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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湘君陡然拔高音,怒气腾腾的问:“为什么?他都吐了那么多血,为什么不找大夫来?难不成你想害死他?”
什么跟什么啊?黄玄哭笑不得的抬高双手。他不过是遵从堡主的命令,是堡主不让他去请大夫的啊!
“你说啊!”一想到稍早凌鹰吐血的模样,湘君又惊又怕,怒气也跟着飙高。“为什么不去请大夫?”
“是我不让他去的……”房门咿呀的打开,凌鹰虚弱的倚在门旁。
“凌鹰!”湘君立刻抛开黄玄,跑到凌鹰身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你还好吧?怎么不躺着休息?”
“我是在休息。”凌鹰微微一笑。只不过被她又气又急的声音给吵醒了就是。
“是我吵到你了?”湘君赶忙扶着他进房。“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才大声了点。”
“我没事的。”
“可是你吐了好多血……”湘君想想不妥,转身就想走。“我还是去请大夫来看看好了。”
“不用了。”凌鹰拉住她的手。“我这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再运功一会儿就没事了。”暂时没事。
师父以前运功帮他疗伤时说过,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真正要治本是让他增加几十年的功力,并且学会师父独创的内功心法。
心法他早已学会,却无法在短时间内增加几十年的功力,因此以往都是靠师父运功帮他压制体内到处乱窜的灼热气流,始终无法断根。
如今师父不在了,师父体内的功力又过继到不懂武功的湘君身上,他只能想办法自我疗伤,再看看师父留下的医书里,有没有能在不伤到湘君的情况下,顺利将她体内的功力移转到自己身上的方法。
“真的吗?”湘君仍不放心。
凌鹰肯定的颔首,将她拉入自己怀里。“别担心,这是老毛病了,我知道怎么处理的,嗯?”
“老毛病?”湘君疑惑的追问。
“是啊。打我十五岁时就这样了。”凌鹰挪挪身子,让湘君安稳的偎在自己怀里。“那年我跟师父出门,不小心中了毒,师父发现时立刻为我解毒,但为时已晚,无法将毒完全排出体内,造成我每隔几个月就会发作一次。”
“难道没办法根除?”
“有是有,”凌鹰顿了下,摇摇头。“别担心,这事我自己会处理。”
打从湖边回来的一路上,看着她汗泪齐下却仍坚持扶他回堡里,他就决定不将自己的旧疾与她体内内功的关系告诉她。如果无法找到不伤害到她的方法,他宁可不要师父的内功,就这么偶尔忍受一次旧疾发作,反正他早已习惯。
“什么方法?”
“别担心了,”凌鹰点点她的俏鼻,转开话题。“一路扶我回来,你累坏了吧?怎么不在房里歇会儿?”
“我哪歇得着?”湘君皱皱有点发痒的鼻子。“只要一闭上眼,我就看见你吐血的模样,吓都吓死了,还是来守着你比较好。”
“小湘儿……”凌鹰感动的捧起她的脸,先是轻啄一下她微嘟的红唇,而后加重力道,辗转吸吮着。
湘君无声的轻叹一下,随即将双手环上他的颈项,安心的享受他的亲吻,感受他的存在。
太好了,他没事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越来越软,凌鹰忙不迭松开双唇。
“湘君,你怎么了?”他紧张的摇摇她。
“没事了……太好了……”安心后,她累得连眼睛都张不开,湘君喃喃吐出几个字,将头更往他怀里埋去。
“湘君……”凌鹰讶然住了口,好笑又无奈的看着她。
竟然睡着了,看来她真是累坏了……
凌鹰小心冀冀的将她抱到自己床上,为她盖好棉后,怜惜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辛苦你了,我的小湘儿。”凌鹰伸出手,流连在她红润微肿的唇上。“以后不可以再这么虐待自己的双唇了,我会心疼的。”
看着她熟睡的面容良久,凌鹰也觉得累了,便上床躺在湘君身旁,一手抱着她,安然进入梦乡。
***
挣扎好久,席柔娘还是无法割舍对凌鹰的爱意,此刻她在凌鹰房门口徘徊,决定再试一次。
“凌大哥,我可以进来吗?”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房门。
房内寂静无声,过一会儿才听见像是有人蹑手蹑脚行动的捆细声音,接着房门轻轻打开,露出凌鹰的脸,一见是她,他愣了一下。
席柔娘在这时来找他做什么?
这些日子不见她的人影,还以为尚清风已经成功说服她放弃了,没想到眼前的她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放弃了。
“凌大哥。”席柔娘向前跨了一步,给了他一个怯生生的笑容。
“有事吗?”凌鹰的眉头皱了起来。
“凌大哥,你不高兴看到我吗?”席柔娘努力撑起笑容。“可以让我进房吗?我有点事想私下跟你说。”
“不方便。”凌鹰回头瞟了眼放下的床幔,干脆的拒绝了。
湘君还在他床上睡呢,他可不希望吵醒她,也不希望她误会他和席柔娘之间有什么。
“不方便?”席柔娘没略过方才凌鹰看向房里时眼里的温柔,她的脸垮了下来。“莫非……房里有人?”
“这不关你的事。”凌鹰语气显得不耐。“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凌大哥,”席柔娘深吸一口气,“你要和那位姑娘成亲吗?”
“是又如何?”凌鹰挑挑眉。怎么?他要和谁成亲还需要她的同意吗?
“为什么?”席柔娘急了,不由提高音量。“你不是为了你师父的内功才把她带回来的吗?那你只需要把内功取回来就好了啊,为什么要娶她?”
“你只是要说这些?”凌鹰冷冷回她一句,脸上的不耐更为明显。
闻言,席柔娘完全失去理智。“你明知道我想说什么,这一年多来,我对你的情意众所皆知,你难道会不知道?”
“那又如何?我对你并无意。”
“无意?”瞧见凌鹰背后的床上有动静,席柔娘眼里闪过一丝狡狯,突然哭了。“你现在才说对我无意?这一年多来我付出了多少,你难道没看见?”
凌鹰眉一皱,冷哼一声,打算关上房门,不再与她纠缠下去。
“别走!”席柔娘冲上前抱住他,眼睛却注意着床幔后的一双眼。“不要娶她,我求你,反正你只是为了她体内的内功才带她回来,你根本不必娶她啊。”
瞧见床幔一阵颤动,席柔娘的红唇几不可觉的微扬,出其不意的在凌鹰唇上印下一吻。“我等你……”
“你到底……”凌鹰气急败坏的推开她,厌恶的抹了下唇。
匡当一声,房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湘君!
“放开我!”凌鹰一慌,急忙甩开柔娘冲进房里,还不忘关上房门。
“凌……”席柔娘看着关上的房门,伸手抚上自己的红唇,来回摩挲着,而后一声轻叹。
她转身欲离开,看到来人立刻呆住。
“尚大哥……”他看见了!
为什么?
他费尽心思,她却还是不能放弃凌鹰?甚至还主动亲吻凌鹰?
凌鹰究竟有哪里好?他到底哪里比不上凌鹰?
尚清风无语的瞪着她,除了心痛还是心痛,更有对凌鹰满满的妒意。
“尚大哥……”他看见自己吻凌鹰了……
不知怎地,面对尚清风责难又心痛的眼神,席柔娘竟觉一阵心酸,只好低下头,不去看他那双仿佛要看进她心底的眼睛,等着他开口。
好半天,没有人开口说话,沉默似张网,紧紧笼住席柔娘的心,叫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忍不住抬头起来—;—;
“尚大……”余音消失在空气里。
不知何时,尚清风已离开,只留下席柔娘看着空无一人的长廊,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心头益发酸楚。
***
“你看见了?”
“看见什么?”湘君装蒜道。
“听见了?”
“听见什么?”湘君佯装恍悟,“哦,你说那个杯子啊!对不起,我醒来后有点口渴,想倒茶喝,没想不小心打破杯子。”
“我和她之间没什么。”凌鹰眼一眯,对她装迷糊的举动有些恼怒。“不管你瞧见什么、听见什么,那都只是她的片面之词—;—;”
“你不是为了我体内的内功?”湘君打断他的话,神情显得有些激动。
“你还是听见了,”凌鹰唇一抿,语气淡得令人不安。“也相信了?”
“我……”湘君咬着下唇,无言以对。
她不想相信,但就是忍不住怀疑,因为当初见面时,他也是为了内功而来,况且他原先坚持带她回鹰风堡也是为了内功,这要她如何能不怀疑?
“我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凌鹰的声音益加轻柔,柔得几乎要漾出水来,却也更加没有感情。
“我……”湘君瞧着他漠然的神色,心里开始慌了。
不管湘君想说什么,都没有机会了,因为几个蒙面人突然持刀闯进房里,二话不说的对着他们两人猛砍。
“小心!”
事出突然,凌鹰急忙挡在湘君面前,为她挡下两刀,却忽略另一人砍向他的刀,身上立刻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鲜血湿透衣裳。
“凌鹰!”湘君一声惊叫,“你流血了!”
“小伤,不碍事。”凌鹰连瞄都不瞄伤口一眼,手一伸,将湘君推到自己身后。
由于对方人数不少,加上凌鹰又已受伤,还得时时注意湘君的安危,很快的,他全身上下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
怎么办?凌鹰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湘君焦急的咬着手指,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戴着黑天珠,如果现在将黑天珠交给凌鹰,那他身上的伤会不会好一些?
“凌鹰……”湘君急忙将黑天珠自衣裳里拉出来,想交给凌鹰。
“黑天珠?”蒙面人之一突然出声。
他知道黑天珠?凌鹰一震,看向出声的蒙面人,发现这蒙面人的声音似曾相识,而那身形也像在哪里看过。
“抢下那颗珠子!”
蒙面人一声令下,其他蒙面人立刻转移目标,全攻向湘君。
“凌鹰!”看见几柄大刀同时向她而来,湘君一声惊叫,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撑着受伤的身子,凌鹰冲向她,勉强为她挡下几刀,却无力阻止她手上的黑天珠被抢走。
“堡主!”黄玄突然出现,替他们挡下蒙面人的攻击。
“走!”见有救兵前来,蒙面之一下令。
数名蒙面人很快的撤退,消失微暗的天色中。
“堡主,你没事吧?”
“湘君……”凌鹰没有回答,只关心湘君。
“我没事。”湘君急忙回答。“但是黑天珠……”
话未说完,凌鹰突然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堡主……”
“凌鹰……”湘君对着黄玄嚷嚷,“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点派人去请大夫啊!”
“是。”黄玄急忙往外走,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黑天珠呢?只要有黑天珠,堡主就有救了!”
“黑天珠……”湘君小小声地答道:“被那些人抢走了……”
“抢走了?该死!”黄玄低咒一声,往外冲了出去。
湘君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举动,她瞅着凌鹰,伸出颤抖的手,轻轻触碰他身上一道不冒出鲜血的伤口。
这一刀是为她挡的……
一颗豆大的泪珠滚落脸颊,掉到地上,与鲜血混在一起,她抬起沾血的手,怔怔瞧了半响,又轻轻落下,抚摸着他另一道伤口。
这一刀是为她挨的……
再抚摸另一道伤口。
这一刀是为她受的……
随着抚摸过的伤口越多,她的手也越来越红,心越来越痛,每一道伤口都像是砍在自己身上,痛得叫她几乎无法承受。
“凌鹰……”湘君紧紧抱住不省人事的凌鹰,轻轻摇了起来。“你不可以留下我一个人……”
***
“把我身上的内功转移到他身上吧!”
此语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皆诧异的落在湘君身上。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黄玄将她拉到一旁。“这可不能随便开玩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