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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血紫绮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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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去年夏天父亲要拿祖屋的房契去换鸦片来过瘾的时候起,奶奶和姨娘才开始真正恐慌了起来。经过她们俩一番紧急的磋商,最后决定由奶奶来和母亲说,将十八岁的杨素心嫁给茶商李万的儿子,以便搭上李家的万贯家财。这样不仅可以保住祖屋,更为杨士杰的烟资找到了后盾,说不定以后杨家两个少爷还可以跟着大舅子跑跑码头做生意。
半辈子温柔和善的母亲,这次却是真的被激怒了。她披头散发,手里举着菜刀恶狠狠地说:“谁愿意谁去卖,我的女儿不卖!”
李家的那个儿子是人尽皆知的浪子,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明,仗着自家有几分产业。弄大了东门刘家闺女的肚子,刘家姑娘上吊死在了李家大院门前的槐树上,最后刘家还吃了个敲诈的罪名。
离家往北平上学的钱,是母亲变卖了她那经过父亲多年的扫荡之后仅存的一点首饰。
动身的前一夜,母女两个说了一夜的话。
从母亲无奈而又温和的眼神里,杨素心感觉到的却是深刻的坚韧。
母亲说:“女子的命,要自己掌握。当命运压到你的头上,企图让你喘不过气的时候,你就要学会忍。就像大风地里麦子,柔软成熟的麦子往往可以躲过大风的摧残,因为它们懂得弯腰。”
丁一和她的感情,她很珍惜,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顺从。所以,每次她坚决地反对她不同意的事情的时候,她总是忽视了丁一的惊讶和意外,似乎她天生就该是一个柔和而且坚韧的人。
2
林校长对杨素心十分的关心,这引起了丁一的猜忌和林月的不满。其实杨素心明白,那是一个长者对自己逝去的岁月的念惜,更是一个同乡对家乡的怀念。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对于这个和蔼而又威严的校长,她很自然地会生出一种晚辈对长辈的敬爱。
林月和叶洪生的感情时好时坏,经常会莫名其妙地一齐就把矛头对准了杨素心。据林放的观察,是因为林月嫉妒杨素心,叶洪生暗恋杨素心,而林校长又过分关心他的这个小同乡。听完林放机关枪一般笃定的分析,杨素心不以为然地笑了。
学校里加设了古琴专业课程,杨素心的母亲为她抄的那本《琴学内外篇》让学校特聘来的古琴专家张牧老教授吃惊不小,于是他开始特别注意这个美丽聪慧却沉默寡言的女学生了。
杨素心的学业越来越忙,民乐科的同学都戏称她为“民乐科的太阳花”,因为杨素心的温柔和聪明,更因为她的美貌和智慧。
丁一和杨素心的爱情进入了冷水泡茶的阶段,直到有一天,林校长和杨素心在校园里散步,丁一突然冒出来一言不发,拉起杨素心就走的时候,林校长才意识到自己对杨素心也许真的不该这样热心了。林校长觉得,他和王燕儿的感情已经成为了过去,如今各自都有着聪明美丽的女儿和温馨幸福的家庭,该承担的该追悔的就让自己和王燕儿各自去承担,不该再去打扰儿女们的生活了。
1948年5月4日,北平音乐学院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著名爱国民主人氏林中立在庆祝会上发言,学生们的爱国热情空前高涨,建校X年的北平音乐学院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教育革命。
暑假马上就要来临了,面对一片火热的革命形势,北平音乐学院的师生们都激动不已。
林月和叶洪生准备前往华北解放区支援教育事业,他们劝丁一和杨素心也去。杨素心却不以为然,她想回去看望离开了大半年的母亲。
林月和叶洪生走了,林放回江苏老家过暑假去了,丁一留在了学校主持留校同学们的工作,杨素心独自上路回了长沙。
3
家依旧是那个家,而今显得有些破败的祖屋张着深黑的门洞,显示着曾经有过的辉煌。父亲依旧沉醉在烟腾雾饶里逍遥着,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依旧整天游手好闲,只是家里女眷们的首饰又少了很多,连姨娘戴了近20年的翡翠耳环都不见她戴了。
母亲听到杨素心回来了,却没有出门迎接。杨素心走进后院母亲的卧室,母亲正盘腿坐在佛龛下数念珠。母亲微闭的双眼又增加了许多鱼尾纹,以前一被发现就让杨素心细心拔掉的白发,如今是再也拔不尽了。
倒是奶奶为了杨素心的回来着实忙碌了一番,奶奶老了,当年那叉腰大骂的气魄似乎也寻不见了,变成了喋喋不休的唠叨。
素心怜惜地看着奶奶摇摆着小脚忙进忙出,这时候姨娘进来了:“哟,大小姐回家了呀,怎么样?没钓个金龟婿回来么?”素心不吭声,一转身就往外走。
姨娘拖着腔调大声地说着:“他奶奶您听说了没有,昨天李家娶儿媳妇办了六十桌,连县长都去了哩。不象我们家的陪钱货,花那么多钱上什么鬼学,到了连个女婿都钓不回来。”奶奶训斥着:“你小声点,李家娶的个什么货你还不清楚么?我们家素心像她娘,心气重哩,到底我生的儿子才是个败家货。”
素心百无聊赖地数着窗前那盆常青果的叶子,母亲进来了。母亲手里还是拿着一副念珠。
“素心,在想心事呢?”
只要能看见母亲的笑容,素心就可以忘记一切的烦恼:“妈妈,我想回学校去。”
母亲放下念珠,在窗下的琴凳上坐了下来,定了定弦音,清声甫起,竟如绵绵细雨。杨素心听得呆住了,琴声乍然激越起来,仿佛是暴风雨突然席卷起千层怒涛,风雨雷电混成一片,掀天动地,震撼人心。杨素心的呼吸都快要窒息的时候,琴声渐渐转回了宁静,仿佛云消雾散,继而空山鸟语,而后寂然无声。
杨素心足足呆了五分钟,母亲的声音惊醒了她:“素心,刚才这曲子名叫《观沧海》,你要记住,世间万事都是充满了变数的,认准了的就不要犹豫,错过了也不要后悔,一切都是数。”
杨素心困惑地看着母亲微笑的神情,她不明白母亲怎么变了。
回家已经有半个月了,杨素心傍晚路过前院夏屋门口的时候,见到了父亲。长沙的夏天是很热的,父亲穿着夹衣蹲在门槛上剧烈地咳嗽着。
素心小声叫了一声爸,父亲喘着气应了一声,父女两个居然都想不出该说点什么了。
夕阳找在房檐背后,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阴影里,居然有了几分初秋的凉意。
“爸,你还是少抽点烟吧,抽多了伤身体。”
杨士杰嗳嗳地应着,站起身来进屋去了,屋里传来姨娘大声地骂猫的声音,一只大黑猫惊恐地从屋里被摔了出来,它惨叫着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地立了片刻,窜上院子中央的老樟树。
杨素心逃也似的走过了这栋冰冷的房子。
4
丁一的到来让杨素心吃惊不小,当时她正在书房里弹从母亲那里新听来的《观沧海》,正为把握不好曲中骤然激越的转调而懊恼不已。
丁一下了火车一路打听,正好问到出门准备打麻将去的姨娘。姨娘尖锐地上下打量了丁一片刻,然后异常热情地带丁一进来。
奶奶在院子里晒太阳,她看见姨娘李惠带着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进来,连忙起身。丁一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奶奶。”
奶奶眯起已经昏花的老眼,上下打量着丁一,看穿着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这才高兴了起来。
首先是姨娘李惠咋咋呼呼的尖嗓门,然后是奶奶那从前也很尖利现在却苍老了许多的絮叨,丁一在院子里兴奋地叫起了杨素心的名字。
“丁一,你怎么来了?”杨素心半惊半喜地问。
丁一放下行李擦了擦汗:“组织上派我到长沙来学习,我刚到就先来找你报道来了。”
“组织?什么组织?学生会吗?”
“你回家了当然不知道,学生会在北平准备反对内战的游行,许多学生都加入了共产党组织。”
杨素心楞了一下:“好了好了,你快进屋吧,瞧你这一头的汗。”
王燕儿明显地感觉到了女儿的变化,自从这个西安小伙子住进了杨家大院的后房,整个院子似乎都增添了许多活气。尤其是素心,每天有说有笑的,比先前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在知书达理的丁一身上,王燕儿仿佛看到了一个故人的模样。那是一个怎样阳光积极的人啊,整天只要说起革命就会眉飞色舞。那时候的王燕儿眼里,他就是整个天地。看着女儿日见红润的脸色,她似乎感到了一些欣慰。
杨素心来到母亲的房间,热切地说:“妈,明天我们去爬岳麓山,您也一起去吧,整天闷在家里,也该出去走走啊。”
母亲慈爱地看着女儿:“那是你们年轻人的活动,妈老了,爬不动哩。”
“嘘!”杨素心把一根手指竖在唇上,“谁敢说我妈老,我妈可漂亮着呢。”
母女两个一齐笑了。
清晨,王燕儿照例早早起来,在佛像面前烧过香,正在细细祷告着,杨素心和丁一就出发了。
到岳麓山要先过湘江,湘江到城里的这段江面不算宽,摆渡几分钟就到了。清凉的晨风吹得杨素心的头发乱了起来,丁一深情地为她掠了掠垂到额前的刘海。
过得江来还要走大约半个小时才来到山脚下,山脚下有几个卖柴火的农夫坦着肩膊等买主。不远处一个破旧的小亭子里的石凳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一只骨瘦如柴的大黄狗趴在那里懒懒地半闭着眼睛。
上山的路是石板砌成的台阶,倒也不算难走。杨素心和丁一手拉着手走在满是落叶的石阶上。两人边走边说笑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岳麓书院。他们在书院门前那“唯楚有才,于斯为盛”的联语前,仰视着这坐名扬海内的千年学府。水流潺潺,枫香几个士子匆忙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
离开岳麓书院,杨素心带着丁一往山顶走。
从山顶上往东俯瞰,整个长沙城尽收眼底。湘江如同一条玉带,蜿蜒地穿过古老的城市。太阳朦胧在雾里,看不清楚这薄雾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生机。
太阳的光芒在薄雾的笼罩下越来越淡,杨素心不禁打了个寒战:“可能要下雨的,我们回家吧,等太阳好的时候再来,看得清楚。”
第三章5-8节
    长沙人有句俗话,“会斗斗不过天,会跑跑不过雨。”
走到半山腰,天空果然飘起了雨丝。丁一拉着杨素心快步地往山下跑,眼看着那个破亭子就在眼前了,雨呼啦一下大肆地下了起来。
两人跑到亭子里,浑身已经湿透了。丁一和杨素心各自拧着衣角的水,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的笑声惊醒了在破亭子里睡觉的老头,老头爬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缩了缩鼻子,又张大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直趴在一旁的黄狗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它的主人和这两个不速之客,往亭子中间的干地方挪动了几步,继续半闭着眼睛打盹。
杨素心和丁一赶紧止住笑声,好奇地看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头的脸色灰败,眼珠是一种奇怪的赤黄色,杨素心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又是个鸦片的牺牲品。”
老头子从褴褛的衣衫里掏出一块干硬的饼,啃了几口又放下,从破布袋里翻出一只豁了边的瓷碗去接雨水。丁一背对着老头,只顾望着雨幕出神,杨素心却好奇地看着那老头的破布袋。破布袋里有一个形状长长的硬东西,刚才老头取碗的时候,碗碰上了那东西,发出一种很好听的空响声。
老头也注意到了杨素心的目光,他哼哼唧唧地说:“女官人,这里面可是个宝贝哦,可惜啊可惜,落到我们李家到这一代算是到头了,一点薄产全换了福寿膏了。”
这时候雨停了,丁一和杨素心正准备走出亭子,那老头突然急促地叫了起来:“两位小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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