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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心心小姐说,她从青楼妓院赢来很多人──」
「那又如何?要不是生活过不下去,哪有人会卖自个儿的女儿到那种见不得天日的地方?我可警告你,别瞧不起人喔!」
「谁敢瞧不起人啊?再说我的身分也没比她们光彩多少,我只是想知道,为啥妳家大小姐可以逢赌必赢啊?」
「这是老天赐的运气,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唉!要是我也有这种运气就好啰!」
语毕,聘风突然睁大双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
「嘿!妳看我们居然可以心平气和的交谈耶!这真是太神奇了!其实我们早就可以这样了,要不是妳老误会我的话──」
「没办法,谁叫你有一张臭嘴呢!」
「哦,这么说,妳倒很能忍耐嘛!」
「怎么说?」一问完这句话,诗诗就感到后悔,她连忙摇头道:「不许说!我知道你又在说不堪入耳的混帐话了。」
「随便妳怎么想,反正,我认为这是咱们『心照不宣』。」聘风涎着脸,张嘴向诗诗的双颊猛吹气,害她双颊瞬间由红转成赤紫。
「你……好好说话,别靠近我!」
「……」
两人进入较隐密的起居室后,谈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大厅内张大双耳用力倾听的众丫鬟们,都感到些许的不安,她们吱吱喳喳地开始讨论起来。
「小姐是不是喜欢上那男人了?为啥肯让那男人近身,甚至拿他没办法?」美艳的画儿轻声问出所有人的疑问。
「那人是什么来路?需不需要禀明老爷夫人,去查查他的一切?咱们这地方要不要加派人手戒备,省得来路不明的人又混了进来。」长相端庄的琴儿,如此建议道。
「不!咱们得信任二小姐的判断,她既然敢让他靠近,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咱们只需静观其变,随时等候小姐差遣。」棋儿虽然如此说道,但内心深处,仍相当不安与担心。
「小姐是不是想招那位公子作姑爷啊?」一名小丫鬟傻傻地问道。
「不会的,要是小姐跟那位公子成亲,他们不就一天到晚都在吵架了。」
「墨儿,妳别多嘴!好了,大家继续用餐,用完餐后还得干活儿呢!」棋儿虽出言斥责小丫鬟,但心中不免反复思量着小丫鬟所说的话。
难道,她们的诗诗小姐真的转性了?不然一向恬淡静谧的诗诗小姐,为何会跟那名粗鲁多话的男子「相谈甚欢」呢?
小姐,真的被鬼迷了心窍吗?
★☆★☆★☆
诗诗替聘风包扎好伤口后,聘风就不顾她的抗拒,决定要替她治疗扭伤的足踝。
他脱开她脚上的布套,将那白玉般的纤足,用他那黑黝的大手上下反复搓揉着。
这黑与白的强烈对比,带给他俩强烈猛力的冲击。
诗诗假装不在意,她别过头不与聘风四目相对,但赤红的双颊,仍泄露出她的秘密。
聘风不时发出暧昧的声响,他毫不遮掩垂涎她的意图。
终于,聘风完成了这场「艰辛」的治疗。
「谢谢,你可以走了!」诗诗头也不回地说道。
「妳又怎么了?我有什么地方得罪妳,怎么又摆出一张臭脸?」聘风狐疑地问道。
「你心知肚明!」诗诗冷冷的瞅了他一眼。
「判人死罪也得告诉理由啊!妳说,我有什么地方得罪妳了?」
「你刚寸……刚才讲的话,没一句正经的。」诗诗气得丢下聘风,往内室走去,聘风见状,赶忙亦步亦趋的跟上。
「奇怪,说实话也错了?」
「站住!这是本小姐的闺房,不许你再走近一步!」诗诗堵在门帘前,不让聘风进入。
聘风从门帘的隙缝中看到房内处处巧心布置的淡雅格调。
「你那副贼眼又再乱瞄什么了?谁准你如此没规矩的?」
「不要我没规矩乱瞄,就干脆请我入内参观,如何?」哇!这不是要她引狼入室?
诗诗气得掉头往另一方向走,聘风急忙挽住她的胳臂,一脸关心的说道:「妳别走啊!妳的脚刚上药不宜四处走动,得多休息。」
「有你在,教我如何休息啊?放手!不许拉拉扯扯!」诗诗不客气地拉开聘风的手。
「瞧瞧妳,这个不许那个不要的,妳真是个难伺候的刁蛮小姐。」
「伺候我是件的工作吗?别想用花言巧语来讨好我!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你是不懂吗?你不该追着我到处跑,更不该对我有任何轻薄举止,不论在私底下或在大庭广众面前都应与我保持距离,知道吗?」
诗诗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让聘风不禁痴痴的盯着她瞧。
「妳……好美!」
「你简真是不可理喻!」诗诗气得想刮聘风两道耳光。
「本来我也不是这样的人,但是,现在我已经被妳迷得七荤八素、无可自拔了,不管是当情夫还是当小白脸,只要能待在妳身边,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诗诗有生以来所听过最寡廉鲜耻的告白,但也是最热情坦率的肺腑之言,她不知该痛骂他一顿还是该竖起拇指称赞他的勇气?
「当什么小白脸,充其量也只是小『黑』脸而已!」语毕,诗诗叹了口气。
「妳别叹气嘛!我保证,从今以后我让妳每天笑口常开好不好?」
闻言,诗诗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是真笨还是装笨啊?为什么我这么衰,非得跟你有瓜葛啊!」诗诗气得猛跺脚。
「碰到妳,就算不笨也会变傻瓜啦!」聘风学她那副拧腰跺脚的娇俏模样。「咱们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啦!妳想全盘否认也来不及啰!」
「哼!不理你了!」诗诗转身飞奔上床,取了薄衾把自己里成密实的「春卷」。此时,一双不安份的大手正隔着薄衾在搔弄她。
「喂!你到底想干嘛?」
「人家想帮妳按摩嘛!」
「不需要,谢谢!」
「一件事要是没做完,我心里会起疙瘩耶!心里起疙瘩,饭就吃不下,饭要是吃不下就──」
「住口!算我怕了你了!」
诗诗打断聘风哀怨的陈述,然后无可奈何的往床上躺平,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聘风噙着笑意,赶忙替她翻身,然后开始在她迷人的曲线上敲打按摩着……
渐渐地,诗诗感到一阵倦意,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呵欠。
当聘风蹑手蹑脚的为诗诗卸脱腰带时,诗诗早已沉沉睡去。
聘风经轻取起诗诗头上的玉钗,灵巧的双手开始在那一袭乌发申游移穿梭。
突然间,一股惟心之痛由诗诗的背上窜起,她蓦地由酣睡中惊醒过来。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赫然发现自己的头竟紧挨着聘风的大腿,她气得想大声斥责,但没想到聘风的大子此时不知按上什么穴道,让她顿时痛得惨叫一声。
「瞧妳!浑身都被重担压着。」
「既然这么担心我,田家的担子干脆给你扛好了……啊──轻点、轻点!」
「妳的意思是……要招我做夫婿?」
「作你春秋大梦!」由于头被聘风压着,诗诗只能从齿缝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什么?还得改姓入赘?这可不成,我爹只有我一个独子,入赘改姓绝不可能!
「再说,做我凌聘风的妻子,将来势必与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妳这么娇弱,不知扛不扛得起沉重的锄头?」
不知何时,他抓起她的柔荑,置于自个儿掌中,仔细端详着。
诗诗抽回手,冷漠地瞪着他。
「哼!原来你一开始就不安好心眼,只想在我身上捞些好处!什么对我倾心钟情,全是件为了哄骗我所编出来的鬼话,害我──」
「害妳也动心了?」聘风接口道。
「不,害我只想狠狠揍上你一顿!」语毕,诗诗随手抓起大床上的枕头往他身上丢去,企图叫他滚出她的房间。
但任凭诗诗如何疯狂捶打,聘风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待她宣泄完怒气,他才将那抽动颤抖的香肩,揽抱入怀。
「不要碰我!我不要你管!」诗诗仍奋力挣扎。
「嘘──妳安静点,别生气了!」聘风牢牢地抱住她,他深怕一放开手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二小姐!我跟妳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我发誓!」
「你们男人都是一样,发完誓后就轻毁承诺!」诗诗雪白的脸上流露出会经扎下的伤痕。
「我跟妳所见过的男人不同,我对姑娘家可不会轻易发誓承诺!」
「是不是我不是什么『好』姑娘,所以你可以随便信口胡说?」
「妳非得把我当成无可救药的色胚,才开心吗?」聘风有点沮丧地问道。
诗诗不发一语,只在一旁冷冷地笑着。
「没错!我承认,我是想在妳身上得到满足,可是,我绝非是那种到处留情的下流种,我甚至可以告诉妳,我最讨厌就是妳们这种千金小姐,一见到妳们,我就反胃!」
聘风猛吸了口气后,又继续说道。
「可是,我怎么知道,一碰上妳就全走样了!不知为何,我就是想要妳,想待在妳身畔,想看妳笑,看妳愁,看妳一切的表情,不管妳曾经有过多少情人,不管妳将来是否会嫁给我,我都想要和妳在一起!」
「你疯了是不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诗诗猛捶他的心口,喝令他马上放手。
「对我而言,你只不过是个邪恶无耻之辈!」
「我不信!我相信妳并不排斥我!」
「不,我很排斥你!」诗诗急得争辩道:「我不要跟你有任何瓜葛!我不要你像苍蝇般地死赖着我不放!你听懂了没有?」
「我不信,除非妳证明给我看!」聘风激动地说道。
此时,诗诗忿恨的印上自己的红唇。
聘风则狠狠地将它吻住。
诗诗干涩的红唇正抗拒苦聘风所带来的满腔情意。
她准备用最冰冷的温度来冻结他的火热情意。可是,渐渐的,她越来越无法把持自己。此时,聘风挪开自己的身子。
诗诗原以为将遭受他无情的奚落,没想到却只听见他无奈的长叹,她疑惑的向他望去。
只见聘风缓缓地开口道:「打败妳,不会让我开心,伤害妳,更不是我心所愿。」
「拜托,离开我!让我恢复正常,让我过我想过的生活。」她张着迷蒙的双眼苦苦哀求道。
「这一切都太迟了!妳已把我的三魂七魄摄去,我想我就算离开了,也忘不了妳!」
诗诗抬起头,低叹了声。
此时,聘风倏地起身,然后大步走出她的闺房。
「小姐!」一直守候在外的棋儿,这时才掀开门帘进来,看见披头散发的小姐无声垂下两行清泪,她也跟着难过起来。
也许,当泪水洒尽后,心就可以放晴了。
第四章
心心的婚事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田老爷则卯是了劲来筹办这门亲事,好象不快点把婚事办好,那褚良光就会逃走似的。
相较于府上其它地方的热闹喧哗,诗诗所住的樱阁似乎显得太过寂静。
诗诗一想到唯一的手足将嫁作人妇,就不禁感慨不已。
她和心心一同降临人世,虽然个性南辕北辙,但彼此却姊妹情深。看到心心找到一个好归宿,她也很替她高兴。
最近因为准备心心的婚事,所以诗诗变得相当忙碌。好在有一群得力助手,否则,她一定累垮了。
现在已是晌午时分,又到了诗诗品尝各式菜色的时候。
对诗诗而言,这是个清闲的午后,因为少了烦人的「苍蝇」在身边嗡嗡环绕。但诗诗平静的面容下却流露出一丝惆怅失落。
「小姐,燕京鸿宾楼的姚师博,想派两名厨子来咱们这儿作菜给您指点。」棋儿一边记下诗诗的评价,一边对她说道。
「棋儿,替我回掉这个邀约,我试完咱们府上这几位厨子后,想休息一阵子。」语毕,诗诗吐口大气,然后吩咐一些下午该办的事后,就起身要回房歇息。
「小姐!」棋儿赶忙唤住诗诗,诗诗则满脸疑惑地回眸。
「那位凌公子,他──」棋儿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