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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归练,真正成功的机会毕竟只有一次,在前面多位姑娘功亏一篑的情况下,我上场前,心里也是怦怦直跳。火苗窜动,那一刻别人听到的只有柴火的噼啪声,而我的耳中却连自己的心跳也听不到了,那一瞬,如一个世纪那样久。终于,人们欢呼了,我,刘兰芝,成了当之无愧的乞巧赛会魁首。
人们竞相向我及我的母亲道贺,都开玩笑地对母亲说,这么巧的姑娘,恐怕你留不到年底了……
高兴之余,那一夜,我也像许多少女一样,一个人偷偷躲在生长得茂盛的南瓜棚下,静听着牛郎织女的悄悄话,我也期望着能得到千年不渝的爱情……
第八章 织绢巧手箜篌悠扬
出嫁前,对那幅孔雀双飞图,我已经再度加工,刺绣图变成了一幅床幔,我请几个女孩帮忙把床幔在床边挂好。
床幔引来了啧啧赞叹。对我来说,这并不意外。
接下来,我请进自己的婆婆,把自己裁剪、缝制的福寿袍双手献给婆婆。
感谢婚前的那次意外相亲,它让我对婆婆的身高、体型有了初步的了解,所以在出嫁前,我把福寿袍改制得更加合身。
穿上了祝寿袍的婆婆笑逐颜开,身边女人们的夸赞更让她喜上眉梢。
人人都夸她娶了一个巧手媳妇。
我只低着头,平静地接受着人们的祝福。
随后,我又取出一些各具特色的绢帕,绢是我自己织就的,绢帕上的图案则都是我自己绘制的。可以说每一幅都极为精美,更引得这些大姑娘小媳妇们连连赞叹,哪件也舍不得放下。
后来我声明,这些绢帕原都是拿来送给大家的,每个人都可以选一件拿走,全当是兰芝给大家的见面礼了。众人才纷纷选定自己最喜爱的绢帕,小心地揣在怀里。
乡邻们更加称赞这个会来事的媳妇,我只感谢哥哥与母亲,对我陪嫁的慷慨。
这时候,又有一位姑娘发现了我带来的箜篌,便竭力邀请我弹上一曲。我的箜篌声再次引来人们的惊叹。
惊叹声里,我向大家讲述了我学习箜篌及裁剪、制衣的点滴经历。
*** ***
“娉娉袅袅十三余,
豆蔻梢头二月初。”
唐代诗人杜牧的这两句小诗,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们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的稚美可人:姿态美好举止轻盈正是十三年华, 活象二月初含苞待放的一朵豆蔻花。
这豆蔻年华一词从此流传至今,她既不是唐代少女的专利,也不是现代的少女的独有,在一千八百多年前的一个院落里,这样的一个少女正在做着她每天都要重复的事情——
“天青青兮云淡淡,
风轻轻兮鸟贪欢,
蝶儿舞兮花轻颤,
机儿转兮白绢艳
……”
一阵悦耳的歌声,从一个开满桃花的院落中发出,在院中的桃树下,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雪白的织物正随着她双手的拨弄、织机的运转,慢慢的堆在她的脚下。
歌声,正是从这劳作的少女口中发出的,看来,她的织工已极为熟练,歌也是唱熟了的,似乎一切都是信手拈来,辛劳的蜂儿不停地为她喝彩,感动极了的桃瓣忍不住去亲吻她的衣衫……
她像一位桃花仙子,尽情地享受着这属于她的美丽……
“吱——”一声轻响,柴门开处,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的到来,打破了这美的静寂。
但这位唱歌的小姑娘却高兴了。
“娘,你看,这一早晨,我已经织出这么多的绢了。”女孩献宝似的把她的成果展示给母亲看。
“好,好,我女儿就是能干……”母亲笑眯眯的看着女儿,并不去看那绢。
“娘,你看我的织工又进步了没有?”女儿等着母亲进一步的夸奖。
做母亲的这才低下头去仔细的看女儿的织品,其实,不用看,母亲也知道,女儿的织工已经强过她了,想当年,她也是织绢的好手呢。
“嗯,不错,匀净平整,我女儿的活是不错。”母亲知道女儿在等着她的夸奖,她毫不吝啬的把赞扬给了女儿。
女儿笑了,桃花一般美丽,“娘,我已经织的这么好了,可以教我学做衣服了吧?”
学做衣服,一直是女儿的愿望,女儿的手巧得很,应该可以学会的,但母亲还想再等等,万一糟蹋了布料……所以母亲没有急于让女儿学做衣服,只是让她好好织娟。
“还是再等等吧。”母亲还是那句话。
女儿嘟起小嘴,“还等啊?”
不过她马上又笑了,“娘,那看在我早晨这么努力的份上,让我去秋姨家玩一会儿可以吧?”
听了女儿的话,母亲也笑了,“我就知道你的鬼心眼,又想去弹箜篌了,是不是?”
女儿抿嘴一笑,并不说话。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又开口了,“娘,秋姨的刺绣做的才好呢,她衣服上的图案都好漂亮,她说,都是她自己绣的呢,娘,你就让我去吧。”
女儿撒起娇来。
“好,好,好,去吧,去吧,我还得做活呢。”母亲松了口。
“姐,我也要去。”一直没说话的小姑娘开了腔。那小姑娘和五年前的我几乎一模一样。
“香儿,你还是跟娘在家吧,去的人多了,秋姨会烦的……”母亲给我解了围。
其实,母亲也是喜欢让我去秋姨家的。这秋姨,镇上的人都叫她秋娘,从小离家在外的,最近才回来,却让镇上的人见识了不少新奇的东西:首先,她会弹的一手好箜篌;其实,她的衣服样式,和镇上的人有些不同,还有她的刺绣啊,更是镇上的人很少会的。所以母亲也希望我多和她在一起,说不定能学到别人那学不会的东西呢。人人都有私心的,做母亲的有这点私心也不奇怪。
当时我倒没有考虑的太多,我只是太喜欢和秋姨在一起。而且,我还知道,秋姨也喜欢和我在一起。虽然在镇上,秋姨不怎么和别人来往,但我一去,秋姨总是很高兴。
我一边向秋姨家走去,一边想着秋姨的箜篌。
那箜篌的形状仿佛半截弓背,有些弯曲,中间是空的,有脚柱和肋木,张着20多条弦,弹奏的时候,把箜篌竖着抱在怀里,从两面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同时拨弄。
趁秋姨不注意的时候,我也偷偷的拨弄过几回, 秋姨听了,说我很有弹箜篌的潜力,今天去了,秋姨就可以教我的。想着自己就要学到一个新的本领了,我的嘴角不由微微翘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注:箜篌是中国古老的弹拨乐器,最初称“坎侯”或“空侯”,文献中有“卧箜篌、竖箜篌、凤首箜篌”三种形制。箜篌历史悠久、源远流长,音域宽广、音色柔美清澈,表现力强。古代除宫廷雅乐使用外,在民间也广泛流传。
在中国盛唐(618--907)时期,中国古代的箜篌先后传入日本、朝鲜等邻国。在日本东良大寺的寺院中,至今还保存着两架唐代箜篌残品。但是,这件古老的乐器,从十四世纪后期便不再流行,以致慢慢消失了,人们只能在以前的壁画和浮雕上看到一些箜篌的图样。)
第九章 努力付出终有回报
走到秋姨的院外,我停下了脚步。本来是急着想进去的,可是我实在不忍打断里面悠扬的乐曲声。我闭上眼,让自己沉浸在音乐里。
这本是一个春天的上午,阳光明媚,可慢慢的,我觉得自己身上冷嗖嗖的,仿佛冰凉的雨,打在自己身上,打在芭蕉叶上……直打入人的心里去。我受不了了,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哭声一出,乐声即止。屋里,出来一位二十几岁的妇人。淡妆素裙,并不艳丽,却有一种迫人的气势,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兰芝,你来了,怎么不进屋说话?在这哭什么呢?”温柔的语音,平复了我的情绪。
我自己也纳闷了,“是啊,我哭什么呀?”
心中这样想,嘴里可不饶人:“秋姨,都怪你了,弹的什么曲子啊,本来我高高兴兴的来找你,可到了你门前,听到你的曲子,我觉得好冷啊,好象雨水一直淋到我心里,我就忍不住哭出来了……”说着,我也为自己的胡搅蛮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秋姨笑了起来,“兰芝,你好聪明,还没学弹箜篌呢,却先会品箜篌了,刚才的曲子叫《蕉窗夜雨》,你居然可以说出它的意境。看来,这箜篌真的和你有缘呢……”她一边说,一边把我让进屋里。
一听自己和箜篌有缘,我高兴极了:“秋姨,那你今天就开始教我弹好吗?”
“好,难得你有天分,又想学,我哪能不教呢。”
*** ***
“虞帝南巡兮竟不还,
天下黎民兮皆叹惋,
娥皇女英兮悲声震天,
直到如今兮竹痕斑斑……”
乐声伴着歌声飞扬,秋娘的脸上露出赞许的微笑。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曲《湘妃竹》,已经被我演绎得淋漓尽致,难怪秋姨高兴。
我还清楚地记得秋姨给自己讲解这曲《湘妃竹》前,讲过的那个动人的故事:远古时期,舜帝到南方巡游,死于苍梧之野,就是今天的九嶷山一带,随即葬于该地。他的两个妻子,也就是尧帝的女儿娥皇和女英,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连忙追寻到九嶷山上。她们悲恸万分,伤心的眼泪,洒在沅湖一带的竹子上,竹子便有了斑斑的泪痕,从此便有了斑竹,人们也称它为湘妃竹。因为娥皇和女英这两位妃子,是投湘水而死的,她们就成了湘江的灵魂。
娥皇和女英是不幸的,他们年纪轻轻就一同失去了丈夫,可她们也是幸运的,她们曾拥有舜帝的爱情,死后又得到了人们的千古传颂……谁知道自己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呢?
*** ***
现在我站在新房里,接受着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评判,我知道我的一切努力没有白费,生活对我来说,是美好的,我已经得到了婆家人的肯定。
在她们的赞扬声中,我又想起了秋姨教我裁剪、制衣的一幕:
秋姨教我裁剪、制衣的方法很特别,她让我先给娃娃做衣服。
现代的女孩子对给娃娃做衣服已经不屑一顾了,买来的现成的穿着漂亮衣服的芭比娃娃,要多精致有多精致,却不知,那个时候,连娃娃都是少见的。
这能穿衣的娃娃还是我自己做的呢。
学了几个月以后,那一天,我向秋姨展示了我的成品——
一个女娃娃和几个月大的婴儿差不多大小,弯弯的眉毛,俏俏的鼻子,娇小的嘴巴,红红的脸蛋,衣裳裙子颜色艳丽。
秋姨并不看那衣服的颜色,而是把娃娃拿在手里,仔细去检查着衣服的针法。针脚细密匀称,领口、腋窝等处的针法格外仔细。我可是每一针都仔细又仔细,认真再认真的哟。
我观察着秋姨的脸色,生怪她露出一点不满意的神情,那样我就学不成刺绣了……
看了半天,秋姨笑了,“你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姑娘……”
只这一句话,我便笑成了花:“那么,秋姨,你可以教我刺绣了吧?”
秋姨也笑了,“你这孩子,是成心要把我的绝活都学到手啊!也行。难得你肯学……”
从我的夺魁作品孔雀双飞图里,就可以知道我从秋姨那学来的刺绣手艺如何了。
*** ***
就这样,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解,人们对我,这个焦家的媳妇越来越刮目相看,赞叹声让焦家人都面带笑容……
几个月的时间,我已经完全适应了焦家的生活。除了准备一日三餐,就是和邻居的姑娘媳妇们做做针线。和在娘家的日子没什么不同。
过完年不久,我就把焦家已经闲置了几年的织机搬了出来,擦拭一新,收拾好了,纺线织绢。
婆婆看了高兴地笑。
那织机是她以前常用的。自从公公去逝以后,儿子已经自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