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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汉卿感到全身经脉正奔窜着一股邪恶力量,让捏着双天阔的手微微颤着,精神也异常兴奋起来,他知道,那潜伏于内心深处的凶暴之气,即将被挑起。
“他……本就该死……”
道人没想到莫汉卿会突然冷下面容,毫不避忌的说出这种话,不禁咬牙切齿道:“你这孽徒——”
莫汉卿抬眼环视众人,缓缓摆开架势,神色平静的念着:“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两心之外无人知,深笼夜锁独栖鸟,利剑舂断连理枝,鸟头虽黑有白时,彼此甘心无后期……”
众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念起诗,登时面面相觑。
“我不想为难你们,只希望尔后狭路相逢,咱们就当作从未认识。”莫汉卿没回答,淡淡说着。
“你作梦!”道人倒吸口冷气:心一狠,手一挥道:“杀了这孽徒,替你们二师伯及众兄弟报仇!”
唐月笙终于平静心湖,可一时间仍不想回客栈,便在街坊市集闲走了好半天,忽地,一个小乞儿从街角冲出来,涕泗纵横的朝路人嘶哑的叫着,然而,每个被他攀到的,都用力的把他推开。
“救、救救我娘!”
“我不行,我不会,你、你去找别人!”
“找别人,找别人!”
“救救我娘!”
连问也没问什么事,大家能避则避,能躲则躲,几步下来,干脆远远就逃了开来,没有半个人停步。
最后终于奔到唐月笙身前,一把就朝他精致的衣袍扑了上去,四目一对便哇啦哇啦的哭诉起来。
“求你救救我娘!”小乞儿满脸污泥,披头散发,抓着他不放:“公子爷,公子爷,求求你救救我娘!”
“你娘怎么了?”唐月笙站直身,皱眉问着。
“我娘生病了,公子爷,求求你去看看我娘!”小乞儿拉着他的手,将他拖行着。
唐月笙见众人冷漠的逃开,不禁升起恻隐之心,“你不用拉我,我跟你走就是!”
但小乞儿却像怕他跑了,双手紧拉着不放,弯弯绕绕的带他穿过好几条小巷,当两人转进一条几乎无人的荒道后,唐月笙心一惊,忙用力甩开他的手!
小乞儿没料到他突然发难,瞬间被他摔得老远,可当他爬起后却往远处奔去,不再回头。
唐月笙返身想走,眼前倏地出现一个黑影,挡了他去路。
“啧啧啧,咱们的大海贼何时成了大善人了?”
听这声音,唐月笙头皮一麻,心知不妙,赶紧将手腕一转,等掌心捏了个铁管也似的小巧器物,才抬眼瞧他;但见此人头发凌乱,身形修长,穿着一身灰黑破旧的衣衫,一张原该绝俗的脸蛋,双颊硬生生躺了两条可怕的肉疤,将其俊美破坏殆尽,这不是钟凌秀,是谁?
“唉唉,说真的,我这师哥算是贴心了,一路上紧紧黏着你,半步不离,害我都不知从何下手!”
钟凌秀见他一张脸由白转青,忍不住笑道:“你猜猜,他是希望你不要死在我手上,还是我不要死在你手上呢?”
这话像一缸冷水,狠狠朝头顶浇了下来,让唐月笙原本紧捏着暗器的手,松软下来,可是,当他双目穿透钟凌秀,望向远方再倏忽而收后,却轻轻笑了起来。
“你想杀我?”唐月笙像看破似的,淡淡瞧着他:“那,动手吧!”
钟凌秀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认输,不禁愣了愣,敛住了笑容。
“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想动手?”唐月笙挑眉冷笑。
见钟凌秀动也不动的站着,唐月笙不知他意欲为何,心里狐疑,可嘴上仍道:“杨副舵主,如果你不动手,那么我可要告辞了!”说着,自顾自走了起来,还故意与他擦身而过。
就在两人渐渐相离数步后,钟凌秀忽然开了口:“我师哥会死。”
唐月笙愣了愣,停步回身,不解的瞧着他。
钟凌秀避开他目光,“我知道你找我师哥回四川应该是要他以冰火门不传的心法——九转乾阳——来治你身上的寒冰掌,可当年他与我脱教而出,现在回冰火门,根本是自寻死路!”
“我倒不知江湖上哪个门派规定弟子不得脱教而出?”唐月笙微扬下颚:“若我记得没错,冰火门正宗弟子皆是修道之人,像你们这种俗家子弟,并不限制出教,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他回去叫自寻死路!”
“如果我告诉你,当初,他不止杀了我二师伯,还和我进了冰火门禁地偷学武功呢?”
唐月笙心一惊,不敢相信莫汉卿会做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事,可是,很快,他就想起八年前,曾流传四川的事——即冰火门从此禁收俗家子弟。
“我们出教后,冰火门就出了封杀令,只要我和师哥一踏入四川地界,格杀勿论!”
虽与钟凌秀算生死仇人,但唐月笙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大费周章的骗自己,不由得九分相信。
“你冒险将我引到这里来,就为了说这件事?”
钟凌秀瞪视着他,闷不吭声,可唐月笙心里却浮出一抹苦涩。
因为他深深明白,钟凌秀这一路千里迢迢的跟踪,似乎并不是为了取自己的性命,而是在担心他的师哥在茫然不知危险下,冒然踏入四川地界,换句话说,他心头还是放了莫汉卿的位置,哪怕曾在某个时候想对他下毒手!
原本就决心,在治好伤后便与莫汉卿分道扬镳,从此互不相识,然而在步出客栈时,莫汉卿却道出了那不明所以的承诺,当场扰乱了心头的决定。
可是,若莫汉卿知道了他这曾经日思夜想的师弟,对自己这般关怀备至,那么他的心里,还容得下自己吗?还会坚持那样的决定吗?
“若你终究担心你的好师哥,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虽然我现在重伤在身,内力全失,又不小心成了郑氏船队的落水狗,可我毕竟还是堂堂的唐门少主,在这四川,我想,还没人敢动我带来的人!”
“就如你所说,你现在重伤在身又内力全失,一旦遇上冰火门人,你也帮不了他,何况,现在他们处理的是教内之事,就怕到时你唐门也不会想介入干涉!”
唐月笙冷冷一笑:“你不需要说话激我,我这唐门少主有多少斤两也不需要跟你告知,如果你真不放心,那么,你现在可以试试对我动手啊!”
钟凌秀反应很快,当场朝四周一瞥,虽未见什么人影,可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显示了来者惊人的内力:“在下唐门李骐风,拜见钟公子!”
随即一个约卅来岁,身形修长,气度悠闲,宛如一介骚人墨客的灰袍男子,神态潇洒的飘然而至。
“三师父!果然是你!”或许是来了帮手,唐月笙原本紧绷的心情从未有的轻松,脸上更洋溢着开怀的笑意。
可李骐风却在站定后,脸一沉,皱起了眉头,“自你踏进四川地界,我就跟在你身后了,只是我实在不相信你会变成这样!”
他完全无视钟凌秀的存在,朝唐月笙右手一探,凝神搭脉起来,但觉他脉象煞是奇特,脸色不禁越来越难看,直到唐月笙温和道:“三师父,你不用担心……”李骐风尔雅的神态突显惊恐:”什么不用担心!你体内两道截然不同的寒气,交错流窜奇经八脉,连三阴经、足少阳胆都受创,怎么回事?是谁伤你的?“
唐月笙急急缩回手,强颜一笑:“三师父,现在先不谈这事,我想知道,爹爹他还好吗?”
李骐风抓住唐月笙手臂道:“你现在马上跟我回去,你这身邪气不尽快祛除,内力尽失事小,命也要没的!”
唐月笙不得不温声道:“等等,三师父,我现在不能走,我得去呈样客栈带个人!”
“呈样客栈?那个跟你一道回四川的男子吗?他是谁?”
唐月笙心一跳,道:“他、他是甘泉山,冰火门人……”
“冰火门……”李骐风垂眼想了想,突地恍然一笑:“啊!九转乾阳!对,对,你一身阴邪,用这心法来逼除最恰当了!”
“那三师父你先走吧,到时……”
李骐风却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知他有这等用处,那咱们快去前面林子里,一刻前,我见他让许多人围杀!”
没等唐月笙自错愕中醒神,一直没说话的钟凌秀已提气往林子里奔了过去。
双天阔在莫汉卿的舞弄下,显得格外凶霸强悍,八个人围堵竟没讨到什么便宜,可是却不见得就能被随便应付,尤其彼此出身同门,即便他号称是自创派以来,最得火刀招式精髓的门徒,但冰剑火刀招招相克,莫汉卿终究无法全身而退。
“七巧剑阵!”领头的老道人突然大喝一声,跳离入圈。
七个青衣男子的剑招登时一转之前的凌厉,显得异常缓慢,却行似流水,招招互补,剑剑交错,层层叠叠的将莫汉卿的双刀封得毫无攻击之力,只能不断的防御,退缩。
原本,莫汉卿一直心念同门,以致出手都留了三分力,然而当身在精心设计的剑阵中,这余下的力道反而让自己犯了险境,为保性命,此时他不得不心一横,开始催动内力,将气息直灌刀锋,这时,青衣男子似乎也感受到由莫汉卿传来的压力,剑招使得有些迟滞,不一时,剑阵就漏洞百出。
领头老道人惊觉剑阵瓦解,只得再提剑加入战局。
“莫汉卿,你再这么让下去,早晚死在剑下!”远远一声厉喝,一个黑影闯进人圈,随即抽剑相帮,瞬间把彼此的能力差距拉得更大。
莫汉卿趁隙瞥眼,见此人一头乱发又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眼睛,然而脸颊微露的血色疤痕却明白的表达来者何人。
“钟——”
钟凌秀没等他叫出来,又道:“你若不想杀他们,那么就退,否则这么缠下去,打到天黑也打不完!”
莫汉卿本来就想退,只是一直处在势均力敌的状况无法离开,而现在有人相帮,当场有了余裕,便道:“嗯,走!”
“你们休想——”老道人才要说话,钟凌秀与莫汉卿就同时催动内息,齐齐的朝他们狠划一招,待他们一退,即提气后跃,翻身而去。
两人在林子里,高高低低的奔跑一阵,确定无人追上,便颇有默契地互望一眼,停止步伐。
稳定气息后,钟凌秀扯下蒙面布巾,再次露出这令莫汉卿感到绝色又可怕的面容。
“钟凌,你……”
眼望莫汉卿一双眼布满复杂情绪,钟凌秀登时深吸口气,一脸迟疑的睨着他道:“你叫我钟凌,那么……你、你想起来了?”
莫汉卿轻轻点点头,怔怔望着他:“本来还有些事想不透,可一被七巧剑阵围住,什么都想起来了……”
钟凌秀却刻意避开他的目光道:“既然如此,就快离开四川吧,不要再逗留了!”
“你一路跟着我来四川吗?”
“这不重要,总之,你快离开这里,这次只有四师伯,万一下次师伯们一起来,要走就不容易了!”
钟凌秀边说边转身,才想提步,莫汉卿就拉住了他。
“你要去哪儿?”
“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钟凌秀甩开他的手。
莫汉卿忙道:“钟凌,不要回郑一官那里,太危险了!”
钟凌秀挑眉:“我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