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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儿丙用手将她推离距离他们两大步远的地方,硬是把她跟他们区隔开来,彷佛她身上带有致命病毒似的。
这样的动作与场景她不知有多熟悉,以前她只要跟某个同学讲话,没一会儿就会有人将那个跟她讲话的同学拉开,并对那个刚跟她讲过话的同学说--你想烂掉啊?要不怎么跟她站得那么近!
久而久之,他们只要一看到她,便会故意捏着鼻子大退数步,以此动作来伤害她。
本以为出了社会后,就不会再碰到这种情形,没想到还是有人这么幼稚。
但这样幼稚的动作,还是轻易地伤害了她。
她掩下受伤的神情,换上坚硬的保护色,对着躲在模特儿群后的阙郓玹说道:“阙先生,如果你是因为我工作上的缺失而将我辞去的话,我无话可说;但如果你是因为我的外表而想将我辞去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辞的。”
“我从来没见过比妳还厚脸皮的人耶!玹哥都说要请妳走路了,妳还死赖着不走,妳到底要不要脸啊?”模特儿乙一脸鄙夷地道。
“就是啊,我看她八成是找不到其它的工作所以死赖着不走吧!”模特儿甲接着嘲讽道。
“也难怪她要死赖着不走了,妳们瞧瞧她那张脸,任谁看了不倒胃口才怪,还请她咧,又不是想倒店!”模特儿丙比前面两人更加恶劣地讽刺道。
为什么她遇到的家伙都是这种令人火大的王八蛋呢?算了,与其在这跟她们白费唇舌,还不如上楼睡觉来得有意义多了。
这么一想,她便转身径自上楼去,丝毫不理会那群女人们的频频叫嚣。
望着管茗伶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阙郓玹总觉得她那直挺挺的背影看起来似乎有些悲伤。
是他太敏感了吗?像她那种拥有一身怪力的大力女,也会有悲伤这样纤细的情绪吗?
※※※
“玹哥!”
一名长相娇艳的女子,如失控的火车头般地冲进阙郓玹的工作室内。
若不是她今天临时去看后天要举行的婚纱走秀的彩排的话,她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她最敬爱的伶姊被人欺负得这么彻底,而且带头的人,还是她敬如师的玹哥!
“玹哥,你太过分了!”沈如碧气愤地对着正在画设计图的阙郓玹咆哮道。
出生就忘了装胆子的阙郓玹被沈如碧这么一吼,吓得在设计图上画出了一条歪歪长长的铅笔痕。
阙郓玹赶紧收拾起惊慌的心,扬起笑脸面对气得血丝布满眼球的沈如碧。
他大概知道她是为何而来,一定是为了他集众想将管茗伶逼走的事而来的。
看来他现在也只能装傻了,不然让小碧知道了实情,他一定会吃不完兜着走的!因为她生起气来的样子,可说是跟管茗伶不相上下。
“啊,画歪了!小碧,妳到底在干嘛啊?妳明明晓得我画设计图时,需要绝对的安静,不然很容易画坏的。”阙郓玹频拍胸脯、噘着嘴斥责沈如碧的冒失,企图以此转移她的注意力。
但沈如碧一点也不理会阙郓玹的斥责,径自将他画坏的设计图抓来,一把就将它揉烂,随手往后丢去。
“小碧,妳在干嘛?刚刚那张设计图擦一擦就可以修正了,妳怎么把它给揉掉了?”
阙郓玹站起身,心疼地捡起被沈如碧揉皱的设计图。
当他要将设计图摊开时,却又被沈如碧夺走,丢到更远的角落去。
他看了眼滚到墙角的纸团,又回头看向气得想将他剁成七七四十九块的沈如碧。
“小碧,妳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妳?需不需要我叫人帮妳出气啊?”他示好地道。
不过他的示好似乎起不了作用,因为沈如碧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沈如碧每说一个字,就往阙郓玹单薄的胸膛戳一下。
“妳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耶。”阙郓玹偏着头、睁着圆巧的美眸,装得一副不了解她在说什么的模样。
“听不懂?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
沈如碧话一出,知道自己诡计被识破的阙郓玹表情不禁一僵,马脚随即显露无疑。
“就知道你知道。说,你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羞辱伶姊?如果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的话,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看到沈如碧眼中的坚持,他明白如果不乖乖招供的话,一定会被她言语轰炸到死的。
“我……因为……”到底该怎么回答啊?不管怎么回答,好像都不太妥当耶!
正当他还在想要如何为自己前些天过分的行为合理化时,沈如碧已经被他的支支吾吾给惹得快翻桌了。
“我我我,因为因为因为,你除了我跟因为外,难道不会讲其它字了吗?”沈如碧下耐烦地吼道。
事实上她早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只是她希望由他自己讲出来,因为她还是无法全然相信,在她心中生性善良的玹哥,竟会是个如此恶劣的王八蛋?!
“因为……”
“你再因为下去,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设计图通通撕烂?”话一落,阙郓玹下一季的服装设计图已经落在沈如碧手中,且正一点一点的分家中。
“住手!我说、我说!”阙郓玹紧张地看着那张就要被撕成两半的心血结晶,赶紧说道。
“快说!”
“因……因为她长得不是很好看。”
沈如碧闻言,原本对于阙郓玹的一丝寄望没了,只剩满心的不屑。
“不好看?她哪里不好看了?你给我说清楚!”沈如碧忍着气问道。
“一、一定要说吗?”
“给、我、说!”沈如碧这声爆吼,震得天花板都快要塌下,也震得阙郓玹那颗欺善怕恶的鼠胆就快破了。
惧于沈如碧的威吓,阙郓玹终于如实招供,“她……她的眼睛又细又长,像极了阴险狡诈的狐狸……”
“然后呢?”怒气指数六十。
“她的鼻子又扁又塌,看起来就像是在面团上戳了两个小洞般的凄惨。”
“还有呢?”怒气指数八十。
“她的脸,大得可以让狼人现出原形;而……而身材,跟还未发育完成的国中生一样的……烂。”
“最后?”怒气指数九十。
“总、总之,她整体看起来,就跟生活在异次元里的鬼一样……恐怖。”
阙郓玹话一落,怒气指数已经破百的沈如碧毫不考虑地就往他绝美的脸庞送上一记又狠又急的巴掌,啪!艳红的五指印,立即在他白皙的脸上形成强烈的对比。
“玹哥,你想叫伶姊走还不简单,只要你编个合理一点的理由请她走,她自然就会走了……而且你知道吗?伶姊她其实比谁都还要厌恶自己的外表,从小她就因为自己不甚美好的外表常被欺负,有阵子甚至被欺负得差点想不开,这样可怜的人,你怎么忍心这样欺负她呢?没想到,你对于美丑的定义是如此的肤浅,玹哥,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沈如碧的指责让他无力反驳,也无法反驳。
“玹哥,你以前不是也因为外表而被人排挤与欺负过吗?那样的心情想必你应该会比我还了解才对啊!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当那个曾经对你施暴过的施暴者呢?”
“另外,你知道我为何能站在这边跟你学服装设计吗?那是伶姊替我跟我大哥争取来的!由于我有气喘,我大哥因为怕布料的毛屑会引发气喘,所以一直不让我学服装;但伶姊却对这点嗤之以鼻,她跟我哥保证,我绝对不会因为布料的毛屑而引发气喘的,如果我真因此而引发气喘,她就任我大哥处置。后来她为了增加我的抵抗力,教了我一大堆可以增强抵抗力的气功,现在我才能如愿地来当你的服装助理,来跟你学服装设计。
“这么好的人,你竟然敢集众欺负她?玹哥,我警告你最好赶快去跟伶姊道歉,不然我就罢工给你看,让你一个人去忙翻天,哼!”
沈如碧骂完,便转身离开让她看了就火大的阙郓玹,留他一人去反省自己的罪过。
阙郓玹站在厨房门口,望着正在准备晚餐而忙里忙出的管茗伶,脑里不断萦绕着沈如碧强力的指控。
她真的会在意那天模特儿们对她的冷言冷语吗?记得当时她一脸毫不在乎的走上楼去,那样漠然的她,有可能会在意吗?
但是小碧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又不像在说谎,如果真如小碧所言,那那天的设计对管茗伶而言,伤害一定很大。
因为那样挑起他人弱点,再加以做文章的恶劣戏码,他早已屡见不鲜了。
在国中时,他就常因自己过度阴柔的外貌和女性化的举止而成为同学们戏弄的对象,他们不是故意摸他的胸部或下体,就是强押他到厕所说要替他验明正身。
当时的他,每天都觉得像是在地狱一般的痛苦。
为此,他曾经怨过母亲为何要将他生得如此不男不女,甚至也怨她过度听信算命的话,让他过了十二年的女性生涯。
但是再多的恨、再多的怨都改变不了他那既定的模样与举止。
此后,他为了保护自己,开始试着接近那些对他较不排斥的同学,想办法跟他们打成一片,有了他们的庇荫后,他就鲜少被欺负了。
但那种被欺负的恐惧感与压迫感,及被孤立的寂寞感,他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得了的。
他都忘不了那样负面的感觉了,那……
突然,一道影像从他眼前闪过,让他心头一震。
昨晚她的背影……难道她是那种习惯把酸苦往心里藏,怕万一让自己的脆弱显露出来,会招来更多难堪的人吗?
完了,他做了他这辈子最痛恨别人施加在他身上的事了!天哪,他真如小碧所言,实在太过分了!
现在怎么办……道歉?
但他怎么说得出口?昨晚他做得如此决裂,现在就算他想道歉,她也未必会接受吧?因为如果今天立场交换,他也不见得会原谅……
这下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啊?
他焦躁地站在管茗伶身后不知所措的绞着衣襬,绞着绞着,不知不觉地愈靠愈近,近到只要向前一小步,他就会直接贴上管茗伶的背……
这时,炒好菜正准备将菜端上桌的管茗伶一转身--
吓!随即被阙郓玹突然冒出的修长身躯给吓了一跳,捧在手中的菜也因受惊而往上抛去。
随后,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砰地一声,那盘管茗伶从捡菜、洗菜到成品,总共花了她半个小时才搞定的菜,顿时成为馊水桶里的一员猛将。
管茗伶满是火气地瞄了眼洒了一地的菜,随后才抬头瞪向害她不小心成为暴殄天物祸首的阙郓玹。
“你有病啊!干嘛突然站在我背后?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啊!”管茗伶气愤地怒吼了几句,才蹲下身整理地上的一团乱。
怎么会这样?他本来是想道歉的,现在怎么反而惹得她更不高兴了,这下该怎么办啊……
“对不起,我来帮妳!”阙郓玹赶忙蹲下身帮忙整理起地上的盘子碎片跟糊成一团的菜,希望能藉此行为换得管茗伶的谅解。
等等,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今天的老板特别的体贴和蔼?他到底在打什么鬼算盘?小心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