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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没想到马厩里搁了那么多匹马儿,若要把每一匹马儿都清洗干净,哪有那么容易啊?
她才把马糟刷干净,天色就已经黑了,真不知她今儿个的活儿要干到何时才干得完呢!
乞儿蹲在地上,小手托着自己的双颊,望着眼前的马儿发呆。
「这么多马儿,真不知要洗到什么时候才洗得完啊!」乞儿自言自语地叹气着,「咦?我在发牢骚的这段时间中,早不知洗了几匹马儿去了,对,我要赶快洗,不然今晚甭睡了。」
乞儿连忙抓起搁在地上的毛刷,一面捞水浇湿马儿,然后蹲在马身前用力刷洗着马儿的蹄。
当她洗完第一匹,正要刷洗第二匹马儿时,她蹙起了柳眉,绕着马身转来转去,仔细东看西瞧着,似乎在研究什么。
「奇怪,为什么这匹马儿生得特别高大呢?是哪位客官的呀?」乞儿抓起马尾,望了牠屁股一眼,最后发现马臀旁有个烙印,「咦?天下?咦?这里还有个字……煌?这个字是煌吗?没错,是煌字,这……这是小祖宗的马!啊,是的,一定是他的马!」
意外发现了玄煌的坐骑,乞儿活像发现稀世珍宝似的,兴奋得不得了,洗牠也洗得特别来劲,甚至不怕死地爬上去刷洗马鞍。
因为这是玄煌的坐骑,她要卖力地洗啊!
忽然间,萦绕在乞儿脑海里的全是玄煌。他削长伟岸的影子如鬼魅般纠缠着她。
不知小祖宗现下在做啥呢?是否像现在的她一样,正在想念着他的温存呢?他会到书斋去查探她有没有用功读书吗?是否也跟她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见彼此呢?
乞儿已经知道,玄煌占领的是她的心,她对他的爱,如燎原的野火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地烧遍了她的心。
待洗完玄煌的宝马,乞儿也浑身没力气地捶了捶酸疼的腰背。
「咕嘻咕噜……」乞儿捧着抗议的空腹,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一肚子饿得溜扁溜扁的,我得偷偷去膳房找些吃的来。」
乞儿离开马厩,绕过一个庭院,偷偷摸摸地溜进了茶楼,见大伙儿都在忙着,表小姐正热络地招呼着客人,便悄悄溜进了膳房。
一进膳房﹒满鼻子都是酒肉的香味。外头生意正好,膳房工伙们正忙着料理,没人注意她。
乞儿怯怯地来到圆桌前,忐忑不安地瞪着满桌子鸡鸭鱼肉流口水。
「好香呀!」她伸手抓起摆在眼前的大烧鹅,张嘴就咬开。
「这儿多的是吃的呢!妳刚不是要吃烧鹅,全给妳。」四九抓起大烧鹅,把她带到角落,关爱地看着她,指着圆桌上的佳肴说:「晚膳还剩很多,妳吃不够那儿还有。」
「太好了!」乞儿兴奋地拍着小手,抓起大烧鹅,正准备大快朵颐,身后却伸来一只纤手,夺走已经送到乞儿嘴运的大烧鹅。
「呀!」到嘴的烧鹅忽然飞了,乞儿惊跳起来,回头一看。
伫在身后的是摆了一张晚娘面孔的沅婷,「妳活儿都干完了?」
乞儿紧张地绞着十根莲指,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我……我……」
「没干完吃什么饭?不准吃!」沅婷刻薄地道。
沅婷当然听见了乞儿饥肠辘辘的声音,但她存心不放饭给乞儿,明知乞儿做了一天工,身心早已疲惫不堪,需要补充粮食来恢复体力,沅婷仍不肯放过乞儿。
「表小姐,乞儿饿了,她……」四九忍不住开口替乞儿解释。
「真没规矩!这儿几时轮到你说话了?」沅婷怒瞪了四九一眼,然后把视线落在乞儿身上,心中充满了妒恨与怨意,「哼!要不是看在姨娘的情分上,我可能留妳吗?现下我留妳下来做事,妳没感激我也就罢了,还敢讨饭吃?」
沅婷怕四九偷拿东西给乞儿,便走到圆桌前,把剩下的膳食统统倒进盛剩菜的桶子里,与其它的馊食混在一块。
「表小姐!」四九要扑上去抢救,已经来不及了。
沅婷冷哼着,「我宁愿把这些馊食拿到豕牢去喂猪,也不给懒惰虫吃!给我回去干活!立刻!」
「是!表小姐。」乞儿再也不敢顶撞沅婷,转身走出膳房。
四九望着乞儿纤细削瘦的背影,心一阵阵地发疼……
第七章
次日。
玄煌把前几天所收的款项和帐本分别收进宝箱里后,便进了书斋,此时卯时还不到,他知道乞儿不会这么早来,便取了一本经书,随意翻了就读。
没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
玄煌抿唇笑了笑,望了一眼天色,也差不多到了乞儿来的时辰,便起身把经书搁回原位;回头一看,却不是乞儿,而是沅婷。
沅婷痴痴望着玄煌,脑海里猛然浮现他纠结的肌肉,脸颊倏地一阵滚烫起来,脸红地走到玄煌面前,「表哥。」
玄煌语气淡淡地响应着,「有事吗?」
「我……」沅婷羞涩地垂下红通通的脸儿,「表哥,福晋姨娘找你来了。」
「请她上阁楼坐坐,我稍后就到。」玄煌从她身边走过,随手整理着桌上的文房四宝,心里却在挂念着乞儿。
「那个……」
「表哥……」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沅婷怯生生地看着他,「你先说,表哥。」
「妳看见乞儿了吗?」
沅婷两眼全是满满的妒火,咬着牙,别开头说:「乞儿那丫头根本不听使唤,我把她撵走了!」
闻言,玄煌的俊容瞬间变得难看,「谁准妳这么做的?」
沅婷的杏眼不安地在他身上溜溜打转着,「她太不听话了,我……」
「我在问妳,谁准妳这么做?」玄煌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量。
「是……是我的主意……」
「妳好大的胆子,竟敢一再自作主张,妳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的存在?」
玄煌的怒喝声如平地一声雷,吼得沅婷双耳轰轰作响。
「当然有。可是,表哥,你已经给了我职权,我当然可以随时调动人手……」
「别忘了,我随时可以把给妳的职权收回。」
「表哥,你变得太不寻常了,往常你的贴身小厮和书僮,哪一个不是我在调动和安排?况且在工人的调动上,你从来也不会有意见……」
「我没意见,不表示妳可以胡作非为!」玄煌忍无可忍地道。
「表哥,我……」沅婷苦口婆心地道:「咱们何必为了个不安分的乞丐,伤了彼此的和气呢?」
玄煌锐眸冒火,从没如此生气过,「她再也不是乞丐,我不准妳这样说她!」
见表哥袒护乞儿袒护得这么紧,沅婷心中妒火更盛,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她明明就是乞丐!」
「啪!」玄煌一掌落在沅婷的脸颊上。
想起乞儿的可怜身世,玄煌就心疼得紧,所以他不准任何人羞辱乞儿。
沅婷抚着红肿的脸颊,满脸不甘心地看着他,「你打我……你居然为一个外人对我动粗?」眼泪夺眶而出,沅婷突地失控地扑进玄煌的怀里,「表哥,她不过是个乞丐,她有什么好?乞儿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表哥,我真心喜欢你,我也想要表哥像对乞儿那样对我……」
玄煌厌恶地推开她,「混帐!立刻离开我的书斋!」
他从来也没有与沅婷交欢的念头,过去没有,现下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盘旋在他脑海里的只有乞儿的倩影,她的身躯娇小又瘦弱,却可以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愉悦与情欲。
这是不曾有过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想要一个女人过。
「表哥……」沅婷挫败地望着玄煌无情的侧脸,「我守在你身边多年,竟比不上一个小乞丐?表哥,你教我情何以堪啊!」
玄煌愤怒地把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离开书斋。
※ ※ ※ ※ ※ ※
乞儿的肚子简直饿坏了,呻吟了几声,伸伸懒腰,这才发现背脊酸痛得无法自持。
这也难怪了,昨天洗了一整天的马儿,什么东西也没吃,便空腹上床,结果今天一大清早又被表小姐给挖起来,要她来马厩试试马的脚力。
马儿的脚力要怎么试呢?问了表小姐,得到的答案竟是要她一匹一匹地跳上去试骑。
老天,这不是在考验她的本事吗?她长这么大,还没骑过马呢!万一摔死了,岂不是很冤枉吗?
乞儿感到万分苦恼地看着耸立在眼前的马儿,想哭却又觉得没必要哭,因为实在找不到哭的理由与原因。
叹了口气,乞儿抱着马身就想要跳上马鞍,想不到攀着马身还来不及跃上去,马儿便举起前蹄在半空中喷气踢踏,然后把她给甩了出去。
乞儿整个人跌在地上,她嘟着小嘴,拔地而起,指着马儿训起话来,「现下连你这畜牲也要欺负我了是吗?亏我昨天那么辛苦地替你洗澡,你现下前蹄一扬,就把我给摔了,算什么意思嘛?你好歹乖乖让我骑你一回。」
乞儿拉着马绳,身子一弹,右脚一跨,竟顺利地跃上马鞍了。顿时,四个马蹄一扬,飞快地冲出马栏。
「哇──」骑在马鞍上的乞儿吓得脸色发白,一双手不知该往哪儿摆,情急之下,一把抱住马儿的脖子,上半身倾在马身上。
马儿像发了狂似地冲出马厩,乞儿被马儿的冲劲甩下马鞍,可她没松手,仍紧紧抱着马的脖子,于是整个人便摇摇晃晃地挂在马脖子下──
「啊──不!」此时,她可以说是陷于生死关头了。
「乞儿!」玄煌充满暴戾的声音于天地间燎烧开来。
一听见玄煌的声音,乞儿立刻喜极而泣,拉开嗓门求救道:「小祖宗!救我──」
「乞儿!」眼前这一幕几乎夺去玄煌所有的气息,无比惊悚的吶喊声在冲出喉间的那一刻,脸色同时惨如白蜡,屏息地瞪着眼前恐怖的景象,惊惧得险些儿当场窒息。
这是玄煌有生以来头一次面临如此恐怖的景象,恐惧感不断由心里升起,他不想失去乞儿,一点都不想!
「我不想死啊!快救我──」乞儿尖叫连连,想她做乞丐时,也从没经历过这般刺激的日子。
马儿拖着她跑,跑没两步就吓出她一身冷汗,双手紧揪着马脖子,怎么也不敢放手,就怕她双手一松,就这样子一命呜呼哀哉啊!
万一下场真如想象,那死得多不值得啊!
玄煌按捺不住满腔的恐惧,十万火急地冲向身陷险境的乞儿,双臂朝她一伸,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别怕,快放手!」
乞儿被他惊人的胆识吓坏了。
「快放手呀!」他吼。
乞儿在庞然大物的眼下松了手,整个人落入玄煌的怀中。
明知危险,玄煌仍然不顾一切地把娇小的乞儿裹入强壮的臂弯之中,包得一个缝儿都不透。
「嘶──」马儿的铁蹄于下一刻朝玄煌的身上残酷地践踏过去。
乞儿感受到有重量从头上压过,却丝毫感受不到半点儿疼痛。
玄煌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因受冲力影响,身子在被马蹄踩过后,便失控地在地上翻滚,生怕乞儿受伤,他的双臂始终不肯松放,直到他的后背撞上一块大石头,又彷若被攀枝划破,天旋地转的感觉才暂时缓下。
「嗯哼……」玄煌浑身都吃痛地蹙起剑眉,却咬紧牙关,不肯松放怀中的乞儿。
感觉有汗水从上方落下,乞儿抬起头,睁大惊惶的湿眼,见玄煌青筋浮动的额上汗水淋漓而落,她吓得忙摇晃他的身子。
「小祖宗!你怎么了?别吓我呀!小祖宗!」
见他动也不动,乞儿的面色苍白到不见血丝,双手猛摇他的身子,见他仍闭着眼,乞儿情绪一时激动起来,潸然泪下,哭得是惊天动地,在紧要关头之下,不顾一切地表白出深埋在内心深处的情愫。
「小祖宗!你不能死呀!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小祖宗,你快睁开眼睛看着我呀!呜呜呜……你别死啊!乞儿不能失去你,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