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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疲惫,为什么总是遇上这样的人?而且在相处时候,他永远是最没辙的那一方?
闭上眼睛,拒绝再思考。他不知道,自己蹙紧的眉,哀伤的神情,都被许佳楼收进眼底。
想为他解开眉上的锁,想为他在唇角勾勒出上扬的弧度,虽然自觉荒谬,但是这个念头,的的确确在许佳楼脑中闪过。
只是在下一秒,许佳楼便将之问罪处斩了。「重之。」
「嗯?」傅重之应了一声,蓦地张大眼睛,「你叫我什么?」
「重之啊。」许佳楼微眯着眼,「怎么?不喜欢我这样叫你?」
「……没什么,随你。」傅重之移开视线,一贯的冷淡表情回到脸上。称呼,原本就是无谓的东西。要不是被许佳楼叫到的时候,心跳无端地乱了几拍,他根本不会去留意。
「那就好。」许佳楼笑了笑,接着说,「我这匹『坐骑』,功率超过一千,时速可达到四百公里,不错吧?」
傅重之看了许佳楼一眼,因为他看来不像那种喜欢炫耀身家的人。不过,傅重之还是中肯地点点头。
「你想不想体验一次极速?」
「极速?」傅重之一怔,总算明白。这才是许佳楼问话的重点。「为什么不呢?」傅重之无畏地迎视那双写着挑衅的暗蓝眼眸。
蓝眸中,因他的回应而浮上明亮笑意。「很好。」许佳楼看回路面,这一次,他是认真起来。
市区没有可供飙车的道路,随着靠近市郊,车速愈来愈快,快到仿佛不受重力所制,脱离了地面的阻碍。
掌控着这匹飞马的许佳楼,似乎也渐渐兴之融为一体,好似一头浑身蓄满力量的猎豹,只想冲刺、只愿厮杀。稍一不慎,便会落得尸骨无存。敢于尝试的人不多,可一旦试过,就会上瘾。
在制造极速的过程中,人和死亡那么接近。死神与你擦肩,但,他抓不住你。
这场以生命为赌注的比赛,你赛过风,赛过死神,更赛过上一秒的自己,这是何等的满足。
只此一回,傅重之就已深深爱上这种感觉。当车速逐渐放慢,他也像刚从高潮中褪下来那样,整个人振奋又疲倦地瘫软在座位。
看见他的反应,许佳楼问:「感觉怎样?」
「很刺激……」傅重之回答,「不过,被吹了满头的灰,这下真叫灰头土脸。」
许佳楼哈哈大笑:「那到我家洗个澡就好。」顿了顿,语调忽然变得低沉暧昧,「重之,若刚才在最高速时翻车,你觉得好不好?」
傅重之一楞,不解地望着他,他的嘴角依然在笑,淡薄的嘲弄的虚实难辨的,无法解读。
「为什么这么问?」
「突然想到。」许佳楼幽幽地说,「在巅峰上结束一切,同车一起燃烧,化为灰烬。你不觉得吗?这种死法堪称完美。」
「你……常常会这样想?」
「不会,只是假想过。」
「……」傅重之没有再接话。蓦然感觉这个外表跋扈的男人,其实有着一颗寂寞的心。
他太了解了,寂寞的人,不一定会想到死。但是会想到死的人,一定是特别寂寞。
有着一双适合微笑的薄唇,季轩然常常在笑,可他给出的笑容,总是漫不经心。
曾有一段时间,每当看到他的笑,傅重之心里就发慌,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才会不被重视。
在结识轩然之前,傅重之也谈过几次恋爱,都是别人爱他比较多,爱情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直到遇上轩然,心高气傲的他,才初次尝到为一个人忐忑的滋味。
若即若离的恋人,捕捉不住的心情。很少见面,因为寂寞而格外思念他,也因为思念他而越发寂寞。可每当想起他时,在脑海中出现最多的,却是他的笑。
傅重之突然想学会他的笑。在自己的笑容里画上他的影子,这样,似乎就能离他近一点。可不能否认心底有另一层原因,就是,自己对那种笑很反抗,而战胜它的方法,就是比它更随性,更漫不经心。
若是因为有太多人重视轩然,才导致了轩然对旁人的不重视,那么,他表现得漠然一些,是否就能赢得轩然多一些视线?
于是,他将感情埋到深处,不让它们出卖自己。他每天淡漠地说话,温和而无谓地笑。身边人很快发现他的改变,说他变得难接近。他也不知这样好是不好,只是,他已回不了头,一切的改变,都是如此自然而然。就好比箭已离弦,飞行在既定的路线上。
突然有一天,轩然在他身边的时间多起来。然而,当他以为很期待的相处来临时,他才惊觉,他已不懂得该怎样付出。
从他心态改变的那天起,他待人的方式也在改变。他习惯了埋藏感情,最终失去爱人的能力。
他还是爱轩然的,但是,他却不知该怎样去表达,除了用嘴唇与身体给他温暖,别的什么也做不了。他对轩然淡漠地说话,温和而无谓的笑,就像对所有人。
他对他的爱情没有死亡,只是石化了,他的无能为力,使得一张床上,睡着两个寂寞的人。
后来,两人中间出现了另一个名字,他知道,但他什么都没做,不想把轩然推得更远。他小心翼翼地含着这段感情,直到轩然离开了,他才醒悟,他们都做错了。
轩然的错,错在起点;他的错,错在过程,该把握的时候,他选择了改变。该改变的时候,他选择了顺其自然。
两个人应付出的却未适时付出,是这场爱情的致命伤。
等到失去了可以付出的人,他别无选择地继续淡漠,继续温和而无谓,在愈来愈寂寞的日子里,他竟遇上一个触动他心结的男人,做了一件早该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
那样做并无实际意义,他只是不想输给回忆,那个面对索需无度不知如何是好的自己。
和他一样,许佳楼也是一个人住,不过房子要大得多,是双层别墅,家具却显得异常空荡。
两人先后到浴室冲去满身灰尘,再坐进客厅的沙发,许佳楼递来一杯红酒。
看着高脚杯中摇曳的红色液体,傅重之挑起眉,「不是说喝杯咖啡?」
许佳楼笑着摇头:「咖啡,只是消遣时喝;红酒,是为了庆祝我们刚才与死神赛跑,赢了他一回。」
「有道理。」傅重之仰头喝了一口,醇美的香气溢满口鼻。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轻笑:「你开车要极品车,喝酒要佳酿,这样挥霍是为了填补哪里的空虚?」
许佳楼握杯的手指僵了一下,眼神笔直盯着他,最终,没有回答这个听来荒谬的问题。
第二章
「这是什么意思?」睨着许佳楼递来的两张支票,坐在沙发上的傅重之将酒杯搁上茶几,表情瞬间冷却。
「答应给你的,两百万。」许佳楼掸掸支票,其中一张因为曾被蹂躏过而皱巴巴的,另一张还很平整。
「原本,我是托人先带一半,另一半准备亲自送去,现在正好,一起给你。」闻言傅重之的怒火再次烧了起来。
「我不要你的钱!你是……」
「先听我解释。」许佳楼将支票压在他的酒杯底下,目光真挚地望着他。
「你帮我的人情,我记得,那个要求也依然保留,我随时准备接受。至于这两百万,是当作买你付出的东西的报酬。」
傅重之一愣,眼睛眨了眨,哑然失笑:「哦?原来我的精子这么值钱。」
许佳楼也笑,说:「其实这是一方面,毕竟那件事情如果闹上法庭,赔点钱不算什么,但事后比较麻烦。而且,如果让我老头知道,他会气得脑溢血。」
「看不出你还是个孝子。」
「你藐视我?」他扮撒旦的伸出魔爪。
傅重之觉得好笑,索性陪他作戏,一边喊着「不要过来」一边闪躲,却没想到他的手竟然真的环上腰来,将人一抱而起扛在肩上。
傅重之吓一跳,本能地挣扎了几下,却听许佳楼闷哼一声。
「你……别拿膝盖瞎顶。」
「对不起。」傅重之抓抓头发,「你要去哪里?」
「上楼。」许佳楼答得条理分明,走上二楼在阳台放下傅重之。但他放的位置有点悬,是阳台外的围栏。
傅重之低头看一眼脚下。庭院草坪离自己只有几公尺,可是在夜晚来看,却像不见底的黑洞。
「不会掉下去的。」许佳楼在他耳后低声说,「不要乱动。」
傅重之相当生气对方的擅作主张,想转身,但被身后的一堵肉墙抵住。
「许、佳、楼。」他咬牙。
「在。」许佳楼笑着答应,伸出双臂从后面搂住他,形成了保护者的姿态。
虽然还很气,但傅重之不能否认,有双结实的臂膀抱着,确实让他安心不少。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他一时还不太适应。
他不是禁欲主义者,只是不想因为寂寞而放任自己,那样做没有意义,事后也可能会自我厌恶。
只是人人都需要的东西,他偶尔要一次,实在没有理由责怪自己。
颈窝在男人的亲吻之下渐渐发热,他放松了全身去接受。喉咙突然一紧,有一只大手在两腿中间按了下去。
「这里,曾经为我出过力。」许佳楼呢喃着,舌尖划过他的耳垂,「我该怎样答谢它才好?」
傅重之有些啼笑皆非,反问:「你想怎样答谢?」
「我想,养着它,把它养得珠圆玉润,膘肥体壮,每天都神采奕奕……」
「等等。」傅重之忍不住出声打断,「你确定你不是在说一匹马?」
许佳楼笑得响亮:「养马是为了骑。这个,我可没打算要骑它。」
「你太口无遮拦了。」傅重之皱眉。
「这时代,爱听实话的人愈来愈少。」质感的嗓音这样调侃着,许佳楼手法娴熟地解开他的腰带。
五指一收,空空的手心便被充满了。
传重之轻吸一口气,风里飘来泥草的味道,清新自然,突然觉得尘世离自己好遥远。身体的感觉,也美好得不太真实。
「重之。」许佳楼咬咬他的脖子,「抬头,往上看。」他依言照做,于是,看见满天的星斗,好像随时会洒下来,在夜空中摇摇欲坠。
「摘星……」他无意地说。
「什么?」
仿佛从梦中惊醒,傅重之猛地别开脸,表情有些扭曲:「没什么。」
「你说了摘星?我没听错吧?」许佳楼猜测地问。傅重之紧紧抿住唇,抗拒什么般地沉默着。
「你想要吗?天上的星星。」许佳楼说。
「不想。」冷淡的语调,有些许不悦。
「如果你真的想,我也不是没办法给你。」为那自信的口吻,不可一世的言辞,傅重之讶异地回过头。
许佳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耸耸肩:「不过,这不是说给就能立刻给出来,需要一点时间。」傅重之眨一下眼睛,淡然笑了。
不切实际的妄想。不知天高的承诺。说过和听过之后,他会把它们统统忘记。
「不要露出这种死心的表情喔。」对他的回应,许佳楼挑衅般地眯起狭长的双眼,「摆明不抱希望,只会让我非做不可。」说完倾过身,压住了他因为错愕而微微开启的唇。
红酒的香气还来不及散去。便在彼此的舌尖上,留下一丝似有若无的甜。体内的悸动被其怂恿,越发地来势汹汹。
在位处半山的别墅阳台,能看见远方的万家灯火,一眼望过去,好像是在整个城市的最高处,在百万人的头顶上,做着禁忌的事。没有人知道,但被月亮看到了,于是撑圆了眼,狠狠瞪视那两人。
白色的液体洒上手背,许佳楼眉头也不皱地将之舔净,眼神摄魂似的阴柔:「原来是动物的气味。」
傅重之看得呆了,嘟哝说:「你这样子……好色情。」许佳楼抱怀大笑,屋内的电话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屋主人摇摇头,进屋去接了电话,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件白色风衣。
「我有事要出去。」他说,「走吧,先送你回家。」
「跟人有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