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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伯母您好。请叫我珠儿。」欧阳珠儿的眼角含满笑意。
「都别客气,坐下来说。」宫老夫人见眼前这一对兄妹俊美有礼,心中不禁对他们泛起好感。但挂在胸口的疑惑,却也得先问清楚。「听蔡管事通报,珠儿是以我们家雷儿未婚妻的名义送上拜帖的?」
「早的。这件婚事是宫伯父生前与家父,在珠儿弥月酒宴时所订下的,那时宫伯父交给家父一块玉佩,约定等珠儿及笄后再成亲。而明年珠儿就要及笄了,此番是家父要小侄先带着珠儿上门拜访。」欧阳少琛有礼的回答,并自怀中取出一块玉佩。
他还依稀记得珠儿弥月酒宴那天的情景,那天宫伯父醉得很厉害,最后是被家丁送回疾霅;山庄行馆的。
其实父亲也没有把握宫伯文在酒醒之后,记不记得清自己醉酒之下许下的婚诺,只是疾霅;山庄近几年来声名势力愈渐扩张,爹爹认为错过与疾霅;山庄联姻的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再听闻最近疾霅;山庄要为宫破雷办喜事,当下就急着要他送妹妹前来,提醒宫家与自己欧阳家尚有婚约。
宫老夫人接过欧阳少琛手中的玉佩,确是宫家老爷子生前随身佩系的暖玉。「这……两家老爷可曾立下婚书?」
「这倒是没有。宫伯父与家父仅是酒宴上口头约定。」欧阳少琛有点难为情的回答。
他也知道自己的爹平时并未与宫家往来。只是见这几年宫破雷年少有为,将疾霅;山庄打理得比宫老爷子在世时还要兴盛,便起了攀附之心,便将摆在箱底的玉佩找了出来,重提婚事。
宫老夫人则在心里暗骂已去世的丈夫。这老浑帐,早都回老家卖鸭蛋去了,现在又蹦出个天大的麻烦折腾她!
宫老夫人额际冷汗直冒,仔细打量欧阳家两兄妹,但见欧阳少琛俊朗秀伟、欧阳珠儿灵巧娇俏,看得出是大户人家的子女。只是……山庄里已经有个她年轻时和手帕交订下的媳妇儿了呀!
这下她可知道了,随口说说的婚事真是要不得。没料到老爷子竟然也来个口头指婚,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
依雷儿的硬性子,要他娶双妻怕是很难吧!但是老爷子的信诺、疾霅;山庄的庄誉,又该如何是好呢?
宫老夫人心眼儿九转十八拐,脸色乍雨乍晴,表情千变万化,看得欧阳家两兄妹纳闷不已。
「宫伯母,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位大夫来看看?」欧阳珠儿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宫老夫人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没……没的事。妳;叫珠儿是吧?一路来累不累?要不要宫伯母先让人带你们去歇歇?」
「谢谢宫伯母盛情。」欧阳珠儿躬身答谢。
宫老夫人唤人带欧阳兄妹到客房休息,待他们一出厅门,便马上要人去请三位庄主来一同伤脑筋。
小喜望着坐在亭子里看书的于沁沁,觉得沁沁小姐变得更美了,亮泽如上好脂玉的雪肤总泛着淡淡的粉樱色,眼里眉间常不经意地流露出一股娇媚,每每教人移不开目光。
虽然她整个人仍是清清淡淡的,对衣食住行没有任何意见,但就是让人感觉她变快乐了,就算是俏脸不常带笑,也像是发着光似的引人注目。
小喜心里想着,该是庄主的功劳吧!庄主疼爱沁沁小姐的那股劲儿,让庄里上上下下也都感到甜丝丝的。
而沁沁小姐也让以往令人又敬又惧的庄主变得和善可亲许多。虽然庄主仍是行事严厉,但只要沁沁小姐在场,他就会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不过庄主也真是的,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每次伺候沁沁小姐更衣时,都会看见小姐身上的青青紫紫。看了真是惹人心疼。
远远瞧见涴;霓、流雩以及曹家姿娃小姐踩着焦急的步子往小亭走来,小喜不免要提醒一下。
「小姐,三位小姐往咱们这儿走来了。」
于沁沁抬起头,望着脸带着急的三位姑娘来到面前,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对她们轻点头打招呼。
「沁沁,我跟妳;说,不好啦!」急性子的宫流雩扯着于沁沁粉杏色的衣袖嚷着。
通常这个时候,于沁沁并不答话,会等宫流雩自个儿把话说完。
「庄里来了对兄妹,那妹妹说她和妳;一样,也是大哥的未婚妻,要大哥娶她啦,真是不知羞!」宫流雩生气地哇哇叫嚷着。
「沁沁,那是爹爹生前替大哥订下的婚事,娘也不知道呢。」宫涴;霓担心于沁沁生气,连忙补上一句。
「沁沁,宫大哥如果娶别的女人,妳;会不会吃醋啊?」曹姿娃起哄着,想看看于沁沁会不会生气。
其实她早就接受沁沁要嫁给宫大哥的事实了,毕竟能看到宫大哥对沁沁一脸傻笑疯狂的样子,实在是太过瘾啦。
宫大哥那个看起来硬得像块臭石头的铁汉,也会露出那种傻子呆样,还真有点动摇他在她心中的偶像地位。不过在其它人面前,宫大哥还是像以前一样严肃。
「如果宫大哥不娶妳;,改娶那个欧阳姑娘,那妳;会不会伤心啊?」
小孩子心性的曹姿娃就是爱闹于沁沁,因为她没见过像于沁沁这样没脾气的姑娘,更觉得一天没来逗逗她,就浑身不对劲。
「涴;霓姊姊,如果宫大哥娶了沁沁,也娶了那个欧阳姑娘,那么谁是大房、谁是二房呀?」曹姿娃又补上一句。
宫家五代以来男子皆仅娶一房正妻,从无豢养小妾的事情发生,眼前的乌龙双胞婚事很有可能要让宫家破五代之例了。
「沁沁,怎么办?我们家几代以来是没有娶双妻养小妾的例子的。要是大哥决定娶欧阳姑娘的话,那妳;不就……」
宫流雩原本就喜欢于沁沁,自从于沁沁替她向大哥求情免去惩罚后,更是对于沁沁死心塌地、忠心耿耿,早就认定她是大嫂了。
「沁沁,妳;别听流雩瞎说。大哥那么疼妳;,一定不会让妳;受半点委屈的。」
这些日子,宫涴;霓也和于沁沁建立起感情了,知道于沁沁虽看起来淡漠又不多话。但实际上是个好相处、脾气也好的姑娘。
「这可难说哦!欧阳家也算是家大势大、有头有脸,和疾霅;山庄是再门当户对的了,而且婚事是宫伯伯生前订下的,欧阳家又握有一块玉佩当信物,宫大哥若不想疾霅;山庄背上背信忘诺的名号,就非得娶欧阳家那只烤小猪不可了。」曹姿娃继续搧;风点火,还用眼角偷偷瞄着于沁沁脸上的表情变化。
很可惜,曹姿娃又失望了,于沁沁非但脸上没有一丝风吹草动,还坐下来拿起茶壶替她们各斟了一杯草花香茶。
宫流雩忍不住笑了出声,「什么烤小猪,她叫欧阳珠儿啦!姿娃,妳;那张嘴越来越坏了哦。」
宫涴;霓只是用衣袖掩着嘴角坐下,不好意思学宫流雩一样笑出声来。道人长短总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行为。
「涴;霓姊姊,小心闷笑会内伤哦。妳;们又不像我武功盖世,随时都可以运功疗伤,妳;们可是得喝苦苦的药汤,躺上个十天半个月哩。」
曹姿娃说完还不客气地端起草花香茶喝了一大口,顺道捻起一块七巧桂花酥糕丢进嘴里。
宫涴;霓笑着对曹姿娃说:「真不知道妳;这既偷懒又不爱练功的女侠,那吓死人的盖世武功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用她那张大嘴练来的喽!」宫流雩落井下石。
曹姿娃纵被取笑,耸耸肩也不以为忤,仍是嘻嘻笑着,用手肘轻轻顶了顶于沁沁的软腰,「咱们说了一堆,嘴都软了,怎么不见妳;这当事者紧张哪?反倒是我们几个姑娘在替妳;穷担心!」
于沁沁平静地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担心、紧张也是没用处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沉浸在与宫破雷的蜜爱热情之中,她的确没想过有一天要和他人分享宫破雷的情感。这突发的状况是她无法事先预知和把握的,既然来不及去思索,也厘不清心底的混乱,索性不去想它。
「哇!本大侠服了妳;了。沁沁姑娘,请让我敬妳;一杯,我先干为敬。」曹姿娃拿起茶杯学着江湖口吻,喝干杯里的花茶。
曹姿娃可爱的举动惹得在场的姑娘们全都笑了,就连于沁沁也弯起嘴角,露出笑意。
这一笑,让众姑娘惊为天人。宫流雩见于沁沁即将收起笑靥,忍不住动手呵起她的胳肢窝,「沁沁妳;笑起来真好看,再笑一笑!」
「对呀对呀!像朵花儿一样哩。再笑一笑啦!」曹姿娃不落人后,也搔起于沁沁的腰际。
于沁沁没想到她们这么顽皮,禁不住痒,咯咯地笑出声,眼泪都快要冒出来了。
向来端庄的宫涴;霓见于沁沁笑得腰都弯了,发鬓都乱了,可仍是美丽动人,红通通的粉颊,甚至更灿艳了几分;心想,女孩们都不忍让这样的可人儿挂上忧色了,更何况是疼惜她的大哥呢?
宫涴;霓顽心一起,也伸手袭向于沁沁,加入呵痒的行列。
「呵……不要了……饶了我吧!呵呵……」于沁沁被三个姑娘围攻。无处可躲,只好惨兮兮地求饶。
「妳;们在做什么?」一阵低喝传来。
几个姑娘闻声抬起头一看,只见宫破雷努力强装正经,却眼带笑意的看着她们。
「好哇!妳;们这几个坏姑娘,这样欺负我可怜的沁沁,看我怎么教训妳;们!」说着,宫破雷竟然将于沁沁拉到怀里,大手上下搔抚,也呵起她的痒来了。
「哇呵呵呵……停手呀!呵呵……」于沁沁本以为救星来拯救她了,没想到来的却是更厉害的大魔头。
几个姑娘们见宫破雷使坏,笑得花枝乱颤,小喜更是靠着亭柱偷笑,免得软了脚。
「大哥学我们姑娘家欺负沁沁,羞不羞呀?」宫流雩拿起手绢,拭拭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准备趁此难得的机会挞伐自己的大哥。
「对对对!还说我们坏,宫大哥才是最坏。」曹姿娃渐渐也习惯了只要有于沁沁在,就会变得开朗的宫破雷。
「欺负沁沁这种大事,怎么能少了我呢?我只许妳;们小小的欺负,而大大地欺负,就只能由我来。」宫破雷笑着拥住身子发软的于沁沁,仍对她上下其手。
「大哥,你快放了沁沁吧。她都笑得喘不过气来了,看起来好可怜。」宫涴;霓举袖掩住笑得合不拢的小嘴,力图端庄地说。
「涴;霓姊姊好奸诈,还抢着做好人,刚刚明明是妳;搔得最用劲儿呢!」曹姿娃笑着挑拨。
「是呀是呀!在我们自家人面前,涴;霓姊姊就不用故作善良了啦。还不快快露出妳;的真面目!」宫流雩附和着。
宫破雷终于停手,转而搂着笑得直不起身的于沁沁,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脸上是无尽的笑意和疼宠。
「流雩、姿娃,小点声,别破坏我辛苦经营起来的优雅形象。」宫涴;霓一派温娴,眼眸里却泄漏出淘气的流光。
于沁沁被宫涴;霓的样子逗得噗哧而笑。
「看吧!连沁沁也都笑涴;霓姊姊是个坏姑娘。」曹姿娃鼓掌笑道。
「是呀,涴;霓姊姊还是趁早让沁沁习惯妳;是个双面人吧,免得哪一天吓坏了沁沁。」宫流雩借机拆穿宫涴;霓人前人后不同行事面貌的秘密。
「既然被沁沁知道了,我只好先打声招呼,省得往后被她拆了我精心布下的台。我就是有这种怪癖。明明性子狡猾奸诈、反骨特突,但就是喜欢看众人赞美我品德娴良、温柔端庄。骗了越多人,就让我越有成就感。」宫涴;霓抬高下巴一脸得意的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