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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康雯雯。”既然对方报了姓名,那她于情于理也该报上姓名。
娅纱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女孩,一
头简单的马尾辫,穿着一身灯心绒的家居衣裤,她实在很难猜测出她的实际年龄,“他在吗?”她问道。
“可能在吧。”康雯雯耸着肩膀说道,就以往一个多月的经验来看,双休日华矢纹通常都会在家,然后等着她带他去“熟悉”环境,“你要找他的话,可以按门铃啊。”她对着她说道。
“这…”她当然知道,但矢纹一向讨厌别人的打扰。甚至连这地址,都是她好不容易向彼利要到的。
她怕…怕他会责怪她的到来,但是,同时,她又很想要见到他。
不期然地,眼眸中流露出了难掩的忧意。
哇!她没说什么让她难过的话吧!康雯雯掏出了身上的钥匙,难得好心地出了自家的园子,走到娅纱的面前,“我带你进去好了。:”总比她一个人在这里犹豫着要不要按门铃要好。纯粹的爱美之心,看见美人难过,想要帮忙乃情理之中。当然顺便也可以知道美女和洋娃娃的关系。呃,不,是顺便让她去华家扒一顿午饭。
钥匙准确地插进孔中,打开了华家庭院的铁门。
康华两家的钥匙向来一式两份,以方便两家更加畅通无阻地走动。若非老爸和华叔的坚决反对,两家中间的那道围墙恐怕早就被打通了。
她领着她穿过了庭院,来到了正门口。康雯雯伸手按着门铃。
几声铃响过后,并没有人来应门。该不会是没人吧。她思忖着,同时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看看。
“你…和矢纹很熟吗?”娅纱看着康雯雯熟练地打开门,不禁问道。
矢纹?康雯雯愣了愣,这么称呼洋娃娃,那她该不会是华矢纹的女朋友吧?若依外表来看,她和洋娃娃站在一起倒也很配。俊男美女的组合,向来赏心悦目。
只不过,为什么心里会升起一股…酸意?老天,酸意!她到底在想什么啊?她怎么可能因为洋娃娃而有酸意?!
使劲地甩了甩头,借此掩盖心里的那股酸意。康雯雯干笑着说道:“我和洋…和华矢纹不是太熟,只是邻居。”附带未婚夫妻的关系,不过这个关系马上就要加上“前”字了。
“那你为什么会有钥匙?”只是邻居,就可以有钥匙吗?还是说,这是中国特有的习俗?
呃,“两家的父母比较熟而已。”这是事实。
门被手推开,空旷的客厅,没有一个人。米黄色的原木饭桌上,留着一张和她家大同小异的纸条。
晤…康雯雯瞥了一眼桌上的纸条,看来两家四老一起出去的可能性很高。
“华…”才想开口喊道,随即被一阵拖鞋声打断。
“谁啊?”慵懒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响起在楼梯口。
第七章
平淡的体现,
需要波澜来衬托,
深深地望进你的眼,
告诉你我爱你。
“你的声音怎么了?”康雯雯抬头看着站在楼梯口的华矢纹问道。他的声音向来舒服得可以当催眠曲,现在却难听得像是在鸭子叫。
“有点感冒,可能昨晚着凉了吧。”缓缓地步下楼梯,华矢纹伸手揉着额头说道。一个晚上彻夜不眠吹冷风,换来的是感冒发烧。自从去美国留学后,已经很少会这样了,没想到昨晚,竟然又中了头奖。
着凉?她看着他有些疲惫的面容,该不会是因为她昨天晚上把他叫出去外加进警局的缘故吧?十一月的晚上,已经有点寒气。哎,他会感冒可能她也要负一部分的责任。
“你来有事?”他下了楼梯,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边喝边问道。喉咙有些发疼,喝水多少可以缓解一下。
“哦,对了,”进来的目的差点忘了,“有人找你。”她指了指身旁的人,对着他说道。
“娅纱?”华矢纹顺着康雯雯手指看向站在她旁边的人。
“矢纹…”柔媚的双眸,凝视着日思夜想的人,温软的呼唤,柔得快要沁出水般。
他轻瞥了她一眼,“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她的出现,多少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几天前从彼利的口中知道她来了,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出现在他的家中。
“是我向彼利要来的。”
该死的彼利,竟然没有通知他一声,就把他家的地址给了娅纱,“你有事找我?”他看着她问道。
“我…”咬了咬下唇,她瞅着他平静的面容,没有任何的欢欣,他似乎并不高兴看见她的出现,“我有点事想找你单独谈。”娅纱瞥了一眼身旁的人,欲言又止地说道。
唔,康雯雯了然地耸了耸肩,她不是笨蛋,当然看得懂她的暗示,“你们谈好了,可以当我不存在。”她自发自动地走进厨房到冰箱里翻出了罐牛奶边饮边说道。历来她只想管好自己家的门前雪,至于别人家的瓦上霜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呃,也许一点点的兴趣还是有的。
“雯雯。”华矢纹看了一眼康雯雯手中的牛奶,“喝冷饮对身体不好,你应该先热一下再喝。”额头的发烫,亦让他对从冰箱里拿出的食物特别敏感。
“懒得热。”这是她的解释。
好温柔的语气娅纱震惊地看着华矢纹。在美国,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用这样的语气对别人说话。他向来对人保持着礼貌性的距离,不会太冷漠,亦不会太温柔,永远只是淡然处之。可是现在…
“矢纹”幽幽的语气,像是在提醒着她的在场。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温柔,让她觉得仿若有一个插不进去的世界,一个只有两个人的世界,而她只能呆呆地在一旁观看。这样的感觉有些难受,“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她要和他单独谈,想要问清楚他对她的感觉。
谈?华矢纹把目光转向了娅纱,也许他是应该和她谈一下比较好。
点点头,他率先朝着二楼走去,“那么,我们就去书房谈吧。”
华家的书房,位于二楼的最里侧,采光好,空间亦大,套句华也哲的话来说,这是为和康溢竞争的准备。毕竟他们两个从小到老,什么都比,关于阅读书籍方面,也是一个比拼的重要环节。
推开书房的门,华矢纹领着娅纱走进去,“你找我有什么事?”他随意地坐在书桌前的沙发皮椅上,揉着太阳穴问道。头疼的症状似乎越来越明显。
“我…”她走近他,望着日思夜想的人,她喃喃地问道:“为什么,你要回来却不告诉我?”这个问题她想问他好久了,从他离开美国的那一天起,她就反复地在睡梦里问着这个问题。即使心中隐约有着答案,却不想要承认。被悲伤吞噬的感觉并不好受。
“但是,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不告诉她,也会有别人去告诉她。
是的,她知道,但却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这个事实,“我想要听的是你亲口告诉我,而不是别人在你离开美国后再对我说这个事实。”她朝着他幽怨地说道。
他宛若一阵风,她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费尽了苦心以为留在他的身边最终会得到他的爱,哪知却换来了他的离开。更可悲的是,他离开,她竟会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他的音乐才华与俊雅的外貌,是吸引她的地方,亦是她为之折服的地方,在音乐学院,他可以做到比任何的学生都好。她是古典乐里的玉女,理所当然应该是和他站在一起的才对。除了他之外,别的男人亦入不了她的眼。
“为什么需要我亲口来告诉你,别人来说不是一样
吗?”他直直地看着她,为她的话感到奇怪。
为什么他竟然在问她为什么?!
眼泪顺着眼眶慢慢地滑落,心伤亦心痛,“你对我说和别人对我说的意义是不一样的。”怎么可能会一样呢?她的伤心,她的眼泪,这些,怎么可能会一样呢?“如果你在离开美国前到我的面前来亲口对我说的话…如果这样的话,我…”
“有必要吗?”淡淡的言语,打断了她的话,亦让她的眼泪落得更快。他的冷淡呵,却比无情更加刺痛她,甚至有时他的冷淡已经等同于了冷漠。
“你难道不知道我爱你吗?”
爱他,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掉这么多的眼泪。这是最深沉的呼喊,有着最无奈的悲哀。
“我知道。”黑瞳双眸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人,平静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最平常般的事,“但是,我并不爱你。”她的眼泪,没有让他有任何的心痛和不舍。是的,因为不爱,所以才可以这样平静…
不爱她?!他不爱她…娅纱怔怔地看着华矢纹,为什么他可以如此冷淡地对她说着他不爱她的事实?难道她在他的心中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没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她朝着他大声地问道。他的这些话,她宁愿不听。心好痛,像是要碎开般,“是因为我不是中国人吗?所以才不爱我?”她找着理由。
头已经开始有点昏了,她的大喊在他来说,不啻是让头疼得更加厉害,“和国界没有关系。即使你是中国人,我也不会爱上你。”他想要追求的,只是那份感觉而已。那份让他可以一生只爱一人的感觉。
“既然不是,那为什么不能爱我?”在旁人的眼中,她和他是最相配的一对,“还是说…难道你是喜欢在楼下的女人?”那个可以自由出入他家的女孩,可以让他用温柔的语气相待的女孩。
从来都以为只要守在他的身边,就算他对她淡然以对,但,至少她可以安慰自己,他对别的女人亦是如此。可是今天,她没有办法用相同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他的温柔,是她所不曾见到过的。她羡慕却也嫉妒那个女人。
“娅纱,你说得太多了。”他不悦地皱着眉头,不喜欢她探究他的内心世界。
“那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楼下的那个女人。”她不想相信,他会去喜欢一个平凡普通的女人。一个没有出色的容貌,也不曾在音乐界里出现过的女人。
他爱上雯雯?“…也许吧。”那份还不确定的感情,连他自己都肯定不了。
也许没有用任何的否定,而是用了也许两个字。那么以后呢?以后他就会肯定了吗?一‘抹不甘划过眼眸,如此委屈求全,却换不来他的一丝丝的怜惜与爱意。
她是古典乐里的公主,他却不愿成为来接她的王
子。她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得到他的爱呢?
而可悲的是…为什么,她竟然会爱上他…
哎,美女前五分钟进书房时还是一副我见由怜的样子,后五分钟出书房时却是难堪与苦涩,临走还不忘用怪异的目光上下左右看了她好几眼。真是够奇怪的。
手上拿着一罐牛奶,康雯雯边喝边走进了书房,“喂,华矢纹,叫外卖吧!”她朝着书房里面喊道。既然华叔和丘姨不在家,那就只有指望他了,总不能真的要她进厨房去煮那些不能下咽的东西吧。
一室的宁静,没有人回应她的话。
哇哩,居然趴在书桌上睡觉。她走向他,伸手拍着他的肩膀摇晃,道:“起来。”再不然她恐怕会饿死在这里。
声音好吵似乎响起在耳边。微微地睁开疲惫的眼眸,华矢纹看着站在书桌旁的康雯雯,“雯雯…”沙哑的声音,唤着来人的名字。
呃,好难听的声音,比起刚进门的时候听到的还要难听。她蹙着秀眉看着他。几缕发丝微湿地搭在额前,漂亮的眼眸有些可怜兮兮地半闭着,性感的薄唇微微地开着,喘着有些粗重的气。此刻的他,没有优雅与贵气,倒像是一只病倒的小狗,惹人怜惜。
“你感冒了。”康雯雯很肯定地说道。
“嗯,你进门的时候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华矢纹有些摇晃地从沙发皮椅上站了起来,“对了,你刚才进来要说什么?”娅纱走后,他就趴在桌上睡了,所以并未听清楚她进房间喊的话。
“没什么。”她瞥了他一眼说道,依他现在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