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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说罢,他将手中的抹布在脚下的塑料水桶里摆了摆然后麻利的拧干:“快好了!”
“没关系!来!先来一根!”我将一支烟递到他的眼前。
他迟疑了一会,看了看我手中的“555 ”烟又重新仔细的打量着我,然后,憨厚的笑道:“你不
是这部车的司机啊!看我!哈哈!”
我说:“我不是!干这个活怎么样?”
他擦了擦手上的水,接过烟在鼻子下嗅了嗅说:“还可以吧!要不是为了肚子谁干这个呀!嗨!”
我为他点上火,他轻轻地吸了口接着说:“受气啊!你看到那边那几个保安没?”
我随着他指着的方向看了看点了点头。
他说:“他几个每天都要收我的提成的!一部车十闷(广东方言:块),他们就收我两闷(块)!
还有……嗨!”他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
我问:“还有什么?”
他警觉地看着我,然后,头摇的象拨浪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我说:“假如我要干哪?”
他说:“你干什么?”
我说:“刷车呀!”
“你?!”他上下又打量我一番小声地自语道:“开什么玩笑!”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老大!您别玩我了好不好啊!您干?就您这身衣服也够我挣个三年五年的!您要是刷车我可以
给您免费!”
“真的!我不是开玩笑!我现在落难了!我真的需要钱!”
“真的?”
“我操!你怎么不相信人啊!”
“你还是先过去问问那几个保安吧!我是不愿意干了,你愿意我可以把这个档子转让给你!”
“好吧!”听罢我转身欲走。
“老大!你可说的真的啊!兄弟我可不经玩啊!”
“我操!”
不一会儿,我就征得了保安的同意,他们的大体意思是让那个刷车人把一些规矩讲给我,条件不
变。
“老大!你不会是公安要破案吧?”刷车人见我回来就问。
“你那有那么多事啊!我说了我想干,条件他们让你介绍给我!”我脱掉西装说。
“好吧!主要是他们的提成,一部车他们要两闷,别看他们在那里没事,他们的眼可厉害了,你
一天刷几部他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啦!看到了吗,这里几乎从中午开始一直到深夜,有车停你要跑过去
问问人家刷不刷,价格都是公开的,当然了你还要看清车号,这样生意就不会跑掉”。
“那你一天最少能接几个生意啊?”这是我最关心的。
“那就看你的运气啦!”
“我是说你一天能有多少收入?”
“这个不好说啦!够你吃饭的啦!你真麻烦啦!如果你不想干就走吧,别耽误我做生意!”他有
些不耐烦了。
“操!我今天下午就跟着你试试!如果好,明天我就买你的档!”
“我说你是公安吧!”
“你丫哪来这么多废话!我说买就买!”我也有些急了,因为,我的肚子又开始闹了。
109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我们一共刷了九部车,除去给保安的提成应该是七十二元的收入,这对我
来说很重要,我决定买下他的工具和地盘。
他的出价是:两百闷。
妈的!我哪有那么多钱啊!我心里骂道,说:“我能不能过几天给你钱啊!”
“不可以啦!”他边吸着我的烟边说。
“这样吧!我明天开始帮你,你扣除我的工钱,够了两百闷你就滚蛋!”
“兄弟!什么叫滚蛋啊!”他瞪着他那双南方人所特有牛眼看着我说。
我看着他那副怪样子,忍不住笑了:“我操!就是让你拔腚(济南脏话土语:走)啊!”
“哈哈哈!你系山东人?”他笑道:“我一听就知道啦!偶开!明天这些属于你了!钱可以商量
啦!”
“呵呵!我操!”我拍着他的肩膀也笑了。
“呵呵!我也操!”他也笑着拍我的肩膀说:“要是你能在这里干满一个月,这些都归你!哈哈
哈!”
“你说什么?”我听着好象有什么事他在瞒着我,于是,我收住笑声问。
“啊!”他很快地意识到什么,慌忙说:“没!没!没什么!你干干就知道啦!明天中午我在这
里等你!”
“操!”我知道今天不会从他嘴里再问出什么了。
有什么啊!不就是刷车吗?凭自己的劳动换取我的所需,能有什么天大的事!去他妈的!管他那!
先把小妹的路费挣出来再说。
想到这里我不再追问了,于是,我拎起衣服搭在肩膀上,饥饿和疲劳再次侵入了我的身体,我感
觉自己已经虚脱了,无力地向他挥了挥手说:“明天见!”
110
此时,太阳已经把天边的云霞染红,黄昏下海水泛着金色的磷光,将这繁华的都市渲染得就象涂
了一层蜡脂的地狱,流溢的霓虹就是这所地狱魔鬼们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邪恶充满的贪婪的欲望,
令人悚然。
海风腥的让人窒息。
对面的广场上的人们开始渐渐的增多,海边马路边、椰树下混杂着穿着裸露的疲惫妓女在寻觅着
她们的客人。
我在广场的一角,用仅有的五元钱买了一个劣质的面包和一瓶椰汁,椰汁是买给小妹的。然后,
我瘫软地坐在花丛间的一个小石凳上,贪恋而艰难地啃着面包,因为,每啃一口干软的面包我都需要
花费很长时间来极力让我干涩的口腔分泌出可以使我把面包咽下去的吐液。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象一张破碎的脸……”在熟练的吉他伴奏下一个女孩甜美的歌声随着海
风的轻佛悠然地从广场的另一边传来。
是卓雅?
没错!就是她!她在卖唱!我顿时一惊,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对小妹的歌声和吉他的伴奏方式简直太熟悉了。
此时,我顾不上饥饿与疲劳一骨碌身跳起来,寻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在广场的一座雕像前面,围着很多人,他们有的在享受着小妹纯美的歌声、有的在窃窃私语、还
有几个打工仔在嬉皮笑脸地喊着什么……
我站在人群的外边,听着小妹的歌声,我的心一阵阵的收紧慢慢地涌上一丝酸楚的感觉。
不由分说,我急切地拨开人群挤了进去,顿时,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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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卓雅正坐在花池沿上聚精会神地弹着一支欢快浪漫的美国经典曲子《故乡的路》,晚霞在湿
咸的海风中蜡一般将她俏丽的脸庞涂满了金色,随着她纤细手指在吉他上的跳跃那一缕缕被夕阳染的
淡黄的发丝在飞舞着……
音乐如她,她如音乐。在这海南浪漫的季节里,但是,这浪漫不属于她。
我的视线在优美的曲子中慢慢变的模糊起来,我已经完全不知道我们的流浪目的,尽管我们在流
浪。但是,此时我知道的只是饥饿、疲乏和狼狈,还有小妹卓雅那令我心痛无忧无虑。
“兄弟!你说,要是这个妞买,多少钱你干她?”我身边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小声地对他的
一个同伴嘀咕着。
“顶多两百!多了俺出不起!”那小子贪婪地看着卓雅憨声憨气地说。
“你娘那个逼地!真没出息!……!”中年汉子淫笑着骂道,然后,他突然看到我在盯着他时,
便冲着我干笑两声说:“兄弟!你象有钱的主,你说,这个嫩妞干她一炮能值多少钱?”
“我操妈能值多少钱!”一股怒火凶猛地涌上我的脑门,我骂着伸出左手死死地掐住他那坑脏的
脖子……
“哥——!”卓雅的喊声终止了美妙的让我心酸的曲子,同时,也使我紧攥的右拳停在那个流氓
的左脸上方。
“哎呀!弄你娘!你掐俺干吗!她本来就在这里买哩!”那张丑恶的老脸在我的手掌上摇晃着。
此时,人越聚越多,人墙遮住了海风的吹拂。
我看着亲爱的小妹,此时,她正惊恐看着我。同时,我也看到她的脚下有一个塑料袋,那里面有
很多面值不一的钞票。于是,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给我回去!”
“恩!”她就象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下头,慢慢的把琴装入琴套。
“弄你娘!你撒开俺!”那张丑恶的脸晃悠的更加猖狂。
“滚蛋!”随着我的骂声我松开手掌,但同时我的右拳狠狠地揍在了他的腮帮子上。
“哎呀!弄你娘你狠你等着,有种被跑!”那老流氓嚎叫着骂着拨开人群拔腿跑开。
人群围着我和小妹唧唧喳喳地犹如一群苍蝇,令我突然异常地愤怒起来:“你们都他妈的吃饱撑
的还是欠操!都他妈的滚开!滚开!”我穷凶极恶地挥舞着双拳咆哮着,压抑、疲惫、焦躁、饥饿、
困惑、不安、伤感、悲愤统统地一股脑地侵袭撕裂着我的神经,那一刻我就象一头疯狂的野兽。
“你愣什么!走啊!”我对着胆怯的卓雅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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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同学!您的包!”当我和卓雅一前一后走过广场花坛时身后忽然有个男孩子在叫我们。
“您刚才走的时候忘了您的包了!”那个男孩子身材很高穿着一条破旧的低腰牛仔裤咸湿的海风
撩佛着他乌黑的长发,他笑的很灿烂对卓雅说:“我是GIPSY乐队的主唱,我叫大伟,我们需要
你这把吉他和你的嗓音!”
卓雅望了望他,接过她的小背包和那只装着零散钞票的塑料带。然后,回头看了看我对他说:
“谢谢你!再见!”
“哎!这是我的名片,我们在一家豪华酒吧演出,如果,您想继续您的音乐或者谋求一份属于你
的金钱,您可以呼我!”
“谢谢!”卓雅抱着吉他另一只手接过他递上来的名片,歪着脑袋看了看那张蓝色的名片,然后,
对着他说:“也许吧!再见!”
“再见!”那个男孩子说着看了我一眼:“再见!大哥!”
“再见!”我毫无表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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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家门,我已经是疲惫到了极点,或许是那片面包的作用或许是饿过了劲儿,此时,我居然一
点也不感到饥饿了。
“这是给你的!”我把裤兜里的那瓶椰汁递给卓雅。
“我不要!你喝吧!”卓雅没有理会我进了自己的房间,将吉他等物重重地摔在床上。
我将椰汁放在桌子上,正要躺下便听到从她房间里传来她委屈的抽泣声,于是,我推开她的房门
极力克制着自己早已狂暴的情绪问:“你要干嘛?”
“我讨厌你!臭哥哥!”卓雅咬着牙愤愤地说。
“好!好!好!你不是讨厌我吗?那好!你等着!等我给你挣够路费,你!你马上给我滚回济南!”
我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哼!”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停止了抽泣,呆呆地坐在床沿上。
我点燃一支烟,依在门框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极力的缓解着我欲发作的神经。我真的不舍得对
她发什么脾气,我从来就没有对她说话象今天这样恶劣过,那样对我来讲,甚至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
我不知道我的情绪怎么会这样糟糕,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