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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给儿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更怕儿子以后都不再相信她。
“别担心,元宝只是想快点学会武功。”他替她轻轻拉好衣领,转到她身前重新坐下,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她的脸,“他想保护你,他很心疼你。”
桂儿蓦然抬起头,复又低下,终于说出了两天中的第二句话:
“三公子,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苏嬴皱了皱眉:“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她不解的看着他,很奇怪他怎么会这样问,“那我留在你这里,又是做什么?”
他犹豫片刻道:“你的伤……”
“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经脉更没有内伤。”她不信他看不出来,于是摇了摇头,“我很感激三公子那一晚出手相助,只是我们还有路要赶,也没有理由留下,所以……”
“你还能去哪里?”他突兀的打断她,在她错愕的眼神中看到一抹痛楚,这才惊觉说了不该说的话,却又不甘示弱的,直视她,赌气般的说道:“我不准你离开。”
桂儿怔住了。
苏嬴微微倾身,问道:“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会在那里。”
她摇了摇头,事实上,那天当她听到熟悉的箫声,看到仙人般的身影时,还以为是用功过度产生的幻觉。
他此刻不是应该陪着百里垚,和南山君回枭阳国平息内乱吗?
“因为……你。”他微微眯起眼,眼中暗影流动,“我也妥协过,如果韩烬能给你想要的幸福,我可以放手。可是陌陌,你不幸福。”
“你……”她心上还未结痂的伤口,被她刻意藏起来的伤口,就这样被突然的撕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抽痛,眼光却渐渐转冷,“这和你没有关系!”
他眼神一动,突然趋近,两手撑在她身侧,几乎将她整个人压倒在地,精致的五官近在眼前:
“和我有关系,你的事都和我有关系!”
他的语气不再像平时那样冷淡,目光灼灼,目光中包含了很多话语,却又无法表达,只能执着的盯着她。可桂儿还是不动声色,直到他的眼神慢慢冷却下来。
苏嬴突然拉住她的手站起身来:
“跟我来一下。”
“去哪儿?”
他转过身:“你有没有听韩烬提起过凰引图?”
桂儿眉梢一挑。
看到她的神情,苏嬴已心下了然,道:“陌陌,那幅画就在你的身上。”
她终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拉住她的手穿过庭院,叫住正守在院外的白洛,道:“白洛,带她去镜厅。”
说罢转过头低声道:“陌陌,你该知道自己是谁了。”
当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苏嬴才收回目光,掌心中湿漉漉的,竟然是一层薄薄的汗。
他竟然,在她面前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很久之前,她的一言一行都热烈而主动,他被她牵引着,并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就能明明白白的看到她的心。
可是现在,当她拒绝敞开自己心扉的时候,他却不知道如何接近。
不知道怎么才能把想说的话一句一句告诉她
大哥说,姑娘家都很柔软,不管是内心还是身体,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二哥说,姑娘家都很敏感,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牵动她的感情;
但是在她之前,他从没在意过姑娘家的想法,确切的说是完全不需要。见过他的女子都想接近他,她们用各种方法向他示好,即使他完全不做理会,也没有因此让倾慕者却步。
从没有主动的去接近一个人,所以——
他在她面前这样笨拙,真是糟糕透了。
苍崖紫院大火的前夜,他已经和百里垚说服了南山君连夜离开,因此那次偷袭没有成功,对方也没有探听到他们的行踪。
只是他虽然料到了枭阳皇室中必定有人要阻挠百里垚,进而袭击南山君,却没有确定韩烬会在此事中掺一脚,更没有想到桂儿会对韩烬那样的信任。
当留守六野道的人告诉他,偷袭者中似乎有韩烬的身影时,他开始坐立不安。离鹿鸣城远一分,心里的不安就浓一分。
他不该让她留在韩烬身边的!
本以为还能等……至少等到百里垚平安回到枭阳。可是,他毕竟低估韩烬了。
他知道他不会甘于平凡的山野生活,却不料,他竟然卷入了枭阳的内乱。
那么陌陌……一定也不能幸免。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百里垚与他多年挚友,自然明白此间忧心。救下南山君的第五天,百里垚请苏嬴重返鹿鸣城,目的是替他监视王妹星罗公主的一举一动。
苏嬴知道他的意思,连夜就动了身。
可是……已经晚了。
远远的看到她清晨开门洒扫的身影,神情满足而恬静。
那样的表情,他从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曾经她是爱恨分明的女子,她对他说:苏嬴,我喜欢你,所以你也一定要喜欢我。那段日子,或者开心,或者生气,或者怨他不解风情,或者因他的拥抱而雀跃,却从未有过此刻这样的安详。
好像什么都拥有了,再不想要其他。
他就那么远远的看着,只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突然间空的发疼。
很疼很疼,疼的他忍不住转身仓皇离去。
这五年来,他想忘总是忘不掉,想放已经放不开的人,却早已经将他当做了陌路。
她说过要教会他此生此世非卿莫属,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
不是这个人就不可以!
不是陌陌……就不可以!
平生第一次,他写信回潜龙谷向两位兄长求助,信的内容很短:陌陌已得平安喜乐,我当如何?
大哥苏镜的回答洋洋洒洒,结论其实只有一个意思:如果你能让她更幸福,就去抢回来。
二哥苏醒的回信则只有一句话:何不让她继续平安喜乐?
想了很久,他才下决心选择了二哥的回答。
可是那一晚,当他收到韩烬夜会百里淼的消息立刻追赶而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她独自对抗数十个杀手浑身浴血的模样。那一刻,心中骤然生出的杀气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
各人自有各人缘法,从今往后,他只随心而为,不会再退让。
因为韩烬,他不配!
青晖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渺茫的思绪,报上的是一个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消息。
苏嬴略略点头:“韩烬真的到这里来要人?”
青晖道:“十七爷正在前头和他周旋,说了三公子早已不在鹿鸣城了,不过他看起来不信。”十七爷正是筥炉堂的主人,苏嬴最小的爷爷苏榕。
苏嬴想起那一夜见到的朱雀,神色一肃,淡淡道:“我出去见他。”
“三公子……”
“无妨,他无法从我这里带走任何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开v第一天,晚上会有二更喔~~
这里大少和二少有出来打酱油的,同样问题的不同回答,也是两人不同性格的体现,大少是热情浪漫没有原则的双鱼,二少是冷静腹黑却又思虑太多的天蝎……= =……好吧这是三少的故事,三少应该是什么星座呢?望天,至今还没有想明白,或许是一板一眼有点洁癖缺少浪漫细胞可一旦认定了就会跟随到底的小摩羯吧~~~
我很喜欢的百里垚q版,这个造型真的很好看啊~~
第十一章 断情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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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忆迢迢(一)
苏嬴走出船舱的时候,正看到桂儿坐在船头,脚边放着一盏忽明忽暗的风灯,幽暗的灯火映着她的脸庞,平添几许柔美。江风吹起绛红的裙角,衬着身后的千点渔火万点垂星,竟有一种即将随风而去的错觉。
风灯边东倒西歪的躺着好几个小小的青瓷酒坛,都是离开前从筥炉堂中带走的佳酿。记得他们告别那天,苏榕还假惺惺的问了一句“可有什么需要?”,她却很不客气的回答:“酒。”
她是贵客,既然开口,苏榕也不好拒绝。想到那天榕爷爷的无奈心疼和她的心不在焉,苏嬴不由的微笑起来。
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这两天里,他的笑容比往常一年加起来还要多。
“陌陌,你找我?”
“嗯。”桂儿看到那个卓然而立的月白色身影,手撑着船舷跳下甲板,眼神淡淡的直视着他:“苏嬴,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她开口的时候,有隐隐的酒香飘来,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可是眼波依然清澈明亮,身子也站的很直。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喝醉了,还是清醒着。
自从他们离开鹿鸣城那天起,她就每天一个人去船头喝酒,直到夜深方回,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幸好这一次行船,苏嬴只带了白洛青晖二人,虽不如百里垚在时那样热闹,倒没有人会去打扰她。
那天在洗碧泉发生的事,谁也没有再提起过。苏嬴固然向来沉默,桂儿却比他更沉默。她看他的目光始终很平淡,就像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或者,连朋友都不是——至少她会和白洛青晖偶尔说话,在元宝面前也没有什么改变,唯独和他,如同陌路。
就连决定离开鹿鸣城那天,当苏嬴突然告诉她要走的时候,她也只是微微“啊”了一声,静静的听他将行程和目的说完,便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这次依旧走水路,和当初来鹿鸣城的方向相反,目的地却不是湮州,而是同在西南方向,离苗疆十万大山最近的一个州郡,南濛。
为了她身上的“忘忧蛊”,也为了她的过去。
以及,谁也没提及却彼此心知肚明的——凰引图。
这还是几天里她第一次主动约他出来。彼此之间,好像在比谁比谁沉得住气似的。
“什么事?”他朝她走去。
“你了解凰引图的详情吗?”
他犹豫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是谁告诉你的?”
“你。”
对于这个回答,桂儿显然有些吃惊,但她并不问为什么,但凡牵涉到他和她的过去,那些昭然若揭的答案,近在咫尺的距离,只要一句“是”就能肯定的关系,她统统绕道而行,从不涉及。
“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她在他面前盘腿坐下,捧着小酒坛喝了一口酒,浅浅一笑,“你量浅,就不邀你共饮了。”
苏嬴目光一动,在她对面坐下,问道:“陌陌,我说的,你信么?”
她摇了摇头,这个动作一瞬间让他的心一凉。她不相信他。她不相信任何人了。
不过她接着说道:“真真假假何必那么在意呢?我就当成听故事,也许将来还可以说给元宝听。”
他垂下眼帘:“你想从哪里听起?”
“从……我背后为什么会有这幅画说起吧。故事很长吗?”
“我不会说的很长。”
“这倒也是。”她点点头,“我只是怕你还没说完,我已经醉了。”
“不会。”他的目光移向她身后的星空,淡淡道,“很久以前,西南苗疆的十万大山中有一个神秘的门派,人称北溟朱衣……”