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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是我的老板,我也不会帮你处理尸体,你给再多的钱我也不可能会帮你毁尸灭迹的。”
气呼呼地吼完这些之后,她竟然……被挂电话了……
“搞什么,该挂电话的人是我吧!”喃喃地抱怨完之后,江微磬才又把注意力移向床上的“尸体”。
那人的左脚被铐上铁链,双手手腕有着明显的绑痕,东方岩居然把人软禁在此,这是什么人?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该不会是失踪已久的夏桀吧?
一方面嗤笑自己想得太多,一方面猜测起这人的“死因”。
从臀部到大腿处有着干涸的血迹及秽物来看,这个男人是被……奸杀的!
没想到东方岩竟是这么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心里明明爱的是东方雪,却绑了个男人来杀害。
她都不知道他有这种毛病,喜欢搞男人并玩SM,而她居然还老是把尹耀南提在嘴边,天知道下一次遭到污辱的会不会是尹耀南。
忿忿不平地为床上那被凌辱至死的男人抱冤,东方岩实在是太可恶了。
蓦然,江微磬听见大门被撞开的声音,回头一看,东方岩竟然像一道风似地卷了进来,还立刻冲向趴在床上的男人,那一脸惊恐的神色,是她这辈子从未见过的。
既然深爱着这个男人,为什么又要伤害他?
东方岩还记得自己在夏桀体内冲撞了无数次,而他离去之前也的确不曾察看过夏桀的情况,难道他真的把他……
手颤抖地探至他的鼻下,一发现还有着微弱的鼻息,东方岩那颗高悬的心总算稍稍地踏实落地。
“微磬,到浴室放一缸热水。”东方岩抓起染满夏桀血迹的床单,想到自己对待他的残忍,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后以床单包里起瘦弱的夏桀。
“你……你要在浴室把他分尸?”她可不想成为杀人犯的毁尸帮凶,江微磬不禁咽了咽口水,“我可以答应你只要警方不找上我,我就不会主动告诉他们你杀了人的事,可是你不能要求我帮你灭尸,你……”
“他还活着!”怒声斥责掉江微磬的误判,不知怎么搞的,即使知道她说的不是事实,但一旦想到自己要是没有良心发现地要她前来这里,夏桀就可能因他的一时冲动而失去性命……
东方岩的心已开始因为夏桀那冰冷的身体而抽搐不已,他竟害怕自己会失去他。
“他没死?好,我立刻去放热水。”江微磬随即步入浴室,直到她听见东方岩的呼唤才停下脚步。
“夏桀,你醒醒,夏桀……”东方岩不住轻拍着夏桀的脸颊。
“他是夏桀?!”
江微磬惊诧地回过头来,张口结舌的呆样都无法具体形容她现在的错愕,原以为床上的人是东方岩的神秘小爱人,但如果他的身份是夏桀,恐怕事情就不是这么单纯,东方岩有可能爱上差点毁了东方雪的人吗?
可是东方岩脸上的柔情却更震撼着她,他现在呵护夏桀的神情……
江微磬摇了几下头,又重新走回浴室。
“夏桀,你醒醒啊!夏桀?”发现怀里的人有了动作,“夏桀,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东方岩突然惊觉,这是他第一次唤他的名。
“……痛……好痛……”
那彷佛低泣的语调刺激着东方岩,他的整颗心都因为这几个单字而绞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东方岩把额头抵在夏桀的额上,却只感觉到他肌肤的冰冷。
好不容易夏桀终于醒了。
“好痛……”
“去医院,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东方岩不舍地抱紧了夏桀。
夏桀虚弱的手腕搭上东方岩的肩,“不能去医院,不能……”
“可是你受伤了……”
“不可以去医院,夏桀好歹是个名人,你要他用这种狼狈的模样出现在医院里,人们会怎么想?更何况他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各种对他不利的臆测很伤人也很难堪的。”
正从浴室出来的江微磬,一听见东方岩说的话,立刻以清晰的头脑分析现下的情况,现在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人可能就只有她了。
“那我……”东方岩求助般地看着江微磬,他现在的心好乱,无法做出任何判断。
“现在先帮他把身体清理干净,我去买点药给他擦,如果情况真的不对,我有认识的医生,可以请他来帮夏桀看看。”
“好,那你快去吧!”
“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偎在东方岩的怀里,夏桀却还在喃喃地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东方岩的眉头都拧了起来,明明知道被他以暴力相对的夏桀会感到万分屈辱,可是他仍不顾一切地侵犯了他。
夏桀说得没错,他会后悔,而且是后悔到整个胸膛都酸楚地无法承受,尤其是在看到夏桀青白了一张脸,无意识中还在哀求他的模样之后。
见江微磬转身要离开,东方岩又突然出声阻止,“等等,还是我出去买药,你来帮夏桀洗澡。”
想起夏桀现在最不想见的人一定就是他,为了不想让夏桀虚弱的身体再度受到打击,东方岩想先避着夏桀。
“你有没有搞错?我是个女人,你要我帮夏桀洗澡?没得商量,我只看我阿娜答的裸体。”说完,江微磬头也不回地立刻离开。
东方岩叹了口气,无奈地把夏桀抱起,缓步朝浴室走去。
一将夏桀抱进浴室,东方岩先让他靠墙坐下,待将干净的大浴巾铺在冰冷的瓷砖上后,才把夏桀身上的床单除下,把他抱至浴巾上,让他不必坐在冰冷的地上。
“我先帮你把……冲干净,再让你进浴缸泡热水。”夏桀已经完全清醒,他的眼睛直视着前方,而不再像从前般瞪着那狡黠诡异的大眼说着满嘴嘲讽的话。
他安静无语得让东方岩心痛,无神的眼睛更让东方岩自责内疚不已。
替夏桀把他大腿上的血迹及残留物冲洗干净后,东方岩才发现流向排水口的干净水中带着一丝丝鲜红的血液,夏桀的伤口又裂开了。
还在犹豫要先让夏桀擦药或泡澡时,坐在地上的夏桀打了个喷嚏。
东方岩想也不想地立刻把他抱进浴缸里。
一泡进热水里,夏桀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怎么了,水太热吗?”东方岩掬起一把水,水温热得刚刚好,把水泼上夏桀的肩头,他那冰冷的身体总算慢慢开始有了温度。
睨了东方岩一眼,只见他两手的袖子卷至手肘,也不在乎地上的湿,就跪在浴缸旁为他擦拭身体,他过份的热心只让夏桀觉得碍眼。
“你出去,我可以自己来。”泡在水里才让夏桀感觉到伤口的痛,而这痛更让他永远也忘不了东方岩带给他的耻辱。
“我知道了,对不起。”东方岩颔了颔首。
黯然地垂下眼睑,他从来不曾像昨晚那样失控过,更遑论是以这么激进的手段对付一个人,他现在对夏桀充满了愧疚,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不要说对不起,我从来不曾对自己做过的事道歉过,因为我从来不曾后悔,可是我会要你后悔,我不会原谅你,更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我要你永远后悔对我做过这件事!你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夏桀漠然地看着水面,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但我还是要说抱歉,我很抱歉用强硬的手段要了你,但是……”
东方岩突然发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行为过于粗鲁以至于伤害了夏桀,他根本不会为要了夏桀而感到歉疚,是因为夏桀理所当然该遭报复,还是因为其他……
他已经厘不清自己的思绪了,甚至,早在和夏桀正式交锋的那一刻起。
第五章
有好几天没见到夏桀了,东方岩知道自己的心思已渐渐在改变,可是不该变得连自己都捉摸不定,尤其这改变还严重背叛了雪儿,夏桀是雪儿最恨的人,他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心为了夏桀而迷惑?
“他怎么了?”
“谁怎么了?”江微磬没好气地顶了回去,天知道向东方岩报告行程而被打断已成为她每天的“行程”,虽然她的嗓音是比不上电台主持人甜美,可是也不要每当她办正事时就自动对她的声音充耳不闻,而只想听自己最在意的事。
没错,对东方岩来说,工作狂已成为与他绝缘的名词,他现在对夏桀的认真远胜于工作。
“夏桀。”
进步了,这回连“明知故问”这句话都省了。
“还是老样子,如果担心他,可以去看他啊。”
江微磬心理更想说的是,别再连累她这个局外人了,每天工作结束后最期待的就是能跟自己心爱的人见面,谁想去伺候个冷凝着脸的人,而且这人还是自个儿老板的犯罪证据。
“他不会想见到我的。”
“其实夏桀很可怜的。”这次是看不过去的江微磬主动开口。
她知道东方岩对夏桀有着不一样的关心,她不确定这份关心发展到最后会变成什么,只是她也不能坐视老板镇日愁眉不展,夏桀之所以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如果能让东方岩了解夏桀的背景,说不定会因为同情而原谅他伤害了东方雪的事。
“夏桀的母亲在他五岁那一年,和他们家里的司机私奔了。你也清楚夏振邦是个爱钱又好面子的人,当然不会容许有人伤了他的自尊,因此从此整个人变得阴晴不定、行事诡谲,他竟然下令全家人谁都不准和夏桀说话,要所有人把夏桀当成不存在,甚至只要谁和夏桀说了话,就把夏桀关在房间里,往往一关就是一、两个礼拜。”
“虽然名义上夏桀是夏振邦唯一的儿子,可是他的处境困难,原因是夏夫人在夏桀出生前早就和私奔的司机暗通款曲,所以不断有人在夏振邦面前提及夏桀血统不纯的谣言,这更加重了夏振邦对儿子的漠视。”
“你能想象一个从孩提时代就被忽略的小孩是怎么长大的吗?他对人生及自己充满了空虚感,不断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这时,第一个愿意接触他的人是家里年轻的女佣,藉由人类原始的接触,他才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没有人教夏桀如何区分是非善恶,他全凭自己的好恶做事,甚至谁能给他温暖的感觉谁就能拥有他。”
“而和人交往所得来的商业情报,也有助于他巩固自己在父亲面前的地位,所以他积极地往上爬,不介意自己踩着女人往上爬,为的只是想得到父亲的赞语。”
“夏桀的确是可恶的,但却也是可怜的,他只是个没有人教他如何爱的小孩,他有的只是被抛弃的回忆,母亲抛弃他,父亲放弃他,没有人肯爱他,你说他又怎么懂得去爱人呢?”
东方岩已然陷入了沉思,没有人与生俱来就是个穷凶恶极的人,他知道造成夏桀将女人视为敝屣、踏板的原因可能有很多,但他没想到原因竟会是这么地令他不舍,也许只要是发生在夏桀身上的事都会令他感到不舍。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狐疑地发现江微磬知道的内幕太多。
“耀南告诉我的。”
“为什么他会告诉你?”东方岩好奇的眯起了眼睛。
“因为他知道你绑架了他的老板……别瞪我,在公事上我可以三缄其口,做到完全保密,可是这件事关系到耀南,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所以他要我告诉你夏桀的故事,希望你可以高抬贵手对夏桀好一点。”
江微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尹耀南会再三嘱咐她一定要让东方岩知道夏桀的往事。
“下午预定约见的客户请公关部的人看着办,要签名的文件交给副总处理,我不回来了。”东方岩边说边站起了身子,“麻烦把我办公桌上的文件收拾好。”
江微磬了然地点点头,“这个情形会维持多久?”
“等我突破夏桀的心防之后。”已走至门边的东方岩,回头给了江微磬一个微笑。
江微磬僵硬地扯扯嘴角,“是以朋友的身份突破他的心防吗?”
“他不会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