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吗?”
宗熙大笑:“不错,新学的功夫,总要演练演练。这么快就死了,
真是不济。”
这些人都是怕死之人,否则当年也不会背主逃走,自我方才出其
不意杀了几人,他们胆都吓破了,又深惧我和宗熙的威名,心折骨惊、
魂飞魄散之下,十成武功,能发挥三成就不错。
那三人互看一眼,一齐攻来,宗熙挺剑迎上去。
知他不演练完新学的剑法是不会杀他们的,宗熙在想偷学功夫或
是演练武功时最有耐心,而我只看重前者,杀人时向来快刀斩乱麻,
从不多费力气。
不再看他们,抱起劭,道:“我带你离开。”
刚刚将劭放在湖边,就见宗熙也露出水面,苦着脸道:“我只杀
了两人,最后一人想留着演练功夫,他竟自己抹脖子了。”
我摇头叹气,一定是宗熙杀那二人的手法极为恐怖,那人才会自
杀的吧?
“安觉飞呢?”
“在树上。”
“去拿伤药来。”
宗熙点头去了。
低头看去,玉颜灰败死寂,美丽的眼睛空洞而绝望,直直的看着
浩瀚苍穹。
“劭,看着我。”
乌黑的眼珠动也不动。
“劭,让我为你疗伤。”
还是没有动静,我焦灼起来,一把抓起他,用力摇晃,吼道:
“当年你选择不死,现在又想死了吗?休想,你给我好好活下去,这
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再艰难也要走下去,听到没有——。”
死一般的寂静,似没有悲,没有痛,没有丝毫感觉。
我喟然放下他,泪却滑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他脸上,轻轻开口:
“劭,你永远最美丽,最高贵,最洁净,没有人能玷污。任何人见到
你都会自惭形秽,我也一样,我因你而再不敢穿青衣,只怕落得东施
效颦。不敢再吹箫,自见你之日,只吹奏过两次,一次两年前,一次
是昨日。劭,你害我不浅呢。还有,我——”
他的眼睛突然闭上,晶莹的泪涌出来,柔软的身体颤抖如风中秋
叶。
我松了口气,解开他的穴道。宗熙将伤药递给我,转身走开。
我默默为他疗伤,他一直流泪,却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自那以后,他活下来,却再不开口说话,不知是不肯,还是不能。
劭将“碧月寒烟丸”藏在湖底某处,宗熙水性甚好,按照劭所绘
之图,潜下去将它打捞上来。
原来这“碧月寒烟丸”本就是祈月教之物。此物要配着另一样药
物才会有作用。若配“金毛灵狐”的血便能增长功力,而“金毛灵狐”
生长在北部极寒之地,数量又少,难以寻觅。而且得到“碧月寒烟丸”
的人怕是没有时间去寻觅,就会死于非命。
此物还有另一种作用,世人却都不知,就是若配“天山雪莲”服
用便能百毒不侵。
瑞当日说若将“碧月寒烟丸”取回,便会饶过劭,正好给他带去。
我要宗熙直接回南越,他却不肯,执意要陪我回京后再走,我无
奈,只得答应,想着这些日子忙着赶路,没有时间和宗熙好好切磋武
艺,这一路正可学得那“缩骨功”。
返回中原时已是春暖花开。一路之上,听得百姓对瑞铲除各个家
族以来所施行的新政交口称赞,都道年轻温和的皇帝是古来少有的英
明圣主,不由心中得意。
宗熙见我喜形于色,要么撇嘴,要么出言讥讽,我但笑不语。
而劭每次听到,只是用清冷的眸光一扫,然后面无表情的转头,
静静看着远方,纤瘦的身形孤寂得令人心酸,让我不由自主地收敛起
笑意。暗自叹气,把他带回来,瑞不知会如何愤怒。可是他武功被我
废去一半,又因我送的“碧月寒烟丸”招致如此大辱,还被朝廷和武
林同时追捕,我怎能置之不理?
回到京城安顿好他们,赶忙进宫复命,却被挡在宫外。
大内总管福公公亲自守在皇宫门口,惶恐又无奈的说:“皇上政
务繁忙,没有时间见将军。将军请回吧。”又悄悄把我拉到一边,道
:“皇上气得不轻,将军不如晚上再来,我会安排旁人离开。”
第六章
回到京城安顿好他们,赶忙进宫复命,却被挡在宫外。
大内总管福公公亲自守在皇城宫门之外,惶恐又无奈的说:“皇
上政务繁忙,没有时间见将军。将军请回吧。”又悄悄把我拉到一边,
谄笑道:“皇上气得不轻,将军不如晚上再来,我会安排旁人离开。”
正在此时,一人策马而来,行至门口,一亮金牌,竟连马也不下,
径自入宫。神色泰然之中略见急切,打马而过,旁若无人一般。
萧雨霁!我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想我千里奔波,日夜劳顿,刚一回来,等不及接回稚子,无暇理
会好友嗤笑讥讽,甚至不肯稍事喘息,便急忙赶来,却遭这等冷遇。
摸了摸怀中的“碧月寒烟丸”,更加气恼。满腔殷切渴盼如冷水当头,
再泛不起一丝热度。
哼,不见便不见,难道还要我求你不成?
径自去师傅那里接璇儿和明殊,消磨到晚饭后才回到府中,谁也
不理,蒙头便睡,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幽咽的箫声隐隐传来,凄凉酸楚,如泣如诉。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
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它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
识。”
一曲《声声慢》,听得人如醉如痴,心碎神伤。烦乱躁动的心境
渐渐融入那莫可名状的凄凉苦味,更难将息,起身寻声而去。
“遍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
得黑?”
纤瘦的身影独坐廊下,眼帘低垂,听到我的脚步,俏长浓密的睫
毛轻颤几下,却未抬起。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弟,怎一个愁字了得?”
我轻轻坐下,静静聆听,等箫声停了,才缓缓开口:“劭,过几
日和宗熙一起去南越可好?他的本事定可护你周全。而我,我怕不能
——”
皓腕一抖,眼帘忽抬,清冷眸光投注到我脸上,如夜般空寂,玉
颜似凝着霜雪,默默看了我片刻,骤然站起,转身便行,僵直的背影
越发显得赢弱堪怜。
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我没有动,枯坐了片刻,却听身后有人冷声
道:“这世上原没有净土,南越也不是,别说他不愿,就算愿意,我
宗熙也不是什么人都会守护的。”
我摇头叹道:“虽素知你没什么恻隐之心,却想不到竟凉薄至此。
连这月般皎洁清润之人也不能让你心生怜爱吗?是谁说自己最是怜香
惜玉的?”
宗熙傲然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最少也要知道能做什么。连自
己该怎样活着都不知道,净做些不愿做,也做不到的事,这样的人,
纵然遭遇凄惨也是自找的。只有你才对这种娇切切、软绵绵的人没辙,
我可是软硬不吃。他和我做不了朋友,正如和那皇城中高坐之人当不
了兄弟一样。”
是啊,宗熙向来只看重强者,对不够强的人,大概看一眼都嫌麻
烦,他才真是心冷如铁啊。
“真不知什么人才值得你去守护?”
宗熙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我想守护的人只有一个,可他偏偏
是这世上最不需守护之人。”
世上最不需守护之人,谁能当此称号?
我淡淡说道:“天色已晚,该去休息了。”
宗熙高声笑道:“你果然是不同了,荐清不想知道是何人吗?还
是你不敢听我说?”
用激将法了,看来他铁心要说,南越宗熙若想开口,谁能阻止得
了?
我缓缓起身,月光如银,清辉淡洒,花木轻摇,疏影横斜,颇有
几分花前月下的感觉。
宗熙斜靠在廊柱之上,面容隐在廊檐的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双
手横抱,抬头望月,潇洒不羁之态分外彰显。悠悠开口:“月之清辉
怎比得上日之绚烂?他是日,可以灼热炫目如正午烈阳,也可以温暖
明耀如初生旭日。”
我迈下青石台阶,负手站在院中,感受那春夜清凉的微风。宗熙
缓步过来,伸手拨开被风起,在我脸前飘动的束发丝带,微笑着开口
:“他是风,可以横扫一切,凌厉狂烈,也可以缓吹轻拂,舒爽宜人。”
豪爽狂放的宗熙原来也能有这般入骨柔情。我皱眉,退开一步,
举头看向那深沉空静的夜色下,如莹蓝丝绒般的万里长空。
宗熙朗声大笑,双目晶亮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一扫方才的柔
和,抬手上扬,直指夜空,豪情万丈地道:“他是那长空,可以一碧
如洗,浩瀚无垠,也可以彤云密布,雷狂闪厉。”
我不禁叹气,宗熙不仅雄霸一方,武功盖世,文才亦可与七步成
诗的曹子建相较。我望月他便说月,临风便说风,看天便说天。若我
见水、观花、弄草、摇木,他大概也有说辞。
“他狂傲刚烈,有撼天动地之能,经天纬地之才,却有一颗对感
情极端迟钝的心和——”
他顿住,英挺剑眉微挑,坚毅双唇轻弯,豪放俊逸的脸上浮现出
一抹魅惑的笑容,星目却闪过一丝狡黠:“和——举世无双的美貌。”
“你——”我惊跳,恼怒万分,却不得不压下,倘若发怒,岂不
承认他说的是自己?
宗熙肩头耸动,胸膛剧震,似想极力忍笑,却还是不可遏制,闷
笑出声:“哈哈,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恼羞成怒,却又感激他没有真正说开为难于我。诸多感触涌上
心头,震荡不已,烦乱不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转身便走。
听得宗熙在身后断然道:“世间有这样的人,宗熙眼里岂容他人?
你不要白费心机了。”
我苦笑,加快脚步,却听他长叹一声,喃喃道:“还说我凉薄,
若论凉薄天下谁比得过你啊。”
缓步穿过迂回长廊,静谧院落。一进门,不禁愣了一下,那月白
色的身影,如玉树临风一般,凭窗而立,不正是日间将我拒之门外那
人。
他缓缓回头,眼波流转,脸上柔情横溢,笑容温和却微带苦涩,
幽幽开口:“我一直在等你,在宫里等你不来,到这里竟还是不在。
清,你真的生气了吗?我只是,只是——”顿住,皓齿轻咬下唇,微
微转开头,眼中似有水光浮动。
看着他清逸孤寂的身影,略显清瘦的面容,一股热流直涌上来,
多日的奔波劳顿,日间的屈辱恼怒,方才的烦躁无措都被他含着哀怨,
笼着轻愁,又透出无限相思的话语驱散,消失无踪。
叹了口气,伸开双臂,他双目骤然一亮,瞬间光华四溢,纵体入
怀,柔软细滑的脸颊紧紧贴住我的脸,无声地笑着。然后微微噘嘴,
略带酸意地说:“新人美如玉,你大概早把我抛到九霄云外了。清,
这些日子,有没有想过我?”
我收紧双臂,似要将这柔韧的身体嵌入体内才罢休,却坚决地摇
头,干脆说道:“没有。”
他被我勒得低喘一声,却不挣扎,温和一笑,轻吻着我的唇,柔
声道:“这般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