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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至此,天帝顿了顿,夜月随即联想她坠魔后,曾探进殷梨儿的识海,但毕竟那时被她吞噬只剩一魄,所剩记忆也不多,那按天帝之言,莫非……
“是的,你猜想得并没有错,殷梨儿所怀的骨血便是七夜,只是后来她回到魔界,她利用了德笙摩的爱帮她报仇,同时也生下了凌歌,而直到无尘成仙有足够能力找到殷梨儿时,她已元魂飘散,不知落入何处,德笙摩恨他伤害了殷梨儿,所以便来个狸猫换太子,把七夜和凌歌调转,直到你出生后,寡人算出你乃命定天劫,同时也算出殷梨儿的魂魄竟附于你体内,所以才灵力施放石碑,唤醒你体内的魔性,逼出殷梨儿的的魂魄。”
闭眼抬头无声悲泣,原来从一开始,她的命运不但早已决定,更是被利用去解决上一代的恩怨情仇,为什么命运偏偏选择的是她?她不甘,真的不甘啊!
“孩子,本宫知道你在怨命运的不甘,但一切缘由早已注定,无论天帝是否这般做,你还是命定的灭世妖,再者,无尘与德笙摩对殷梨儿的爱恋早已成狂,若是不加以制止,怕是到时无人能够收拾。”帝后毕竟拥有七窍玲珑之心,夜月的疼她感受到了,那种刺骨的疼,的确是非人所受,她能坚持至今,已是十分难得了。
“是,命运我不能改写,但他们呢?他们都爱我疼我,而我却因为你们的故意,而亲手杀害他们,你让我情何以堪?”手颤抖指着身后躺在寒玉床的三人,若是命运对她不公,她可以认了,但他们的死,却是她亲手造成的,那日日的愧疚刺痛她又该认么?
“是的,你说得并没有错,对于他们的死,本宫与天帝也感到很是愧疚,但如今尚有一法,非但可以保他们不会魂飞魄散,还可重新坠入轮回。”
“真的?要如何做?”夜月一听能有补救之法,双手紧紧抓住帝后的手,就像似溺水之人抓到稻草一般。
想到补救之法,帝后别过眼不再看夜月,眼前的女孩命运是如此的多舛,不论其他,只是出于母性的角度,让她怎样也无法说出口。沉默半响,终是天帝开口说道:“几回本是女娲石的万年轮回,如今元魂寂灭变成舍利,也就等于一切归回原位,而元魂珠和元牝珠又是魔界与天界至宝,只要你将三珠带到灵气聚集的凌绝峰峰顶,待到九星连成之时,你让三珠一同释出的灵力收纳至上古神器栓天铃中,最后……”
“最后让拥有一身邪魂之力的我一死谢罪,释放出的邪魂之力不但可以与三珠灵力平衡归一,使一切重生,而六界也会随着我这个命定天劫的灭世妖死去,重新归回平静,是么?”
“你…可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么?”天帝被夜月平静的语气弄得一时无言,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芳龄正盛的女子可以如此平静地面对死亡,天帝不得不承认,她虽坠魔,但并未完全被魔性侵蚀,反倒时时为人着想,这实为难得。
歪着头,想了想,随后笑道:“有,我想在离去时,能够穿上母后留与我的嫁衣,只是,它被我弄失了。”说罢,嘴上的笑消失不见,转为一层忧色。
“这又何难,你想要,本宫帮你就是了。”帝后眼眶微湿润,话语之间也带着轻微的哽咽。
伸手一番,金线绣满莲花的大红嫁衣便落入夜月手中,看着这身嫁衣,夜月甜甜地笑了,笑得让人心底生酸。
天帝与帝后看着眼前的夜月一如往前少女般甜美的笑容,再加上这般简单的要求,二人再次因为对她的不公感到深深愧疚,可命运终是弄人,他们亦是无能为力啊!
清晨,本是暗红的天空已转为淡淡的天蓝,让人看着很是舒服,再加上丝丝的凉风,更是让人感到沁脾心凉,门一开,便见到镜晨领着几名僧人站于门前,素白的僧服与夜月身上的大红有着鲜明之比,使她一时羞赧了起来。
镜晨本是几回属下得意门徒,如今又是寒山寺住持,自是知道一切,上前递过昨日写好的书信给镜晨,一笑,“大师,一切就劳烦您了,往后陛下或是还需您多多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施主的嘱托,贫僧定会尽力相助,只是希望施主此去能够放下一切戾气,重新坠入轮回,那才是无限功德啊!”
夜月轻轻嗯了一声,便淡笑转身离去,其实轮回不轮回,她并不介意,只要一切能够重新好起来,唯独牺牲了她一人,又有什么所谓呢?
第202章
絮国皇宫,内外欢腾,皆因五国统一,从此絮国便是天下霸主,王令一出,谁敢不尊,才刚下朝,朝阳便听内侍通报说是寒山寺住持在御书房等他,想了想,找来卿凛四人来到御书房一同接见镜晨。
门一开,镜晨便双手合十,说道:“寒山寺住持镜晨见过陛下。”
“免了,不知大师前来有何要事呢?”朝阳略带稚气的童声看着镜晨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前来是想告诉陛下,太上王与太后,还有七夜公子的遗体在寒山寺,陛下可接回皇陵安葬,另还受人之托,带上书信一封。”递过书信给朝阳的内侍后,镜晨复又说道:“故人之托已完成,贫僧便先行告退了。”
挥了挥手,让内侍和镜晨一同走出。
对于七夜的事朝阳自不知道,但是卿凛四人却是明白,细细道来后,朝阳也懂事明理,这才打开书信,写道:朝阳,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姑姑或许已经不在了,其实姑姑知你一直都怨着的,但姑姑没有办法,亦不知如何才可让你感受到亲情与童年之乐,所以只好为你打下四国,这一来是为你,二来亦是为了完成你父王的遗愿,但姑姑相信,朝阳定是一名出色的好君王,能够打理好五国。至于卿护卫和萧宰相大可安心与其爱妻携手到老,夜月把紫离天劫已除,如今她已脱离魔界,只是凡人之身。而萧宰相早期过与朝阳的阳气我亦尽数补回,如今你们每人安好,我亦放心离去挽回曾经的一切了,夜月绝笔。
看完信后,朝阳早已失声恸哭,卿凛四人也眼眶微红,他们就知道,公主其实还是如初时般善良,只是他们真没想到,今日的一切安宁,最后竟是公主用生命换来,甚至连她的尸身也无法带回。
因七夜也是流着絮国的血,所以絮朝阳上朝时力除排外坚持让他与絮夜阳和无暇一同葬入皇陵。
絮国282年二月,盛阳帝对外昭告月华公主得急病逝,封谥号月华圣公主,与太上王等人同期葬入皇陵。
凌绝峰顶,夜月一身大红嫁衣坐于梨亭之中,脑海里不断闪过过往与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与平日相反的,是心已不再起波澜,或是人之将死,其实从前一切不过浮云而已,只是当时执念太深,终是造成太多不可挽回,还好,如今还有挽回之法,不然她怕是日后碧落黄泉,亦是带着浓重的愧疚,那就实在是太沉重了。
夜不知不觉地降临,抬头看着空中的九星渐渐有着连成之势,夜月笑了,自怀中拿出三珠,让其灵力释出收纳到栓天铃中,随后往絮国皇宫飞去散出重生的光华。
月色渐浓,照耀在夜月身上泛起淡淡的银白光华,忽而一阵夜风吹过,女子如墨般的长发随风肆意地飞扬着,大红的嫁衣上用金线绣满了一朵朵莲花,衣袂翻飞,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朵朵金莲围绕着女子,犹如精灵般似的,甚是好看。
突然,夜月已变回清冷无波的金银眼眸眸因情绪激动而生出氤氲,低头眨了眨,再抬头时,双眸满含深情凄然,随后带着一个绝美的笑颜,说道:“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凌,别了……”说罢,夜月便纵身跳下这万丈高崖……
自那日夜月离去以后,战场之上血流成河,让人看着无不感到心惊,等到一切风平浪静时,无尘与德笙摩亦早已不见,寖冽决受了寖凤孤遗愿托人将玉玺送去絮国后,便过来抱回他的尸身,看着伤重跌坐在地的凌歌,问他想去哪里,他可以让人送他过去。
抬头看着暗红的天空,他茫然了,以前留在寖国是因为能再见上夜月,他深知在刺入寖凤孤的那一剑时,她就已经被伤得鲜血淋漓,再亦无法补回了,苦嘲一笑,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是他在伤她不是么?如今他无法寻她,亦没有资格去寻她,如是这般,那便让他回去凌绝峰山腰处的小竹屋,至少在那里,他还可以日日夜夜,甚至午夜梦回,都可寻找她曾经在此留下的痕迹。
小竹屋还是与初时一般,白雾萦绕,清风飞扬,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空气之中,还带着她身上总有着淡淡的兰花香气,只是如今,人去楼空,剩下的只有他一人罢了,心一阵抽痛,喉头便涌出一口腥甜吐出。
一向爱整洁的凌歌并没有擦去那口腥甜,只是摇摇晃晃地走到床榻躺下,弯起身子,仿佛这般可以消除心中与内伤带来的疼痛,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是的,他累了,这样他就能在梦里寻找她了。
清晨的阳光洒进,把床榻上凌歌白衣的身影照得迷蒙起来,缓缓睁开那双遍布红丝的桃花目,昨夜,他并没有梦中寻找夜月,皆因天帝来寻他了,天帝说,无尘和德笙摩犯下的过错,已随着进入轮回而告终,他听了也笑了,这样也好,他们终于不必背负曾经的恩怨情仇了。
但笑意却在天帝的下一句凝在了嘴角,他说,夜月已懂得回头是岸,但她毕竟是命定的天劫,而且杀生无数,怨灵四起,女娲石联合元魂珠、元牝珠和着栓天铃的力量只能使六界一切归一重生,真正需要恢复六界平衡的,还是需要她一死,这样一来释放出的邪魂之力得到洗涤,二来殷梨儿的魂魄才得以轮回。
他知道,坠魔本就不是夜月之意,至始至终,她的心还是至善纯良,所以醒来后,他把自己一身污垢清洗干净,认真梳好略微凌乱的发丝,因为他不想夜月看到一身脏污的他。
梳洗过后,来到门边,握着门把手的手颤抖着,他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紧张,五脏随着心情的变化撕裂般的痛了起来,忽而他笑了,真好,虽然这次内伤很是严重,但他不打算去医治,因为这是他第一样能够找到夜月留给他的。
这样一想,心情便轻松了些,只是当他把门打开后,从不知泪为何物的他,落泪了,缓步走出来到一棵白玉兰花树下,那朵朵的花瓣上沾满了艳红的血迹,而且还挂着一块用金丝绣着莲花的红色衣料,那块衣料他是认得的,这是她母后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亦是嫁妆,她很是珍之惜之。
往日出尘俊朗的脸早已一片潮湿,他亦顾不得了,这一棵兰花树,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见证,如今沾着她血迹的兰花树上挂着那块衣料,他能不懂她的意思么?她是在说,她爱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爱他啊!
体内的力量仿佛被人抽干一般,凌歌满脸潮湿靠着树干缓缓坐下,握着手中的衣料紧揣入怀,喃喃道:“小月,今生你一直追寻着我,而我却负了你今生,来生,便让凌歌来寻你……”
声断息亦断,清风吹过,落下一片片带着艳红血迹的兰花花瓣,一切欢喜,一切悲伤,随其成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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