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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新宇。”
“新宇哥,你在哪儿?”
“我在画室……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哥,你也真是的。我又不是老病患者。”
惠琳的声音明显地不像以前那样响亮,新宇感觉到她正在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轻松一些。新宇觉得,惠琳所有的痛苦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心里像刀割似地疼痛。
在画室里发生过玫珞和惠琳的那件不愉快的事以后,新宇已经连续三天没见到惠琳了。他多想立刻跑到惠琳跟前,然而他却抑制了这看似无法抑制的冲动,甚至觉得自己没脸见惠琳。
“毕业作品准备得怎么样?”
“再最后修饰一下就好了。”
“我当模特儿的那幅画,你不会展出吧?”
“这个嘛,我正在考虑。”
“你不是跟我说过,你不会展出那幅画吗?”
“惠琳你希望那样,我只有顺从的份儿。”
“你答应我,那幅画不向公众展出。我不希望把我的肖像展现在众人面前,我希望,那幅画成为只属于我俩人的作品。”
“知道了,你放心。”
他原来就没打算把那幅画拿到毕业作品展,倒是想过个人展时是否展出,也觉得很不情愿。若是惠琳懂得分身术的话,那幅作品就是分身出来的另一个惠琳。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都不希望使那幅作品展现在众人面前,任那些毫不相干的人指手划脚。新宇把这幅画已经一个人深深地埋藏在心里。
“毕业作品展是后天吧?”
“对,还剩两天。”
“我也得去祝贺你。”
“那,原来你没打算来吗?”
“哪儿的话?一定得去,其他所有的事儿都是次要的。这是平生只有一次的毕业作品展。”
“惠琳,你身体真的没什么事儿吗?我听你的声音,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是吗?我倒没觉得怎么样。”
“真的没什么吗?”
“千真万确,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始终是朝气蓬勃,还有,我绝不甘示弱。我有信心,比任何人都爱新宇哥。”
“惠琳,我也表示发自肺腑的谢意。”
“哥,我得挂手机了,展示会上见,拜拜。”
“知道了,展示会上见,拜拜。”
惠琳匆匆挂上了手机,是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不得不使她挂电话。额头上早已布满了冷汗。不时袭来的疼痛,无情地折磨着惠琳,疼痛的时候连说句话都觉得吃力。跟新宇通话的时候,为了不让新宇察觉到自己的不适,惠琳把仅剩的力气全部使出来,才能勉强挺过去。
惠琳把自己的身子重重地扔在了床上。无情的疼痛又施展了它的魔法,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惧。战胜这个巨大的恐惧,要比忍受那个无情的痛苦还要难。惠琳也知道,她早应该到医院看一看,一直拖到现在,也正是这个恐惧所为。
从侧肋开始的疼痛,延伸到前胸,又扩散到全身。被痛苦折磨的惠琳,全身出虚汗。即使是这样,惠琳的大脑里想的仍然是新宇的毕业作品展。那是新宇一生中只有一次的场合,自己一定得去祝贺的场合。但是,不能把自己虚脱的形象展现出来。自己的形象应该比任何人都完美,这才是对心爱人的祝贺。惠琳一再告诫自己,一定要这样,自己应该是以没有丝毫不足和缺陷的形象,堂堂正正地向新宇哥表示祝贺。
惠琳一次又一次地祈祷,祈祷自己的健康最起码要保持到新宇哥的毕业作品展。
第五部分:换取女儿的健康和幸福病态之色
“新宇,祝贺你。”
玫珞带着华丽的笑容,双手郑重献上鲜花。那束鲜花又大又华丽,有如玫珞的笑容那么华丽。
“谢谢。”
新宇接过了鲜花,同时阴影也袭上了新宇的心头。几天前画室里的那个场面,始终在新宇的大脑里回旋。他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玫珞。但又不能把心里的不快直接表现出来,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来祝贺自己的客人。而且,有妈妈和众人在场,自己的言行一定要稳重。
新宇把鲜花放了下来,迎着玫珞旁边的孙女士说道:“来了,妈妈。”
新宇给孙女士行了个礼,可是刚才接玫珞的鲜花时那张带着木然表情的脸,怎么也不能高兴起来。
孙女士亲切地笑着说:“原想跟你爸爸一起来,看玫珞着急的样子就先来了。准备这些作品,够让你辛苦的了。”
玫珞抢在新宇前面接过了话,满脸依然挂着盛开的笑容:“无论如何,妈妈得早点出来祝贺新宇。”
“祝贺谁还分先来后到?多亏有你玫珞,今天我才来得早一点儿,免得说我没诚意。”
“那么,今天的午饭,妈妈请客了?”
“想吃什么尽管说,给玫珞招待一顿饭还成问题吗?”
“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妈妈你一大早跟我同行,已经让我感激不尽,中午就交给我来办吧。”
玫珞挽住孙女士的胳膊,大声地笑起来。
新宇刻意地把脸转过去,不看妈妈和玫珞。眼前,妈妈的旁边站的是玫珞,而不是惠琳,这个巨大的磐石压在新宇的心里,使他痛苦不堪。
玫珞仍然是亲切地挽着孙女士的胳膊,撒娇地说道:“妈妈,怎么样?是不是新宇的作品最惹人注目?”
“别瞎说,别人听了会笑话。”
“谁爱笑就让谁笑,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除了新宇的作品,别的我还真没看上眼。”
孙女士也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温柔地笑着说:“说实话,我也有同感。我不会欣赏美术作品,只好看着儿子的作品享受其中的快乐。”
“这不是因为新宇是你的儿子的问题。事实上,今天这个展示会上,没有一幅作品能跟新宇的作品相媲美。”
“是真的吗?”
“可不是。在这方面,新宇他有天赋。”
新宇把玫珞的话全当耳边风,常常不知不觉地察看入口处的人。在陪伴妈妈和玫珞的过程中,新宇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入口处。
惠琳她说过,尽可能早点来。可是,时间已快到中午,惠琳却迟迟未能到来。虽然,没跟惠琳约定确切的时间,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新宇那不安的心情更加烦躁和不安。
玫珞用温柔的其中又不乏嘲笑和挑战的口吻问新宇:“那幅画,没有出展吗?”
“哪幅画?”
“拿惠琳当模特儿的那幅。”
新宇用眼角扫着玫珞,很不耐烦地说:“那幅画,一开始就没打算出展。”
“是嘛。在我看来,那幅画最棒。”
新宇没有继续回答,目光也转向了它处。他不喜欢听到从玫珞的嘴里说出“惠琳”这个名字。同时认识到,没把那幅画展出,当真是极其正确的预见,他不得不佩服惠琳,这又加剧了思念惠琳、急于见到惠琳的心情。
新宇习惯性地把目光转向了入口处。天哪!惠琳出现了!他恰好看到刚刚走进展厅的惠琳。他正要出去迎接,惠琳却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新宇跟前。
“哥,我来晚了吧?”
惠琳满脸带着笑容,她的脸却苍白得毫无血色。这很明显是病态之色。
“不晚、不晚,惠琳!”
新宇向惠琳夸张地显示着亲昵,也许是向旁边的孙女士和玫珞传递着一种暗示。
惠琳递过了鲜花。
“新宇哥,祝贺你。这段时间,真让你受苦了……”
“我受什么苦……”
新宇接过了鲜花,这束鲜花并不怎么华丽,却有它独到的明快的色彩。
“新宇哥,你的作品……”
第五部分:换取女儿的健康和幸福有一点困惑
惠琳的目光巡视着展厅,刚好撞上了玫珞盯着她的目光,接着又看到了孙女士。开始惠琳有所惊慌,随即调整了心态,走近了孙女士:“你好。”
惠琳向孙女士郑重地行了礼。
“来了?在这儿又见到了你。”
孙女士的脸色多少带有一点困惑。
“你也来了?”
惠琳又向玫珞点了点头。
“是啊,我们在这儿又见面了。”
玫珞的脸色冷若冰霜。新宇走到惠琳的跟前,向着孙女士说道:“妈妈,她是惠琳,你们认识吧?”
“我们认识。前一阵儿见过一次。”
孙女士努力地使自己的脸色平静下来,正面看着惠琳冷冷地说道:“多谢你百忙中来捧场。那么,请你自己好好欣赏吧。”
惠琳只是把头略微低了一下。孙女士单调的目光转向了玫珞。
“咱们也再转转?”
“好吧,妈妈。”
玫珞兴高采烈地挽起了孙女士的胳膊,面部表情也温柔了许多,与惠琳的表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惠琳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孙女士和玫珞亲密地手挽着手在展厅漫步。
“惠琳,我看你脸色很不好。”
新宇说话低沉而温柔,惠琳微笑着回答说。
“没什么。可能是感冒还没好。”
“那你就不该出来,你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这次毕业展是七天,哪天来还不都一样?”
“不一样,先来后到,气氛不同。再说,感冒也不是什么大病……我去转转就回来。”
“我看你很累,你就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我没事儿。你就陪妈妈一块儿看看。”
惠琳看了一眼孙女士和玫珞,她们仍然手挽着手,也不知道在那儿谈些什么高兴的事儿,说笑不止。
惠琳的眼睛在看着一幅幅画,可怎么也集中不起精神,视觉在画上,听觉却在孙女士和玫珞那里。身体犹如吸足了水的棉花似的沉重,她浑身的骨头和肌肉无处不在疼痛,疼痛得使她全身发烧,精神也恍惚起来。她咬牙,咬紧牙,最后甚至将手帕放在了嘴里,坚持着不让自己在玫珞面前倒下,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摇晃。
惠琳的到来,对新宇有着特别的意义,惠琳没有给他丢脸。尤其是不能在孙女士和玫珞面前显示出半分的虚弱,这是一场面对面的较量呀。
当惠琳在展厅里转了一半儿的时候,新宇走到了她的跟前。
“惠琳,妈妈要走了。”
“是嘛?”
惠琳努力地掩饰着吃力的气色,径直走向孙女士。
孙女士看着匆匆走过来的惠琳,带着不自然的表情说道:“我们先走了。你慢慢儿看吧。”
“你走好。”
惠琳没有正面看孙女士,低着头回答说。
“我走了。你爸说,他也要抽空来看看。也有可能是抽空我跟他一起来。”
孙女士对新宇说。这时玫珞的视线从新宇转向了惠琳。
“我先走了,惠琳。说不定,我们还会见面。”
玫珞高傲地看了看惠琳,又挽起了孙女士的胳膊。
“走吧,妈妈。”
孙女士看了一眼惠琳,转身向外走去。
第五部分:换取女儿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