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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了。除非你去做变性手术,成个男的,奶奶她念在你的子孙根上,说不定就接受你了,要不然……”罗伊人弯弯眉眼,最好气得她七窍生烟、当场晕厥。
“放屁!我干嘛要变男的?我妈现在肚子里怀的就是弟弟!爸爸和奶奶都同意了,马上就会和你妈离婚,而且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让你们乞讨去吧!”
“婷婷!”罗海盛这会儿头都大了,铁青着脸呵斥:“给我回屋去!”
“哎呀,小孩子家家的,胡说八道什么呀!”罗老太讪讪地拉过罗婷婷,又朝罗伊人丢了个不悦的眼神,“不过,哪有对着自己亲爹动刀动枪的?也太没规矩了,这样的孙女,我还真要不起!”
“亲爹都想抓着女儿往死里揍了,女儿为什么就不能对爹动刀子了?而且奶奶,这叫自卫,是正当防卫懂吗?亲爹不打我自然没关系,要是敢碰我,我可保不准刀子会不会割伤他,反正这种情况,伤了人杀了人我也不用坐牢。”
最多就是少管所了。这不还没成年嘛,十四岁都没到,不负刑事责任。罗伊人第一次为自己重生到十二岁拍手称赞。
“你!”
罗海盛的脸色五彩纷呈,从起初的通红,到铁青,再到眼下的煞白。
什么时候,他这个女儿这般伶牙俐齿了?上个月还缠着他买这买那讨零用呢,半个月没见,竟像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如果不是身板纤小、嗓音青稚,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罗伊人、是不是他女儿了。
既然不是别人冒充的,那么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她了。打死他都不相信上述这番话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自己想出来的。和另一个同龄的女儿一比,他暗暗摇摇头,十二岁,绝不可能懂那么多!
“你老实说,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啊?先是在家里给老子脸色看、还当着老子的面摔碗摔锅,然后还跟踪我到这里,对老子撂这些狠话,肯定有人在教你对不对?别告诉我是你妈,她那性子我还不了解?打死我都不信是她教的。说!到底谁教的你?竟敢朝老子撂狠话、晃刀子!”
罗伊人看着他,失望地摇摇头,这个爹真当没得救了。
“没人教我,而且我也不是跟着你来的,我早就知道你在这儿养小|三了,先前没告诉妈妈,是因为我还奢望你能回心转意,和妈妈好好过下去,可你不仅没有回心转意,还变本加厉,有了一个私|生女不够,如今连私|生子都要出生了,我不会再让妈妈过得这般委屈,你今天回家不就是想和妈妈离婚吗?成!那就把财产分一分吧,该给我妈多少就多少,大家好聚好散!如果真如你那个私|生女说的,想把我和我妈净身扫出门,那就在法**见吧!我想法律是公平公正的。”
罗伊人没有任何停顿地抛出这串话,惊呆了屋里屋外所有人。
罗海盛指着她“你”了半天,终究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唯一开心的恐怕也就院子里的王艳了。
她轻抚着显怀的小腹,低头的瞬间,勾起了唇角,总算盼到“罗太太”这个名分了,不枉她委曲求全这么多年。
罗婷婷为母亲开心的同时,也被罗伊人张口闭口的“私|生女”气到了,恨不得冲上去撕裂对方的嘴。天知道她最恨的就是这三个字了,偏偏这个臭丫头动不动就把这三个字挂在嘴上。
罗老太则是被分财产的事受惊不小,愣过神后,跳着脚大骂:“什么财产分一分?老三家的财产可是老三一个人辛辛苦苦赚来的,你妈她做啥了?从结婚到现在赚过几个子儿了?离婚了还想分走我罗家的财产?呸!想都别想!老三!离婚好说,分财产这事没门儿!”
“没门儿?奶奶这是日子过糊涂了吧?哦,也可能是不懂法,没事儿,亲爹公司里不是有法律顾问吗?改天让他给你讲讲婚姻法和夫妻离婚时的财产分割吧。年纪大糊涂点大家都能谅解,但要是因糊涂闹上法庭给亲爹丢尽了脸面可就不太好看了。”
“你个没良心的小娘逼!你吃罗家的饭、喝罗家的水,花的用的都是罗家的,到头来却替个外姓人帮腔说话,哎哟喂——真是气煞我老婆子了,没良心啊……我老罗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小猢狲啊……我老婆子死后怎么向老头子交代啊……唉哟……我可怜的老三……”
罗老太见儿子阴沉着脸不吭声,孙女又说得有板有眼,敢情离婚了媳妇真要分走罗家一半的财产?当即肉痛地坐在地上又哭又嚎地撒泼耍起无赖来。
在她看来,离婚也好、私|生女私|生子也好,都敌不过钱财两个字。如果说面子是罗海盛的逆鳞,那么,钱财就是她罗老太的逆鳞。
罗伊人翻了个白眼,当没看到她坐地嚎啕假哭的撒泼样,托了托书包,不带情绪地看了罗海盛一眼,说:“反正这事儿闹开了对你没好处,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回去了,还得和大姑妈、小叔他们说一声,奶奶没失踪,只是来这儿照顾未进门的小孙子了。”
最后一句话,她逐字逐句说得既慢又清晰。说完,才绕开就差满地打滚的罗老太,背脊挺得直直的,离开了锦华苑。
第12章 空间开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罗伊人真怕罗海盛发起狠来对她动手。
并非她怕死,正因为死过一次,所以她不想什么都还没做,就又嗝屁了,那多不划算。
在看门老头诧异的目光中,她攥着湿漉漉的掌心,走出了锦华苑小区的大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把校裤兜里的随身听拿出来关掉,然后装入了书包的内袋。
如果真要上法庭,这也算是证据之一了吧?
录下的对话,除了能让父母顺利离婚,还有就是,让法庭把自己判给母亲。
握了握拳,站在绿化带边等过路的黄鱼车,脑子里琢磨起接下来的打算。
眼下的局面,想让父母离婚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让母亲争取到该得的财产份额。她不会因为“骨气”两字,就带着母亲净身出户,纵然是把得到的财产全拿去做慈善,也绝不便宜了那对母女。哦,现在该说母子仨了。
而以罗老太精巴抠门又不肯吃亏的性子,肯定不会让母亲分走罗家的财产,有她这个泼辣户在,必定会闹得家宅不得安生。
她倒是不怕闹,相比较而言,罗海盛比她更害怕把事情闹大才对。
如今,只是缺个能帮她们母女俩的人。
母亲娘家的人,也就是她的外婆家,根本靠不住。她的大舅、小舅一直都在罗海盛手下做事,不偏帮罗海盛就阿弥陀佛了,别指望他们会站在母亲这边替母亲出头。至于外祖母,就更别奢望了,她和罗老太几乎一个性子,只进不出、绝不吃亏。
无奈自己年纪小,十二岁生日刚过没多久,即便魂龄已经二十有七,可眼下这副小身板,如何让母亲完全信服自己?
罗伊人想着,低头看了眼纤细的手腕、柔荑般的小手,不禁暗叹,归根结底,还是太小、太弱,人善被人欺、人弱也被人欺。
“罗伊人——”
听到背后有人喊她,罗伊人恍惚地回神转身。
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罗婷婷,不知何故,追着她出来了。
罗婷婷气急败坏地跑到罗伊人跟前,指着她鼻子大骂:“我告诉你罗伊人,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妈妈,别人就会同情你,只要爸爸站在我们这边,你和你妈妈迟早会被赶出罗家去!”
罗伊人真被气笑了,拨开罗婷婷指着她鼻尖的手指,慢条斯理地问:“我怎么说你妈妈了?说她是小|三?我爸的情|妇?专门勾|引有家室男人的狐狸|精?就算我是这么说的,你觉得我有说错吗?你这么气喘吁吁地跑来,是为了向我解释,你妈她不是小|三?不是我爸的情|妇?不是勾|引我爸、破坏我家庭的狐狸|精?”
“你!”罗婷婷被抢白得面红耳赤,指着罗伊人“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她恨恨地挥开罗伊人的手,咬牙切齿地道:“反正我爸肯定会和你妈离婚,你和你妈等着被扫地出门吧!”
“我也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罗伊人冷冷地睇了她一眼,转过身不再搭理她。
莫名其妙!自己还没找上门去骂她呢,她倒好,巴巴跑来找骂。简直是神经病一个!
可偏偏,有些人就是拎不清,她不想理,对方却以为她怕了。
“是不是害怕了呀?爸爸不要你们了心里不好受吧?唉——谁让你们不得爸爸喜欢呢!喂!罗伊人!你到底听没听我说的话?”
“哼!装吧!到时被爸爸和奶奶扫出罗家大门,看你还怎么装!”
“小贱胚!去死吧!”
罗婷婷唱独角戏地骂了一通,见罗伊人始终背对着她不理不睬,让她很没面子,走之前,朝着罗伊人的背狠狠推了一把。
罗伊人哪里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整个人被推进了绿化带,面朝下,狠狠摔向了绿化带里的月季灌丛。
幸而花丛下方是刚浇过水的软湿黄泥,不至于让她毁容,可鼻尖好像被月季花茎勾到了,花茎上的刺扎得她鼻子又痛又麻,接着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不会吧!怎么又是绿化带?!
前世的她,出了车祸之后,也是飞入绿化带,并被什么东西撞破了鼻子,重生才几天,又和绿化带碰上了,虽然这次不会有性命之忧,可鼻梁断了也痛苦啊,要不要这么悲催啊!
罗伊人痛苦地捂着又刺又麻、感觉快要爆的鼻子,撑着身子从月季灌丛里坐起。
马路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再看向那个跑远了的“背后黑手”,她真的无语了:言语上骂不过,就来阴的,不愧是母女,前世今生都爱玩阴的。大的表面上装得贤淑大度,背地里还不是撺掇着罗海盛、罗老太要名分?小的张扬跋扈,恨不得把自己踩在脚下。
原本想既然重生了,很多事现在还没发生,那就前世怨、前世了了吧。今生的她,只想带着母亲离开罗家,母女俩清清静静过日子,不想再和罗家有半点瓜葛,可有些人就是不肯放过她,那就前世今生的仇怨一并报吧,别真当她好欺负!
嘶……
鼻子好痛!
先去医院看看吧,要是真断了鼻梁,可就麻烦了。倒不是怕痛,而是怕母亲知道了又该心疼了。
罗伊人苦着脸从月季灌丛里爬起身,一手捂着火辣到爆的鼻子,一手掸去身上的泥污,正想弯腰捡起掉在一旁的书包,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再度栽倒在了灌木丛里……
从黑暗中苏醒,罗伊人发现自己被困在一间类似实验室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约莫二十平米,两面是齐腰高的实验台,有水槽、有功能齐全的烘干机、还有消毒柜。
台面上整齐放着几台实验器材,有计量用的电子天平秤,有捣药状的陶皿,还有大大小小的烧杯、试管,过滤用的丝滤网等。其中两台器材,她辨不出什么功用。
一台和家用料理机差不多大,看不出材质,但摸上去的手感冰凉光滑,器材分三部分,最上面是个漏斗式的进料口,主机上一排五个按钮,第一个红色按钮显然是开关,其余四个按钮,依次标着“固”、“膏”、“露”、“液”,主机下部分别对应四个出料口。
罗伊人琢磨着这个应该也是一台料理机,漏斗是放食材的,按下开关键和相应的选择钮,应该会制造出来所需状态的食材。
另一台器材与其说是实验器材,倒不如说是个鼎,大小和单门冰箱差不多,材质和“料理机”一样,玉色光滑,鼎的内部底面有个拇指大小的孔眼,瞄进去黑漆漆的,不确定是否是活眼。鼎的底座有个抽拉式小屉,两个巴掌大,五厘米高。她猜想这个小抽屉和鼎内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