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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出去一个早上,回来就发生这种事情,你说,你怎么跟我交代!”
罗安迪的愤怒是可想而知的,黎苡诗竟然又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他,他当然火大了,只不过无辜的人事经理当了可怜的炮靶。
人事经理也知道总经理的机要秘书突然离职对公司的损失有多大,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总经理会生气到这种无法控制的地步。
推推鼻梁上的镜框,他清了清喉咙才说:“总经理,我也没有碰到黎秘书本人,是黎秘书托她的助理转交这封离职书给我的。”
“她还有没有说些什么?”他的怒火几乎要让办公室燃烧了起来。
“没有!”
当罗安迪看到桌上的这封离职书时,他就先追到黎苡诗的公寓想要问个究竟,谁知却吃了闭门羹,这会儿,他只好在办公室里审讯一干相关人等了。
罗安迪大掌拍上了桌子。“去帮我叫黎秘书的助理进来。”
“是的,总经理。”他恭敬地退下。
他猛地又抽了两口烟,藉以平复自己的情绪,
黎苡诗的助理敲了门,怯怯地走进他的办公室。“总经理,您找我?”
“黎秘书的离职书是由你转交给人事经理的吗?”
事实上罗安迪的语气已经比刚刚好多了,但还是把黎苡诗的助理吓得半死,声音发抖地回答著:“是,总经理。”
罗安迪严峻的脸上一片寒冷。“她几时送这分离职书过来的?”
黎苡诗的助理头也不敢抬地说:“中午!”
“那她还有没有交代些什么?”
“没有!黎小姐中午曾到公司来,还问我公司里有没有什么事呢!谁知她才出去了一会儿就又折回来,把这封离职书交给我,要我帮她送给人事室,而且很快收拾完东西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黎小姐会突然离职,我问她,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好像很伤心的模样罢了。”
听完,罗安迪脸上的冰霜就更寒冷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以为经过昨晚的恩爱缠绵及真情解剖之后,她会相信他的真心、接受他的真爱,不会再像五年前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没想到,故事还是重演了,不给他原因、不给他理由,什么都没说地又在第二天的早晨离开了。他不明白,黎苡诗到底在想些什么、害怕些什么呢?
他得找到她,问个清楚才行!这次说什么,他都不会教她从自己的身边偷偷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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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除了失望、焦急、担忧之外,这几天,他根本无暇管公事,就连一向爱干净的他,也开始留起胡渣,整个人已没有原先的光鲜亮丽了。
他不能再待在办公室里守株待兔了,他得想个办法找到黎苡诗才行。
“朱经理,你帮我找黎秘书的人事资料出来。”按著内线,他对著电话机向人事经理作出要求。
“好的。”
电话那头早已挂了话筒,罗安迪却还望著话机发呆。
“总经理,这是黎小姐的人事资料。”
黎苡诗的助理呈上了她的档案,打断了罗安迪的冥想。
“喔!谢谢。”
她的人事资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但翻开档案,上头除了她现在的联络地址之外,其它什么资料都没有。或许她已回了家,但是档案里头根本没有她家里的资料,教他如何将她寻起呢?
也许彼德会知道她的故乡在哪里,他的脑筋一转。
想到就做,也不管现在是美国时间几点,他拿起电话筒就直拨彼德家的电话号码。
电话铃想了很久,才有人来接电话。
“Hello!”
“彼德,是你吗?我是安迪呀。”他急切地说著。
“安迪!”对方的声音顿了顿。“你知道我这儿现在是几点吗?”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对不起,吵醒你了。但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请教你,所以不得不现在打这通电话。”
“是不是公司有什么问题呀?”他知道罗安迪一向是冷静行事,既然会三更半夜打这通电话,肯定是什么非同小可之事。
“苡诗走了,她离开公司了。”他的声音急促。
“苡诗?怎么会呢?什么时候的事情?”彼德迭声地问道。
“她只留下一封离职书就不见了,我在她的公寓等了几晚都没有等到人,在没有办法可想之下,只好找你求救。”
彼德揶揄著说:“是不是你追得太紧,把她给追跑了呀?我早告诉过你,苡诗对男人有情感恐惧症的。一定是你逼著她承认就是巴黎的蔷薇,而她又不肯承认,所以就干脆离开公司,对不对?”
他无奈地叹口气说道:“彼德,你就别再笑话我了。苡诗确实就是蔷薇,但在她承认的第二天早上,她又一声不响地离开我了。”
“那你要我怎么帮你呢?我人都在美国了,你该不会要我回去台湾帮你找人吧?”
“我不会这么残忍的!你只要告诉我苡诗的老家在哪里就行了。”他露出忧愁的微笑。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片刻之后,彼德说道:“苡诗的老家?这可难倒我了,我只听她说过几次,但是记不太住呀!你知道的,华语的地名都很难记。”
“拜托,彼德,你千万得想起来呀!”
“别催我嘛!让我好好想一下。”
接著电话两端是同样的寂静,静到罗安迪仿彿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好像……”等候了数十秒,彼德终于有了回应。“好像……是在台湾中部的一个山上吧!”
山上?天哪!那比海底捞针没容易到哪里去嘛!
罗安迪深蹙著眉头。“哪一座山呢?”
“也不算山啦!听苡诗说,二十年前她家乡那里的伐木业挺兴盛的,附近乡镇还有『小台北』之称,你拿这个线索去查查,或许能找到答案。”
虽然有点像是猜谜游戏,但总归是条线索,他只好勉强接受了。
“谢谢你,我会立刻去打听的。但是,如果你想起来那个地名的话,请你无论如何要通知我一声。”
彼德笑了笑说:“我会的,祝你能顺利找到她!”
“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在公司高级主管的一声令下,很快就查出彼德给的谜题答案了。原来,有所谓“小台北”之称的城镇,就是当时繁华一时的车程小镇。因为当年车程的林木丰富、伐木者众多,而来此经营木业的商人更是络绎不绝,外地客热闹了这小小的乡镇,所以车程才有小台北的这个称号。
有了地点要查黎苡诗的背景就更容易了,没两天的时间,征信社就送来黎苡诗的老家资料。带著一只行囊、一张地图,罗安迪便跑到人生地不熟的中台湾,展开他的“寻妻之旅”了。
离开纷扰的大都市来到台湾的中部山区,他第一次接触到台湾纯朴的一面。
“对不起!请问这个地址在哪里?”他来到黎苡诗的家乡了。
穿著朴素的老妪皱著眉头、摇著手说道:“你说啥?我听某啦!”
别说老妪听不懂罗安迪的国语,就连罗安迪也听不懂她的闽南话。这时罗安迪才忆起人事经理的忠告,到了南台湾,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多数是听不懂国语的。
因此他对那老妇人笑了笑,说声谢谢后,就赶紧找个年轻人来问。
年轻男孩看了看地址,比比前头的方向说:“过了前头的那个红绿灯再右转,你就可以找到这个地址了。”
“谢谢!”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地址,他开著车过去。
古老的小镇上看不见车水马龙的车潮,听不见四处鸣叫的喇叭声,有的只是一分宁静和安逸,以及人们缓慢闲居的脚步。转进了红绿灯口的街道内,他的心逐渐澎湃了起来,那分期待与黎苡诗相见的情绪也开始沸腾了。
但愿这一趟他并没有白来。
不想打扰这条街道的宁静,他将车子停靠路旁,以步行的方式寻找著捏在手中的地址。忽地,一颗皮球滚到他的脚边,接著有个小男孩一摇一晃地朝他这边跑了过来。
“叔叔、叔叔,麦当劳的叔叔。”那男孩边跑边叫著。
当小男孩的脸清楚地呈现在他面前时,他立刻想起这小男孩的身分。
“思汉!”他惊喜地叫著他的名字。
难怪在黎苡诗家里看见她儿子的照片时,他会有一股似曾相见的感觉,原来那天在麦当劳帮他捡到皮夹子的小男孩就是黎苡诗的儿子。
黎思汉捡起了球,以纯净秀灵的眼珠子望著罗安迪问道:“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罗安迪蹲下了身子,摸摸黎思汉的头说道:“因为叔叔是你妈咪的朋友呀!所以叔叔当然知道你的名字。”
“叔叔是来找妈咪的吗?”斜著头,黎思汉看著罗安迪的脸。
罗安迪扬起了亲切温和的笑容说道:“是呀!妈咪在家吗?”
“在呀!妈咪在……”他的头一回。“妈咪在那里!”
顺著黎思汉指的方向,罗安迪发现了黎苡诗的身影。
黎苡诗早就发现他了,当他高大的身体从街口走来时,她就知道是他了!
除了震撼之外,她的心还多了一分莫名的惊喜。
当他们父子俩一靠近,黎苡诗就把黎思汉牵回身边,扳起面无表情的脸孔说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她从不留家里的资料在公司的。
他以笑容来融化她脸上的冰冷。“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
脱去了繁杂的西装,今天他的身上是一套白色纯净的休闲服,刮掉了多日来的胡渣,他又是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的模样。或许是因见到黎苡诗的高兴心情,使得他看起来更加的气宇昂扬和俊逸非凡。
掩饰好她的慌张心情,回避掉他的频频凝视,黎苡诗不想让自己再有心软的机会,因此以再冷淡不过的语气说:“我并不属于你,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
对于她的离开、她的冶寞、她的转变,罗安迪有著极大的迷惘与困惑,而黎苡诗冷淡的表情硬生生地拉下了他脸上的笑容。“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我?难道那晚的表白还不能够证明我的真心吗?”
望著他眼底里的黯然情伤,黎苡诗的心就如同千刀万剐般的伤痛,但是一想起他的不忠与背叛,她就不允许自己对他有一点点的原谅。
“思汉回屋子里去好吗?妈咪和叔叔有话要说。”
“嗯!”思汉放松了牵著黎苡诗的小手,向罗安迪天真地挥挥手。“叔叔再见!”
既然终究要面对他,不如把话说个清楚,黎苡诗不想让他再有借口来找她第二次。“这儿说话不方便,我们到那儿去谈吧!”
黎苡诗没有抬头看他,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走出了小街。
她沉默不语地来到河畔堤防,然后拾阶而上,眺望著脚下的潺潺流水,眼神尽是空洞与凄惘。最后她在最常停驻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双手环胸注视著远方的青翠山景,等待著他的声音。
走近她的身后,罗安迪冷不防地伸出双手,从背后牢牢地圈住她,让彼此的身体紧紧地贴合著。
“放开我!”黎苡诗先是吓一跳,而后是奋力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