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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慕以思根本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她怎么能说那只狂妄的雄性动物不是在求婚,只不过是在求偶,根本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妳们若喜欢的话,就拿去好了。”上课时间就快到了,她总得想办法清出一条走道。
“可以吗?”
“会不会对妳男朋友不好意思──”
一群老师惊喜交加,眼巴巴地盯着那一片美丽的花海。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反正他看起来钱多得没地方撒,就当作是做功德,让每个人都开心一下──但不包括她!
“谢谢慕老师,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转眼间,堆满办公室走道的花束已经被分抢一空。
摆脱了那团令人怵目惊心的红,慕以思总算是松了口气,顺手把那枚戒指丢进抽屉,她匆匆忙忙又赶着去上课。
好不容易努力上完两堂课,回到办公室,才刚坐下来喝了口水,办公室另一头又有人喊了起来:
“慕老师,妳有访客!”
访客?才刚要转头问个究竟,几名穿着白衬衫、黑背心,还打着领结的男子已经推着一辆小餐车,训练有素地在她身边一字排开。
“你们……有事吗?”她茫然地环视几这几名侍者模样的男子,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阵仗给吓住了。
“慕小姐,请擦手!”一名侍者伸出手臂,递出挂在手臂上、熨得洁白笔挺的毛巾。
“慕小姐,这是餐前面包。”
“慕小姐,这是法式龙虾汤──”
还来不及反应,一道道精致可口的餐点已经端了上来──用的全是上等的高级瓷盘。
“慕小姐,妳的主餐想要牛肉还是鱼肉?要搭配的酱料是鹅肝酱或松露?”
一名服务态度、仪表都完美得无懈可击的侍者,笑容可掬地问道,让她以为自己是坐在高级的法国餐厅里,而不是学校办公室。
这下,她总算弄明白了,眼前摆满她办公桌的是法国菜。
“我没有叫餐,你们弄错了──”
“慕小姐,没有错,是一位方先生请我们来的。”
方?方仲飞?!慕以思立刻就想到是他!
霎时,她已经够气闷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这无聊的游戏他还要玩多久!
办公室外围满了好奇地探头探脑的学生,就连办公室里的所有老师,也全放下便当,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
“回去、回去、全部回去!”
慕以思气急败坏地将桌上一盘盘高级的精致菜肴全丢回餐车上。
“麻烦告诉那位多事的方先生,我不想吃、也不需要吃他送来的法国餐!”撂下一句话,她毫不客气地将几名侍者给赶出办公室。
捧着隐隐作痛的头,慕以思不禁开始怀疑,惹上方仲飞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男人,会不会是个错误?!
带着一整天累积下来的坏情绪,她收拾好皮包、抱起几本试卷,想了想,又顺手从抽屉里把那枚戒指拿出来,一并丢进包包里,走向校门准备搭公车回家。
才刚踏出校门,一辆熟悉又刺眼的鲜红色跑车遽然飞驰而来,狂妄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送妳回去!”一张俊逸潇洒的脸探了出来。
“不必了,我想搭公车。”她一脸不悦,甚至不想看见他。
“上车,妳不会希望我影响了学生的交通吧?”他的脸色看起来也不比她好到哪儿去。
尤其是当他看到不少老师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走出校门,脸色更是阴鸷得活像刚从某个求偶竞技大会中败下阵来。
慕以思转头一看,从学校里鱼贯而出的脚踏车长龙,已经远远排到见不着尾。
他这哪是送?根本就是绑架──慕以思臭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车。
“为什么把我送的玫瑰转送给人?为什么拒绝我特地为妳叫的法国餐?”一上车,他立刻生气地质问道。
“我为什么要平白接受你的馈赠?”她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男人送女人东西要什么理由?那些东西可全是最顶级的。”他不明白,她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我为什么要接受?难道你从不问女人真正想要什么吗?”
她的话让他陡然一怔──这就是她拒绝的原因?
跟女人交往时,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没问过她们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始终认定,女人的心只要用昂贵的鲜花跟礼物就能收买。
“好,妳想要什么?”只要她说得出来,他绝对有办法捧到她面前。
“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想象中那样虚荣,只要用昂贵的鲜花、礼物就可以被打动!”
说着,她低头从包包里翻出那枚戒指,丢回他的身上。
看着躺在腿上精致的戒指盒,他两道眉头深深拢了起来。
“那妳到底要什么?”他烦躁地再次问道。
“我要你──送、我、回、家!”她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
今天已经够她受了,她可不想再看一只费洛蒙过剩的雄性动物,在自己面前猛献殷勤,尤其是当她知道这种殷勤绝对是个圈套,更是抵死要僵持到底!
瞪着那张几乎不肯正眼看他的倔强脸蛋,方仲飞恼怒得脸色铁青,眼底也浮现一丝几乎察觉不出的挫败。
“如妳所愿!”
粗声粗气地吐出一句,他猛力踩下油门,跑车犹如一颗赤红色的火球,疾速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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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注进入第二天,方仲飞已经开始有点焦躁了。
他没想到,这个条件不是顶尖的女人,竟会出乎他意料的棘手!
鲜花、礼物跟腻死人不偿命的甜言蜜语,向来是他征服女人的手段,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就是不为所动?!
这么多年来,他就是用这招降服女人,而且从来不曾失败过。
他根本不能想象,也无法相信,为什么这套就是收服不了她!
只见她非但没有一点中“情毒”的现象,反倒开始像躲瘟疫似的,避他唯恐不及!
尤其是他今天特别起了个大早,到她家去敲门,想表现殷勤地送她去上班,却发现她早就走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只剩下两天时间,以往总是从容悠闲、游刃有余的三天,如今换了个主角,却像是迫在眉睫,分秒都浪费不得。
他想自己一定得有所行动,否则输了赌注事小,丢脸事大,而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在一个他根本看不上眼的女人面前丢脸!
知道慕以思这个女人对鲜花、礼物免疫,他也没蠢到再花钱去自讨没趣。但他实在摸不清这个女人的底,干脆推掉先前所有的约会跟计划,安分地待在家里等她下班。
从来不知道一天的时间会是这么漫长,拿出画纸、炭笔,他试着画些东西,却发现脑子里一团紊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慕以思可真是他所见过最奇特的女人,一向能讨女人欢心的鲜花、礼物她全不爱,只说了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难道你从不问女人真正想要什么吗?
不由自主地,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她那冷冷淡淡的声音。
没发现自己冥想出了神,等他猛一惊醒,才发现画纸上多了女人的脸庞。
他竟画了慕以思?
他一向把公私分得很清楚,跟这么多女人交往过,就算发生过最亲密的肉体关系,他也从来不画模特儿以外的人。
看着纸上那张美丽清新的脸庞,隐约透着慧黠神采,以及疏离冷淡的眼神──他发现自己画得该死的传神。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慕以思观察得那么仔细,甚至连她习惯性蹙眉的动作,他都没有遗漏。
心烦意乱地正想一把揉掉那张冷漠地看着自己的脸蛋,他却有了迟疑。
这种根本不算正式作品的画作,没有丝毫的保存价值,他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更不用说这不是他的习惯,但他还是莫名其妙地,把那张素描压进了一迭作品最下面。
好不容易,电视一台转过一台,他频频往外张望的脖子也几乎快扭断,无聊得快打起呵欠之际,方仲飞终于眼尖地瞥见她的身影出现在家门前。
脑子还来不及思考,两脚却已经不由自主地迈开了步伐,笔直夺出家门冲向对面。
“妳总算回来了!”
乍见她那道熟悉的身影,他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盼回了一个遗失的心爱珍藏。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这种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觉得莫名充盈的感觉。
“你又有什么事?”
上了一天课,又为了躲他四处闲晃了一整个晚上,她现在累得只想骂人,尤其是眼前这个让她有家归不得,却还敢笑得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
“妳到哪儿去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语气中那丝急切与焦急,连方仲飞自己也没发觉。
“我去哪里还要向你交代吗?”慕以思毫不留情地反问他。
看着她那张气鼓鼓的脸蛋,方仲飞突然敛起了笑,眼神幽深得像是无底黑潭。
“妳为什么总是不笑?”
慕以思的心跳陡地停了一拍,脸颊无预警地突然热了起来。
“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要笑?”她心虚地避开他的凝视,胡乱回道。
“知道吗?妳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就像撒了千万颗星星,很像闪烁的圣诞节灯泡,美得让人屏息……”
他的声音瘖哑低沉,带着些许性感的鼻音,像是撩动了某条脆弱的神经,让她全身猛地一阵颤栗。
“虽然妳总是让那些闪烁的灯泡处于没插上插头的状态──”
但下一句话却来得突兀,让她没有防备之下,忍不住噗哧一笑。
意识到自己的大意,她立刻敛起笑,端出冷冰冰的脸孔,但那抹宛如昙花一现的笑容,却已经让方仲飞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妳也会笑啊?!”而且笑起来还真──迷人!
他端着张惊奇的表情,在她身边打起转,嘴里还啧啧作响。
这男人──果真不是普通的讨人厌!
慕以思赏他一记大白眼,想绕过他径自回家,却又立刻被他挡住去路。
“慕思──”
“别这样叫我!”慕以思气急败坏地吼道。
要跟这男人纠缠已经够让她心惊胆跳了,要是再被人听见他这种暧昧的语气,恐怕她跳三遍黄河也洗不清!
“慕思、慕思、慕思──”她越是这么说,他就越是故意想激怒她。
“闭嘴啦!”
她气急败坏地转身用手紧紧摀住他的嘴,恨不得能闷死他。
孰料,他却一点也不急着挣脱,反倒慢条斯理地嗅起她的小手,还邪气地用舌头轻舔……
手心传来一阵阵麻痒,像是有成群的蚂蚁正在行军。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手掌下的唇瓣正扬着抹得意的邪恶笑容。
这个邪气至极的男人──慕以思又羞又恼,气愤地想抽回手,却发现他的大掌正紧紧地箝制着她的纤腕。
“你──你放手!”她恼急地嚷着。
“慕思、慕思,妳的名字就跟妳的人一样,又香又软──”他闭上眼,一脸陶醉,彷佛她已经在他口中开始融化──
这人不但可恶透顶,还非常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