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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龙九的语气非常诚恳,宛如乞求新宇似的。
面对这样的父亲,新宇再也无法坚持了。作为父亲,他会甘愿拿出自己的性命,以换取女儿的健康和幸福。在这样的父亲面前,新宇他还能说些什么呢?终究,新宇还是把该说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第六部分:刻骨的疼痛面目皆非
医生埋头看了一会儿图表,禁不住摇了摇头说道:
“不能这样了。再这样下去非出大事儿不可。肿瘤根本就没有减小的迹象,反而又增大了。”
新宇听了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医生又说了些什么,他一点儿都没听进去。惠琳她一直在接受放射线治疗,为此她忍受了刻骨的疼痛,头发已经开始大把大把地脱落。尽管如此,肿瘤仍然不断地增大,这简直让人接受不了。
新宇向医生乞求道: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弃治疗吗?”
“现在,除了乳房切除手术以外,再也没有其他方法。”
闵龙九和新宇不约而同地用失望的眼光对视了一下。
“从患者的症状来看,早就该做手术。不能再拖了,一天也不能再拖了。现在可以说是刻不容缓。”
闵龙九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医生说道:
“做手术就能活下来吗?”
“当然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不过,目前扩散得还不太严重,可以期待较好的结果。问题是不能再拖,应该尽快动手术。”
新宇接着医生的话说道:
“如果保全性命的方法只有动手术的话,也只能那样了。”
医生点了点头说:“据我所知,患者强烈反对动手术。希望你们再好好说服她。她要是坚决拒绝的话,不通过本人的同意,也得动手术。不过,尽可能获得患者的同意,这才是完全之策。尤其像闵惠琳这样年轻的女子,征得本人的同意是非常重要的。”
“只能那样了。我们会尽可能地说服她。”
闵龙九转身的时候顺便回头看了一眼新宇,新宇他的两眼还在直直地盯着医生,他也不知道他要想干什么。
仅仅过了几天,惠琳已是面目皆非。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适当隆起的面部肌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脸面上只能看到皮,感觉不到里边还能有肉。每天大把大把掉下来的头发,使她的头顶变得稀松透明。所有的这些,都令人心酸。
惠琳正在接受难以形容的极度的痛苦的洗礼,新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惠琳受病魔的折磨,新宇的心像刀割地疼痛。
当惠琳听到父亲的劝说,脸色愈加变得灰暗,也开始不断地重复着摇头。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她连摇头都觉得吃力,干脆把头埋进薄毯中,放声哭了起来。
“我说过不要不要。你为什么还让我做手术?放射线治疗那么难受,我不都挺过来了吗?”
“惠琳,医生说不能再拖了。惠琳,听爸爸的话,做手术吧。医生说了,只要做手术就能活下来。我们先保住命再说,慢慢儿再想其他办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要!我宁可死,也不要做什么手术。你就饶了我吧。”
“难道你想就这么死掉吗?”
“死了更好。”
惠琳哀痛欲绝的声音愈来愈微弱。闵龙九看着惠琳,脸色也变得乌黑。
“你真的那么想吗?你身上的一个部位,比你的生命,比你这个老爸都重要吗?”
“不要再说了,爸爸!我说过不要,干嘛老说个没完!”
“没出息的丫头!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是死是活随你的便吧!”
闵龙九大着嗓门儿呼叫着,气冲冲地走出了病房。惠琳恳切的目光转向了发呆的新宇。
“新宇哥,不要光那么站着,你去好好劝劝爸爸。我决不做手术。”
新宇站在那儿听了一会儿,慢慢走过来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
“新宇哥,不会是你也想劝我说做手术吧?”
惠琳的表情里显露出哀求和绝望。新宇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惠琳,吃力地说道:“惠琳,你也会想过这些,伯父和我都离不开你。若是你不在世,我们也很难活下去。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些?
“那,先不谈我。你想想,伯父他会怎么样?他早年丧妻,天天出去打鱼,活着只有一个奔头,那就是你的存在。他以你为荣、以你为乐,你是他的全部。你这样轻率地处事,伯父他会怎么样呢?你想看到他绝望的后果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你,伯父的心目中还有什么希望、寄托之类的事情?他将会天天醉生梦死般地了却后半生。惠琳,你真希望伯父变成那样吗?”
惠琳无言以对,只是不停地哭,泪水湿透了一大片床单。
第六部分:刻骨的疼痛失声痛哭
“我都心痛得难以忍受,何况伯父他老人家呢?平常,你被小小的刺扎了一下,伯父他都像自己的胸口上被砍一刀似的疼痛。那么疼爱你的伯父,开口劝你做手术,你想想看,当时他的心情又会如何?给他老人家一个希望,让笑容重新回到他老人家的脸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要活下来。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哥,不做手术,也不一定是必死无疑。再说,做了手术,也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证一定能活下来。”
“你怎么净说些傻话呢?只要做手术就能活下来。医生说过,这个医院里对类似病人也做过多次手术。只要成功地完成手术,恢复健康也不会需要太多的时间。”
惠琳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这时新宇搂住了惠琳颤动的肩膀。
“你不要害怕,还有我呢。你放心,我会永远在你身旁守护着你。
“你看着我,睁开眼睛看着我,惠琳。”
惠琳睁开了眼睛,眼皮潮湿、眼圈红肿。
“你说过,你听我的,是不是?你回答我。”
惠琳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暗淡的目光盯着新宇。
“回答我,惠琳!你说过,听我的,是不是?”
惠琳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新宇更加用力地搂住了惠琳。
“那就好了。你相信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只要我在你身边,就不会发生任何事情。
“惠琳,我会补偿你,用我的爱补偿你失去的那一部分。软弱和自卑不是惠琳你的个性,你应该找回从前的你,找回顽强、开朗、笑口常开的你。你能做到,无论怎么样,我都要让你做到,我相信你。惠琳,你听我的,没错。什么都不要怕,有我呢。
“恢复健康,从新开始我们的新生活。我们完全能做到这些。再也不会发生什么烦恼的事情,我决不允许发生那些事情。”
“新宇哥……”
惠琳的肩膀耸动不止,她失声痛哭了。
第六部分:刻骨的疼痛听你说一句你爱我
这是一双温柔的小手,稍微用力就会撵碎的软弱的小手。
新宇托着这双小手,宛如握着易碎的玻璃制品,用心、用情地抚摸着。这双软弱的小手,犹如淋湿的黄嘴小鸟,微微地颤抖……
好久好久,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躺着的惠琳,默默地望着的新宇,俩人谁都没说什么话。
也许是要说点什么,惠琳那紧闭着的嘴唇,略微动了一下。
“惠琳!”
新宇握紧了惠琳的手。
“你不用担心,一会儿就能做好。等你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新宇努力地使自己的举止从容一些,可是这可恶的嗓门儿还是找不到稳定的归宿。
时针嘀哒嘀哒地走个不停。惠琳那颤动的眼皮忽然睁大了,直直地望着新宇。
“惠琳。”
“新宇哥!”
惠琳绝望地喊了一声,猛然抓住了新宇的手。
“我怕,新宇哥!”
“不要怕,没什么。只不过是在接受治疗。这没什么可害怕的,没什么……你就想,只不过是伤口略大一点罢了。”
惠琳大幅度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不会轻易地死掉。不做这些手术,我也……”
惠琳的肩膀耸动不止。
“啊,为什么,这样无辜的女子要受到那么残忍的折磨。”
“新宇哥,我恨你!为什么让我这样?为什么……”
惠琳那微弱的声音,犹如匕首般刺入新宇的胸膛。新宇接着说什么呢?只是茫然地搂住惠琳不放。
惠琳就那么哭了半天,抬头用湿润的眼睛望着爸爸。
“爸爸,你怎么不说话?一定得这样吗?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吗?你倒说话呀,爸爸。”
惠琳恳切的眼睛近乎绝望。闵龙九装着没有听到惠琳的话似的什么也不说,只是重复着他那长长的叹气。
新宇小心翼翼地把惠琳放在了床上。
“好了,冷静一点儿,惠琳。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恢复健康,重新开始生活!做完手术,很快就能出院,你就再忍一会儿。”
惠琳恳切的目光从爸爸那里收了回来,她不想期望更多,她什么都不敢想,只好又紧紧地闭上眼睛。
闵龙九的视线移到了惠琳的身上。他枯涩的眼睛早已充血胀得通红。他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这样的眼睛,立刻又把头转了过去。
“惠琳,你要坚强一些。不要想不愉快的事情,你尽管想好事就成了。你想想将来咱们俩的好日子。”
新宇耳语般地说着,惠琳这时紧紧地把眼闭上了。
这时新宇感觉到惠琳的手在自己的手中有所动作,紧接着动作的力度开始逐渐加大,随后又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永不放开似的……
第六部分:刻骨的疼痛推进了手术室
这时,护士走进了病房,移动床也推了进来。
“到时间了,要把患者转移到手术室。”
护士说话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犹如占领军的女兵。
惠琳按照护士的指挥,乖乖地转移到了移动床。惠琳不时地看着新宇,她的目光里乞求、盼望、痛苦、绝望相互交错在一起。被移动床转移到手术室的过程中,惠琳终于什么也没说,哪怕是一声足以让人撕心裂肺的喊叫。
“惠琳,一切都会好的,别担心。”
新宇只能说这句话。他知道,此时此刻,惠琳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即使是这样,新宇还反复着那一句话。
“家属们不要进来了,请你们到休息厅等候。我们将会及时通知你们。”
移动床推到了手术室门口,护士看着还在跟着移动床走的新宇淡淡地说。这时,惠琳才睁开了眼,哀求似的看着新宇,嘴里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新宇哥,求你一件事儿。
“我想听你说一句,你爱我。”
新宇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激动地说道:“小傻瓜,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
“那也想听。”
“我爱你,爱你到这个世界的尽头。”
这时,惠琳的嘴角上露出了朦朦胧胧的微笑:
“这就好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