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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有人的一辈子指的是七十年,有人的只有三十年,教授剩多久?漫长的等待,竟转眼成空!
「嘿!」百合子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学妹,你在想些什么?怎么不说话?这三年来,教授说的是你、赞的是你、骂的也是你,现在你终于出现了,可让我跟原木开心极了呢!」
「是啊,看你想得出神,到底想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转了话题,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莫芜薏仍然没放弃思考,看着墙上「圣婴图」的幻灯片,她轻轻开口:「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乔托,我会怎么画?」
「我真是跟错主子了……」抱着沉重的垃圾筒,他喃喃自语地念着。垃圾筒里全是旅馆里扔出来的秽物,还有餐厅里吃剩的食物,混杂在一起之后,其味道只能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
「这算什么考验?根本就是摧残……」
回头看看饭店后门,寒泽正尽心尽力搬出其它垃圾筒。怪怪,堂堂一栋五星级饭店,竟然只有两个人处理垃圾,从早到晚,搬到死也搬不完!
他为什么还是那么认真?不过是做做样子,有哪家企业社的主管真的得从垃圾搬运工做起?老太婆摆明了耍他,他干嘛还这么认真呢?
「左卫门。」
光听声音已经教他火气立刻上扬!阴阴地抬起头,果然看到另一个「左卫门」站在他面前。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脱下剑道服后,她看起来活脱脱是个清秀佳人──表面上。实际上,谁都看得出这家伙没心没肝没肺,根本是个杀人不眨眼、丝毫不顾念手足之情的女魔头。
「这身衣服还不赖嘛!」他冷笑着讥讽:「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她一点也不在意似的走到他面前,饱含兴味的眼神比什么言语都更让他觉得受到侮辱!
「看什么热闹?没事滚离我离一点!」
「我倒认为现在的样子比较适合你……平时总不男不女……」
「住嘴!烦死人!」抱着垃圾筒,他火大地甩开她,迳自走向小暗巷前的垃圾集中地。「全是女魔头!」
「老夫人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我也没打算告诉你。」她居然微微一笑,眼神转向不远处的寒泽织真。「他看起来比你适应多了。」
「是啊!搞不好我跟的根本就是个天生的垃圾主人,这样你可高兴了?」
「我不是来跟你斗嘴的。」
「哼!」空垃圾筒的味道还是一样可怕!他忿忿不平地往回走。
她看看手表,突然开口:「时间差不多了,你想不想去解救你的梦中情人?」
他愣了一下。
「别忘了我们是兄妹,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她淡然微笑:「再过十分钟,移民司的官员会去天桥逮她,你去不去?」
「你怎么知道?」
「春之左卫门去通报的!」
「真该死!」他立刻扔下垃圾筒,往暗巷的另一个方向猛冲。
「你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要是领班知道了,你会连累寒泽少爷哟!」冬之左卫门微笑着在他身后大喊。
「更该死了!我知道──」话声未落,人影已经完全消失。
她好笑地凝视了暗巷几秒钟,深吸口气后,面容再度转为空白。远远的,寒泽织真正往她的方向走来。
垃圾的臭味真的很令人作呕!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教他这样忍气吞声?
寒泽在离她一段距离前停下脚步,默默地注视着她。
她轻轻地在心里叹口气……一丝遗憾,像落叶飘进平静的水中,荡出无声波纹。
「老夫人要你下班之后去见她。」
寒泽织真默默点头,表示了解。
望着那张俊美的面孔,她仿似想说些什么,但又能说什么?半晌之后她终于还是放弃,静静转身消失在暗巷之中。
寒泽织真没注意到她的离去,他倒掉了手中抱的垃圾,然后一如过去一星期来他所做的──低下身子,仔细地检查那些垃圾。
悠扬的歌声从天桥上飘送开来,略带沧桑的嗓音唱起与恋人分离的伤感情歌特别令人动容。
来往的过客听着听着,总是爽快地留下一些硬币;数量虽然不多,却代表了每一份欣赏这歌声的心意。
她有点累了。这阵子天气变得好凉,而她跟芜薏都没能从被拆掉的房子里将冬衣解救出来,以她的收入,她实在舍不得花钱去买衣服。
下班的人潮渐渐少了,她唱完一曲,正要蹲下来检查今天的成果时,却看到狐狸正冲上天桥。
那慌张的模样令她立刻神经紧绷,想也不想地,她扔下那些钱跟吉他,转身拔腿就跑!
还没冲到天桥的另一头,狐狸已经赶上她,不由分说地拖住她的手,没命地拔腿狂奔,而身后警哨的声音也在此时尖锐地响了起来!
「快快快!他们是移民司的人,可不是抓流动摊贩的普通警察!」
其实用不着他提醒,她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前猛冒金星。
冲下天桥,狐狸立刻拉着她往人群多的地方冲,后面的警察追得了急,但他们的动作更快,狐狸犹如识途老马,三转两转的终于甩掉那些警察。两个人钻进繁华大街旁的不知名小巷,靠在墙上喘得说不出话来!
整整过了三分钟她才呼出一口长气,勉强开口:「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
狐狸从巷口探了探,确定对方没追过来之后才回答:「当然有特殊管道啦!要不然哪有资格叫「狐狸」?」
阿朗无力地摊在地上:「谢谢你……该死的!我的吉他……哎!连今天赚的钱也没了……」
狐狸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还好啦!总算逃掉了,总比被驱逐出境好一点吧?」
她无言,想到还要再花钱去买把吉他就教她欲哭无泪……她如此无能,怎么可能负担得起照顾芜薏的责任?一股强烈的无力感紧紧攫住她,让她沮丧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喂,只不过一把吉他而已,没必要这种表情吧?」
阿朗低头不语,半晌后才无言地叹口气。回过头看狐狸那一身饭店侍应生的打扮,鼻尖闻到一股垃圾臭味。「你……」
一看她的眼神,狐狸立刻惊跳起来:「糗了!赶不回去可就麻烦大了。」
「赶回去哪里?」
「我把寒泽丢在那里呢!要被领班发现,这一个星期可都白忍啦!」话没说完,他又是一溜烟拔腿狂奔。连头上的帽子掉了也顾不得捡,没两下又是跑得不见人影。
阿朗莫名其妙地捡起地上脏兮兮的帽子,上面用红线绣着「大和饭店」几个字。
大和饭店?她蹙着眉,不知道像寒泽织真那样的贵公子跑到饭店里去做什么?狐狸又为什么那身脏兮兮的打扮?但是想到狐狸居然抛下寒泽织真,拼了命赶来知会她,她心里仍是暖暖的。
想起狐狸那一身侍应生男子打扮,虽不似女子时那般娇媚动人,倒也很有几分俊美男子的爽朗。
叹口气,她将帽子放进口袋里,握着仅剩的几张纸钞。
还是想想买些什么消夜给芜薏吃吧,近来她又消瘦不少……每每想起,总是教她忍不住一阵心疼啊!
三个星期过去了,从他开口要求取回继承权以来,这三个星期他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每天在饭店里担任垃圾清除的工作,晚上还要接受冬之左卫门无情的剑道考验,三个星期过去,他的皮肤黑了、双手严重红肿,身上也不时散发着垃圾的恶臭,但看上去他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相反的,他的眼神更加清朗,腰杆也挺得更直!
「你学到些什么?」老妇人淡淡问道。
寒泽织真很认真地思索了三秒钟才回答:「饭店餐厅里西餐的主厨应该换了;水果供应商的品质也不太好。旅馆部六到九楼的楼层经理非常尽责;十三楼的经理却做得很马虎。」
「哦?」老妇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十分高兴。只见她浅浅啜口香茗,口气平淡地问:「理由呢?」
「从餐厅里送出来的垃圾里,牛排跟鱼排的数量最多,而且往往只吃了一半,可见得不合顾客的胃口;水果也有类似的情况。六到九楼送下来的垃圾非常多,而且都经过详细分类;十三楼则正好相反。」
玩具端坐在旁边的夏之左卫门听得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寒泽镇日翻找垃圾竟然还有这一番道理在。幸好老夫人问的不是他,否则只怕他连垃圾里有些什么也答不出来。
「还不错。」老夫人淡淡点个头。「从明天开始,你们到正门去工作吧。」
寒泽织真心里很高兴,但表面上却没有露出半点表情;他只是恭敬地伏下身子回答:「知道了。」
「下去吧!冬之左卫门正在武道场等着你。」
「是。」
寒泽织真与夏之左卫门恭敬地行个礼之后退了出去。老妇人凝望着孙儿的背影,脸上不由得微微露出满意的笑容……「太祖母。」
「你出来吧。」
侧边另一道纸门无声张开,樱冢小夜子悄然坐在纸门内。「想来太祖母对表哥的表现一定很满意了。」
老妇人没有答话。爱情的力量原就不容小觑,但寒泽织真的表现也的确出人意表!
他果然拥有成为领袖的潜质,只是不知道那样的潜力究竟能发挥到什么程度?
「如果表哥能通过太祖母所有的考验,太祖母真的答应让他与莫小姐在一起吗?」
「我还没有想得那么远。」
小夜子望着老妇人的侧影。看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她当然知道老妇人不是没有考虑,只不过不愿意对她明说而已。
「你与良将相处得如何?」
樱冢小夜子微微一笑,「还可以,多谢太祖母关心。」
老妇人淡淡瞄了她一眼道:「良将那孩子心思不比织真,虽说你无须太过迎合,但也别把夫妻感情弄僵了,免得将来做事多所制肘。」
「小夜子明白。」
「你也回去吧。」
「太祖母,那莫小姐的事情……」
「将来你得继承我的工作,连这点小事也不能自己作主吗?」老妇人的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樱冢小夜子立刻俯身伏下:「小夜子担心表哥……」
「哼!连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还有资格继承正统吗?」言下之意自是让她放手去做,就算与寒泽织真正面交锋也无所谓了。
小夜子微微一笑。「知道了,小夜子先行告退……」
「小夜子。」老妇人突然叫住她,转过身来,一双锐利的眼睛盯住她。
「太祖母?」
「你的身份与众不同,自己要懂得把持,了解吗?」
樱冢小夜子微微一愣,但她终究冰雪聪明,霎时已了解老妇人所指何事,脸上不由得泛起淡淡红晕。「小夜子明白。」
老妇人这才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等樱冢小夜子走后,原本健朗的老夫人突然吁出一口长气,神情顿时委靡许多──「老夫人,您的药。」冬之左卫门不知何时来到门外,轻轻拉开纸门一角,将一杯清水与药品推了进来。
「这个时候你不是该与织真比剑吗?」老妇人叹口气,就着清水将药丸吞下。
「寒泽少爷的剑道原本便极为高明,只不过生疏了几年,经过这段时间的比试已足以与左卫门打成平手,左卫门没能再帮上什么忙了。今天起改由秋之左卫门辅助少爷学习。」
「是这样吗……」老妇人轻轻地揉揉胸口,不多时又吁了口气。「小冬,你这孩子也真有孝心。」
冬之左卫门在屋外的身影不由得微微一僵!
老夫人会这么说自然是看出她对寒泽织真的威慑了。原本她可以继续陪他练剑,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