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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挑衅,无疑是火上浇油,自讨苦吃。一向精明的薛烨,却不知为何此时却会忽略了这一点。
许佳楼的脸色白得骇人,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薛、烨!」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两个字,他以要杀人般的劲道,狠狠挥出一拳。
薛烨早有预料地闪身避开,许佳楼更是怒极攻心,正要追过去,突然听见傅重之在身后大吼一声。
「许佳楼!给我站住!」许佳楼气恨交加地转过身,怒喝已经升到喉咙眼,却被随之而来的一问堵下去。
「你刚刚叫他什么?」傅重之定定瞪着他,问得一字一顿。
「……」许佳楼怔住,似乎意识到什么,他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
「是我记错了吗?」薛烨意味深长的语音在他背后响起,「刚才我好像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喔。」
「难道是受了刺激,所以突然记起来了?」单冉异常默契地与他一唱一和。
许佳楼双唇抿得发白,不仅仅是因为愤怒,更多的是因为此时傅重之看着他的眼神,冷得像冰,硬得似铁。
「之前你说,我不是礼物。」傅重之的声音很轻,然而每个字都犹如一块巨石,重重地撞上许佳楼的胸口。
「你太不小心了。」这样说着的傅重之,嘴角弯弯地笑,表情看起来却像是在悲泣。「当时你随便说什么都可以,偏偏你就说了那样一句,这证明了什么?佳楼?」
「……」无言以对,许佳楼承受不住地又退了一步。
「佳楼,你可以说你很聪明,一听就知道单冉指的礼物是我,但是你的回应却不够好。按照常理来说,你应该问他『什么意思』,或者是『怎么回事』,可你没有,你直接否认了我是礼物,是你在去年的派对上送出的礼物,佳楼,我是否应该就此而向你道谢?」
「重之,我……」
「你太过份了!许佳楼,那场车祸为什么撞不死你?为什么?」诅咒般地咆哮着,傅重之翻身下床,向门外飞奔而去。
一切变故都发生得太快,许佳楼在原地楞了数秒,才想起去追。他在别墅外边赶上傅重之,拽住他的胳膊。
「重之,你听我说!」许佳楼气喘吁吁,试图解释,「我是有原因……」
「闭嘴!你满嘴谎话,我再信你,我就是不可救药的大白痴!」
傅重之额冒青筋地怒鸣回去,「失去记忆?哼!亏你想得出来!很好玩吗?看着我成天像个木偶一样任你耍弄,随你使唤,是不是特别爽哪?」
「不是的!我是……我只是……」许佳楼心急如焚,想用来解释的语言,却好像与他作对似的,在他口中混战起来。
「你真是够了!」傅重之用力冷笑,一把挥开他的双手。「弱智装得久,连正常讲话都不会说了吗?你自己就不觉得好笑吗?你,实在太可悲了!」说完便转身大步跑开。
许佳楼不肯放弃地继续追,就快追上的时候,突然有两道人影往他面前一挡将他和傅重之隔开。
「你们!」许佳楼怒目而视,「闪开!」
「相信我,Carlos我绝对不想阻拦你想做的事。」单冉无可奈何似的摊出手,但人依旧稳稳地杵着不动。
「但我们已经答应过,要带他离开这里,所以我们恐怕是不能坐视你追着他不放。」
许佳楼猛地一楞:「你们答应了什么?」
「简单来说,事情是这样子的。」单冉笑嘻嘻地为他解清疑惑。「傅重之把我们领到二楼之后,就对我们说他怀疑你是假装失忆。不过我们原本不相信,因为Carlos你不是那么幼稚的人,他就跟我们打赌,要我们配合他演一场戏,看能不能逼你露出马脚,如果事实证明他是对的,那我们就必须负责,把他从你的身边带走。」
许佳楼听得气血逆流,不可置信地质问:「阴我?你们合伙阴我?」
「阴你又怎么了?」傅重之因为他的话而调头,愤恨的目光戳进他的眼底。
「只能你许佳楼骗人,就不准别人骗你吗?你是上帝还是造物主?」
「我……」许佳楼被斥责得垂头丧气,但要他就这样放弃是不可能的。他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把傅重之留在身边那么久,怎能在这里前功尽弃。
然而他刚刚上前一步,又被薛烨拦住。「Carlos,这次是你做得不对,你就别再追了。」薛烨脸上是惯常的微笑,眼神却写着不容转圜。
「我和单冉是怎样的人,你是清楚的。我们玩得起就输得起。既然这次我们输得彻底,那么付出相应的代价也是理所当然。抱歉了,Carlos改天我们会再来看你,不过今天,我们是一定要把傅医生带走。」外表斯文无害,其实骨子里渗透着非比寻常的狠劲,说到就必定要做到,哪怕得使尽浑身解数,许佳楼深知薛烨是这样的男人。
许佳楼这辈子都没有过如此气极败坏而又束手无策的时候,他的脸色阵青阵白,视线越过两人的肩头,抵达傅重之余怒未退的脸庞。
那个人的眼神,好似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在这样的眼神之下,他深受冲击,却出其不意地镇定下来。他后退一步,说:「重之。如果你今天非走不可,我不阻止你。但是请你不要离开我。」
傅重之一楞,目光复杂起来,不再只有愤怒,薛烨和单冉对望一眼,决定静观其变。
「你在说什么傻话?」傅重之嘲弄地说。
许佳楼坚定不移地:「不管你去哪里去多久,最后都要回到我身边来,可以吗?」
「你认为这可能吗?」傅重之摇摇头。
「如果换成我到你身边去呢,你能接受我吗?」并不等待他的答复,许佳楼紧接着说,「我有必须要交给你的东西。为了取代『摘星』。」
傅重之吃惊地肩膀一摇,「你说什……」
「我知道,你的摘星是为了谁。」许佳楼紧紧蹙起眉头,「死去的人总会占据一个无可动摇的位置,谁都明白这一点,我也明白的,但是,当我一开始知道那件事的时候,我却无法马上平心面对……」
「你……」傅重之简直说不出话。他这样说,是否意味着他早已知道……轩然?
「我不明白……」这样说着,许佳楼抗拒似地闭上眼,神情疲惫,却又像在苦笑。
「为什么你心里始终有一个擦不去的影子?你甚至傻傻地要为他摘星……只因为他死了,就可以霸道地占据你所有的思念吗?我帮你摘星,只想看见你开怀的笑,你笑了,却只是因为感激我……我究竟输了什么?我不过是,遇见你比他迟。可是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不是他,就算他真的住进你手腕上的那颗星,但他也再没有办法呼唤你的名宇,只有我可以……」他顿住,像要将牙龈咬碎般地狠狠咬了咬牙,忽然用力摇头,「我不该争的,我真的不该争,然而那时候,我无论如何也看不透这一点。因为如果看透,就好像也得认输,承认自己胜不过他……可是我想要赢得你的心,就只有你的心,我不愿意分给任何人。哪怕用最残忍的方式,我也要占领你的心思,哪怕你恨我恨之入骨,这样你就没办法再分出心思给他,我只能这样,我不知道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做,才能让你眼里心里都只有我……」
「……」静静听着这番如同掏出心一般的深切表白,傅重之呆立在原地,似乎连呼吸都已忘记。
不止他,甚至另外两个局外人,也都楞在当场。
刚刚说出那一番话的人,真的是许佳楼?是他们一直以来认识的那个张狂而又冷酷无情的男人?
「在你离开的那些日子里,当我想到我曾对你做过的,我不是没有后悔,我甚至祈求过上天让时间倒流,退回平安夜那一天……但我一直也没有刻意追寻你,因为我……」许佳楼继续深深诉说着,他似乎掉入情绪里,已经停不下来。在他脸上浮现出的,是谁都不曾看到过更想象不出会在他脸上看到的仓惶迷茫还有失魂落魄般的苦痛表情。
「我也害怕,重之,我也害怕!我从没这样害怕一件事……我怕我找到你,会发现我那样残忍地对待你,却还是没能够在你心里留下印记。我最怕你会像陌路人一样看我,让我明白到头来,我还是在你心里褪得了无痕迹,不论我做了什么,不论我多么爱你,全都没有意义……直到那天,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你在意我,你的反应告诉我,你一直也在意我,你能想象那一刻我有多么高兴吗?那一刻我就决定,不管再艰难,我也要追回你,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心情。就算你会笑我傻,住在你手腕上星星里的那个人也笑我傻,我也不在乎。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就算要我一辈子结结巴巴,当个傻瓜都可以。」话说到这里,他渐渐冷静下来,调整了情绪,在脸上戴起淡然的面具。
「因为明白对你的伤害已经造成,你不能信任我,我也不能假装没有伤害过你。所以,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和你重新开始。车祸刚刚醒来的时候,我满脑子只有你的那句话,你说你最后悔的就是爱上我。如果我就这样站到你面前,你一定还是会逃跑,所以我假装失忆,为了割断和过去,装作我们是两个互不相识的人,至于语言的确曾经有过障碍,后来渐渐恢复,但还是我不敢让你知道,想告诉你的话有太多,我一说起来就会没完没了,很容易就能被你听出我并没有失忆。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装下去……」
「你……这是你自己画地为牢,却把我也困在里面。」傅重之完全是下意识地吐出这句话。
关于「摘星」的事,他不清楚许佳楼是怎样了解到的,但是事情和轩然有关,这无庸置疑。
如果一切的伤害都源自对一个人的私心,那么许佳楼迄今为止的所作所为,他并非不能理解;但是这种做法,却实在太傻。
早知道许佳楼很傻,但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的傻。
在感情上,他真是个不可救药的大傻瓜。
「你解释这些又有什么用?」傅重之按住额头,脑子越来越乱,如果从这个人的逼迫下逃开,也许还可以重新清醒。
清醒,是幸福还是不幸?他已经不能确定。只有一件事,他很清楚明白。「就像你说的,我已经无法信任你。即使留在你身边,也很难……」
「发生过的事不可能忘记,我明白,但是我们可以不要回头,只往前看。」许佳楼沉静地注视他,温柔的目光中,透出一股摇撼不动的执着。
「也许『摘星』本身就是错误的,眼泪再美,终究是消极的产物。这一次我想给你的,再亮的星也无法取代,只要有光就可以了吧?你可以跟着光向前走吧?」光的彼方,就是等待着迎接你的人。
这么强烈的执念,傅重之已经很久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猛然间,有些恍惚起来。
「你……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左手握在右手的关节处,许佳楼微带疲惫的双颊上,现出明亮清晰的微笑,「只有你,我绝对不会放弃。」
承受着他语言和强烈执念,傅重之被镇住了般地不能动弹。这种直击而来的压迫感,他本能地想要抗拒,然而眼光却怎么也移不开,锁定在那对狭长的眼眶里。
真心希望和这个人在一起,从来不曾质疑这一点,只是,他已经没有信心。
时间能够愈合伤口,却不能够抹去那深的伤疤。
这种笼罩在阴影之下的未来,他看不见。至少目前,他找不到可以前进的路。
也许他还需要多一点时间,也或许,他需要更多的勇气,让他敢再次义无所顾……
眼看这两人好长时间都不吭声,单冉耐不住地摆摆手:「好啦,要讲的话都讲完了吧?我们该走了。」他走到傅重之身边,揽住肩膀,向不远之外的车子走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