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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托大人,听从您的召唤,我来了。”
“进来吧。”一个沧桑的声音,像一头衰老的狮子吼叫。
达曼法师缓缓走过去,进入营帐,只见托托大人蜷缩在一角,衰老而可怜。火焰在他面前跳动着,但是不能引起他的注目,托托大人眼神发呆,在沉思着,像雕塑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睡不着,总是有一些不好的梦境。他开始想念自己的儿子,汗国的一匹骏马,他的骄傲——拖布林。
“达曼法师,离我近一些。这么晚把你叫过来,惊醒了你的梦了,因为我被梦惊醒,在苍天之下,也只有你能够给我宽慰,帮助我解读这梦中的神谕。”托托大人听到门外的声音,扭头看到法师缓缓走进来,小声说着。
“尊敬而高贵的托托大人,您是翱翔在汗国上空的雄鹰,您身体的安危决定着汗国的命运,不管您遇到怎样的神谕还有梦境,还请宽大心胸,注意身体啊。”
达曼法师走近托托大人,在远离他大约两米的地方,坐在了地上。
“离我近一些吧,我的兄弟。”
“托托大人,我们已经有四十年没有见过面,说过话了,难道你不担心家族的诅咒吗?”
“不要叫我托托大人了,我是你的大哥。托托家族的诅咒必须在我们这一代人破解才行,当初父亲之所以把你送去出家,学习法术,是为了避免我们家族的覆灭。你难道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来,汗国每一次的腥风血雨都差点将我们家族倾覆吗?难道你还记恨父亲的不得已?”托托大人有点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
第98章 争夺汗位(6)()
“我都明白,托托大人,我已经是汗国的法师,不再参与汗国的政务,一切尘世间的俗事,都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按照神的要求,服从神的指示,做我该做的事情。在四十年前,我们就已经没有关系了,虽然我们的血脉是一样的,但是我的整个灵魂都已经奉献给了神,我的一切,一切的我,都不再属于托托家族。但是我还是把你当成我的兄弟,因为你的命运和我的命运一样,都是不能选择的。”
“是啊!”托托大人眼神中有些迷离,过去的时光仿佛都在一瞬间流逝。
托托大人所在的家族因为保护汗国的汗族,立下了血誓,每一代人只有一个子嗣,而且如果有反叛之心,那么家族将会灭亡,那是托托家族的祖先在灵鹫宫许下的诺言。而托托大人的母亲生下了双胞胎,为了避免神的谴责,只能等他们兄弟在成年后,将其中一个弱小的送给神灵,终身成为神的仆人,这样可以让两个孩子都能存活。
托托大人在四十年前,为了能够继承父亲的权力,享受这尘世间的繁华,使用各种手段,让自己的弟弟成为神的仆人,实际上是活死人一个。
但是岁月的流逝,头上的白发开始生长出来,战争和死亡、权力和献血浇筑的托托家族辉煌的基业并没有让托托心安,相反,他越来越虚弱,特别是大汗的去世,还有自己儿子音讯全无。
他开始担心,担心自己的内心的反叛会遭到神的惩罚。
但是,忽忽殿下是理所当然的大汗吗?自己不过是帮助一个真正的汗成为这片草原的统治者而已,但是他有时候也明白,这不过是托词而已,虚伪而无力。
“所有该发生的都会发生,所有不能发生的都不会发生,这是神的旨意,就像春天大地苏醒,冬天万物修养一样,自然而稳定。不要担心没有发生的事情,因为担心也没有用,也不要刻意避免无法避免的事情,因为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
达曼法师靠近一下,双手伸平,在火堆周围取暖,他的语句平和,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
“我最近老是在做梦,噩梦”托托大人努力回想梦中的景象。
“什么样子的梦?”达曼法师并没有抬头,只是和缓地问。
“我和我的儿子,也就是你的侄子拖布林在一个高大的座椅上坐着,一起共进晚餐,不,好像是午餐,吃的是我们最常吃的烤羊肉。梦中我们父亲也在,还有大汗,都在一个桌子上,但是突然桌子变成了血红色,所有的食物都变成了血,每个人的脸上都流着血我的儿子”
托托大人有点哽咽,继续说道:“我的儿子拖布林满脸都是血,看着我,召唤着我,我用力擦拭他脸上的血迹,但是血一直不停地流,我觉得自己身体也在流血,然后几只恶狼从外面奔跑进来,瞪大眼睛,紧紧盯着我,我的整个身体都僵化了然后我就在痛苦中惊醒过来,已经连续好几天了,虽然梦中的景象有很多变化,但是拖布林满脸的鲜血还有那恶狼的眼神,我是永远也无法忘记的,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何处漏风,一阵寒气袭来,达曼法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这个汗国的权臣,被称作“老狐狸”的托托大人,也是自己的哥哥。此刻,他失去权力的装饰,满头的灰白头发散乱着,眼神中透露出惊恐、悲伤和疑惑。
“不用太担心会发生什么,只要相信神,一切都有答案。”
“我的兄弟,我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肯定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我知道你的神术可以知道这些,给我讲讲吧。”托托大人的语气带着哀求的意思。
达曼法师知道,这是老人对自己儿子的担忧。
达曼法师闭上眼睛,整个灵魂从身体抽离,如同一只飞翔的鹰,在托托大人的梦境和现实之中穿梭。
他看到了忽忽王子的远征、看到了拖个王子的死亡、看到了拖布林的战死、看到了灵鹫宫的塌陷。整个汗国陷入到一片混乱之中,血色不仅仅浸透了雄鹰谷,也在都城哈布林堡的上空荡漾。他知道了一切,但是却无法言说,神的秘密不能透露,只能隐喻。
“家族的预言,都是来自我们的内心,一切人都会死去,包括你我,在这片土地上每一天都有生死,生存难道就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吗?托托大人,也许死亡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死亡让一切变得平等,让卑贱者、受侮辱者变成了虚无,和神一样,永远存在这个世界,这是一种高贵的变化。而活着的人呢?在不久的将来,将面临更加惨烈的命运,生存有时候不过是一种惩罚而已。我们不用太担心生死,而应该担心如何按照神的意思,在这世间生或者死。”达曼法师好像布道一样,说着一些混乱的话语。
托托大人紧紧盯着达曼法师,像狼一样看着,他领悟到了他话中的意思。
“我的拖布林已经死了?对吗?”
“我不清楚,人都会死。”
“死还是没死?我只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活着怎样?死了又怎样?有什么分别吗?在神的眼中都是一样的。”
“够了,说够了,你现在可以走了,滚!”托托大人明白达曼不愿意给出正面的回答,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愤怒和伤心一下子涌到心头,变成了一股愤怒的洪流,他像一个失去了幼崽的狼,开始愤怒撕咬着每一个人。
“好好保重,最好赶快离开哈布林堡,不管谁成为了大汗,咱们家族都要遭遇不幸。”
“把你的诅咒和鬼话收回去,我从来不依靠任何人,托托家族的旗帜在这片草原上飘荡了四百多年,过去没有变过,未来也不会变!”
达曼法师明白,托托大人已经暂时丧失了理智,他现在是被情绪控制的。
人如果成为情绪的奴隶,那么就离死亡不远了。
达曼法师站起身来,慢慢退出去。
走出营帐,他立即上马车,吩咐道:“走,我们赶快回去!”
营帐中传来咆哮声和谩骂声,忽忽家族的旗帜在风雪中肆意摇摆,仿佛随时都要坠落。
天气一下好转起来,早晨的天空竟然升起了红彤彤的太阳,让人温暖,让人感觉生命已经轮回一样。
“殿下,卡拉卡将军率领亲兵来到东迟拉河,准备拜见您。”一个侍卫小声说着。
塔塔可搂着女人在营帐中酣睡,听到外面小声的汇报,一下子坐起来,拍打着女人的屁股,起身穿好衣服,来到门外。
“让我那个宝贝儿子也一起过来,我们一起迎接一下这个都城守护者。”说完,放肆地大声笑起来。在他的脑海中,一个计划已经开始酝酿。
卡拉卡带着手下,匆匆忙沿着被大雪覆盖的道路,顺势向东。冬季的东迟来河,在冰冻的河面下依然涛涛流淌着,水流的声音在苍茫的大地上回荡。
塔塔可殿下的大军,驻扎在东迟拉河东侧,那里是都城和外界的分界线,按照汗国大汗的命令,没有他的命令塔塔可殿下是不允许越过东迟拉河进入都城的,但是一个死去的大汗,怎么可能阻止手握精锐的王爷?
一片漫长的营地沿着河畔铺设开来,一眼看不到边,满山遍野,比那冬季南飞的雁群还要密集,无数的汗国骑兵绕着营帐巡逻着。
“塔塔可殿下在哪儿?”
“卡拉卡将军,殿下就在营帐中,已经通报了,请将军暂时移步中军大帐,殿下过会儿就来。”
“好的。”卡拉卡看着这只汗国的军队,心中却紧张起来,这是汗国的军队,但是现在谁能控制着这头野马呢?如果将他带入都城是否会引狼入室呢?只是在两难之间,只能如此,毕竟塔塔可殿下和托托家族有过交情,更准确地说,是有过交易。这个世界上能进行交易的人,比有感情的人更值得来往,情感会变,利益不会变。
托托大人一直在暗地里支持塔塔可殿下,把他变成一个能够和蒙维克抗衡的恶狼,现在到了最后时刻了,这只狼将被用来抵抗北方的狼。
随着领军,数百骑兵跟随着卡拉卡步入阵营中。
“请将军随我入中军大帐,其他将士,殿下已经安排好了饮食和美酒款待,还请将军理解。”
“明白,全体将士听令,塔塔可殿下已经安排好了宴席,你们可以享有,等我出来再一同返回,你们四个人跟随我,到时候站到帐外听命。”卡拉卡吩咐道。
“遵命!”
中军大帐比别的营帐要大十倍,来自东国的铁器和木艺,让这个中军大帐看起来不太一样。
第99章 争夺汗位(7)()
“塔塔可殿下,我代表托托大人,还有都城哈布琳堡全体将士欢迎您的到来。您是那冬天里温暖的阳光,从那遥远而宁静的东国边来到都城,同我们一同守护神圣的都城。”
卡拉卡见到了正在喝着酒的塔塔可殿下,半跪在地上,大声说着。
塔塔可身穿金色的铠甲,披上红色的战袍,硕大的头颅架在肥硕的身体上,胡须像老鼠一样,稀稀疏疏粘在嘴唇边,下巴还留着一小丛山羊胡,眼角带着邪气。塔塔可坐在特质的木椅上,手中拿着象征汗族权力的金鹰权杖,那是四个王子才能拥有的象征,所有的汗国臣民,见到权杖都要下跪。
卡拉卡抬头看了一眼塔塔可殿下,顺时针扫了一眼大帐。站在塔塔可身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将领,那是他的儿子,小世子俄日布,身材魁梧,如铁塔一般,身上的战袍是黑色的,眼神如同狼一样盯着自己,让人感到一股凉意。
八位将领分列两边,如同虎狼。没想到塔塔可殿下的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