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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我跟黎占元……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黎占元,他则转过身去。
「萧雨寒……我爱你。」
难以想象的告白,在下一秒传进我耳中。
「你……」我惊愕地握紧被单。
「一直都是。」他难过地笑着,以往的冰冷神色不复存在。
「我曾经在你和黎瑶之间挣扎不定,总以为自己放不下黎瑶,却又对你莫名坚持,直到要失去你,我才发现自己把你看得很重……」
他说着,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我总觉得现在的黎占元非常坦白,不再那么难懂。
这是我头一次如此深入他的内心世界,七年来头一次。
面对这样的他,我难堪的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雪白的窗帘随着强风不停飘动。
现在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即使我相当感动,我却已经订婚了。
窗帘随着强风飘荡不定,我的眼睛在强光中有点无法看清楚窗外的景色。
「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困扰……」似乎看出我的忧心和困惑,黎占元温柔的说着:「我只是想跟你说我的感情而已,至少,我能够在这辈子为你付出一次……」
这辈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令我浑身冰冷。
伸出右手,揪住了挡在眼前的白色窗帘,我愕然转过头,想问黎占元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然后,我回过头看去,眼前却只剩下空荡荡的床铺。
心里掠过一阵错愕、惊讶,我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床沿只留下黎占元方才坐过的被单皱褶痕迹。
不……不会的……
我顿时清醒过来,突然很想尖叫。
我好像……弄懂了什么……
眼前,蓦地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
醒目的艳红色……是黎占元的衣服……
他抱住我,保护我的瞬间,我只看到那个。
感觉双眼刺痛,我跌入了黑暗的深渊。
我知道我张开双眼,我回到现实中了。
但是,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
「不……不要……」
我害怕得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只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我们尽力了,但是黎姓男子在车祸现场失血过多,又缺氧,虽然救回了一条命,但是已呈脑死状态,要醒过来是不太可能的。」
「奇怪的是,车祸当时,黎姓男子虽然已经失去意识,生命迹象也相当微弱,救护人员到达时,他的手却紧紧箍住你们儿子,我们费了好大工夫才将他的手扳开。」
「如果没有他挡住玻璃和冲击力,你们儿子或许会伤得比他还重……」
医生的话让我陷入恍神。
爸爸、妈妈、两个姊姊,还有乔子兮都赶过来了,妈和姊姊看到我头上的绷带,还有眼睛绕着白纱布,都先抱住我疯狂痛哭,爸爸尤其哭得最惨。
不过最担心我的还是小兮。
她看出了我最大的伤口在哪……
是的,我的心,已经死了一半。
我当初说过,我的心有一半是为了小兮而跳动,另一半则是为了一个不懂得保护自己的男人。
如今,男人失去一半的生命,我亦已经失去我另一半的心。
听爸爸说,黎占元的父母和家人赶过来,神情似乎都不太着急。
除了他异父异母的姊姊有流一下子眼泪外,黎占元的父亲只是漠然摇摇头;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听到黎占元可能要一辈子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时,口吻上更是给人一种「多了一个茶包」的印象。
而黎占元才读小六的弟弟,只是不断嚷着「哥哥以后不回家住了吗?那我可以搬去他的房间吗?」之类的话。
好冷漠且无情的家人。
听几个护士私下低语,黎占元的继母似乎有严重的躁郁症,在和他父亲再婚的期间,还曾经虐待过黎占元。
我总算明白了黎占元为什么会有那么阴沉的性格。
「真是抱歉,我家这不肖子让你们家儿子失明,这是一点小意思……」
黎占元的父亲开了一张面额相当高的支票,并且签下了「捐赠眼角膜」的同意书作为对我的补偿。
摸到那冰凉的支票和契约书,我内心的血液彷佛被抽了一半。
他竟然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儿子的眼角膜趁着昏迷时要捐给别人?
他们对黎占元一点爱都没有。
怒意高昂,我抬起头,即使包着纱布,仍没有误差的投向黎占元的父亲。
「我不希罕!我不要!滚出去!滚!」歇斯底里的怒吼,我将手上的支票乱挥乱揉。
「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呜!拜托……我不要眼睛没关系……你们把他还给我!」
「黎占元说他爱我啊……怎么可以丢下我……不准!」
我疯狂的怒吼,看不见的眼睛流下两行热泪。
我不顾乔子兮的心情嘶吼着,把自己内心的情感都透露出来。
啪的一声响起,随之印在我脸颊上的是火辣辣的一巴掌。
「雨寒!」
父亲不敢置信的声音自我耳边传来。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父亲打。
脸被过猛的力道打向一边,让我激动的抗拒和呐喊都停了下来。
安静几秒后,我哽着鼻音,忍不住颤抖着下唇哭泣质问:「爸……你干嘛打我?我没有错啊……我只是爱黎占元而已……我只是刚好爱上他而已,难道我错了吗?」
回答我的,是一片尴尬的安静。
爸爸没有回答我,但是我可以感觉黎占元一家人,还有我的家人、未婚妻,都在看着我。
然后,我神经质地不断呕吐,最后在母亲和乔子兮的哭泣声中昏睡过去……
一个星期后,在父母和医生的安排下,我被推入手术室,接受了黎占元的眼角膜。
手术时,在还有意识的时候,我紧紧的抓住黎占元的手,感受着他的温暖。
黎占元……你要撑下去。
我会用双眼,代替你去看这个世界。
「来,慢慢张开……」
护士小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动了动眼皮,适应着久违的光亮,然后慢慢撑开眼皮。
迎面而来的,是明亮的病房。
床边站着的是我的父母、姊姊们,还有乔子兮。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觉得动过手术后的双眼格外刺痛。
我转头看着护七小姐。「黎占元呢?我要见他。」
护士小姐面露为难,偷瞄了我父亲一眼,才吞吞吐吐的回答:「呃……他现在还是昏迷状态,不过眼睛绷带已经拆了。」
「我要见他本人,我要亲眼看到他!」
我怒吼着,对护士小姐故意偏题的举止不满。
我听到父亲愤怒离开病房的脚步声,却没有看他一眼;接着,乔子兮悄悄走了,姊姊、母亲也灰心的离开。
在不断逼迫护士之下,脚伤未愈的我终于坐着轮椅被推到黎占元的病房。
我要求她让我和他独处,她也照做了。
坐在床边,我看着黎占元沉睡的俊容,眼神茫然。
他瘦了……靠着营养剂,他整个瘦了一圈,头发光泽也不如以前那么健康柔亮。
「黎占元……」我难过地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吻着。
「笨蛋……干嘛要保护我……干嘛这么傻……」我忍不住地哭泣着,泪水沾湿他的手心。
「我宁愿和你一起昏迷不醒,你干嘛要自作主张……我不想一个人醒着……」
说着,我眼泪掉得更凶,恨不得赏他一巴掌,却于心不忍。
医生说,如果多和他说说话,也许会有醒过来的一天,因此,此时我真的非常努力想透过说话传达自己的情感给他。
「你说爱我,不是我在作梦吧?」我含着泪水傻笑着。
「你不准离开我……不准……」
双眼被泪雾弄得蒙胧,隐约中,我似乎看见黎占元眼角湿润。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黎占元似乎静静流下了泪水。
第十章
我出院后,依然一直陪在黎占元身边,不断跟他说话,偶尔会吻吻他。
黎占元的父亲给我一种高大俊美的感觉,冷峻的双眸和黎占元有几分神似,和我爸那种斯文的好好先生就是不一样。
知道了我和黎占元的关系后,他似乎也没有反弹。
除了在我眼睛手术康复后,他有形式上来看过我一次外,之后,我每天到医院却没有再看过他。
晚上回家后,我和乔子兮见过几次面,也独处过几次。
她显然没有告诉她父母我和黎占元的事情。
她依然想挽回我的心。
然而,我们每一次见面总是在争吵中度过。
「你们两个都是男的,这样不正常!」她对我大哭,不断槌打着我的肩膀。
「你没有爱过我吗?没有吗?」把戒指丢给我,她不断质问。
「我爱你啊……为什么你不能对我一心一意?都已经七年了,你难道不能果断的做出选择?」
这是几年来,她头一次跟我讲开黎占元存在的话题。
面对乔子兮的责难,我总是不发一语的摇头或点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抱歉都来不及。
黎占元的付出,让我和小兮之间完蛋了。
爸爸和妈妈则开始替我安排相亲,要我和一堆名媛淑女见面,一个星期至少三次。
我则是找到空隙就放对方鸽子,或者一见面就一脸沉痛地告诉对方我爱的是男人,而且还有爱滋病,让女方吓得半死,更把爸爸气得要命。
米拉姊也好言相劝过。「你这样对得起爸爸、对得住乔子兮吗?」
「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你不会幸福的。」蕾拉姊边问,边难过擦去眼泪。
我知道她们不反对我喜欢黎占元,但是对我的优柔寡断不苟同。
我始终没有回答问题,只是目光涣散的看着黎占元日渐消瘦的脸颊。
然后,我又回到医院,把自己封闭在和黎占元独处的小病房内。
他的昏迷、付出,带给我太大的冲击,大到我无法丢下他不管。
这天,一如往常,我又到了医院。
走到黎占元的病房门口,我听到有人的声音从房里传来。
偷偷放轻脚步,我站在门口听着彷佛自言自语的话语声。
一个柔软的女声带着泣音从病房传来。
「你真自私……」
我一愣,这个声音是乔子兮。
「凭什么?你凭什么救他一次,就让他把全部的心放在你身上?」
听到这里,我身体一阵颤抖,自责和罪恶感充斥心头。
看不见小兮的脸,但是我知道她此时一定泪流满面。
「我比你更爱他,要我为他牺牲,我也做得到……但是,你却自私自利的夺走了机会!」
「把他还我……还给我……你快点……快点醒来跟他讲清楚!不要让雨寒每天为了你像行尸走肉……看见这样的他我好心痛,想到他变成这种样子是因为你,我更觉得心寒!」
乔子兮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沙哑。
「我真的好爱他……拜托你不要拆散我们……你快点醒来!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他,喜欢到甚至连罪恶和羞耻都没有了……我居然希望你从昏迷中死去……所以拜托你快点醒来,别让我当这么坏心的女人……」
然后,一阵抽泣声后,是一阵安静。
我感觉手心湿湿的,是泪水,双手捂着发热红润的双眼,听到乔子兮的话,令我难以克制的流泪。
好沉重的爱。
这一天,因为这个插曲,我没有那个心情再去看黎占元,我转身离开了医院。
对不起,小兮。
我不是不爱你,只是,我没办法丢下为我付出一切的黎占元。
我一直都觉得相当无助,在国外待了四年,所以在台湾没什么朋友。
加上回台湾当天就发生车祸,黎占元的事情冲击着我,让我感到相当寂寞。
所以,在收到库尔的信时,我很感动。
雨寒,你离开美国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