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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升,反观太子这些年一直默默无闻,林皇后娘家本是望族,后来因私吞赈灾官银获罪而失势,自六年前皇后过世后更是凋零,现在几乎没什么人了。太子既无背景又无战功,亦不曾结党经营自己声望。观望之下,旭飞极有可能取太子而代之。这个时候她掺进其中的确不妥。可是她的身份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年幼时认识几位皇子,比起冷淡的景飞和无趣的孟飞,她自然喜欢和旭飞在一起。娘亲之前也很纵容她,因为愧疚,希望可以在她嫁入宫之前多一些自由的日子,而今他们开始要求她,莫非婚期已近?
“爹,是不是皇上说了什么?婚期……”千雪着急地问。
云天筹点点头:“今日早朝后,皇上留了我一刻,询问的都是有关你的情况,不过并没有说明大婚日期。”
“如今这样的情势,莫非连他也在观望?那千雪应该怎么办?”傅婉盈低问丈夫。云天筹知道妻子的意思,万一太子被废,雪儿的处境……
“暂时不会有变化,四皇子没有功名,纵有再大的声势,皇上也不会贸然废长立幼。”云天筹安抚道。遂又转身对女儿说:“千雪,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这宫廷和政局都是最混乱最凶险的场所,我们既已身入其中,也只有坦然接受了。从今以后,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
“是,女儿自当谨遵爹娘教诲。”千雪低眉应道。云夫人把女儿拉进怀中:“对不起,我的雪儿,娘没有保护好你。”
“不,娘,你们已经给了我无忧无虑的十七年。”
傅婉盈闻言,第一次寻思着过去十七年对女儿的教育是否错了,如果她愚蠢一些或者阴狠一些,是不是比较容易在宫里活下去?可是,她实在不愿让自己唯一的宝贝变成那种模样。红颜天妒啊,当年要不是姑姑求得先皇的圣旨,她也不可能与天筹相伴至今。如今太后姑姑已经过世,千雪还可以有她当年的幸运吗?
“盈儿,盈儿——”傅婉盈在丈夫的呼唤中回了神。
“千雪已经走了,你在担忧什么吗?”
“相公,我……只是很心疼。”傅婉盈说着,眼中已经蓄满泪水。
云天筹轻轻握着她的手:“我明白,我会尽一切力量保护好我们的女儿。”
道是无情却有情
旭飞后来有派人约过千雪几次,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婉拒了,好在宫里最近因为他的成年礼而忙碌,他也无暇分身,不然早飞到丞相府去了。三月十二这天,正是四皇子生辰的前一日,云千雪悄悄进宫了,她去找旭飞送礼物,也是告别,告别那段两小无猜的日子。
拿着皇帝给的通行令牌,千雪带着贴身丫鬟水灵一路无阻地到了旭飞的萃文宫。
“回小姐,四皇子被孙贵妃娘娘召去了,请在此等候片刻,奴婢这就去奉茶。”训练有素的宫女晴儿机灵地回着话,她自然清楚主子跟云小姐之间的交情,只要拼命留着云小姐就对了。
环顾院子四周环境,千雪想到一会要和旭飞说明的话,心里不禁有些气闷。
“不用伺候了,我去花园走走,一会再回来。”千雪说完,人已迈着步子出了萃文宫。沿着长长的走廊漫无目的地走着,两边花红柳绿与清泉假山相映成趣,由近至远,错落之中显出层次,近看生机盎然,远看窅然幽深,充分展示出天然与人工结合的妙境。
“小姐,这皇宫的景致果真不同别处。”水灵也被这美景吸引。
“你之前不是也来过几次?就不知这里面的灵魂是否和这景一样……干净?”后面两个字千雪是咬进唇里的,并没有吐出音来。
“小姐,那边有一种紫色的花奴婢好像从来没见过,是新种的?”
千雪浅笑着:“就你这丫头多事,我有些乏了,你自己过去瞧瞧吧。”
“那……小姐在这休息一下,奴婢去去就回。”十六岁的水灵掩抑不住眉尖的雀跃。
“去吧。”有个这么天真的丫鬟,笑料固然不少,麻烦却也不断,千雪无奈地应道,自己则在近旁一处石凳上倚桌坐下。
恍惚中,似乎听到远处传来了悠扬的箫声,清婉悠扬,若有若无。虽是热闹的春天却让人觉得好似身处宁静的秋夜,冷月凄霜,干净得悲凉。仿佛被那箫声触动了心弦,千雪站起身,双腿像着了魔似地往声源处移去。迂回曲折,不知走了多少条小道,终于准确找到了箫声所在——梨园。在千雪的印象中,皇宫并没有梨园这个地方,足见其偏僻。推开破旧的大门,里面是一片雪海,千雪惊呆了……果然不愧是梨园!满园的梨花,开得灿烂,圣洁。穿入梨花丛中,乌黑的云鬓和似火的红衫上立刻点缀上了片片白雪,玉手轻轻拂开一串的梨花,吹箫人赫然在眼前:那是怎样一个飘然若仙的男子!一身白衣,手执玉箫迎风而立,乌发散披在身后只是轻轻系了个结。蓦地,箫音停下,那男子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同时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惊艳!如玉的面容,如风的浅笑……居然是当朝太子,千雪的未婚夫婿上官景飞!
“太子哥哥!”从悸动中恢复正常千雪盈盈拜下。
“是千雪呵,我们有将近两年未见了吧?你长大了。”上官景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太子哥哥怎么有兴致在此吹奏呢?”
“还是惊动了你,这么偏僻,我以为不会有人听见的。”
“不,你的箫声很好听,很……干净。”千雪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上官景飞闻言,明显有片刻的愕然:云千雪,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子,果真以花为貌,以雪为神,他却终是要负她了。
“走吧,你应该不晓得如何回去。这里发生的事,千雪可以保密吗?”
千雪点了点头。上官景飞拉过千雪的手:“我带你出去。”千雪心中一颤,终是没有拒绝,她很快便发现这样的牵手纯粹只是一个哥哥怕妹妹在花丛中走丢而做出的动作。他的手很温暖,可那热度却传不到她心里,一如他之前给她的感觉……
旭飞叫喊千雪的名字的时候,千雪和景飞正相伴走在御花园中。见旭飞向他们跑过来,千雪不禁窘然,让未婚夫见到自己跟未来小叔子过从甚密毕竟不大好吧。景飞并未表现出异常,依旧温和地对千雪说:“我回掬玉阁了,有旭飞照顾应该没事。”
“大哥,难得见你出门呵。”旭飞见了兄长竟大咧咧地送上这么一句。
“千雪迷路了,我送她回来。”
“怎么可能,千雪以前也来过皇宫,对这里虽然说不上很熟悉却也绝不会迷路的。”
“我……真的迷路了。”千雪肯定地回答旭飞。
旭飞看着两人之间怪异的互动,想起他们的婚约,心里一阵不痛快:“千雪,你今天不是来找我的么?我们进萃文宫说话吧。”说着就要拉起千雪离开。
在千雪本能地挣开之前,一只白皙而修长的手更快地拉开了旭飞。一时间,三人都惊呆了。景飞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放下旭飞的手:“四弟,毕竟男女授授不亲。”
千雪迷惑地看着景飞,可惜那张脸平静如昔。旭飞隐忍着怒气:“谢大哥提醒。”说罢看了千雪一眼,拂袖而去。景飞没有再说什么,也转身离开。千雪想起旭飞的礼物,这才回神跟着旭飞进了萃文宫。
萃文宫门口。哭肿了眼睛的水灵见到千雪,如获大赦,几乎是飞扑到千雪面前:“小姐,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奴婢担心死了。”
千雪看着她自然流露的牵挂,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这丫头在皇宫大内还是如此毛躁。突然,明眸扫过水灵的脸庞,那左侧居然有明显的红印。千雪又岂会不知那红印是如何来的,她抓住水灵的手:“谁打了你?”语气中有不可遏抑的冰冷,水灵跟了她好些年,她甚喜这丫头天真可人,心里以姐妹相待,今日断不能让她无辜受了这等委屈。
“小、小姐……”水灵睁大含泪的双目。
“你说!”千雪的语气中又着不可掩饰的决然。
“是奴婢自己该死。”水灵竟直直跪了下去。
千雪气得发抖,看来打水灵的人来路还不小呢,也对,在皇宫谁是小角色呢。正在她恢复冷静欲扶起水灵的时候,旭飞的声音传过来:“是我吩咐的。”
千雪抬眼望着一脸阴沉的旭飞:“水灵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四皇子?”
“她没看好你,一个贴身丫鬟居然让主子走丢了,这像话吗?”
“这不是水灵的过错,再说——她是我云家的人。”千雪责怪他多管闲事。
旭飞朗声笑道:“这天下还有上官家管不了的事情?千雪你何必动怒,不过是个奴才而已。”
千雪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这样的旭飞,抿着唇不再说话。原来旭飞在宫里竟是如此地……跋扈,也许他并没有错吧,他只是演出了四皇子这个角色应该具有的形象。自幼在娘亲的灌输下,她知道皇宫是一个锁住自由的地方,只要你不是皇帝,每一步都须小心谨慎。所以她不喜欢进宫,虽然八岁那年第一次面圣的时候皇上亲赐她可以随时进宫行走。年纪越长进宫的次数也就越少,因为越是年长需守的礼也就越多,哪里比得上宫外消遥自在?
见千雪不语,旭飞敛下自己方才的张扬:“千雪,你生气了?”
“臣女不敢!”千雪福了福身子。
旭飞见状,一咬牙,索性说个痛快:“是!我今天失常了,都是因为你。派去约你的人都被拒了,你最近到底在想什么?”
千雪扶起水灵:“可以找个清净的地方说话吗?”
“当然可以,我们去书房。”旭飞见千雪肯跟他谈,马上欣喜地应着。
千雪跟着他进了书房。旭飞在离开之前还特意吩咐下人拿药给水灵治伤,弄得水灵受宠若惊,在千雪的示意下才敢受药。
书房里。千雪递上一个长方形的锦盒:“这是贺你生辰的礼物。”
旭飞接过来:“怎么不是明天送呢?”
“你明天肯定很忙,也许没时间顾及我。打开看看吧。”
……
“居然是轻若尘的字画!你是如何求得?”旭飞惊讶地望着千雪,心中涌过一阵安慰:千雪心里还是有他的,不然不会记得他喜欢轻若尘的字画。记忆中他只提过一次。
“很简单,他想听我奏一曲,我就跟他做了个交易。”
旭飞一副“明了”的表情:“天下第一曲。”
“天下第一曲是我娘,他无缘听到我娘弹奏,想着将就一下我这个弟子也罢,所以就答应了。”千雪想起当日在陶然居与轻若尘会面的情形,虽然寥寥数语,彼此心中却已断定对方必是知音。遗憾的是那轻若尘身为男子却别扭得紧,与客见面必隔一幅帷幔。他推说是容颜丑陋不敢见客,千雪明白这是推托之辞,但并未追问,心里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她追慕的是轻若尘的才华。
“在我面前就不必谦虚了,连父皇都赞赏你的琴艺,说是不下于你娘当年,那轻若尘也该满足了。”旭飞爱不释手地观赏着手中的画。然而,画卷右下角两行细小的题字却让他怔住了。“冰心可鉴,挚友惠存”,这是千雪加上去的,字迹娟秀淡雅。挚友?这只是一份给挚友的礼物?那八个字刺得他双目发痛。
“冰心可鉴,挚友惠存?千雪,你何其残忍?”旭飞冷笑。
“旭飞……今日是我们最后一次单独见面了,以后……不要再出宫来找我。”
“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这些年我们不是都一起吗?”
“还是那句话,我们长大了,各有各的责任。”
“你怎么能把话说得那么冷静?”旭飞扳过千雪的身子,却发现她的双眼异常明亮,似有泪意。一阵苦涩侵袭他的喉咙,从那双眼里,他明白了眼前的千雪,她不再是那个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