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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达曼法师的额头一下子冒出冷汗，满脸都是汗水，有人已经将汗国最恶毒的诅咒释放出来，就在都城之内，就是他的哥哥托托大人。
鬼火不停富集着，从星星点点变成了一条红色的彩带，最后变成了天上的银河，从东迟拉河里飞到天空，缓缓朝着都城的核心移动。
塔塔可的骑兵开始疯狂抢掠，仿佛汗国的都城是敌国，数百辆马车上装满了黄金。都城的金库被一群又一群骑兵包围，府库洞开，门口的守卫趁机加入了抢夺的行列。人们的兜里、手中、脖子上挂满了金银，那是汗国多年来从四方抢夺过来的财富，此刻成为了无主的货物，被人肆意瓜分。
鬼火凝聚成一团，在空中不停旋转移动，过了许久，来到大汗营帐的上空，投射出火红色的阴影。
托托大人头发散落，神情时而呆滞，时而亢奋，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周边的守卫内心虽然惶恐，但是自然地守护在托托大人身边，他们不知道自己逃跑能跑到什么地方。
蒙维克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激动，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回到了都城，那伟大的哈布林堡，鹰神的居所。自己的母亲因为巫术被淹死在东迟拉河中，他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放在一个巨大的木笼中，里面放满了石头，被几个人抬着扔向东迟拉河，不管他那幼小的身体发出怎样的痛苦和哀嚎，身边的人都麻木看着，像看待一个罪人一样，而他的父亲，那位伟大而残暴的大汗，则看都不看。蒙维克隐忍着，眼泪控制着，不往下掉，昨日的情景就在眼前一般。
托托大人就是罪魁祸首，这个负责甄别巫术和邪恶的家族利用自己的权力，铲除了自己母亲的影响，让拖个王子和忽忽的母亲成为了草原上的王后。
现在，刀终于交到蒙维克的手上，他将举起长刀，砍向托托家族的每一个人。
塔塔可早就来到都城，手下三万骑兵在都城中疯狂抢夺，肆意搜罗财物和女人。马车一辆接着一辆从都城往东边驶出，上面满载着金银和女人。
哈布林堡中有一个汗国最大的宝库埋在地下，那里堆积了几百年来汗国大汗的财富，一旦拥有了地库中的财富，那么就获得了永久的权力。
塔塔可率领五千最精锐的骑兵匆忙赶往大汗的营帐，他知道大汗营帐下面就是地库的入口。
大汗已死，自己的两个兄弟生死不明，蒙维克的实力暂时不如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自己的脚步了。
兵马呼啸，乘着火光和微弱的晨曦，横扫都城。帐篷被掀翻、老人被杀戮、牛羊被驱赶，多年来的宁静被惨绝人寰的抢掠打破。
“殿下，您看，前面就是大汗的营地了！”
塔塔可顺着前方看去，在一片黑色的环境中，有一圈火光，透过火光，看到一排排硕大的木桩，围绕着一个巨大的营帐形成一个圈。
那就是汗国的中心，帝国的灵魂所在，也是塔塔可梦中无数次向往的地方。
可惜，营帐周围已经没有了都城守护，汗帐下的精锐都在北风渡口灰飞烟灭。
只剩下一具尸体。
还有一个半疯的老头。
“全军听命，全体进入大汗营地，活捉托托，打开地库！”塔塔可高声命令着。
骑兵如饿狼，疯狂扑向孤零零的营帐。外围托托家族的亲兵在一阵冲杀中变成死尸，横卧在冰雪地上，营帐就在眼前。
“殿下，您看！托托在那儿！”前方的哨兵探查后，回到军前回禀。
塔塔可瞪大眼睛看着远方。
一个高大、健壮但憔悴的老人，好像在哭又好像在笑。
塔塔可内心有些担忧和愧疚，不过，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只存在了一瞬间，对于权力者来说，愧疚是一种卑微且可耻的情感。
塔塔可眼神中发出冷漠的光彩，右手攥紧长枪，慢慢抬高左手，用力挥动，上千人一起出动，包围上去。
“托托，你所有的手下和家人已经被捕获了，你乖乖投降吧！”一个将领高声大喊。
托托大人面容被长发遮挡，如同一个长满树须的老树，在寒冷的风雪中矗立着脚下的白雪已经堆积到脚踝，头稍微抖动了一下，转向声音的方向。
透过灰白错落的头发，两个眼珠发出蓝色的光，头顶鬼火成群，营帐变成了火红色。
塔塔可在远处，慢慢骑马过来。
终于来到托托大人的身边。
“托托大人，向来可好？”沙哑如狼的声音从空中飘来。
第106章 争夺汗位（14）（）
“塔塔可殿下？你终于来了，可惜来的不是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在北边抵御蒙维克的大军吗？怎么会来到大汗的营帐？难道你忘记了大汗的训令，您可是没有资格来都城的。”托托大人明知故问。
“托托大人，如果我没有资格站在这里，那么所有人都没有资格站在这片土地上。您的全家族的人都已经被我杀了，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汗国不能被外姓人掌控，您和您的儿子联合忽忽王子作乱，谋杀大汗，这可是要遭受天谴的！”塔塔可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
“死了？死了也好，谁不会死呢？你，高贵而又低贱的塔塔可殿下，早晚不也是要死吗？都是要死的。可惜这个伟大的汗国都城要被你们这些卑贱的人惨毁，你们怎么能知道这伟大的汗国最终的使命。”
塔塔可并没有被托托大人的话激怒，反而在欣赏着、享受着，面对汗国第一权臣的最后挣扎，对他来说，是一种快乐，一种变态的快乐。
“我和你不一样，你是这草原上卑贱的杂种，背叛了自己的大汗，协同忽忽篡夺汗位，我是代表着神的旨意来诛杀你等。托托大人，不管怎么说，曾经你也暗中帮助和支持我，我是神的后裔，先大汗的儿子，对任何有恩于我的人，都会宽恕的，我会留你一个全尸。”塔塔可大声说道，口中哈出的气体变成白雾，消失在空中。
托托大人冷冷看着塔塔可。
“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当初我应该劝大汗把你淹死在东迟拉河，和你那低贱的母亲一起，成为一堆鬼火。哈哈哈，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我要追寻神的启示，去另外一个世界守护者神，可惜看不到汗国统一世界的那一天，对我来说，真是太遗憾了！我的儿子，我那心中真正的勇士拖布林，你的父亲将在另外一个世界和你一起反抗这个压抑，让人窒息的族群！大汗，请让我最后侍奉您，和你一起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吧！”
说完，托托大人迅捷移动着，从帐外一下子钻进大汗营帐。
塔塔可连忙命令人去追，“格杀勿论，我只要看见死尸，不要让我再看见托托那个老东西活着的样子。”
大帐中，几排油灯昏黄点着，大汗的尸体还在中间摆放，侍从早就各奔东西，逃窜不知踪影。托托看到面色发黑的大汗，大声笑起来，扑到尸体旁边，捶胸跺足，哭笑着。
“别看你高高在上，永远把我当成一只狗，看到没有，你的所有的儿子都背叛了你的命令，你处心积虑扩建的哈布林堡就要灰飞烟灭了，你的帝国转眼间就分崩离析。神惩罚我，但是也在惩罚你，哈哈，我的家族被诅咒，从今以后，我的大汗，你的家族也将受到诅咒，你的所有子孙之间将会互相残杀！”
帐外的飞箭穿透帷帐，穿刺过来，一下扎入托托的身体，还没等得及反应，更多的飞箭插入衰老的身体，鲜血满地。
托托大人趴在大汗的尸体上动弹不得，外面的飞箭依然穿梭着。
鲜血从托托大人的身体慢慢渗透到大汗的尸体上，变成了模糊的一滩红，已经快要腐烂的尸体散发出难闻的味道。鲜血从棺木上流下，落地棺木下的鹰形图案上，慢慢灌满了图案，变成红色。
“把整个大帐给我掀翻，地宫应该就在大汗的棺木地下！”塔塔可咆哮着。
六个骑兵，每个人手中拿上绳索，分别从两边拽拉大帐，大帐轰然掀翻，里面的东西裸露出来。一阵寒风吹来，大帐中的火光熄灭了一半，鬼火云移到大汗的棺木上空，螺旋一样变动着，越来越大。
棺木上趴着的就是托托大人，这个草原上的老狐狸死在自己人的箭下，这恐怕是他未曾想到的。血已经渗透到棺木上，棺木盖子早被托托大人命人掀翻，大汗发黑的尸体上又涂抹了红色的血，在红光和火焰的照耀下发出蓝紫色的光。
“去把棺木拖开，把地宫打开！”塔塔可迫不及待想得到财富，如果能够把汗国的财富集中到自己手中，那么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死外，财富是能改变人们心灵的东西，有时候连神都能贿赂。
众人看着大汗的棺木，一时愣住了，在他们心中，那就是神的化身。
他躺在棺木中，正在腐烂的身躯依然透露出不可侵犯的威严。
几个人小心走上去，探头看了一眼，连忙跪倒在地，不敢正眼。
“谁推开棺木，打开地宫，我赏赐他一千头羊！封其为千户长！”塔塔可看到众人停滞不前，阵前允诺起来。
一个不信邪的士兵，装着胆子走到棺木前，用力一推，棺木自动转了起来，士兵吓得浑身冒汗，大叫一声，往后跳起来。
众人看着旋转的棺木慢慢升起，下面有个圆柱支撑着。
“一群没用的东西！”塔塔可实在等不及了，他知道蒙维克就快到来，必须赶在天亮前把财物取走。
塔塔可跃马于空，一个飞步来到棺木前，圆柱上雕刻了雄鹰的图像，被云纹缠绕着，自己亲自用手一推，圆柱倒地，整个棺木重重摔倒在地，发出轰隆的声音。大汗的尸体压在托托的身上，血流满地，塔塔可看了一眼，挥一挥手，身边的人迅速拿布遮盖。
“来人，就这个地方，挖！”
几十个骑兵按照塔塔可的吩咐，开始掘地三尺，外面的车马已经准备好了。
慢慢，地下开始出现一个窟窿，窟窿越来越大，变成一个巨大的洞。
洞中闪烁着金光，塔塔可命令士兵顺着洞往里走，把财物都搬运出来。
洞口有几个巨大的石头堆积，形成一个椭圆形，往里走大约二百步，有个石梯，一看就是很古老的痕迹，顺石梯往下大约五十米，突然变成平地，开阔起来，一条潮湿的道路从石梯的落脚出伸向前方。大约两百米，有一个巨大的孔洞，走到孔洞边，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他们永远也无法想象一个帝国数百年累积的财富到底有多少！这一眼，让所有人关于财富的想象都扩充到了极致。
孔洞里面有上百个洞穴，每个洞穴都被黄金和白银还有各类珠宝填充着。上百个洞穴大小都有几百米高，几十米深，如同一个巨大的蜂窝，里面填满了金银，闪烁的光亮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动人。在巨大的财富面前，每个人都心跳加速，仿佛来到了天堂。
“找到了吗？”一个声音从洞口传入，那是熟悉的塔塔可的狼叫声。
“找到了，殿下。”大家诧异中回答着。
“快把金银取出来！”
众人变成了一个运输队，上千人在洞穴中疯狂搬运着，每个人都把所有能装的口袋装满，一个个变成胖子，让人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