自主地随之暗淡下去,直至到了非得用喝茶来掩盖自己的程度不可。
晨露儿的心中有了一丝丝的快意,她笑着朝开地挥了挥手:“你们先坐,我去看看孩子。”
雷子已经在楼梯上站立很久了。晨露儿刚上楼梯时一抬眼便看见了孩子一双忧郁的眼睛。
晨露儿的心一阵抽搐,她不知道一个幼小的心灵为何能生出这般忧郁的神态来。她知道,在一个健康的家庭中这种忧郁是根本不存在的,那种家庭中走出来的孩子眼睛中充满的是光明,希望,幸福和满足的神态,只有心灵有云的孩子才会有如此暗淡的神色。
晨露儿紧紧地将雷子抱住。不知为什么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溢出了眼眶。雷子轻轻地替晨露儿擦去眼角的泪珠:“妈妈,你回来吧,你要再不回来,家就被那个阿姨占领了”
“阿姨?”
“这几天每天晚上都有一位阿姨帮爸爸整理东西,我看见爸爸给她说悄悄话了,他们很亲热。”
晨露儿的心中忽地重重向下一沉,她立即劝慰雷子道:“别胡说,那位阿姨是妈妈的同学,是妈妈让她来的,她在帮你爸爸的忙。”
“你别让她再来了好吗?她住进妈妈卧室了;妈妈怎么办呢?”
“好了;她以后不会来了;啊?以后妈妈每天都呆在家里不让任何人到咱们家来好吗?”
“那你会和爸爸一起送我上学吗?”
“会呀。”
“良子的爸爸和妈妈每天都送她上学。她说我爸爸的汽车好,可我觉得汽车一点都不好,放下我就跑得没影了。良子爸爸的车才好呢,良子累了就坐,不累了就帮爸爸推车,他们可开心了,而我一点也不开心。良子爸爸说要卖给我开心的,但是他一走开心也就走了。”
“这样吧,如果你以后老跟着妈妈你不就开心了?”
“不!我和良子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那你每天和她玩好了?”
“那我可以向他求婚吗?”
晨露儿瞪大了眼睛瞅着雷子问:“你才多大呀?”
“七岁。”
“七岁就可以向人求婚吗?”
“如果求婚了就可以每天和她在一起玩了,要不然放学后她就回家了。”
晨露儿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但是她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她将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用她的胸膛填补儿子因为缺少关爱、缺少温暖、缺少亲情而空灵的心怀。她突然觉得她太对不住孩子了,自从雷子出生她便很少带他出去玩,很少和他交流,很少给予他呵护,而将所有的身心都放在了自己的事情上,以为孩子有爷爷和爸爸的细心便足够了。但是今天她才发现孩子需要的其实很少很少,而这很少的部分其实只是一个正常家庭父亲和母亲应尽的一点点责任而已。她原以为孩子有吃有喝就足够了,但是现在她才发现孩子已经希望过上一种正常家庭的正常人的一种生活了,这说明从很早的时候起他就已经懂得了情感、懂得了人世间亲情的可贵,真情的可贵,而所有的这一切恰恰是他的这个家庭所不能给予的。
这时候雷明钦已经站在雷子的房门口。显然,他已经听到了孩子上面的谈话,他的神情复杂极了,是一种用尽人类语言淘尽人的智慧也无法诉说的一种情绪。是的,人在很多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感觉,而这种感觉是一种说又说不出道又道不明,不是忧郁、不是伤心、不是悲哀、不是自责、不是落寞、不是空旷、不是哀叹但又好像恰恰全是的想哭都哭不出来的情感。
雷明钦摸摸孩子的头:“咱们和开地叔叔去吃饭。”
“又去饭店?我不去!”雷子撅起嘴巴表示反对。
“今天和妈妈一起去好不好?开地叔叔的工程明天就要开工了,我们是他的朋友啊,能不为他高兴吗?”
“开地叔叔是做什么的?”
“修路呀,盖房子,修好宽好宽的马路,盖好漂亮好漂亮的房子。”
“如果给天上修条路,给我在天上盖座房子多好!我住那儿就不回来了!”
“好哇!”开地说:“如果可能的话我们都会住到太空里去呢。”
“真的?”雷子瞪着黑乎乎的大眼睛惊异的说,同时已经拉着开地欢快的向外奔跑了。
“这孩子,不知道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晨露儿自言自语地说。
“跟他爸一样,疯子,七岁就知道向人家女孩子求婚……”
晨露儿气得浑身颤抖,她只觉得眼前忽地一黑,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四十二章
亲爱的人:
你终于病到了,这是我想象之中的事情。我想人在适当的时候生一场病终是好的。因为只有疾病到来的时候你才会对人生、对生命、对生活有新的感受;从而以全新的态度去对待人生、对待生命、对待生活。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繁杂的,它繁杂到充盈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我们普通的心到了无法承载的地步。这时候就会有许多事情随之而来,比如愤怒、比如仇恨、比如报复。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要学会宽容。要做到这一点很难,也确实很难。其实,当你的身体被病魔入侵以后,当你就要面临与这个世界诀别之时你会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最最困难的是保持一个健康而完整的生命,那时侯你会对所有的愤怒、仇恨和报复付诸一笑。人之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打造、拼命地厮杀那仅仅是因为他们健康、完整,所以他们的追求便会更多、欲望便会更强烈。但是,一旦生命的警钟向他敲响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便会退回到很遥远的位置,他会发现美丽、完整和健康是他一生的执着和真爱。
你不是一位能够报复别人的人,这些你做不到。与其做不到还远不如不做,因为你的心地太善良,因为你太缺乏谋略,因为你不懂得欺诈,所以受伤的总是你自己。我这样说的原因并不是说心地凶恶、有谋略、懂欺诈的人就可以去报复,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完全错了。这个世界原本是和平的,如果大家都能认识到这和平的美丽与可爱,人人都去维护它,人人都去用心捧着它,那么这个地球就会亮丽得像一个浑身散发着银光的玉球一样,永远高洁、永远可爱、永远美丽!
学会宽容吧,宽容就像母亲对儿子的笑容,宽容就像高山对流水的默许,宽容就像岩石对浪花的低头,宽容就像地壳对于风沙的沉静,虽然多多少少会流下心的伤痛,但是世界更会因为这些而美丽、而多彩、而多姿……
晨露儿连续三天的昏迷令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束手无策。人们都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病情,只好用高效的抗菌素和大计量的高能量药物维护她的心跳。雷明钦站在晨露儿的床边,在为自己过失的言行后悔之后请来了杰俊儿。
杰俊儿在晨露儿的床前坐了很久。但是,他并不说话。雷明钦被他这种不慌不忙、不急不火、不吭不哈的神情急得都快要跳起来骂娘了,却被云朵止住了:“这是心与心的交流。”
“心与心?”
“是的,你不懂的,永远不会懂的。”
然而正当杰俊儿和晨露儿进行心之交融时,一辆救护车将晨露儿从杰俊儿和雷明钦的身边带走了。
救护车呼叫着一路伴着尖锐的叫声远远地离去,给路旁的行人形成了一个极强的悬念,也给杰俊儿流下了一声重重的叹息。他发现他的胸口疼极了。
晨露儿就这样到了市作协,伴随着她的小说疯狂的一版、再版和三版,一家影视公司以五十万元人民币的高价买断了她小说的影视改编权,她的名气也以无法控制和想象的速度迅速被别人熟知。
但是,她的心静极了,静到了几乎和死没有区别的程度,她对身外的一切淡漠极了,包括每日锦衣玉帛的生活,辉煌的笼罩在头顶之上的光环以及一遍遍被人重复着名字的荣耀。现在,她已经远远离开了西城,把西城的恩爱情仇全部甩在了天的一边,甩给了那些以自己的行动履行或未履行自己诺言的人们。她甚至已经开始学会忘记了,因为冥冥之中总有一颗心要她学会忘记,然后,带着一颗轻松的心态去上路,去飞翔。她记住了。因为她觉得她确实不是那个旋涡里的浪花,她也根本不会在那个旋涡里发出任何快乐的鸣唱,她夹在其中只会粉身碎骨,然后随着空气飘移、飘移,到达另外一个没有人知晓的空间里去。
同时,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外因要求她必须安静下来,远离那三个男人和那三个男人之间的纠葛。他告诉她说:既然小巢中爱情已经远离了,留在其中也是不仁义不道德的行为,那就干脆放弃它吧,任其自生自灭。
虽然这样,但是晨露儿还是觉得她的心有什么东西牵着伴着,她感觉那分明是雷子忧郁的眸子和杰俊儿病弱的躯体。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人的眼睛和他的情感。她知道,那是马小潘。她走之后马小潘疯狂地追寻着她,打探着她的消息,以她无法想象的勇敢的态度拼命说着他心底的那份情感。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与雷明钦起先的怯弱,恐惧以及之后的冷漠和无所谓比较起来马小潘的情感的确在晨露儿的心划下了越来越深的印迹。晨露儿原以为,这一切都是暂时的,随着时间这个无情的老人轻轻走过,一切都会趋于平静的,生活会将一切掩埋于它无情的铁掌之下。但是她却没有想到,一年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情感不但没有死亡或者枯萎反而在马小潘的心头越来越旺盛地成长起来。
对此王柏军表现得颇为宽容。他说:我是有妻子有儿女的人,除了他们之外我还拥有你。而我把你从西城县带到西城市,在这里除了我以外你一无所有,而我如果将你思维的空间也限制了,将你想象的翅膀也给折断了,那岂不是一种极其残忍的举动?
实事上,这正是王柏军的高明和过人之处,有了王柏军的默许晨露儿反而越来越不被马小潘感动了,他们的电话联系也越来越少了,到后来,几乎就断了任何音讯。
但是,晨露儿到死都不知道当她一走进王柏军给她安置的那个辉煌气派又舒适的安乐窝时,她的手机便和外界那个指定的电话失去了联络,这个秘密连同她对这个世界所有的迷惑一起成了她一生的谜底。
就在那一天的晚上,晨露儿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雷子变成了一只小鸟朝太阳飞走了。
那是一只非常漂亮的小鸟,她阳光地笑着快乐地跑着,他告诉她说他已经完全长大了,他已不再需要购买快乐了,他的羽毛坚硬得可以飞翔了。她还分明地看见了那些五光十色的羽毛,红的黄的紫色的蓝的绿的,在一起编织着,交融着,泛着金色的光辉。起先,他在一片绿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