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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请二老爷,二夫人,四老爷和四夫人过来……”
白老太爷抬眼看着秋纹道。
得了差遣,秋纹将屋内的事都交给秋月,亲自去了一进。
一炷香的功夫,一行人便鱼贯着进了正屋。
“这是靖安侯府一成的产业,掌柜的们按着往年的收益,划分成了等值的三份,庄子和铺子的数量也差不多,如今都在这里了。也没工夫跟你们细细合计了,一家一摞,自己来抱了去,找相应的掌柜的核实吧……”
白老太爷指了指桌上的三摞账本。
二老爷和四老爷头都不敢抬,倒是二夫人和四夫人,两眼眼珠滴溜溜的转着,打量着那三摞账本,似是在看哪一摞厚重些,哪一摞又显得虚浮些。
“士孝,士群,你们各自来取吧,随便你们取那一摞,剩下那一摞,便是吃亏了些,想来珞姐儿也不会跟你们计较。”
白老太太语气不善的说着,一双眼睛,更是带着钩子一般的在儿子儿媳身上看着,让一直注意着账本的二夫人和四夫人,顿时都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二老爷和四老爷被点了名,窘然的起身,慢吞吞的上前,各自抱了左右两边的两摞账本,返身走回原位坐了下来。
“这些,因着珞姐儿的缘故,都提前给了你们,以后,盈亏自负,若是赚了个钵满盆满,那也是你们的本事,若是赔了个精光,你们也只往自己身上寻错,可莫再把过错都栽在旁人身上。”
教训一般的说着,白老太爷挥了挥手,“趁这几日掌柜的们都在府里,你们都下去忙活吧,是用以前的老掌柜,还是换成你们自己信任的人,都随你们。”
白老太爷发了话,二老爷四人忙起身行了礼,退出了庆安堂。
晚些时候,白璎珞从小雅斋出来,门口便有白老太太差来的小丫鬟候着,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顾不得回兰心阁更衣,白璎珞一路跟去了庆安堂。
看着白璎珞解了身上的斗篷,白老太太伸手将她拉过来坐在身边,拍了拍炕几上的一厚摞账本道:“珞姐儿,这是你那一份,你是想自己学着打理,还是放在祖母这儿,等将来你出阁时给你放在陪嫁里?”
白璎珞面色一僵,转瞬,似是反应过来了。
自那日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了白老太太,这几日,白璎珞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姚夫子所授的课程上,所以,那晚庆安堂到底发生了什么,白璎珞也未刻意的去打听。
如今,每日除了上课,便是陪在白老太太身边说话,回到兰心阁,白璎珞便紧赶着做针线,为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各做了一个皮毛的坎肩,一针一线,说不出的细密熨帖。
心思简单,日子也分外的和谐快乐。
眼中含着泪,白璎珞偎在白老太太怀里哽咽着说道:“祖母,让您和祖父为珞儿操心了……”
仿佛怀里还是刚出生时那个寸长的襁褓,白老太太轻轻的拍着,一边慈声说道:“傻孩子,等你将来当了娘,就知道了,人这一辈子啊,极难有为了自己个儿的时候,不懂事的时候,争的抢的都是吃的玩的,也没什么用处,等懂事了,不是为了爹娘争,就是为了夫婿争,再就是为了孩子争,可曾有过一日,是为了自己?”
说着,白老太太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声喃喃道:“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这样,便是九泉之下,我也有脸去见你爹了……”
一句话,说的白璎珞潸然泪下。
第131章 眼红
昏黄的灯火下,看着桌上整齐摆放着的两摞账本,白璎珞的心内喜忧参半。
喜的是,前路是平坦直顺也好,荆棘密布也罢,自己的手中总算有了依仗。
尽管人前多是笑颜,可白璎珞心内清楚,如今的她,能依靠的也只有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一旦祖父祖母百年之后,自己作为嫁出去的女儿,势必要和靖安侯府渐行渐远。
而出嫁后的事,又另当别论,如果白璎珞能寻到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男方家背景雄厚,那白璎珞的处境还能好些,若是比靖安侯府差,到时候,两边的关系就更会疏远了。
所以,虽对三房该得的那一份家产早已没有了期盼的心,可真的到了手里,即便只是一小部分,白璎珞也很是惊喜了。
摩挲着账本那边角都有些褶皱弯曲的封皮,白璎珞的心内感慨万千。
厚的那一摞,自然是靖安侯府一成财产里的三分之一,薄的那一摞,便是前些日子柳庭怀送来的。
如今,两相加起来,白璎珞也算是身家不菲了,比起几个姐妹,已经好了许多。
“小姐,这可有好多庄子和铺子了吧?您可想好了怎么打理?”
流苏走上前来问着,话语中带着几丝感伤。
流苏和流莺,自小便跟在白璎珞身边,这么多年,白璎珞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她二人再清楚不过,是故,能有这一天,两人都有些喜出望外。
两摞账本就那么真切的摆在眼前,可两人却有些恍若梦中的不真实感。
神情微一怔忡,白璎珞摇了摇头,“我已经跟祖母说了,先不变动,就让庄子里的管事,和铺子里的那些掌柜的继续打理,至于以后,一步一步再说吧。再怎么着,也要先安安生生的过完这个年不是?”
点头应着,流苏转身去铺起了床,流莺也走到墙角边吹熄了其中两盏灯。
“噼啪”一声,桌上的油灯里爆开了一个烛花,白璎珞神情一怔,脑中顿时闪过了一抹光亮。
“流莺,你去唤秀娘过来……”
白璎珞回头看着流莺道。
流莺应了声,朝外去了,不一会儿,穿着合身的湖绿色丫鬟服饰的白秀便跟在流莺身后进了内屋。
“小姐……”
白秀恭敬的行了礼,起身站在了离白璎珞三步远处的地方。
进府已经有一个月了,白秀一直在院子里做些洒扫的粗活,白璎珞听从了白老太太的嘱咐,没有刻意的去关照白秀,可白秀自己个儿心气高,一门心思想着好好服侍白璎珞,报答她的恩德,是故,但凡院子里有一点儿事,她都仔仔细细的做的一丝不苟。
如今,兰心阁里,白秀年龄最大,可平日里她却抢着干了最多的活,说的少做的多,为人又很是和气,这么些日子下来,与兰心阁上下的人都相处的十分和睦。
谷香得了薛氏的吩咐,每三两日就会往兰心阁跑一遭,如今,薛氏再问起,谷香对白秀也是满口的夸赞,渐渐地,白老太太和薛氏便都放下了心。
“进府也有些日子了,可适应了?”
白璎珞抬眼看着气色较之从前好了许多的白秀关切的问道。
白秀急忙点了点头,“如今,风不吹日不晒,手不提肩不挑的,比起从前的日子,已经舒服了许多,再加上,小姐和院子里的姐妹们对奴婢都很好。奴婢会好好做事,绝对不会给小姐丢脸。”
白秀忙着表起了忠心。
抿嘴笑了笑,白璎珞似是临时起意一般,抬眼看着白秀问道:“开春时和祖父祖母去白家庄,我在那儿见过一个笑呵呵的老伯,听见旁人都称他‘陶先生’,好像很受你们尊敬的模样,不知道,那位陶先生,是什么来历?”
以为白璎珞无聊睡不着,找她来聊聊天的,白秀放松下来,轻声回话道:“陶先生是京城中人,白家庄边上有个小镇子,乡亲们都叫做陶镇。陶先生家世代为商,祖宅便在陶镇上,如今,家里的生意,都是他儿子在打理,所以平日里得空的时候,他就会来白家庄走动走动,和交情好的叔伯们聊天喝酒什么的。”
见白璎珞听的认真,白秀继续说道:“陶先生虽已年过花甲,可为人最是热心,平日里常帮着乡亲们算计收成,有时候还指点着做些小买卖,却从来不要回报,所以,乡亲们都很尊重陶先生,每逢有什么红白喜事,都会送一封请柬到他陶镇的家里。”
心中有了计较,白璎珞便慢慢的思忖起来,一旁,白秀静静的站在一侧,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白璎珞回过神来,便又绞尽脑汁的想起来。
“陶先生家,在京城里也有宅子?”
白璎珞出声问道。
摇了摇头,白秀一脸为难的说道:“这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陶先生每年过年,初七前在陶镇,过了初七,就回京城了,兴许是有宅院的。再说了,陶先生的儿子打理着家里的生意,听说小陶先生很有本事,又最是孝顺,说不定在京城买了宅院孝敬陶先生呢。”
白璎珞笑了笑,“我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
白秀合住嘴,俯身行了礼,默然的转身朝外走去,刚走了两步,便被白璎珞唤住了,“过了年,你便来屋里伺候吧,到时候,多跟着沉香她们三人学,多用点心。”
虽想过要贴身服侍白璎珞,却未想到会这么快,白秀的眼中,瞬时迸发出了一抹欣喜的亮光,在昏黄的内屋内,愈发显得熠熠生辉。
“是,谢小姐,奴婢一定用心,绝不辜负小姐。”
知晓说的再多也不如将来自己的表现,白秀连声谢完,抹着泪出去了。
“小姐,是不是快了点?进了屋,可就是二等丫鬟了,院子里那些服侍了您好几年的丫鬟若是不服气,到时候又闹得院子里乌烟瘴气的。”
流苏有些忐忑的问道。
“被提拔,总是因为做的好,若是做的不好,就知道眼红旁人的功劳,那算什么本事?这样的人,趁早打发了才是,免得留的越久越麻烦。”
沉香插着话说着,白璎珞笑着点头附和道:“正是这么个理儿……”
起身梳洗完歇下,流苏吹熄了仅剩的两盏灯,静悄悄的退了出去,屋子陷入一片黑暗,白璎珞的心思,则不由的飞到了远处。
方才提起的那位陶先生,前世时,便是陶镇的族长,只不过,他这族长之位,却是在他儿子陶见铭成为永记大东家之后的事,人都说,陶先生是沾了他儿子的光。
陶见铭自幼便跟着父亲打理家里的小生意,及至后来自己当家,陶家的生意便愈发壮大,有一年去岭南走货,陶见铭被麻匪打劫,整个货队的人都死完了,货物也被抢劫一空。
许是命不该绝,陶见铭被经过的一个客商给救了,事后才知晓,那客商竟是大富大贵的人。
救命之恩难以为报,陶见铭誓死追随,最终,成了那人府上的一个账房先生,没几年,竟做成了永记的大东家。
而永记背后真正的东家到底是谁,无人知晓,可京城里都在风传,说是宣王。
救了陶见铭的人是不是宣王,不得而知,可陶见铭的本事,白璎珞虽未亲见,可众人交口相传,却是不会作假的。
如今,陶见铭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掌柜的,可自从在白家庄遇见那位陶先生,白璎珞便一直在想,怎样能和他搭上关系。
这一步,确实该好好想想了。
想着收在书箱里的那厚厚的一摞名册和账簿,想着那些都是自己将来赖以生存的财产,白璎珞便愈发坚定的想好好经营,好好筹谋。
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不是吗?
不知想了多久,白璎珞困倦的合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秋然轩里,二老爷和二夫人盘腿坐在暖炕上,翻着手里的名册,不禁都有些喜上眉梢。
“我粗略算了一下,这些田庄和铺子,一年的收益少说也有两万两,两万两哪……”
感慨的说着,二老爷似是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一箱箱的抬到了自己面前,满面的惊喜憧憬。
跟着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二夫人却仍旧有些贪心的说道:“你说,四房和珞姐儿得的能有多少?”
面色微敛,二老爷犹疑的说道:“均分成了三份,大抵都相差不了多少。”
“你可真是糊涂……”
斜了二老爷一眼,二夫人不以为然的嗔道:“四房得的,兴许和咱们差不多,可珞姐儿那一份,准保厚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