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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珞的嘴角上掠过了一丝冷笑。
第八部分:微弱的呻吟破灭也是美丽的
“破灭……如果那个破灭是值得的话,我看,那也是美丽的。新宇,我对以后的事情并不怎么在乎,我只是非常在乎是否对得起自己的现在。”
新宇停止了对话,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江对岸的山麓上有许多丁香树,雪白的丁香花挂满了树枝,远看宛如是积满雪花的雾凇。检阅着那些丁香花,蓝蓝的江水悠悠地向西流去。如果能像那条江水一样,活着就不会有任何欲望;如果能把所有痛苦的、怨恨的感情,抛洒到那条江水里冲走……
“今天来找你,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新宇收回了投向窗外的目光。玫珞喝干了杯中的咖啡,用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目光看着新宇:
“现在公司有困难。自从收购世一电子以来,事情向着不利的方向发展。”
“你知道,关于公司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忽然,玫珞提高了嗓门儿:“正是因为你不太清楚,我才来告诉你。那是你李新宇父亲的公司,将来又是由你来接手的公司。你不能摆出那么一副跟你毫不相关的样子。”
“我爸爸有他自己的路,我也有我自己的路。我只想走我自己的路,关于公司的事情,我什么也不懂,也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情。”
“你说这话,实在是太不负责了。你是李世焕社长独一无二的公子,你们所关心的领域再怎么不同,你也不能这个样子。只要你愿意,有很多事情你都可以做,处于困境中的公司和你父亲在盼望着你。你不要成为卑鄙的逃亡者。不管别人怎么说,李世焕社长是你亲生父亲。”
“……”
新宇没说什么,把头转向窗外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到此为止。多谢你的操劳,不过,我的事儿我自己会处理好。我不像你想像的那样,背弃我的爸爸,我也不会是什么卑鄙的逃亡者。我永远是我爸爸的儿子,我不可能不关心我爸爸。”
“我也相信这一点。公司的事儿太让人担心,我也就随便说说而已。”
“……”
新宇重重地出了一口长气。
“非常重要的某件事情出了差错的话,与此相关的许多事情也要跟着随即倒塌。假如在你自己身上的某件事情出了重大差错的话,我劝你尽快纠正过来,免得失去更多。”
“……”
“我该走了。哦,对了,你代我向惠琳道别。真可惜,有空我应该多跟她聊一聊。”
玫珞话是这么说,却一点儿也没有起身的迹象,只是死死地盯着新宇的脸色。
“告诉你,活到现在,我还没输给谁。因为我自己不允许我输给别人。跟惠琳的游戏还没有结束,谁要是认为结束的话,那可是大错特错。”
玫珞这才不紧不慢地起了身,留下了一串神秘的笑声。
玫珞回去以后,新宇仍然坐在那里发呆,许久才慢腾腾地走出了咖啡屋。
新宇拖着沉重的步伐吃力地往家走,两条腿犹如捆上了大大的石头似的异常沉重。玫珞离开的时候留下的那句话,久久回荡在新宇的耳边:“……游戏还没有结束……”
新宇想了无数次,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游戏?难道这是给所有的人带来痛苦和创伤的游戏吗?是不是像玫珞说的那样,某件重要的事情出现了什么重大的差错呢?以至毁灭一切……
惠琳早已在家里等待新宇的归来。明知下班时间早已过了,新宇却故意显得惊讶地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一会儿。”
新宇觉得,今天惠琳说话的声音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往常这个时候,会有一大串话挂在惠琳的嘴边儿:“你吃中午饭了吗”、“今天都做了些什么”,诸如此类的话题一个接一个,可是,今天却“刚到一会儿”就结束了。
惠琳看了一会儿新宇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见过玫珞了?”
新宇尴尬地笑着说道:“见过了。我们在咖啡屋聊了一会儿,个把小时前她就回去了。”
“玫珞她也到学校找过我。”
“她跟我说了。她担心走的时候会见不到你,就顺便到了你那里一趟。”
对话停止了一会儿,黏糊糊的沉默也持续了一会儿。
“这个……”
“那个……”
俩人同时开了口,又同时闭上了嘴。尴尬的表情不是单方的,俩人都觉得不太自然。终究还是新宇先开了口:
“她是为了公司的事儿来找我的。你不要过于担心,没什么事儿。”
“这么早就回去了?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你怎么不让她吃了晚饭再走?”
“她好像挺忙的。”
第八部分:微弱的呻吟灿烂的笑容
停了一会儿,惠琳接着说道:“她怎么会知道呢?我们的这个家,还有,我在学校上班,她都一清二楚。会是妈妈告诉她的吗?”
“她这个人眼尖……也有可能是妈妈告诉她的。”
“就谈了公司的事情?”
“是啊,没谈别的。”
新宇自己也觉得好笑,自己的回答是那么的愚蠢。玫珞她走的时候留下来的那些谜语般的话语,当然会不折不扣地传授到惠琳那里。玫珞她决对不可能是就那么善意地顺便去看惠琳,她既然刻意去学校见惠琳,那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惠琳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愁容。
新宇尽力地调整了情绪,轻轻地搂住惠琳。
“你不要担心,惠琳。现在,谁也不能妨碍我们。只要你惠琳坚强一些,不变得软弱就行。惠琳,你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在你的身体里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应该守住我们的孩子,为此,惠琳你更应该坚强一些。”
“哥,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怪怪的。就算你不说这些话,我也会看好我们的孩子。只要是我俩之间产生的,哪怕它是一根鸿毛,我也决不让任何人抢走。你不要把我看成那么弱小的女子。”
新宇这才微笑着抬起了头。
“当然,惠琳不是什么弱小的女子。这,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在这个世界上,要是真的有比闵惠琳还坚强的女人,让她站出来看看。”
“你小声一点儿,邻居都能听到。”
惠琳也笑了。
“等等,才想起来,还有重大事情没做呢。今天还没有确认我们孩子的状况呢。”
新宇眨巴着眼睛,耳朵贴近了惠琳的小腹。
“我家宝宝都会笑你:‘爸爸这是天天在干什么呀?’”
惠琳话是这么说,却挺着肚子站在那里,给新宇创造方便条件。新宇就那么听了半天才起身。
“宝宝怎么说的?”
“他说今天过得还可以。不过,那些哥哥、姐姐们太吵了,影响了睡眠……我看,闵老师你得做好学生们的工作。”
惠琳善意地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断章取义?难道你没听到宝宝在嘟囔:‘要是听不到哥哥、姐姐们唧唧喳喳的声音,一天天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听到了这些……”
新宇歪着头想了片刻,忽然用手心使劲儿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你看我这个记性。早晨你不是说想吃炒年糕吗?请你稍等片刻,十分钟以内,我会端到夫人面前。”
“你还会炒年糕吗?”
“那是小意思。该准备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为了我们的宝宝,我什么事儿不能做?”
“那么说,不是因为我想吃,而是为了宝宝,是这样吗?”
“那怎么可能?妈妈的快乐不就是宝宝的快乐吗?那我现在就动手了。”
新宇系着围裙笑了起来。
“哥,那就拜托了。”
惠琳的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第八部分:微弱的呻吟天大的委屈
社长办公室里持续着令人窒息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忍受的紧张感。公司面临着银行方面的第二次破产通告。承兑汇票的推延结算已经判定为是不可能的,那也就是说,公司的破产也是不可避免的。只要是银行方面的第二次破产通告被宣布,公司即刻就要进入法庭强制管理阶段。要是真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的话,那就是银行方面允许拖延结算通告。不过,期待那样的结局,等于在片云皆无的朗朗天空中盼着下雨一般。
李世焕社长一口接一口地吸着平时也不怎么抽的烟,过度的紧张感使他的面部显得异常憔悴。玫珞看着李世焕社长憔悴的样子,都不敢正面对视着他。
“法庭强制管理……”
玫珞越想越觉得心里憋得慌。维振实业可是李世焕社长用尽一生的心血换来的,可是现在他就要双手恭让给别人,就像昆虫被踩死前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有一样,只能乖乖地任听别人摆布。相信此时此刻的李世焕社长,满身的血都会在倒流。
承认这残酷的现实,就是忍受了天大的委屈。造成这种恶果的错误都在李世焕一人。
事实上,玫珞只不过是招进公司不足一年的职员罢了。公司的成败和存在与否并不取决于她的存在,可是,玫珞摆脱不了自我烦恼,她强迫自己认为维振实业的破产与自己决不是毫无相干。
公司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致认为,在仓猝地收购世一电子过程中吐血过多,是导致维振破产的直接原因。可是,假如执政党的实权派吴明聂议员伸手拉一把的话,最起码的,还不至于就这么破产。也许现在还能来得及,若是吴明聂议员肯出手的话,也有可能使银行方面宣告推延结算。也许仍然抱有这么一点点的希望,李世焕社长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时刻,惟独把玫珞召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李世焕社长感觉不到快要烧到手指的烟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做梦也没想到,我会把这个公司恭让给别人。”
“……”
“当然,现在我也不相信。让我双手恭出这个公司,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个公司是我的生命,我这个人和公司是共存的。我这个人在,公司就得存在……”
“……”
“可是,我这个心里怎么这么憋得慌?好像是有人追过来死死地压住我的胸口似的。我活到现在,还从没感觉到这么不安,我是不是已经老了?”
“李社长,你不要过于悲观。这不像是李社长你的作风。这个公司可是你用心血换来的,我相信不会那么轻易地倒下去。”
“是不是?只要我还这么活着……”
李世焕社长未能把话接着说完。
“当然是。只要你李社长在,维振实业就不会那么轻易地倒下去。”
玫珞她真想大声地说这些话,可是,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只要有可能的话,献出自己的所有,也要捍卫维振实业、捍卫李新宇的父亲李世焕社长,哪怕是天塌下来,她也想那么做。
这时,公司的财务主管俞理事走进了办公室。俞理事人是走进了办公室,却迟迟未能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