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长枪不停刺入尸体,山谷中时不时发出哀嚎,有些残疾的蛮族人,被长枪反复穿刺,呻吟也停止了。小男孩躲在父亲的尸体下,父亲的眼睛还睁着,像活着一样。男孩已经无法呼吸,悲伤的情绪刻入心里,已经没有泪水,透过尸体的裂隙,看到一柄柄巨大的长枪从空中刺下,拔起,鲜血顺着长枪慢慢滴下来,有些长枪的枪头已经弯曲,再也无法刺穿尸体了。
长枪队离小男孩不到物米,眼看就要过来。小男孩用嘴紧紧咬住自己已经死去的父亲的胳膊,生怕忍不住叫出来,心脏加速跳动,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听说,最后一个蛮族的银子堆得和灵鹫宫一样高,等我们杀光最后一个蛮族之后,我要带两大木箱的银子,送给阿兰达,我要娶她做我的老婆,让她给我生一窝!”长枪队的一个士兵笑呵呵说道。
“银子有什么用,听过南国布朗山有个巨大的金矿,但是咱们离得太远了。你的阿兰达简直就是个野蛮的动物,上次,我看见她把你打得屁滚尿流,这样的女人你也敢要?我更喜欢北蛮族的女人,奶子比我家的母牛都要大。等我再立几次军功,升为百夫长,就能有十个老婆了。”
“你的眼睛难道只看到女人的一部分?不觉得北蛮族的女人非常丑吗?那么丑的女人越多就越恐怖,我还是喜欢沃伦河畔的姑娘,阿兰达等着我!“
长枪像机关一样,规律刺入,拔起,种菜一般。
长枪刺入小男孩身上的尸体,发出穿透肉体的恐怖声音,枪头已经快扎到小男孩身体,冰冷的长枪,将他的父亲穿透,体内残余的血液一下子灌到小男孩的身体上,浑身都是红色。
三声长号,从高处传来,像一个奇诡的音符,让所有的长枪停止了行动。多少年后,小男孩还记得那三声长号,那是世界上最优美的音乐。
“全体将士听令,迅速回撤,整顿行装,准备返回!“
“怎么不打啦?这么快就回去?我的银子怎么办?“
“我的女人怎么办?“
在不解和抱怨中,长枪队迅速集结,返回山谷边,骑上坐骑,迅速回撤,像风一样消失在天边。
过了许久,山谷中已经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几个旷野中,几只老鼠的叫声,一片死寂。小男孩扒开身上父亲千疮百孔的尸体,从死人堆中爬出,脖子努力向上伸出,手撑着地面,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向外挤出,终于看到了外面。
惨淡的夕阳,一片红色。
天空绯红,几只野鸭并排成线从红色的空中划过,留下几声凄厉的叫声,山谷中一片狼藉,十几公里的山谷,全部都是死尸,所有家族的男性成员都堆积在山谷中,没有一点声音就像睡着了一样。
小男孩愣住了,几只草原老鼠在他身边啃噬着尸体,整个世界除了小男孩,就只有这几只老鼠是活物。小男孩终于站起来,抬头看天,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呼喊,幼稚的声音中无限的悲哀和仇恨夹杂着,在空荡的山谷中游荡,像鬼的声音。
正在啃噬尸体的老鼠抬头看了一眼小男孩,然后继续啃噬着。
金鹰汗国的东都,一片平坦的土地上矗立几个硕大的营帐,营帐的周围布满了弓箭手和骑兵。营帐外,酒声和歌舞声声声入耳,一派祥和。
大帐中,酒水的味道充斥着,地上满是吃剩的羊腿和牛骨。中间一个巨大的毛毡上,一个长着灰胡子,头发长且中分的男子,怀中抱着两个肥大细嫩的裸女,打着鼾声。
时间已经晌午,但是昨天的酒意还是没有消解。
营帐外,几十只猎狗护卫着,十个彪形大汉手持长剑,巡逻守卫,苍蝇也无法飞入营帐。
在营帐的远处,一骑白马风驰电掣,骑马之人是粗犷而长发少年,臂膀上站立一只雄鹰。此人是三王子塔塔可的大儿子俄日布,二十五岁,已经是掌管上万骑兵的将领。
俄日布下马,来到营帐前。
“父王在吗?”
“小殿下,此刻,您父王正在处理重要军务,暂时不得打扰。“
守护可达达委婉地说,他担心小殿下看到他父亲荒诞的样子。
“是不是还没睡醒?听说昨天父王弄了个选美大赛,挑选了一百个姑娘,不要担心,父王的那点事情,很奇怪吗?不过床上的事情和真正的军务哪个更重要,你心里难道没有数?快叫醒我父王,都城有重要军机,要等待他决断。如果延误了军机,唯你是问!”俄日布加重了语气。
因为救过塔塔可三次命,可达达成为三王子塔塔可最信任的护卫,任何打扰塔塔可美梦的人都会被处死,除了达达可例外。
达达可看着俄日布严肃的神情,还有手中的信筒,信筒上有着绝密的符号。
达达可右手甩动着,袖中发出狗粮,守护大帐的猎狗闻到食物的味道,纷纷上前,发出尖叫声,声音整齐像一首交响曲。
塔塔可从梦中听到狗叫声,一下子被惊醒。睁开眼睛,推开躺在身边的女人,站立起来,穿上长袍。
“哪个畜生想死?可达达,门外是谁?”塔塔可的声音像狼一般,尖锐而刺耳。
“禀告殿下,是俄日布殿下,据说有绝密军情,需要您决断!”可达达大声回应。
“让那个兔崽子进来!“
“是!“
“小殿下,请进!“可达达小心说道。
“以后,不要说那个小字,在这片土地上,我比你们都大,听到没有?“俄日布冷冷说着,阔步走进大帐。
“父王,有紧急绝密军情!”俄日布跪倒在地,举起信筒,小声禀报。
塔塔可打开信筒,拆开一看,是托托大人送来的绝密信件。
“大汗已经去世,托托大人让我们赶快带兵回去,共同推举新大汗。你也准备一下,随我回都城。”
“爷爷去世啦?”俄日布不敢相信。
“对,那个老东西死了,死得好!拖个王子也死了!现在只有你二叔有资格登上汗位,但是北边那个婊子养的杂种手上还有十万精兵,听说最近还打了几个小胜仗,恐怕早晚都是祸害。托托大人让我们赶快带兵回京,好让你二叔忽忽登上汗位。”
“那个阴险的人登上汗位,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总比那个愚蠢的拖个王子要好,拖个王子现在已经死了,唯一能登上汗位的就是忽忽,如果让那个杂种登上汗位,那么我们就只能喂狗了。“
“难倒父王不想登上汗位吗?”
“那个位置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是你可知道宝座上下全是利刃,孤家寡人,杀机四伏还不如在东国逍遥快活。而且时机未到,如果有一天上天给我一个机会,汗位不过是唾手可得。“
“还是父王想得远。”
“如果你用心学习带兵打仗而不是拍马屁就好了,赶紧滚回你的营帐,收拾好东西,准备随我回都城,已经五年没有回去了!”塔塔可打着哈欠,三角眼不停打转,目前别人都会有求于他。
“天亮了吗?”躺在毛毡上的女人,伸了一下懒腰,软软的身姿,让人无限遐想。
俄日布看了一眼躺在毛毡上的女人,两个女人一下子惊恐起来,连忙把毛毡往身上放,遮挡着身体。
“可达达,进来,将这两个女人还有外面的那群狗全部杀了,不要留一个活口,这群该死的东西!”
“殿下,您发发慈悲吧!”
“下辈子吧!”塔塔可上前抚摸着女人的身体,大声笑着。
可达达像豺狼一样,进大帐,双手拖出女人,两个女人裸着身子,像羊羔一样被揪出大帐。
不一会儿,惨叫声传递到耳中。
俄日布的头上有点虚汗,慢慢渗出,忍不住用手擦拭。
“还不快点准备?”塔塔可冷冷地说。
“是!”俄日布连忙离开大帐,迅速上马。
大帐外一个巨大的坑已经挖好。
黑狗和女人被扔进坑中,两旁的护卫拿起铁锹,将土填上,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俄日布的鹰从空中飞过来,落在肩上。
白马飞驰而去,一场不是战争的战争就要开始。
金鹰汗国都城哈布林堡沉浸在一片哀伤之中,哀伤中透着恐惧,谁也不知道这个没有了大汗的强大国家,未来将会走向何方。
幽暗的大帐里,一团火在燃烧,火星慢慢腾空。火堆旁,一个老将军看着火焰发呆,他头发花白,披着长发,眼神中闪烁着未来。他已经在火堆旁沉思了三个多小时,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能知道他要干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幕后策划着帝国的崛起,曾经和大汗一起厮杀战场。不过此刻,他就是一个孤零零的老人,一个陷入沉思中的老人。
此刻,他是汗国最有权势的人。
他就是被人称为“草原之狐”的托托大人。
第95章 争夺汗位(3)()
“来人。”托托大人终于发出声音。
“大人,有何吩咐?”
“传我令,让安卡安将军来见我。”
“遵命!”
帐外,风雪交加,道路两旁的火把在风雪中摇摆。守卫的将士冻得哆嗦,手中的兵器也拿不稳,几个士兵依偎在一起,围着火堆不停搓手。
这场雪来得早且大。
一阵风席卷而来,门帘被掀开,一个健壮如牛、面如虎狼的男子大步走近托托大人。
“宰辅大人,有什么吩咐?”安卡安将军半跪在地。
“将军请起!”托托大人上前扶起安卡安,拉着他走到火堆旁,眼皮一抬,示意左右退下,帐中只剩下两人。
“安卡安将军,近来都城可有异动,几大家族有什么风声没?”托托右手拿起木棍,挑动着火堆。
“大人,城中拖个王子家族的信使昨天上午从城北出发,往北去了,塔塔可殿下那边此时也应该收到密件。再过一周估计,两位外王都会回到都城。”
“忽忽殿下可有消息?”
“大人,昨天灵鹫宫崩塌,山地摇动,雄鹰谷变成死谷,我们派出的探兵目前还没有回信。”
“抓捕拖个王子家族的骑兵回来没?”
“没有音讯,不知王子妃美伊达和拖个王子家的两个孩子是死是活。”
“拖布林有消息吗?”托托的眉头下意识抬了一下,嘴角颤动。
“没有消息。”安卡安将军头一低,声音也小了许多。
看来一切都复杂了,二王子忽忽殿下和自己的儿子生死未卜,拖个王子家族的后患依然存在,两大外王不日就要进城。危机四伏,汗国如同火堆中的火焰摇摆不定,在风中飘摇着。
长久的斗争和岁月的风霜已经让托托大人失去了痛感,他内心煎熬而执着,狡猾不过是内心不屈的表现,在这一片随时可能死亡的草原上,谁的生存更有正义性呢?
情况已经和自己预想的有了很大变化,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满头白发在这摇摆的火焰中,变成红色,脸色让人感到恐怖。他明白,对自己而言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失败就意味着整个家族从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彻底消失。
“安卡安将军,你是否真的效忠于忽忽殿下?”
“不!”
“不?难道你想倒戈,去支持那个已经死去的拖个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