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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卡边说边火烧屁股似的疾步而去,连扶都没扶她一把。
「喂!赛卡!」
搞什么鬼呀?突然把她丢给两个陌生人,真是没礼貌,明明说好要带她去找阿罕的,大食人都这样莽撞无礼吗?
她脑中没来由的窜进库达盛怒的脸。
奇怪?离开波斯以来,为什么她还会不断想起他呢?
一句库达曾经说过的话赫然浮现脑海,直让她有股不祥的预兆,不会真这么倒楣吧?
二话不说,先溜为妙!
莫离拔腿就跑,无奈腿短,两个壮汉一个箭步而上,就像捉小鸡般将她整个拎起来。莫离立即发出招牌震天尖叫,「嘎嘎」也同样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没头没脑的飞来飞去。
「闭嘴!否则我宰了你!」另外一个满脸油垢的壮汉高声恐吓,过来伸手扯下莫离腰侧的黄色布袋。
「闭嘴否则我宰了你宰了你」「嘎嘎」学壮汉的威胁。
「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被高高拎起的莫离眼见布袋中仅有的财物被搜刮一空,情急之下,双脚不断在半空中舞动。「该死的!赛卡竟然出卖我!」她顺口就说出了库达生气时最常咒骂的字眼。
「啊」抓住莫离衣领的男子猛然惨叫,只见他面如粪土原地跪下,两手紧 住两腿中显然是「极重要」的部份。
丢下莫离的布袋,另一名壮汉一拳挥向正欲逃走的莫离。
突如其来的一拳,令莫离脑中轰轰作响,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一阵热辣辣的刺麻从脸颊直入心窝,疼呀!
「臭小子!想害我绝子绝孙呀?」一阵恐吓威胁谩骂,壮汉将莫离扛上肩头。
「臭小子!赛卡想害我绝子绝孙杀人」「嘎嘎」越叫越起劲。
跪在地上的男人恼羞成怒,这辈子还没被一只鸟这般羞辱过,顺手捡起一块石头朝这只疯鸟丢去,力道大而准,正中「嘎嘎」下腹部。
「杀……人……呀……」「嘎嘎」惊呼,应声摔落地面,作垂死挣扎。
「你杀了我的鸟?」莫离痛呼出声,声音不知因害怕或愤怒而微微发抖,粉拳死命捶著壮汉的背。「你这该死的杀鸟魔!」
她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是对库达说的。莫离开始后悔没当面跟库达道别,以后只怕也没机会了。
为什么?为什么在此攸关自己生死关头的当儿,她却只想到库达一个人?他的杀人怒颜、他的严肃冷峻、他的爽朗大笑……他的一言一行,都不断在她记忆中重现……
此刻,莫离才正视到库达的身影早已深深印入她的心中,如影随形地跟著她,摆脱不掉了。
基本上,一只「横尸」在巴格达街头的鸟是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
偏偏这只鸟「临死前」嘴里还不忘交代「遗言」。
仍然一袭黑衣的库达坐在他高大的坐骑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半眯起那双喷火的金眸,眉头紧蹙得骇人,他确定他刚才听到了一个扰乱他生活之后跑掉,并且还让他魂不守舍半个月之久的名字该死的!他连用餐时都会想到她。而他快马加鞭从波斯疾追而来,目的就是要揪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女人,证明他只是太气愤才忘不掉她的,可恶!从来没有女人胆敢弃他而去。
「杀人呀莫离杀人呀」
库达快速翻身下马,一手捞起地上的「嘎嘎」,不太愿意相信这个名字会出自一只垂死的鸟之口。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库达粗声粗气对「嘎嘎」厉声喝道,老天爷!他竟沦落到要跟一只鸟打听消息,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闭嘴否则我宰了你」「嘎嘎」不怕死地说。
库达铁青著脸,咬牙切齿,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一词闷笑。
这只鸟明显是受过莫离的「调教」,挑衅的话如出一辙,轻易就能挑起他的怒气。「你……」他终于迸出一个字,抓著鸟的手不自觉地紧缩一下。
「你这该死的杀鸟魔想害我绝子绝孙杀鸟魔」「嘎嘎」开始怪叫,声音不似先前那般虚弱。
原来的闷笑声终于转为不可遏抑的狂笑。库达回过头恶狠狠地瞪著早已笑瘫在马背上的伊恩,他连忙想办法收住笑,甚至捏了自己的大腿才勉强止住。
这下子库达百分之百确定这只鸟和莫离有牵连,杀鸟魔?只有她会说这种话,似乎只要和她沾上边,任何不按常理进行的事情也都不足为奇了。
「杀鸟魔赛卡出卖我买它求求你」「嘎嘎」开始语无伦次,但库达迅速捕捉到一个人名,赛卡?谁呢?他记得莫离的同伴叫阿罕!
库达眼角余光瞥见躺在不远处已沾成灰色的熟悉布袋,那是莫离连睡觉都不离身的宝贝,怎么会掉在这儿?
他拾起布袋并拉开,里头已无任何值钱的东西,只剩莫离那本研究火药的书、几个用竹筒装的火药以及一个男性狮头坠饰……他有预感莫离一定遇上了坏人,早知如此真该好好痛打她屁股一顿。
二话不说,库达翻身上马,往城中心方向策马而去。
「你要去哪?」伊恩急急问,他有预感隐藏在库达怒气下的急切,到底那个唐人小子是何方神圣,能让库达如此在意。「警察署!」库达低声丢下一句。
「警察署!」伊恩大叫。「你疯啦?你会吓坏他们的!」
(注:巴格达城中心设有警察署,正条街设的警察所,负责商场的管理、度量衡的检查、维持社会治安等,警察署长通常兼任国王的警卫长。)
莫离终于相信自己已被赛卡卖掉的事实。
在「验名正身」后,她被丢进一间挤满二十名女子的狭小闷热石室,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们可能会面临被拍卖的命运。库达说对了,她就是太相信别人,才会被出卖,不行!千辛万苦才来到巴格达,她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就功亏一篑了:也许……她能联合其他人一起叛逃……
可是……她现在简直挫败的直想尖叫。
都什么生死关头了,这些人还有闲情逸致在那边拜呀拜的,难道这样她们的真主阿拉就会救她们出去吗?房间就这么一丁点儿大,她们也真会夹缝中利用空间朝拜。
一阵缱柔的拨弦音传来,似哀犹怜,如诉如泣,是谁在弹奏这么悲伤的曲子?莫离眨眨眼,发现在房里阴暗的角落,一位身著雪白轻纱的女子正在弹拨某种乐器,长而翘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两道阴影,流露淡淡的哀愁,莫离不但被她的容貌,更被她特殊的气质所吸引……发现到莫离的注视,琴声嘎停,女子缓缓转向莫离,没有一丝讶异与震惊。
「你没有做朝拜。」她用阿拉伯语问,嗓音淡而柔,像她的人一样脱俗秀丽。
「很明显的,我是唐人,宗教信仰有所不同,哎哟!」莫离痛呼, 著红肿的脸颊,嘴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说:「你呢?怎么……」
她的嘴角扯动一丝苦涩,对莫离坚定地说:「我是希腊人,不是回教徒,你的脸……」
「被打的!我叫方莫离,从长安来的。」莫离先自我介绍。
她朝莫离嫣然一笑。「诺玛。」
按著她开始吟唱一段因战争而导致家破人亡的故事,莫离感同身受也似乎明白,她所吟唱的故事其实就是亲身经历。
故事咏完,诺玛虽已泪流满面,嘴角却仍微笑以对……谁该为那抹微笑后的哀愁负责?当权者只知不断扩充版图,殊不知战争的成与败都得陪葬掉多少家庭的幸福,一个能成功从沙场上归来的战士,正代表著他已杀戮掉其它家庭的幸福支柱,战争是一项残酷的竞赛,谁都不愿它发生,但它却又是历史上不断重演的悲剧。诺玛和莫离都是时局下的受害者,无力反抗也无法扭转些什么。
见诺玛珠泪双垂的认命模样,莫离油然升起一股疼惜的保护欲。
她痴看著诺玛,决定将她列入自己的逃脱计划,否则以诺玛的美貌,在拍卖场上必定会引来一群贪图美色的好淫之徒,不行,诺玛绝对值得更好的人来守候她一辈子。
那自己呢?谁来守候她呢。
算了!先逃出去再说吧!※ ※ ※
大食帝国的奴隶多来自战俘,奴隶市场随处可见,后来战俘日渐减少,奴隶的来源大多都靠人口贩子。
奴隶贩子从非洲、印度、中亚、拜占庭及斯拉夫各地收买奴隶。奴隶有男女小孩,甚至也有出自豪门的千金:在帝国创建初期,更有波斯末代公主沦为女奴。聪明伶俐的女奴被收在宫廷大院中充当侍女,买主则来自东西各地,生意十分兴隆,光看那一片万头钻动的景象就可以证明。
这次拍卖因为听说有来自外国的绝妙货色,自然更是聚集不少钜富豪官之人。
莫离重重叹一口气,她和同室一干女奴都已被带至拍卖场,而她还是苦无脱逃机会,简直欲哭无泪……她双手双脚被捆绑,两足之间的绳索仅留一小步伐的长度,看来想跑都跑不了了。
「我想我们应该准备说再见了。」站在莫离前方的诺玛转过身对她说,好像即将永别的模样。
一干「奴犯」成一字型排开,一个个准备上台被叫价,诺玛排在莫离前面,而莫离又是排在队伍末端,可能会是最后一个被叫价,言下之意也就表示诺玛会比她先拍卖。
「别担心,我就快想出办法了。」莫离安慰道,其实脑中仍一片空白。
如果她的随身布袋还在的话,也许还能利用「金蝉脱壳」那招,先来阵烟雾,然后脱身……就在莫离神游之际,从身后传来刻意压低声音的话语……
「不要转身,我有话对你说。」声音小得只容莫离听见。她咽下口水,瞪大的双眼露出紧张。她记得在她身后全是专门看管、监视预防她们脱逃的喽罗,怎会有人如此神秘地同她说话……而且是用……汉语?强压住回头的冲动,因为那人紧接出口的话让她明白,她死都不能回头。
「你是从中国来的?」
莫离轻轻点头,不敢有太明显的动作,她紧张的一颗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只要她开口的话。
「长安吗?」
莫离又微微颔首。
「听好!你脚下的绳子我已动了手脚,待会儿我会制造一些小骚动,你只要将脚用力一扯,绳子便会松脱,记得把握机会逃走。」说完一只手由身后往前塞了一张纸条在她手中。
莫离握拳,以手掌紧紧包握住纸条,大气不敢吭一声,也不敢低下头看字条,只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拍卖场上,也许……真如那人所言,绳子好像真的比较松了,莫离心中大喜,脱逃有望了。她微微倾身附耳告知诺玛她的脱逃计划,只见诺玛惨白著一张脸,摆明不相信有这种天赐的好运。
随著一个接一个拍卖完毕,骚动依旧没有发生,反倒是台下竞购民众情绪越来越高涨,莫离才体悟到她和诺玛被放在最后的原因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对来自异国的「货色」有明显偏好。看著台上诺玛无助但又坚强挺直背脊的身影,莫离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台下为抢购诺玛已叫价到五千个迪尔汗了,眼见诺玛该落谁家已大势已定,莫离著急的左显右盼,拜托!谁来拖一下时间呀!
天赐的好运似乎有一就有二!一句铿锵有力的低沈声音出价一万迪尔汗,众人一片倒抽气。莫离也忍不住好奇循声望夫,只见一个比人群明显高大俊伟的英俊男子,双手交握胸前,眼光直盯著台上的诺玛。原先即将喊到手的那名富商脸上肥油微颤,恶气的狠瞪英俊男子一眼,立即叫价一万五千个迪尔汗。
「三万!」男子眉头皱都不皱一下。
肥油富商和他卯上了,其他人只能噤声看两人厮杀,没一个插嘴的份。
一阵惊心动魄、高潮迭起的海拚,英俊男子以五万迪尔汗标得,群众一阵惋惜,纷纷将目标放在最后一个听说是来自遥远中国的唐人女子身上。
果然!莫离一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