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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是作了一场恶梦。
梦里全部都是她讨厌的事情。好累,好累……
只要睡一觉起来,就什麽都没有了,什麽都不见了,不会再那麽讨厌了……
对,只要睡一觉……
张开眼睛,首先进入眼帘的,是雕花的木造床顶。她瞪著那美丽的图纹,怎麽也不记得自己何时睡过这样讲究的床。
觉得耳边蠢动著温热的呼息,她反射地转过头,一张放大的清俊面容赫然呈现西前,只差些许距离,她就可以吻到对方!
「吓!」她猛然坐起,後脑勺「咚」地一声正中墙壁,「痛……」下意识地穷抓身上丝被,她另手摸著头,皱著脸呻吟。
「扯什麽?」浓醇的男性嗓音低哑响起,要命地夹杂一点点的性感。
张小师闻声,仔细一瞧,自己手中强拉的压根儿不是什麽薄被,而是和她共宿男人身上的缣衣。
只见在她粗野的暴力之下,他衣襟大开,「酥胸」半露,优雅的身体曲线完美展现,连那淡色的两点都存在得清清楚楚!
「啊、啊!」她马上放开手,把那块薄薄的布全部塞还给他,尖叫起来!「你怎麽会在这里?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我怎麽会在这里?我、我们怎麽会睡在一起!?」天啊天啊!她一定又在作梦!
救命……谁快点来摇醒她!
沃英刚清醒时的脾气一向不太好,又差点被她震惊非常的嚷嚷给震破耳膜,他微眯眼,抓住她膀臂,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捂住她的嘴。
「妳;真是吵死人。」快点冷静。
被他抱著,她更难以正常思考了!他的体温好烫,他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他的肌肤甚至就贴著她的身子。
「啊—;—;」赶快推开推开,意外地没用什麽力气就摆脱掉他。她四肢并爬,这会儿看明白了,抓起棉被就缩在床角里面。「你你你—;—;我我我—;—;你不可以这样!」不能没穿衣服乱搂抱!
沃英淡淡地蹙了眉,低头睇著自个儿双手,一脸不高兴。
张小师简直不敢看他了,被褥一掀蒙住头,迳自叫道:「你你!快点把衣服穿好,」不忘检查自已衣衫,幸亏完好。
瞧她避得跟什麽似。他半蹙额,拉住被子一处,开始跟她较劲。
「你……你干什麽!」不要拉,她不要不要看他的裸身!「你……你到底穿好衣服了没?」死命卷成一团球,她可怜兮兮地问道。
太好了,他现在连个姑娘家的气力都比不过。沃英微微放开手。
「……嗯。」轻声虚应。
「等……等一下……」张小师松口气,不料他却趁此空隙忽地扯下她遮目的棉被!她被吓了一大跳,他根本还是衣衫不整!「你骗人!你你……你为什麽要骗人?」暴露狂!
「谁骗你了?」他是说「嗯」,又不是说「穿好了」。「快点起来,伺候我穿衣。」催促著,不跟她穷耗。
伺……伺候他?
「你、你有手有脚,又不是娃儿,自己不会穿!」莫名其妙!「你……你快点回答我,为什麽我会在这里?又……又为什麽和你……和你……和和和和……」羞红了圆脸,她说不下去。
太荒谬了!她不记得自己做过什麽会跟他爬上床的事情啊!
「张小师……这是妳;的名字,是吧?昨晚我已洗耳恭听过了。」他靠著寝柱,似是很懒得说明,道:「妳;为什麽会在我府里,是因为昨日我招了客栈的厨子,而妳;是来帮忙的一人,至於妳;为什麽在我房里,那是因为妳;昨晚自己没头没脑地大哭一场以後,昏睡过去,却抓著我死不肯放,我叫不醒妳;,抬不动妳;到别的地方,所以只好把妳;拖进来。」
「啊?」对,她是记得他已经不认识她了,当时她好难受好难受,所以就狠狠地哭了一场。他没有叫人把她揍醒丢出大门,真是好人……「对……对不住……」好丢脸!她惭愧地垂下头。
不要再看他,不要让他入侵自己的脑海,不然她又会伤心……
既然已经确定他活得四肢完好又健健康康,那就足够了。很快地爬下床,她鞠了个躬,道:「打扰你真不好意思,我现在就离开。」以後就……再也不见面了。
他们两个的缘分,到此为止。
她转过身,眼泪却差点掉下来,不若自已想像的坚强洒脱。
「等等!」沃英没什麽耐性的声音从她背後传来,非常不愉快地道:「谁让妳;走了?」他手臂往後撑,微扬下颔睨睇著她。
「啊?」难道他想起来了?她很快回头,满心期待,「你—;—;」
「昨儿个,我的府里遭了窃。」他瞅著她红红的双颊和湿润的眸眶,缓慢地道:「……是你们客栈小二手脚不乾净。」
「……咦?」张小师预备的喜悦马上被取代,瞠大双眼,呆道:「不……怎麽会?一定是你弄错了,小二哥—;—;小二哥他不会做这种事的!」她著急地上前,力挺同伴。
他扯眉,「不会?那我府中的管事人赃俱获怎麽说?」
「这………」怎麽会?!怎麽会呢?!她相信小二哥的为人。「一定是误会,小二哥他人很好,真的!我想,应该是中间出了什麽差错,所以才……总之,我相信他不会做这种事!」她极认真地替小二哥辩护。
沃英望著她那紧握的双拳,义正严词的勇气、诚恳又坚定的神情,她……刚才不是连正眼都不愿看他吗?
「你们感情倒挺好。」他面目隐隐阴沉,冷道:「总之他偷了府中的东西,我要他加倍赔偿,而他却把妳;抵押在此。妳;现在是我的人了,用不著回客栈,还不快服侍我更衣!?」略带不满的哼声。
「啥?」她以为自己耳朵一定是出了问题,「你……你说什麽!?」她被卖了?被卖给他当婢女?不过是睡了个觉,不过是……一夜之间而已啊!
怎麽醒来以後天地大变……不会的!不会的!怎麽会有这样乱七八糟的事?
情况的发展不仅过於迅速,还尽数脱出控制,她错乱无序慌张,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眯起俊雅的眼眸,浅浅勾唇,无所谓地道:「怎麽?如果想走的话也可以,那就别怪我拆了妳;工作的客栈,将小二拿下治—;—;」
「不要!」她赶忙抬头,在他明显表示她最好尽快做出决定的不耐睇视下,紧张道:「好,我答应!我答应留下来!所以……请你别那样做。」不管怎麽说,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小二哥和掌柜帮了她很大一把,就算现下要她代他们还债,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算……陪在他身旁,会有一点点难过……
咬著唇,她瞪住地面,叮咛自己,提醒自已,现在的沃英已经和她认识的那个不同了,别再搞混,不然对他或她都是一种困扰。
沃英瞅著她一会儿,才敛下睫。
「那妳;,先打水让我净脸。」
「……是。」
第八章
所谓主子的婢女,是做些什麽的?
总而言之,就是整天跟主子在一起。从早到晚。
早晨沃英睡醒,她负责打水洗脸兼伺候更衣;沃英上书房,她就得跟著在里头研墨伴读,发傻罚站;晌午沃英在房里用午膳,她同样要杵在一旁,他吃些什麽她就跟著吃;他不出门,也不上什麽朝,成天就在府里跟她「你走我黏」
她已经告诉自已,不要在意他,不要……惦念他,毕竟,他已经忘记她了;所以,她现在很努力地把他当个陌生人,拉出一个应该有的距离。
可是,她就是放不下,根本没办法像他忘了她那样,把他乾脆又俐落地丢出自己的脑海里。即便她退一步想试著适应他不在自己视线之内,做为他的「贴身」婢女,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她只是越来越想靠近他,甚至连他的起居习惯都不自觉地记得清清楚楚。
像是他不爱用晚膳,通常都是要厨子摆满整桌精致饭菜,自个儿吃个一两口,就任性妄为地说没食欲,推给她善後,还补充什麽吃不完就拿去倒掉,浪费至极,害得她总塞满整个肚皮,还偷偷打包外带分给外头一些乞丐饥民。
实在搞不懂,戏曲里面说的那些个……老爷虐待仆人、主子欺负下属,一定都是夸大骗人,跟著他,不仅吃好穿好,还睡得舒舒服服,她以前的生活都没这麽安逸过。
她曾经认为古怪而想询问府中其他人,结果居然每个家伙瞧见她掉头就走,没人要和她说话。是,她是明白他不好相处,但也不至於连在他底下做事的人都如此吧?
是她的认知有所误差,还是说,他的确爱跟别人不同?
有人来访时,那更是精采,总之就是闭门羹一碗不客气丢上。他一派唯我独尊地和她在亭里泡茶赏花,任由访客在大厅中呆呆坐一整天,对方还能咬牙忍住青筋微笑地说「下次再来」。要是他难得好心情让人得以进府面见,却又会一脸摆明「本大爷我现在没闲,快快滚蛋」,吓得人赶忙拱手作揖,留下拜访礼品,乖巧离去。
她不懂左都御史是什麽官,二品又表示官位有多大?难道他拿朝廷奉禄粮晌,平常的工作就是……这样以愚弄众人为乐?
今儿个,不就又有人被当成傻瓜了?
张小师在偏厅门口偷偷张望著,见里面坐著一位衣著相当华丽的夫人。刚刚听到守门的报讯,这位夫人是某某官员的妻子,因为那个某某官员重病卧床,所以她才代夫上门拜访。
她觉得沃英的访客不是普通的多。单日少时平均一两人,多则四五人!她真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找沃英是要做啥?
是要跟他谈论国家大事?还是其它?
她不管这些麻烦事,只晓得让人久等很不礼貌,这华服夫人少说也已坐上半日,一杯茶水都没有更是夸张。
她什麽也不做,只是给杯茶该没关系吧?望著木盘上冒著热气的茶水,她思量了会儿,终究还是举步走了进去。
「请用茶。」将温热的瓷杯摆上小几,她说完就要退出。
「等等。」那夫人睇她一眼,启唇问道:「妳;是沃大人府中的丫头?」一双艳魅的眼儿审察著。
「啊?」顺著她的视线,她知晓自己身上这衣服是跟其他下人有异的了。没办法,她穿不惯丫环那种长裙水袖,沃英也没强迫过她,她便一直依著自己平日在外行走的简单装束。「我是。」目前算是,以後就一定不是了。
听闻她的回答,夫人微皱眉头,嫌弃神色一闪而逝,笑问:「妳;是什麽时候入府的?」
虽不清楚她为何和自已闲话家常,但人家和善,她也随意,「不是很久。」
「是麽?」那夫人轻挑娥眉,笑谈似地:「妳;……知不知自个儿主子最近有否入宫?或者上朝?」
「咦?」她迟疑了下。别人的事,还是别由她乱说,「这个……」
「我问妳;有没有?」望见她闪烁其词,那夫人甚是不耐,口气立即变差。
「夫人,妳;若是想知晓,为何不亲自来问沃某呢?」门外一道声音打了岔,修长温雅的身影随之进入。
「沃大人!」夫人堆上满脸笑意,与适才判若两人。
「多礼了。」沃英一拱手,随後瞥向张小师,「妳;在这儿干什麽?我不是要妳;在房外等候?何以妳;先行离开?」笑容和蔼。
虽然语调平常,但张小师就是隐约感受到其中兴师问罪的意味。
「呃。」她抿唇,找不到籍口。
「还不出去?」轻微地不悦。
又赶她走了。张小师鼓著颊,这已经不是第一回。
「是……」真的不是她会错意,不知为何,他老一副怕别人看到她的样子。她知道自己这穷酸样败坏了他府中的格调,但也不必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